2003年的第一天,桑藜是在半夜裏被凍醒的。
因為是不知不覺睡着的,所以睡着前她忘了開空調了,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在即不但沒有開空調,連被子都沒有蓋。
於是她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隱隱有些發沉,也有點恍惚,周圍陌生的環境讓她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想了一下,才想起這裏是李赫的房子。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從跟着康行健到現在,連鞋都沒有換呢,腳上穿的還是雙靴子,苦笑了一下,看來得給李赫拖拖地,洗洗床單才行了。
桑藜站起來把空調開了,但房間裏不會一下就暖和起來,她就走到樓下,下找了雙李赫的拖鞋換了,又給自己燒了一杯熱開水喝。喝了熱水以後覺得暖和了一些,回到臥室,發現了那個和臥室、書房連為一體的開放式的浴室。她想洗個熱水澡,可是明明這屋裏也沒人,可她卻有點不好意思。
還有一個很具體的問題是,她也沒帶什麼換洗的衣服,原本打算是來給李赫一個驚喜,然後一起去市中心的鮮花廣場跨年,然後回家,所以除了給李赫帶的禮物,她也就是一個隨身的雙肩包。
對於女生來說,洗了澡還穿回之前的內衣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不過昨天奔波了一整天面對一個洗澡的誘惑而置之不理也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桑藜想了一下就找到了辦法,她決定還是洗個澡,然後把內衣洗了,放在空調的出風口下烤乾。李赫再怎麼也要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從香港趕回來,那點時間足夠了。
桑藜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完美,就愉快的哼着歌開始往浴缸里放水,然後她去李赫的衣櫥里找浴袍浴巾之類的東西,結果,打開李赫的衣櫥,她看到的只有一排掛着的西裝和襯衫,難道這個傢伙洗完澡都不用浴巾的?
桑藜嘟了嘟嘴,關上衣櫥,看到衣櫥的上面還有一層,有點高,桑藜就拿了根小凳子踩着打開了上面的衣櫥,倒是發現裏面有乾淨的被子被套,卻沒有發現浴袍,也許就不在這裏,應該在浴缸附近。
桑藜正要關上衣櫥的門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上面一層衣櫥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放着一個胸罩。一時間,桑藜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也來不及多想,就有一股很異樣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她第一個想法是馬上穿鞋離開這個地方,但是鬼使神差的又看了一眼,臉卻一下子紅了起來。
那個白色的是她自己的!那是她去香港之前,留給李赫的「紀念品」。
其實她當時說李赫可以選擇她身上的一件東子作為紀念品,指的是她的耳環呀、發針呀,衣服上的小飾品呀這些東西,誰想到李赫會那麼的猥瑣。到最後,桑藜已經決定把自己交給他了,卻偏偏那麼不湊巧,兩個人還不得不半夜跑去網吧打星際。不過到後來還是
桑藜想起那一天的荒唐,整個臉都紅透了,儘管這裏並沒有別的人,可她還是臉紅了。
這讓她在整個洗澡的過程中都很不好意思,而且她最終也沒有找到李赫的浴袍,只有浴巾,桑藜只能找了一件李赫的襯衣來當睡袍,但這一次儘管整個房間都暖烘烘的了,可她卻有些失眠。輾轉了很久,天都蒙蒙亮了,她才又重新睡着。但是這一覺就沒有之前睡得安穩,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的。
等到桑藜再次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是中午或者偏下午了,她看到窗簾外並不分明的光線,只覺得這一覺睡得並不好。然後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側頭,發現床邊竟然多了一個人。桑藜下意識的就尖叫了一聲,抓起枕頭邊的手機就扔了過去,然後她聽到了「啊」的一聲,自己也啊了一聲,說:「李赫?!」
李赫也真是哭了,桑藜的手機砸得還真准,正好命中他的鼻子上面,那兒就是人的淚腺,一旦被打中了,就是個彪形大漢也得哭。不但如此,手機還帶到了他的眉骨,還竟然就砸破了皮,一縷鮮血就沿着他的鼻樑往下流了下來。
這真是血淚交加啊。
桑藜笑了起來,卻又趕緊的坐起來,跳下床就問李赫:「有沒有醫藥包?還是先拿紙巾給你擦一下?」
桑藜不站起來還好,她這一站起來,身上就穿了一件李赫的襯衣,襯衣雖然遮住了她上半部分的風景,但,那一雙腿,那一聲修長的,曼妙的雙腿整個都是光的。更不要說,她的內衣還掛在空調的出風口下面,她的襯衣里,整個都是空的。
等到她手忙腳亂的拿了一盒抽紙過來,才發現李赫眼睛一轉不轉的盯着她,桑藜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呀」的輕呼一聲,就要躲回被子裏去。
但是,她被李赫抓住了。
「洗乾淨了嗎?」李赫問。
「嗯」桑藜完全是無意識的答應着,整個人已經像着了火一樣的發燙。這不是她感覺的問題,她的皮膚,尤其是那兩條光潔的長腿,整個都泛了一層紅暈,看上去就像粉色的一樣。她只剩下殘留的意識還在想,這事不對啊,她是因為李赫不在,才在這裏睡一覺的,她是準備睡了覺起來穿戴整齊了,等李赫回來他們在一起出去過新年的怎麼變成了這樣呢?
桑藜感到李赫從後面抱住了她,腦子裏最後的清明都沒有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熱乎乎的噴在自己的後頸,更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顫慄。她幾乎只剩下無意識的呢喃着,說:「李赫,這是白天。」
李赫重重的說:「更好,我可以清楚的看着你的美麗。」
這也許就是註定的吧,如果沒有這個讓桑藜啼笑皆非而又柔腸百結的錯過,她是斷然不會留在李赫這裏住上一晚的,如果不是她半夜裡冷醒了以後睡不好,她早就起床了,那麼至少面對李赫的時候,她也不是這樣全部設防。
有那麼一下桑藜覺得自己像是沒羞沒躁的把自己送上門一樣,但這種念頭馬上就消失了,桑藜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李赫發紅的眼睛,退後了一步,問:「你想看嗎?」
李赫點頭,粗重的呼吸反而平靜了一些。
但是當他看到桑藜微笑着站在他面前,伸手一粒一粒的把她身上那件襯衫紐扣解開的時候,他像個野獸一樣的阻止了她的動作,然後一把就把她身上的襯衣整個的扯開了
「你知道嗎?」李赫把桑藜摟在懷裏,輕輕的摩挲着她綢緞一般光滑的肌膚,由衷的說:「你美得無以復加,直到現在,我還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擁有了這麼美好的你。」
桑藜看着靜靜的看着李赫,說:「聽你這麼說,好像除了好看,我就沒有別的優點一樣。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柔腸百結?」
李赫笑着說:「我喜歡你剛才在上面看我時那種挑釁的眼神,桑藜,那才是你,你不需要柔腸百結,上天給你這樣的美麗,是讓你一如既往的驕傲的。」
桑藜看着李赫近在咫尺的笑容,只覺得這個笑容充滿了一種陽光的氣味,就好像他們現在不是在一個房間裏,而是在高山之上,藍天之下,青草和野花將他們包圍,旁邊還有一片一望無盡而又波光粼粼的湖。
於是桑藜也笑了,說:「李赫,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沒有這麼自信,沒有這麼豁然,對嗎?」
「是,你成長得很快李赫,你的胸膛足夠結實。」
「嘿,你也很健康,渾身充滿了彈性。」
「李赫,是還要再來嗎?你,來回奔波了兩天」
「你那個小眼神,又在挑釁了,敢不敢換種姿勢」李赫咬着桑藜的耳根說:「我要你站在穿衣鏡的前面,你知道嗎?你的背也很美」
「李赫,你這是認輸了嗎?」
「認輸認什麼輸?我是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我哪兒不對勁了?我就是,頭有點暈」
「你在發燙,這和之前那種發燙不一樣,你等等,我去拿個溫度計來我的天,3度了,我竟然沒發現你發燒了,我的天,罪孽啊罪孽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呢,我就說,我怎麼會不行了,明明是你認輸的。」
「好吧,我認輸了,上醫院吧。我要不要背一捆荊條去找我的導師?」
「神經病,他們不知道我回來的。等會吧,讓我先洗個澡。」
「洗什麼澡啊?你在發燒。」
「洗澡可以物理降溫的你懂不懂?再說不洗哪行啊,我身上到處都是你那味道,你真是討厭死了。還有,這間房我自己來收拾,太丟人了」
「你還管得真多,那以後這房子都由你來打掃好了,這房間裏,也有你的味道。」
「李赫啊,那張床單我要自己保存,那裏有我從女孩變成女人的證據呢」
「醫生,她沒什麼事吧?」
「醫生?」
「連續高燒兩天,我能跟你說沒事嗎?本來就是個簡單的感冒,你小年輕不知道節制嗎?精力過剩就去掃大街,瞎折騰什麼呀?真是的,年輕了不起啊!」
「」
「哈哈哈哈哈哈」
李赫一臉尷尬的回到病房,卻看到那個正在輸液的病人沒心沒肺的笑得前俯後仰的,很顯然他在門口被醫生訓,她全都聽到了。他自己的鼻樑也貼着繃帶,這真是痛並快樂着啊。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笑得那麼開心,可越是這樣,李赫心裏越是揪着。
這,只是個普通的感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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