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士成在開城的府邸中,來回的踱着步子,徐懷瑾與周鼎臣、楊慕時等人各自在一旁侍立,如今的形勢十分不妙,真的不知道這股子日軍從哪裏冒出來,聶士成平日裏只怕死死的盯着漢城一帶,對於開城以北,真的是放鬆了,沒辦法,蒼狼的人員僅僅有那麼點,想要覆蓋整個朝鮮也不現實,其餘的斥候也有一些,但是真的不怎麼頂用,這麼大一股清軍摸上來,竟然一點信息都沒有得着。
聶士成胸中我這一口惡氣,裕坤、永山,你們兩個廢物!你們帶領着七八千人,駐守在開城北側,原本任務就是最輕鬆的,竟然還能夠被日軍打一個突襲,真的是白痴到家了,而且到現在了,也僅僅報告說有大隊的日軍進襲躍馬山,卻連對方的大概兵力都沒有搞清楚。
聶士成怒道:「狗日的裕坤,這麼長時間了,連對方有多少兵力都沒搞清楚,還讓老子趕緊的派遣援兵,你那數千人馬是吃乾飯的嗎,如果七八千人連一個躍馬山都守不住,要你們何用,真的要是丟了躍馬山,讓日軍站穩腳跟,老子就請出天子劍,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了!」
徐懷瑾無奈道:「大帥,現在想這些已經沒用了。鎮邊軍號稱八千人,其中有一千人被依克唐阿留在平壤,還剩餘七千人,但是我估計他們撐死了也就五千人馬,現在的部曲,除了你的部隊,有哪幾個沒有吃空餉的?大帥,鎮邊軍驟然遇襲,一點準備也沒有,又從來沒跟日軍交過手,我擔心他們會吃大虧啊,這樣坐等下去絕不是辦法,你可以傳令給馬玉昆大人,讓馬大人率部支援,起碼要保住躍馬山不失才是,至於其他的,怎麼也要等天亮了再說了!」
聶士成答道:「派軍支援倒是問題不大,但是如今時局緊張,漢城方面還不知道動靜如何,貿然調動軍隊,我擔心的是漢城方面會有大的動作啊。」
徐懷瑾說道:「沒有辦法了,大人,即便漢城有所動作,我們也不能丟掉躍馬山,那可是我們的後路一旦丟了,在想着奪回來,那可就難了,如果未來我軍作戰失利,咱們想撤到平壤,都會很麻煩。」
楊慕時也說道:「大帥,徐參議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在猶豫了,必須要先確保躍馬山不丟失!」
聶士成咬咬牙,恨聲道:「火速傳令給馬玉昆,讓其率領毅軍,火速支援躍馬山,無論如何要確保躍馬山不失!」
命令剛剛傳達下去不久,莫如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了進來,喝道:「大人,大人,漢城方面有動靜了!」
聶士成等人心中一驚,知道這次麻煩大了,朝鮮日軍這次肯定是籌備多時而進行的大動作,開城有大麻煩了。
聶士成連忙問道:「莫如,怎麼回事,速速講來!」
莫如擦了一把汗,說道:「大人,我剛剛接到蒼狼的情報,就火速趕過來了。漢城方面的日軍如今幾乎全部出動,開向開城,由總參謀長立見尚文親自率領。第一師團、第三師團為主力,總兵力接近三萬人,正火速逼近開城,如今日軍前鋒大迫尚敏所部第七旅團只怕距離開成,已經不到八十里了!」
八十里,那就意味着,日軍將在一日之內就能夠抵達開城腳下,現在躍馬山激戰正酣,勝負未定,難免漢城大軍又即將開到,一時間聶士成焦頭爛額。
聶士成問道:「懷瑾,如今背面激戰,難免日軍聚眾而來,我們講義何應敵?」
徐懷瑾也是臉色沉重,此次日軍進擊,完全佔據了主動,之前確實沒有料到日軍進兵會如此迅速,現在清軍各部的關係還沒有完全理順呢,倉促之下,哪裏能夠有好辦法。
徐懷瑾沉聲道:「大帥,為今之計,只有收縮兵力,據險而守了,我軍尚有大軍三萬,即便日軍來攻也不過三四萬人,急切間,奈何不了我們,卑職擔心的無非是,咱們內部指揮不暢,之前左大人與教官在日,有他們兩個幫襯,你穩如泰山,如今左大人先去,又來了惹是生非的鎮邊軍,與友軍多有摩擦,只怕想要擊敗日軍,難上加難啊。」
聶士成臉色陰沉,怒道:「不管這些了,此時形勢所迫,本帥也只有以勢壓人了,哪個敢不聽老夫的命令,就直接摘掉它的腦袋。楊慕時,即刻組建督戰隊,發現有不從軍令者,即刻緝拿監押,敢反抗者就地處決!」
徐懷瑾說道:「大人,我們還是先定守勢吧,儘快將北面的日軍擊退,這樣,我們就可以集中兵力,與難免的漢城日軍決一死戰,不然腹背受敵,我軍太危險了。」
聶士成點點頭,喝道:「馬金敘,你親自騎快馬趕赴躍馬山穿我的軍令,嚴令裕坤與永山,務必死守躍馬山,如果真的已經丟失了,就給我在明日午時之前奪回來,拿不回躍馬山,就讓裕坤提頭來見我。再告訴馬玉昆,不惜一切代價,支援鎮邊軍,一定要將躍馬山佔住了,這可是我們的退路,一旦退路丟了,咱們都得命喪於此!」
馬金敘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傳令。
聶士成緊接着說道:「楊慕時,你親自帶人前往城南各部傳令,命令衛汝貴、姚良才以及劉盛休,抓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三部遙相呼應,不要貿然出擊,穩守陣地。」
楊慕時也轉身出去傳令,聶士成又喝道:「懷瑾,克強,你們兩個人巡視開城,部署開城城防,務必保證各部的防禦沒有任何紕漏,另外調集銘字營三個營入城,作為應急,隨時準備支援,哪處有了問題,即刻頂上去!」
聶士成部署完畢之後,回過身,看向莫如,說道:「莫如,你親自組織蒼狼加緊偵察,一有消息,即刻將消息傳遞迴來。傳令給張一虎,讓他做好作戰準備,我知道蒼狼的重要性,不給他安排任何任務,讓他見機而作,任意行事,給我把蒼狼的威風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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