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蓬在昨晚想了一夜,早就想得通透。
時代雖然不同,但智能之士絕不能小看,像鮑鴻道長這種高人不是好矇騙的。只有坦誠待人,才能得到這些智能之士的信任。
「道長沒看錯,小子曾經跟一位老將軍學過槍術,還練了一種導引術。」
「哦?」鮑鴻道長笑道:「你倒是有些機緣。既然修得技藝,為何不勤加練習?此時晨光初露,正是習武之時。」
聽鮑鴻道長這麼說,朱天蓬就將《天蛇吐息術》修煉了一遍。
等老朱替鮑鴻道長去打飯時,范祭酒找上了他。
「鄧光,與鮑鴻道長相處,可還順暢?」
朱天蓬答道:「還好。」
「如此便好!小心伺候,不必急躁。若能哄得他開懷,准許我等進去,取些修行所需道藏,你便有功,自有你的好處。」
「弟子明白。」
朱天蓬回去後,等鮑鴻道長飯後飲茶時,開口問道:「道長,弟子真能隨意翻看你所寫的道書麼?」
鮑鴻道長聞言,點頭說道:「你若喜歡,但看無妨。」
等喝完了茶,鮑鴻道長親自回了靜室,取了那書給朱天蓬。之後,便上了二樓。
朱天蓬接到手中一看,只見那書冊封面寫着四個大字:《丹法精要》。
翻開來,第一篇是序言,大略講了前人煉丹的歷史以及各種丹經,提出了煉丹食丹能夠長生的主張。後面的正文,有兩種丹藥的煉製之法,延壽丹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書還沒寫完,內容不多。
見鮑鴻道長真將所寫的丹書給他看,朱天蓬有些觸動,決定不再對鮑鴻道長遮遮掩掩。
一來,欺瞞,不是與鮑鴻道長這種睿智之士相處的正確方式;二來,老朱也煩了,帶着假面具做人實在不合他的性格。
等到鮑鴻道長再次空閒的時候,朱天蓬開口了:「道長,為什麼你不許長生宮的人進來取道書?」
鮑鴻道長看着朱天蓬,道:「可是范家小輩托你來問?」
「不是。」老朱撓了撓頭,坦誠道:「范祭酒要我討好道長,讓道長同意讓人來道藏閣取書。」
鮑鴻道長看了老朱一會兒,才搖頭道:「貧道與貴派教主范賁論道,得了范賁承諾,准許在此道藏閣看書三年,貴派不得干擾。貧道也承諾,將煉丹之術回贈長生宮。只是,貴派上下有所不甘,使人前來,欲將此處道家密藏先取了去,不讓貧道觀看。如此無信之舉,貧道豈能容許?」
鮑鴻道長說的很直白,比范祭酒告訴朱天蓬的更具體,也更合乎情理。
范祭酒錯估了鮑鴻道長的心性,沒料到鮑鴻道長這種高人會平等對待一個小道童,將其中因果耐心解說出來。這讓老朱的立場更偏向鮑鴻道長了。
「為免長生宮來人渾水摸魚,貧道便封禁了道藏閣。閣內另有貴派密檔文書,想必貴派十分看緊,急於取走,使你前來,可是為此?」
朱天蓬想了想,只怕范祭酒還真是為了這些秘密檔案才派了自己來。不然的話,為什麼要找自己這個「文盲」?
鮑鴻道長盯着朱天蓬,道:「只是你之來歷,貧道卻有些估摸不透。」
老朱瞪大了眼睛,說長生宮的事說得好好的,怎麼轉到自己頭上來了?
鮑鴻道長微笑道:「不知閣下可願將來歷告知貧道?」
以前是直呼名字,一下變成了「閣下」,讓老朱有些膽戰心驚的感覺。
連忙道:「道長可能誤會了。小子出身平凡,當不起一聲『閣下』。」
鮑鴻道長笑意更濃,道:「閣下太過自謙。識字且不說,閣下身具高明的內息之術,冒稱鄉野小子尚能得到長生宮之信任,這般能耐,貧道十分欽佩。不知閣下是為長生宮而來,還是為貧道而來?」
這下誤會真是大了!老朱急忙道:「小子確實是出身鄉野,只是經歷有些奇特。先是跟本鄉長者學識字,後來在邑城靜惠山拜趙氏為師,習武練槍。曾經還遇到一位神秘的道長,送了小子一本道書。恰巧小子家中有長生真人的親筆籙書,便來了天蒼山,只為學些道家術語,好研習手中的道書。只是長生宮不教道學,小子這才來到道藏閣。」
聽完這一番解釋,鮑鴻道長看了看老朱,低頭思索片刻,說道:「這番經歷倒是有些離奇,讓人難以置信,但貧道信你。」
老朱有些意外,為了隱瞞自己的妖怪身份,他只能繼續裝「鄧光」,其實,這些經歷都不怎麼合乎常理。
你看,貧家小子去學識字,遠行他鄉,四處溜達,這合理嗎?這在現代社會很正常,但在古代,民情不允許,風俗不提倡,是很難做到的。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貧道見你並非凡俗,若是誠心向道,未來不可限量!」
朱天蓬趕緊向鮑鴻道長行禮,道:「小子確實想學道,還請道長指教。」
「好說!」
等鮑鴻道長上樓看書去了,朱天蓬才得空摸一摸額頭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破綻,根本無法自圓其說,好在鮑鴻道長並不尋根究底,這才讓他僥倖過關。
希望鮑鴻道長真的不介意才好,老朱還想向他請教道家術語呢。
有了這麼一番對話,鮑鴻道長不再干涉朱天蓬,任憑他翻閱二樓的藏書。
過了幾天,鮑鴻道長指着一堆書籍,對老朱說道:「你將這些籍本搬至樓下,叫長生宮派人取走。」
朱天蓬知道是長生宮保存的秘密檔案,也不翻看,全都搬下了樓,通知范祭酒派人拿走了。
經過這事之後,范祭酒對朱天蓬的表現非常滿意,也不再天天在道藏閣外頭等朱天蓬出來。
沒了長生宮的騷擾,朱天蓬和鮑鴻道長相處得更加融洽了。
早上,鮑鴻道長修煉導引術,老朱練《天蛇吐息術》。
白天,鮑鴻道長翻閱道藏,老朱除了幫忙找書還書之外,也隨意找書消遣,遇到不懂的道家術語,直接開口向鮑鴻道長請教。鮑鴻道長也不推脫,三言兩語就解說明白,讓老朱獲益匪淺。
晚上,鮑鴻道長撰寫《丹法精要》,老朱則在一旁掌燈,有時鮑鴻道長還會主動跟老朱交流一二。
朱天蓬每天向鮑鴻道長請教幾個道家術語,花了將近一個月時間,總算是將《太清道訣》弄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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