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祭酒所說的機緣,就是讓朱天蓬進入長生宮的道藏閣,討好一個叫「鮑鴻」的道士。
據范祭酒所說,這位鮑鴻道長不知弄了什麼手段,騙得教主的符信,霸佔了道藏閣。
道藏閣里,不僅有道家密藏,還有長生宮上下的名冊和文書,更有門派分支的密檔。絕對是長生宮第一要害所在。
如今,竟然掌握在一個外人手中。叫長生宮眾人寢食難安。
但那鮑鴻道長與教主有約定,又有教主符信在手,誰都拿他沒轍。
不論是誰想進道藏閣,必須得到那鮑鴻道士的允許。好不容易得到他允許,進去了之後,還得聽他的指派。一旦惹得他不高興,他就讓人滾蛋。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鮑鴻道士不許別人將道書帶出閣。自他入駐至今,都沒人能從道藏閣弄出一張紙片出來。
長生宮裏都是修道之人,不讓隨便翻閱道藏,怎麼精進修為?於是,上下人等手段盡出。
只是,那鮑鴻道士不僅醫術高明,身手奇佳,還懂得辟穀之術。長生宮在鮑鴻道士身上所用的多種手段,竟然無一奏效。
後來,長生宮想出了一招,給鮑鴻道士派送侍奉道童。還特意選了一個機靈的親信弟子進去。
結果沒幾天,人就被轟出來了。
那名親信弟子是個識字的,在道藏閣看到了一些門派機密,被轟出來後,因為不知深淺,無意中透露了一些,差點弄出大亂子。
長生宮正式弟子哪有不識字的?能得到領導層信任的,更是學識超凡。長生宮必須得有自己人守在道藏閣,現在卻成了無人可派的尷尬局面。
這個時候,范祭酒發現朱天蓬是個不錯的人選,還特意去查了朱天蓬的檔案,確定他來歷清白,才有了朱天蓬的機緣。
要是讓朱天蓬自己來說,他也清白不了。
之所以會有這種古怪情況,迎賓院那個姓杜的祭酒功不可沒,是他暗中替朱天蓬補全了履歷。雖然,他是為了昧下那份籙書,但確實幫了老朱的大忙。
范祭酒級別不算高,但他是教主親傳,還是教主的親侄子,是長生宮的實權人物。有他推薦朱天蓬,長生宮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只能勉強一試。
於是,朱天蓬就這樣被安排去了道藏閣,見鮑鴻道長。
那鮑鴻道長,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留着山羊鬍子,臉色紅潤,雙眼有神,肩寬腿長身量很高,有陽剛之氣,不像是個道士,反而像個儒雅的武將。
也許是因為扮演鄉下小子時間長了,加上皮膚有點黑,如今的朱天蓬看起來有些憨厚。
鮑鴻道長見了朱天蓬,並沒多說什麼,便將朱天蓬領進了道藏閣。
「據范家小輩所言,你名鄧光?長生宮新招之道童,自鄉下來?」
朱天蓬看了看鮑鴻道長的臉色,出乎他意料,很是和顏悅色。就答道:「是。」
鮑鴻道長微微一笑,道:「使你來此,必有囑咐,能否與貧道說說?」
這麼直接幹嗎?修道之人不都講究個清靜無為嗎?操這麼多閒心還清靜得了麼?老朱心中十分的不爽。
見朱天蓬不答,鮑鴻道長又笑道:「貧道並非與你為難,你來此處,必有所求,若能彼此相容,貧道願助你達成所願。」
這哪是范祭酒口中很難說話的鮑鴻道長?很通情達理的,好不?
不過,朱天蓬也不是輕易哄騙得了的,不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打動,他心中正考慮着如何應對。
鮑鴻道長可沒時間等他回復,很乾脆的給朱天蓬指定了住所,就自行上閣樓去了。
總是遇到這種有個性的道士,老朱也習慣了,開始打量周圍環境。
道藏閣並不大,只有兩層。一層除了大堂,還有九間靜室,其中一間剛才被指給朱天蓬作住房。二層應該就是道藏所在。
朱天蓬的住房並不大,除了一個床榻外,沒有什麼擺設。
在床榻上坐下,老朱回想了一下范祭酒對他的囑咐。
第一條,就是討好鮑鴻道長,希望能勸得鮑鴻道長放開對道藏閣的管制。
第二個,就是讓老朱監視鮑鴻道長。畢竟道藏閣里有許多機密,不能讓鮑鴻道長隨便抄錄散播出去,也不能讓他將裏面的道藏給弄壞了。
朱天蓬並沒放在心上。他來長生宮,可不是為了做道士,入室弟子的名額對他毫無意義。
只要解開了《太清道訣》,道藏閣被火燒了也不關他事。
他知道鮑鴻道長是個厲害的道士,現在的心思是怎麼取得鮑鴻道長的信任,為他解說道家術語。
朱天蓬是來做侍奉道童的。第二天,他便跟鮑鴻道長一起行動。
白天,鮑鴻道長翻閱道書,他就在旁邊恭候,幫忙添茶水,聽鮑鴻道長的指派。一日三餐,他負責打飯。到了晚上,鮑鴻道長要寫字,他負責掌燈。
晚上,鮑鴻道長在寫字時,朱天蓬趁着掌燈的機會,偷偷的瞧了瞧,發現鮑鴻道長的字寫得很漂亮,寫的內容是關於藥材的辨識和效用。
剛巧寫到了交藤,鮑鴻道長將交藤根莖的效用寫得簡明扼要,還提到以交藤根莖為主藥,可制出延壽丹。
交藤根莖就是何首烏,從何首烏能烏黑頭髮這個特性來看,還真可能有延壽的藥效。
只是那延壽丹,怎麼感覺來到了修真小說的世界?有沒有築基丹?茶葉蛋呢?
朱天蓬沉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完全沒注意到,鮑鴻道長在盯着他看。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只聽鮑鴻道長問道:「鄧光,你可識字?」
「啊?我不認識字!」
朱天蓬措手不及之下,慌亂答道。說完之後,見鮑鴻道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又解釋道:「我是從鄉下來的,沒人教我識字。弟子見道長畫的圖像很漂亮,所以看得入迷了。」
鮑鴻道長確實在紙上畫了交藤的圖形,只是老朱一會兒「我」一會兒「弟子」的,就知道他心神不定。
鮑鴻道長也不以為意,對朱天蓬說道:「你若是喜歡,閒暇之時,可拿去細看,不將之損壞,可隨意翻閱。」又道:「掌燈之時,不可走神,以免失火。」
老朱趕緊答應一聲,認認真真的掌燈。
等到睡覺時,老朱躺在自己的房裏,翻來覆去的折騰,想了一整晚的心事。
第二天一早,鮑鴻道長在道藏閣的庭院裏健身,朱天蓬一旁觀看。
鮑鴻道長健身結束,接了朱天蓬遞上的手巾,對他說道:「你身手靈敏,可曾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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