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之後,才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在撿起來地上的掃把,將角落中的所有佛像都給清掃了一遍之後,才開始晃晃悠悠的朝着廟宇的大殿走去。
在那裏有一個雷打不動,經年蹲坐在那裏看佛經的師兄,他手中的佛經好像是看不完一般的,每天都有新的經文出現。
就好像這個無所不能的師兄,挖了一個高僧的遺蹟一般,讓他那個便宜的師傅,已經在自己的經堂內,寸步不出的待了足足有一個多月了。
想到這裏的朱圓章莫名的就加快了幾分腳底下的步伐。
昨天大師兄可是說了,他已經學習完了基本的常用字體,從今天起,就要開始給他做地理民生方面的講解了。
相對於枯燥的佛經來說,他朱圓章更想去了解這個大原朝所統治的廣袤的土地,想要了解他所生存的這個世界中,每一個城市中的風土人情。
去領略他一輩子可能都抵達不了的天涯海角,去詢問是不是真的有海外的蓬萊仙山。
這些對於還沒有開闊了眼界的朱圓章來說,未免太過於新奇,讓他的心都不免的澎湃了起來。
他自己也說不通為什麼會如此,只是覺得,知道的更多點,再多點,終有一日,他要用自己的這雙腳,走出這個為他暫時遮風避雨的小寺廟,出去看看這個風雨飄搖的龐然大物,領略一下生他養他的這個人世。
邊想着,推開大殿門的朱圓章,就看到了最裏邊案前虔誠的誦讀佛經的顧錚,好像這個神秘的大師兄,從來都沒有因外物的改變,而有任何的反應。
他淡淡的掀了一下眼皮,只是用手指了一下朱元璋長久以來坐着的座位,就一言不發的再次看起手中的書本。
而門外的朱圓章也是乖乖的落座,安心的開始一筆一划的將昨天所學的大字,謄抄在一張並不算大的一尺見方的糙紙之上。
這些名為作業的東西,都將保留在一本習題冊內,據他的大師兄說,以後將會裝訂成冊,用於自己出師後的紀念。
自己可以更直觀的看到哪處的進步,知道自己的所學,察覺自己的缺漏,以及多年之後的一種關於記憶的懷念。
朱圓章覺得這種做法很好,他現在偶爾取來保存在大師兄那裏的習題冊看看,就會發現,光是字跡,就比一個月前的自己寫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不過,朱圓章再一次的寫下一個皇字之後,就下意識的看了看顧錚案上他大師兄所做的講義,那上邊一個個瀟灑俊逸,說不出的婉約風流的字體,讓朱圓章羨慕的直流口水。
大師兄的這一筆字,真的是漂亮極了。
比他小時候給地主家放牛時,在村落中的學堂里,看到那個老儒生的字體還要漂亮幾倍。
埋頭疾書的朱圓章,自己都沒意識到,通過這一個月的生活與學習,他在平日裏,提起面前的這個大師兄的時候,已經很少用到活閻王這個詞了。
更多的是真心誠意的叫上一句大師兄,甚至有的時候,朱圓章都覺得,這個小廟中的年紀不大的僧人,足可以去外邊一樣的辦上一個學堂了。
在那裏,誰又不挨板子呢。
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顧錚的擊打給潛移默化的朱圓章,又接着寫了下去。
而此時拿着經書的顧錚,卻是神遊到了天外。
因為在他腦海中淚流滿面的小綠球,終究是發出了顧錚第二個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在一個月內將皇覺寺內的所有經書習讀完畢,融會貫通,日常任務完成,請問是否現在就領取獎勵?」
顧錚抽了一下嘴角,差一點就讓他平靜的表情破功,這個原本三日內要完成的任務,愣是被他用了一個月。
就算是系統平白的提升了他5點的佛性也沒用。
偏偏這個系統對於他這個大俗人一點轍都沒有,當它打算釋放懲罰機制的電擊的時候,一旁的笑忘書『嗷嗚!』『嗝!』
就又吃了一口能量點心。
兩個人的雙重夾擊,讓原本碧綠的如同玉石一般的小綠球,現如今灰撲撲的一臉綠色。
今天終於看到了任務的進度條滿了,它還能不欣喜若狂嗎?
可是絲毫沒有如它意的顧錚,卻回了一句:「不着急領獎勵。」
「你還有什麼其他的任務就發佈吧,我先接着,獎勵回房再說。」
空間內的小綠球終是破涕而笑,一口氣的發佈了三條任務,慷慨的讓顧錚自己選擇。
而顧錚想都沒想就在提高寺廟僧人的基礎能力的選擇任務上,畫了一個勾。
至於什麼收十個以上的僧人和擴大寺廟的影響力這一方面的選項任務。
顧錚壓根就沒想過。
這馬上就要大亂的時代中,你自保低調還來不及呢,還敢大張旗鼓的宣傳你的封建迷信,佛祖降臨的理論?
真是嫌棄自己活得不夠長了。
於是,當選擇完畢的提示音結束之後,坐在顧錚對面的朱圓章就莫名的打了一個冷顫。
一個屬於皇覺寺僧人的噩夢,即將要降臨了。
不過現在,顧錚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因為他的腦海中,還有一段笑忘書為了討好他而用它剛剛解除封印的新能力,所錄的視頻。
三維立體實時監控。
在這個皇覺寺的一畝三分地里,每一個角落都被笑忘書的這個新技能給籠罩在了其中。
就仿佛是攝像頭的監控一般,把這寺廟內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給錄製了下來。
現在,顧錚的腦海中所播放的這一段視頻,就是笑忘書覺得有必要朝着顧錚打小報告的資料。
只見在偏殿的廳內,朱圓章掃地,仍掃帚,內心活動,以及在佛像後執筆題字的鏡頭,現如今就在顧錚的腦海中回放着。
待到這個視頻放完,顧錚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
人可以沒有信仰,但是總是要多一點敬畏。
在這般的世道中,如果真的連心生敬畏都做不到,那一個人最後會是怎樣的無法無天,他就不敢保證了。
看着面前的這個低着頭書寫的圓章腦袋,顧錚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引導他的內心。
如果當這種無所顧忌的感覺延續到了他成為帝王之後,沒有多少人能夠壓在他的頭頂,對其有所制約的時候,他會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被寺廟庇護的僧人不敬佛,被民眾推上的皇帝不親民,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般的擔憂,就一直延續到了顧錚上完了日常的授課,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返回到了自己禪房的時候。
他在腦海中的那個方丈小球一句弱弱的提醒之下,才從思考中回過了神。
「請問宿主,是否抽取上一個基礎任務的獎勵?是/否?」
「是!」
唉,想這麼多還是先把人物獎品給領了再說。
這基礎建築物他還真不想領,現如今真是屁用沒有,還佔他的背包的地方。
它又不像是其他的獎勵還能重疊,要是抽的太多,他二十格的基礎背包就被佔滿了。
隨着顧錚的回答音落下,一個金燦燦的香客堂,就落在了顧錚的手中。
這一看就是為了後續發展壯大香火,給前來添香油錢的大戶人家的香客家眷給準備的。
那從顧錚這個角度看過去的質樸且不失佛性,低調卻透着舒適的這一排的禪房,着實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絕對能讓那些有錢來上香留宿的主,感受到賓至如歸的效果。
再加上房間中自帶的佛性光環,但凡入住在這裏一晚上,不把口袋中的銀錢都扔到布施的箱子中,顧錚他就跟着朱圓章姓。
可是這玩意對於現在的皇覺寺,乃至他的任務,卻是毛用沒有。
口中開始不停的如同誦經一般的默念着低調,隱忍的顧錚,就開啟了他抽獎的轉盤。
「是否使用此次基礎任務的抽獎獎勵?」
「是!」
「抽獎開始…恭喜宿主,抽得隨風潛入夢,潤物細無聲顯靈符一枚,請問是否現在使用?」
這是什麼東西?
從來都是十分仔細的顧錚,就看起了這枚黃燦燦十分有逼格的護身符一般制式的符籙的說明。
這個滴流亂轉的顯靈符旁邊,還有一行小小的使用說明,別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瞎用,浪費資源不說,說不定還適得其反呢。
待到他仔細的看了三遍之後,才說了一句:「現在使用。」
「請問宿主將該符籙使用的對象是?1.全體皇覺寺僧人,2.指定個體顯靈?」
顧錚大手一揮就選擇了最划算的選項:「全體皇覺寺僧人。」
於是就在顧錚的這個選項確定了之後,這個小小的符籙就漂浮在了半空,金光大盛之後,就萎靡了下來,跌落在了顧錚的手中。
剩下的那一行解說的小字,也變成了顯靈符可以使用的次數。
上邊的2/3,讓顧錚明白了,這個東西還能再用上兩次。
這着實是一個宣傳封建迷信的好東西,倉鼠屬性的顧錚,就仔仔細細的放在了他現如今還空了不少位置的背包內。
等到這件事情都做完了之後,他就開始看着顯靈符在全寺僧人的腦海中,播放着他給編輯好的佛祖顯靈圖。
只見一個目含慈悲,和偏殿的佛像一模一樣的佛祖,站在皇覺寺的寺廟之外,有些躊躇的看着寺廟內里,抬起來的腳想要進去,卻是如同被阻隔了一般的,怎麼也邁不進去了。
睡夢中的僧人們,看到了此情此景,都緊張萬分,口中唱着喏的一個個的就飛奔至了廟門之前,想要迎接這位佛祖的降臨。
「恭迎真佛降臨小寺!請佛祖移駕偏殿,接受我們小僧的一份香火供奉。」
可是誰知道,在皇覺寺門口的佛爺卻是輕輕的一搖頭,回到:「我原本就在此廟中駐紮,現在需要離開了。」
皇覺寺的眾位僧人聽了很是驚慌,尤其是老主持,更是驚嚇的連僧鞋白襪都沒穿,光着腳的就往門外相攔。
邊跑還邊詢問到:「這可如何是好,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一廟怎可無佛?」
可是門口的佛祖倒是挺決絕的,他朝着門內看了一眼,說了一句:「當世主讓我離開這裏另尋出路。」
說完,就有點戀戀不捨的消散在了皇覺寺的門口。
這一個如同現實一般的場景一結束,整個皇覺寺內,已經陷入到了沉睡的僧人們,都不約而同的驚醒了起來。
最為誇張的是顧錚的師傅,他竟是果真光着腳丫子,朝着自己連廟門都沒有的山路上飛奔而去。
在再三確認了那邊並沒有任何佛祖顯靈的痕跡之後,才滿是優思的直接招攬了全廟都沒有了睡覺的念頭的僧人們,直奔着偏殿而去。
隨着偏殿的燭火被點燃,拿着小油燈的主持,就仔仔細細的檢查起這座他平日裏不怎麼去觀察的佛像。
果不其然,就讓眾位僧人們,看到了寫在佛像身後的這一句話。
這讓皇覺寺中很少管事的老主持,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當時那滿是心痛的鼻涕和眼淚就留了下來。
「無欲啊,無欲,你在哪裏啊,快來看看啊,咱們廟中出了一個害群之馬啊,嗚嗚嗚,簡直就是對佛祖的大不敬,還敢趕菩薩離開?孽徒!孽徒啊!」
「你快來管管吧,再不管佛祖就要走了啊!」
實在是受不了如此哭嚎的顧錚,則是將自己的僧袍一展,點了點從一開始就往他二哥身後縮的朱圓章的方向,又將手指指向了佛像的背後,命令到:「朱圓章,去把你寫的字擦掉!」
「今日天色已晚,做完此項工作之後,就各自回房睡覺。」
「有什麼話明日早課時再說。」
「還有,師傅,你別哭了,那佛祖託夢至此,並沒有勃然大怒或憤然離開,反倒是戀戀不捨。」
「這不正說明咱們小廟伺候的還算不錯,他也沒打算走的嗎?」
「你哭也沒用,等到他口中所說的現世主,把這個命令他離開的字跡擦了,他不就又能回來了嗎?」
「放心吧,有師傅這般虔誠的僧人侍奉在他左右,他是捨不得離開的。這兵荒馬亂的。」
後邊的話顧錚也不多說了,那些都經歷過亂世的僧人們,自己腦補一下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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