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挺直了背脊才能配得上和顧悠悠站在一起。
「今日我給你上的第一課就是世俗禮儀。」
世俗禮儀?那你現在在幹什麼?感動過後半夏一驚。
半夏雖然挺直了背,那目光卻一直看着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月如鏡那比女人還要細白的肌膚。
她其實想出去的,可顧悠悠不讓,還說要教習她醫術。
正在她神遊之際,顧悠悠閒靜的聲音再次傳來,「半夏,醫者的世俗禮儀,便是沒有世俗禮儀。你腦袋裏想的是什麼我知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是不對的。
在醫者眼中,病人不分男女,這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得做出來。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要讓你把頭抬起來。」
「啊?這……可他是……」半夏心裏驚詫,雖然知道顧悠悠說得在理,卻還是眼神閃爍着不敢。
顧悠悠卻道:「我第一次拿着刀子刨開病人的胸腔也不敢,那是一場內出血的手術。如果我不刨開病人的胸腔清理淤血,他就會死,所以我最終決定下刀子。
與面對一條生命,給他開顱破腹比起來,這男女之別又算得了什麼?半夏,如果你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如何能下得准刀子?要知道,一旦刀子落下,就容不得一絲一豪的偏差。」
半夏陡然抬起了頭,看向顧悠悠。她的話無疑是顛覆了她對醫術的認知,刨開人的胸腔?
接着,她看到顧悠悠收了針,拿出一把小刀,在月如鏡腰腹處輕輕拍打。
再然後,她看到那傳說中俊美無雙的世子爺陡然坐了起來,驚恐又憤怒的瞪着顧悠悠。
然後,他開始咆哮:「好狠心的女人,還惦記着那兩碗血是吧?居然要趁我昏迷給我開腸破肚。還好我提前醒來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哇,你夠狠,夠狠!」
說罷,他套上衣服就從外跑,一瘸一拐的,連拐子都忘了拿。
顧悠悠笑靨如花,「半夏,把最上一排第三個柜子的藥膏子給世子爺,他腳跛,走得不快。」
半夏鬆了口氣,拿了藥分快追出去。
虛驚一場,原來悠悠姐不是真要刨開世子爺的胸膛,只是嚇唬他的。
着實把她嚇了一跳啊,因為悠悠姐說世子爺吐出了淤血,又說她以前給一個胸腔有淤血的病人開過胸腔。
「世子爺,請留步!」
半夏跑得飛快,沒一會兒就追上了月如鏡。
他這樣子,他留不留步都能被追上,所以他乾脆不走了。
他怒道:「你就是那惡毒女人的狗腿子,你們又想幹什麼?」
那女人居然敢欺負他,不就是仗着師兄的寵愛?
半夏垂着眸子不敢看他,卻是拿出那瓶子藥膏,說:「你誤會悠悠姐了,她只是嚇唬你的。您之前就把淤血吐了,不用開胸腔的,這是她讓我給你的藥膏。」
「哼!」月如鏡一把抓過藥膏,一瘸一拐的走了。
看着這背影,半夏有些後悔。
怕他走遠,所以追得太急,應該把他的拐子帶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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