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鏡暴怒到了極點,道:「你這是坐地起價。」
「不敢不敢,但你也不能因為自己是世子爺就逼着我把珍貴的藥便宜賣給你啊,是不是?」
「你……」有種被她打敗的無力感,「我就帶了那隻錢袋出來,全給你了。」
「沒關係,病人有難處我可以理解。」顧悠悠為難道。
這還差不多,月如鏡面色好看了些。
「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寫借條!」顧悠悠努力憋着笑,認真的給他說。
月如鏡抬着他的胳膊,指了她半響,就是一個字說不出來。
顧悠悠恍然大悟的站起來,對半夏道:「半夏,拿紙筆來,世子爺這是伸手要筆呢。」
終於,月如鏡氣得一口血噴出來,差點兒暈死過去。
然後顧悠悠那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道:「暈了也得給銀子啊,你不給我就找人給你抬回侯府去。」
聽了這話……他徹底暈了。
「終於暈了!省了一包蒙汗藥。」顧悠悠抹了把汗,對一臉震驚的半夏道:「來幫忙把他弄病房裏去,我要給他用針。」
方才那口淤血吐了,現在施針是最好時機。
看來,靳子衿下手也不見得輕。
半夏跟顧悠悠把月如鏡抬病床上,她一直處於呆愣狀態。
說實在的,她一直不知道顧悠悠與靳子衿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們是外地人,顧悠悠是個大夫,在這裏開醫館。而靳子衿好像是個兵,每天天沒亮就去軍營了,晚上才回來。
但現在她表示腦袋漿糊了,這到底是什麼兵啊,能把世子爺打成這樣子?
既然是施針,自然是要脫掉衣服的。
顧悠悠直接扒了月如鏡的衣服,同樣驚得半夏說不出話來。
哪知,顧悠悠一邊淡定的拿着長會往那世子爺身上扎,還能閒若無事的跟她說話。
「半夏,你挺聰明,我知道你好學,所以我有意教習你醫術,你願意跟我學醫嗎?」
半夏誠惶誠恐的抬頭看顧悠悠,復又底下頭,一下子跪下來。
她當然願意,學醫術,她比家裏的哥哥弟弟們都要願意,可是因為她是女兒身,爺爺父親都不會把醫術傳給她。
傳男不傳女,有點手藝的人家都是這種觀念,何況是醫術。
半夏給顧悠悠磕頭:「半夏願意,師父……」
「不要跪,起來!」顧悠悠淡淡的道。
半夏愣在當場,不明白顧悠悠的意思。
顧悠悠笑道:「我教習你醫術,不受你禮,你不用叫我師父。原因嘛,你別多想,我就是不好意思。咱們兩看起來差不多大,我不好意思聽你叫我師父,你要是再小個十來歲還差不多。」
顧悠悠說得真切,真切得半夏不敢多想。她是一個真性情的人。
半夏驀地就濕潤了眼眶,低聲喚了聲「悠悠姐」。
這輩了最幸運莫過於遇到了顧悠悠,生生給她絕望的人生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能夠學習她夢寐以求的醫術。
「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了。」顧悠悠笑着說着話,手中的針沒停。
「好!」半夏抹了眼淚,站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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