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僵碰到七彩菩提的光幕,上面立刻顯化出盤龍族的印記,血色的紋絡密佈。
我心裏還想,要是小鬼被彈出來,證明就不是親生的,可念頭都還沒落,靈僵身上閃過一道白光,肥嘟嘟的小身板就鑽了進去,爬到媳婦姐姐懷裏。
而一直沒睜眼的媳婦姐姐突然打開雙眸,不知喜憂的看了眼小殭屍,見狀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早就考慮過可能的情況,但心裏還是特別難受。
她活過的歲月很長,成過家的可能性很大,想到這些,來這裏的目都忘了,眼裏含着淚花。
我懂得不多,可心裏就是難受,想過離開她,可是相處了那麼久,想到分開,心疼得更厲害。
傷心、難過,讓我沒心思去理會別的事,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感覺結局已定,媳婦姐姐怎麼也會給我個交代。
或許她說上幾句好話,心裏會舒服些。
然而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朵突然生疼,抬頭就看見媳婦姐姐滿臉怒火,左手揪着我的耳朵,右手拎着小殭屍的腳。
小傢伙像條大魚一樣扭來扭去,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抱媳婦姐姐,但她厭惡的提的遠遠的,用力揪了下我的耳問道:「我不是讓你別來,現在來了還帶着個小東西,誰家小孩?」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頓感雨過天晴,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耳朵也不疼了,趕緊接過小殭屍疼愛的摟在懷裏。
知道不是媳婦姐姐的兒子,我跟疼他了,不過想想自己也沒錯,畢竟這就是人性。
靈僵在我懷裏還不老實,委屈得小嘴癟癟的,不停的伸手喊:「媽媽,媽媽!」
媳婦姐姐好像不喜歡小孩,眉頭微皺,狠狠的瞪了眼。小殭屍委屈得眼淚大個小個的往臉上滾。
我急忙說了靈僵的來歷,聽過後她只是冷哼,不想理會的說:「好好待他,他的父母很可能是……啊!」
話還沒說話,她突然驚叫起來,我低頭一看,原來小殭屍的手勾到她的衣服,拽着不放,小臉上還掛着淚珠。
我說:「老婆,他怪可憐的,可能是想媽媽了,要不你抱抱他?」
小傢伙聽懂我的話,眼淚巴巴的看着她,媳婦姐姐不滿的哼了聲:「煩死了!」嘴上這樣說,但還是伸手把小殭屍接過去抱在懷裏,小傢伙立刻就安靜下來。
我怕她回棺材裏,急忙說:「老婆,你先帶他下,我馬上就回來。」
尋找血河浪費是十幾天,前前後後算上,估計再過十來天,七彩菩提就會被煉化,所以這次一定要阻止她。現在出去,只是問問惡念想好了沒有。
耽擱的這幾天裏,我說了不少,問過她想沒想過,照現在這樣下去,五年後她就不復存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像一場夢。
可惜她沒有生死的概念,不是很在意,我又舉了很多例子,包括看電影、身邊的朋友、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消散就意味着再也接觸不到,我給她描繪的東西沒有多炫彩,它就是簡簡單單的生活。
但就是簡簡單單的生活,最能觸動人心。
我以為她會改變想法,可是剛才她拒絕進來,我就知道她還沒有想好,所以沒有勉強。但這次沒有她的配合,我根本不可能帶走媳婦姐姐。
聽說我要把小殭屍留下,她眉頭皺成一團,警告我最好快點回來,要不然她要把小傢伙丟在血河裏。
她威脅我,但不可能真的那樣做,不過看得出,她是真的不喜歡小孩。
我應了聲急忙往外面走,通道還沒關,出來後不見惡念,急忙騎着大狗轉了一圈,現她在一座山峰上獨自站着。
大狗才落下,她就有些恍惚的問:「如果我躲在七彩菩提里,以後是不是就能永遠看見這個世界?」
她問出這個問題,我更相信她絕不會是惡念,但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躲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
而且為了阻止媳婦姐姐的靈體入魔,她是要融回去,終歸她不過是一縷執念,有記憶有思想,卻又不能稱之為人。
「呵呵!」見我沒回答,她笑了兩聲,有些傷感的說:「我就知道你說的都是騙人的,我不過是一縷執念,現在對你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不得不保護起來。但最終,都不會有自由!」
我沉默,之前想過很多的語言,現在都說不出來了。
惡念佔着媳婦姐姐的身體,月色下白裙飄飄,但在她的背影里,我看出了不同。
落祭、無奈,又帶着期許。
可她的出現就註定了結局,即便七彩菩提能護住她不在五年後消散,最後的結局卻同樣註定。
她有思想、有感情,只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個獨立的生命體。
過了好幾分鐘,惡念才輕輕轉身,輕笑着說:「走吧,照你說的做。」
我愣了下,忍不住說:「剛才你說的都對,我的確是在欺騙你,如果……」
後面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如果勸她不同意,媳婦姐姐怎麼辦?勸她同意,將來如何兌現承諾?
惡念見我說不出口,反過來安慰我說:「結局已經註定,活在外面只是五年,待在七彩菩提里還能存在得久一些。而且說不定你真的能兌現諾言,還多了個期盼。」
我沒應聲,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去爭取。
惡念說完,人就朝山下飄去,我騎上大狗追下去,跟在後面走進裂開的山體。
快到血河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來看着我說:「現在我終於知道沁月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你很特別。」
「特別?」我有些懵,因為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強大的靈力,更沒有白畫的謀略,簡單的來說,我是丟在人堆里就會找不到,但從人堆里一抓,像我的人有一大把。
惡念沒繼續說下去,回頭揮了揮手,身後的岩壁就快合攏。到血河邊,氣氛還有些凝重,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走出十幾米才說:「將來,如果我有能力,說過的事都會履行。」
惡念還是沒說話,直到許多年後,我才明白,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
我們往裏走了百多米,就聽到嬰兒的哭聲,特別傷心,靠近了就聽見媳婦姐姐的聲音:讓你淘氣,讓你不聽話。
距離特別近的時候才看見媳婦姐姐提着小殭屍的腳,不停的打他屁股,嚇得我趕緊過去將小傢伙抱在懷裏,還好是靈僵。要是普通的孩子,非得給折騰出病來。
媳婦姐姐是真的不會照顧孩子,而且也不喜歡。見到惡念她眉頭皺了下說:「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惡念沒說話,我急忙接過話說:「老婆,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你回肉身後我才能跟你說!」
「什麼事?」媳婦姐姐朝我看來。我不明說,拉着她的手:「老婆,是很重要的事,你先回到肉身好嗎?」
媳婦姐姐特別不願意,但我拉着她的手搖了搖,她無奈的應了下來。我給惡念使了個眼色,看着她跟媳婦姐姐換了神識。
光芒一閃,兩人都沒有變化,但在看媳婦姐姐的時候,卻多了種熟悉的感覺。
我拉着她的手喊了聲老婆,她應了,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我單手抱着靈僵,拉着她說:「我們到外面說!」
她嗯了聲隨着我往外走,途中我故意說:「老婆,要不我們領養小殭屍,行不行?」
「不行!」她一口拒絕,面無表情。逐漸走遠,我不說話了,她有些不耐煩的停下來問:「蘇岩,你想說什麼趕緊說!」
我想說什麼?
媳婦姐姐盯着我看,只是幾秒的時間,整個人都不淡定了,見她眉頭微挑,我才支支吾吾的把所有的事都說了。
她臉色越來越冷,最後徹底憤怒了,眼看她要轉身,我急忙撲上去去死死的摟着她的腰,小殭屍被擠在中間,憋得小臉通紅。
「蘇岩,我的事你也想管?」媳婦姐姐被我摟住,臉色更冷。
但不管如何,現在都不能放她走。
她冷冷的說:「鬆手!」
我搖搖頭,她做錯了,我就要阻止。見我不放手,她身上開始出現靈力,臉上近乎無情。
然而就在這時,小殭屍突然認真的喊:「爸爸媽媽,你們不許打架!」
**個月的模樣,說話的語氣卻顯老成,媳婦姐姐忍不住「撲哧」的笑出聲,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解。
她嗔怒道:「你從那裏撿的小孩?」
我沒有回答,被她剛才的笑迷住了,回過神來,不顧後果的踮起腳尖摟住她的脖子,湊到紅唇上親了一口。
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我就退回來,很認真的說:「老婆,我愛你!」
喜歡和愛有很大的區別,喜歡可以是暫時,愛卻是一輩子。。
這句話是媳婦姐姐告訴我的,現在說出來,真的想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但剛說完這句話,血河突然搖晃起來,外面傳來隆隆聲。媳婦姐姐剛伸手把我護在身後,入口出就傳來碎石的崩塌聲。
我瞬間意識到,有人進血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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