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璃唇邊的微笑從未收起過,見虞浩廣給自己施壓,白千璃不甘示弱,瞳孔在一瞬間驟縮,眉黛一凜,一股陰戾的殺氣似是從紅瞳中澎然傾瀉,方圓之內仿如被寒霜籠罩,本是溫暖如春的醉香樓,生生多出了一股寒意。
虞浩廣不覺渾身一震,喉嚨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生生堵住一般,一個咽噎,竟要稍使些力氣才得以穩住氣息!
這般殺氣,實在駭然!
「虞家主有何指教?」
白千璃戾氣未斷,可出來的話卻是雲淡風輕,淡淡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尤為滲人。
「白千璃,這裏是天羅國,容不得你在這撒潑!」
虞安站在虞浩廣身後眉目含怒,指着白千璃厲聲喝道!
「敗家之犬,沒有資格來跟本姐話。」
白千璃紅瞳微微移向虞安,對他的話付之一笑,慢悠悠的語氣讓虞安怒氣更盛三分!
虞惜玉雖不知白千璃就是魂修大賽的頭魁,可虞安在魂修大賽中輸了比賽卻是已有耳聞,不過只是輸了一場比賽,當下就不服氣的叫道:
「你誰是敗家之犬?我大哥乃是八重武尊,你有種就跟我大哥來比一場啊!」
「噗!」
此話一落,玄熙跟夏竹又是一聲掩嘴嗤笑,就虞惜玉這種腦瓜子,也敢來找我們家姐的麻煩,是該誇她勇氣可嘉,還是該她愚昧無知呢?
虞浩廣跟虞安一聽到虞惜玉這話,兩父子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兩人的模樣簡直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被氣得啞口無言。
「惜玉,閉嘴!」
虞浩廣隱忍着心中的怒火,沉聲命令。
「爹,我的是事實!」虞惜玉只以為虞浩廣是不想她在人前道出虞安的修為,後面的話得更是起勁:「賤人,我可告訴你,在天羅國之中沒人敢與我虞府為敵,天門你聽過吧?我爹這次來醉香樓,就是要跟天門的人合作,到時候別是你,就算是六壬門,我也可以像捻死一隻螞蟻一樣捻死你們!」
白千璃頓時挑眉,天門?
隨之似是恍然大悟,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虞安旁邊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此時正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一副欲哭無淚,他也不知道虞府是怎麼找到他的,虞浩廣一口咬定他就是天門的人,身份被識破,他也不好再隱瞞,只好應了虞浩廣的要求前來作一番商談的樣子。
反正他這裏出了什麼事,都是要一一上報給天門長老的,誰知道他這麼倒霉,這個虞府竟跟自己的門主水火不容,否則就算死,他也不會跟着虞浩廣來這醉香樓,就連作作樣子他都不敢啊!
「惜玉!」
虞浩廣頭疼的沉聲一叫,這件事除了虞府的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有意要跟天門的人合作,畢竟天門的傳聞已蔓延至三國,不管天門是否如傳聞的那般,先下手為強總是沒錯。
可他對天門的事,卻沒有十足的把握!
「聽你這語氣,想必這位公子,就是要跟你們合作的天門的人吧?」
夏竹在白千璃身後聽到虞惜玉這話頓時站不住腳,天門的門主就是她家姐,跟不跟虞府合作還不都是她家姐了算,現在虞惜玉一個不着邊的外人竟敢用天門的名頭來壓姐,她是有多看得起自己?
這位白衣男子,是天門門下二長老旗下的左堂主,白千璃來參加魂修大賽期間,魯雙玉的人身安全主要是由他來負責,姓李,單名一個彥字,為李彥。
李彥正想笑聲恭應,卻先一步被虞惜玉堵住了嘴:
「當然是,怎樣,怕了吧?告訴你,以後見着本姐,你們都得繞道走!否則本姐哪天一個不高興,要了你們的命!」
虞浩廣沉悶的呼了口氣,縱使心裏不爽,卻也沒再出言阻止,想必也是存了心思讓白千璃知道他們虞府的厲害!
白千璃似笑非笑的看虞惜玉,神情平靜得可怕,宛如在看一隻跳梁的丑,虞惜玉被她看得心裏直發毛,不覺大叫:
「看什麼看?沒聽到本姐的話嗎?」
白千璃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對虞浩廣笑道:r1
「聽虞姐這語氣,看來虞家主對與天門的合作是胸有成竹?」
「此事跟你沒有關係!」
虞浩廣沉怒一聲,眼中帶着疏離。
「是嗎?」白千璃唇角帶笑,悠悠拋出一聲疑問,語氣似是意味深長,聽得虞浩廣眉頭一蹙,還沒等他想明白,白千璃就已挪動起步伐,似是輕蔑的笑着:「我們走吧,別耽誤了虞府的大好前程。」
她沒有打算將天門的事就地公佈,這不但不會讓人信服,且她人在天羅國,不能太過輕舉妄動。
虞惜玉還想不依不撓,可就在她想要上前拉住白千璃的一瞬間,玄熙凌厲的冷瞳瞪了她一眼,鋪天蓋地的殺氣似是籠罩在她的周圍,讓她生生不能動彈,只一眼,便讓她雙唇哆嗦,咽喉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仿若她再出一個字,那股力量便會將她的脖子擰斷。
她的背脊,密佈着冷汗!
虞浩廣自是注意到了玄熙那眨眼之間的殺氣,眉目不禁再沉三分,突然,他注意到心翼翼跟在白千璃身後那裹得嚴嚴實實的黑影,一看那黑影的腳,竟是赤腳,兩腳腳踝均帶着金色的腳環,眉頭一凜,上前一把抓住烈蝶的肩膀:
「等等!」
聲音似是帶有一絲怒然。
烈蝶心下一驚,想要閃身躲開他的手,可肩膀卻已被他擒死,她眉間頓擰,生生動彈不得!
白千璃眼疾手快,一股駭然的氣勢從身體迸發,玉手凜然的鉗起虞浩廣的手腕,魂力一凝,虞浩廣便感覺自己的手骨欲要碎裂一般,暗暗在心裏凝起一股內勁抵抗,右手已舉起一掌,魂力纏繞,欲將白千璃轟飛!
「嗞」的一聲,一掌未落,就已被玄熙一手扣住了手腕上的命脈,纏指間的白雷肆無忌憚的澎發,將虞浩廣的整隻手臂如鎖鏈般擒鎖!
「若你再敢動半毫,本尊就廢了你這隻手!」
玄熙冷瞳平靜,沒有絲毫怒氣的看着他,然出來的話,卻是讓他心頭一顫。
「不知虞家主想對我的人做什麼?」
白千璃跟玄熙一人擒住一隻手,虞浩廣此時的腳步竟挪動不了半分,見白千璃問話,他定了定心神,笑道:
「在下看此人身形甚是熟悉,有可能是在下認識的朋友,想確認一二。」
白千璃哼笑一聲:
「虞家主還是當心些好,動了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罷,手中的力道再重兩分,虞浩廣五指微微一顫,魂力似快要護不住他的手脈一般,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就在三人對峙之際,虞安突然傾身上前,趁他們不注意,一把將烈蝶的斗篷掀開,斗篷在空中劃了個完美的弧度,從三樓拋下,落在了醉香樓的地板上!
「哇」
醉香樓瞬間譁然,烈蝶的模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人前,金黃的髮絲隨着她驚愕的動作微微飄動,精緻的臉映出不知所措的慌張,背上的殘翅閃爍着鱗粉,好看得讓人窒息。
「烈蝶!」虞浩廣面露一抹驚訝,隨之臉上遍佈一股凌厲的殺氣,怒喝:「虞安,捉住她,立刻!」
烈蝶心下一陣顫懼,她沒有任何戰鬥力,若被虞安擒住便只有等死的份,琥珀色的眼瞳一沉,也不管醉香樓的人如何打量她,轉身就跑下梯道,朝着醉香樓的門口跑去!
現在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字:逃!
不管如何,先逃了再!
白千璃怎麼也沒想到虞安會突然出手,見虞安已經飛身追了上去,她不敢怠慢,與玄熙齊齊縱身一躍,生生在半空將虞安擋下,「咣」地一聲,流炎劍不知何時已祭在她的手中,凜烈一揮,一股冰寒的氣息瞬間籠罩着整個醉香樓。
方才還一臉興致觀賞烈蝶的客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魂不守舍,誰都認得出,白千璃是魂修大賽的頭魁之人,不僅修為為九重,且又操縱着火魂,任誰都不想被她盯上,眼看似要打起來了,紛紛踉蹌離席,像泉涌一般朝着醉香樓的門口落荒而逃。
烈蝶被人群擠得連連後退,不但沒有逃得出去,反而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冷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所幸醉香樓的掌柜見過白千璃,知道她是自家主子的朋友,當下便先把烈蝶扶起來,躲到了櫃枱之中。
「我了,誰敢動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千璃氣勢駭然的瞪着虞安,玄熙站於她的身後,周圍無風而起,墨發飄揚,黑瞳冷如寒冰,兩人的氣場似是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竟讓虞安不敢輕舉妄動!
虞惜玉看到這番場景,不覺踉蹌的退後了兩步,低沉的氣壓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可怨恨的眼神卻是絲毫沒有減緩。猛然,她看見夏竹還站在她的旁邊,眸中頓時閃出一抹陰狠,抽出腰間繩鞭一把勒住夏竹的脖子,厲聲叫道:
「白千璃,你要是不想她死,就乖乖聽我們的命令,否則」
她一咬牙,狠狠的扯動着手中的鞭子:
「我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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