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升起了兩堆柴火,譚果獨自在後面烘烤着衣服,好在應急背包里有毯子可以裹着,否則譚果寧可穿着濕衣服慢慢的烤,也不會將衣服脫下來烘乾。
山洞外的雨聲卻是越來越大,泥石流帶來的轟鳴聲也逐漸清晰,譚果穿着烘乾的衣服,看了一眼手錶,這會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譚果打了個哈欠,習慣了每天除了吃飯是睡覺的懶散生活,突然這麼熬夜,還真是有些受不住。
「關市長,根據地圖顯示,兩部手機的地點在泥石流的左側。」警衛員在詢問了保安貓兒山的具體地勢地形之後,向着譚果和關煦橈匯報着情況,「保安老徐說在這邊有個供遊客休息的木屋,如果從右側山道繞過去,至少需要六七個小時,需要越過一個大峽谷,要直接過去,只能等泥石流的威勢減弱了,從之前的山路橫跨過去。」
關煦橈蹙着眉頭盯着手機上的地圖,之前譚果的警覺讓大家避開了因為暴雨引發的泥石流,但是這泥石流如同一道天塹,將金萍和雷大海阻隔在山的另一邊,現在冒雨過去太危險,但是等天亮過去,關煦橈實在擔心金萍的安全。
「等雨勢小了再說吧。」看着為難的關煦橈,譚果斬釘截鐵的開口:「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個小時了,雷大海並不打算殺害金萍,否則不會大費周章的將人擄到山上,現在趕過去和明天天亮過去差別不多。」
還有一句話譚果沒有說,雷大海如果真的要對金萍施暴,這五六個小時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她不能為了救一個金萍將煦橈還有四個警衛員的命搭進去。
四個警衛員也同意譚果的意見,畢竟山洪泥石流這樣的地質災害太危險,身手再好也扛不住,想到金萍的處境,警衛員也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目前只能選擇留在山洞裏。
關煦橈認同的點了點頭,他也清楚譚果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獨自出去的,所以看着譚果將手機收到了口袋裏,關煦橈也沒說什麼,譚果這是防着自己,沒有地圖,自己即使冒雨出去了也是枉然。
聽到不用出去找人了,兩個保安和柯三少、戴虎都鬆了一口氣,算沒有泥石流,這樣的雨夜出去也很危險,更何況發生了泥石流,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塌方或者其他災難,能躲在山洞裏最安全不過了。
十來分鐘之後。
「鋪一床毯子在地上,這個拿着蓋,先睡一覺,明天一早再說。」關煦橈將自己的毯子直接鋪在了地上,看着她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自己坐在譚果身邊,拍了拍腿,「枕我腿上睡吧。」
譚果眯眼一笑,半點不客氣的將關煦橈當成了枕頭,直接蜷着身體睡在他腿上,關煦橈拿起另一床躺在蓋在譚果的身上。
目睹這一幕的柯三少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關煦橈和譚果關係挺不錯,卻沒有想到兩人關係竟然這麼密切,不知道秦總裁看到這一幕會如何?想到此,柯三少拿起手機不動聲色的打開了視頻,借着身上毯子的遮掩,將譚果枕在關煦橈腿上的一幕拍了下來。
四個警衛員能跟隨在葉老和韓老身邊,都是部隊出來的精英,柯三少的動作雖然很隱晦,卻還是被四人察覺到了,其中一人向着關煦橈看了過去,卻見他神色淡淡的搖搖頭,警衛員立刻明白關煦橈也發現了,只是不打算處理,四個警衛員也當沒發生這件事。
「嘖嘖,柯三少,你說譚果這女人也沒多少女人味,怎麼將秦豫和關煦橈給迷的神魂顛倒的,這才認識多長時間,當着大家的面這麼親密,這要是沒人的時候,估計脫了衣服抱一塊去了。」
戴虎眼神**邪的瞄了一眼山洞後面,舔了舔嘴角,只感覺一股莫名的興奮,今晚上自己都脫了褲子,卻被叫出來活受罪,還是關副市長待遇好啊,腦子裏想着跟中黃色內容,戴虎表情更為的下流猥瑣,這毯子一蓋,誰知道兩個人在毯子下面幹什麼勾當。
柯三少看着兩眼冒着**光的戴虎,轉念一想忽然用兩個人只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關煦橈和譚果如果真有什麼,估計戴總也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了。」
戴虎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然後猛地瞪大了眼,是啊,自己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大伯有多寶貝戴舒悅這個堂姐,戴虎比誰都清楚,可是一想到戴志誠對關煦橈的看重,戴虎剛剛的興奮勁頓時湮滅了。
「我算是說破嘴皮子了,我大伯只怕也不會相信,甚至還認為我是惡意中傷關煦橈!」氣恨的開口,戴虎這個二世祖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怨恨之色,別說譚果和姓關的只是有點曖昧,算真有什麼,除非是捉姦在床……
戴虎一怔,手下意識的抹向自己的上衣口袋,當感覺清晰的感覺到掌心裏那個小瓶子的觸感後,戴虎攥緊了手,呼吸驀地急促起來,如果……如果關煦橈真的和譚果勾搭成奸了……
看着戴虎臉上那瘋狂的狂喜,柯三少像是累了一般,懶洋洋的靠在山洞的石壁上休息着,關煦橈和譚果在山洞後面,四個警衛員竟然也在後面,閉目養神的柯三少嘴角划過一抹不甘和嫉恨!
自己是柯家的人,但是在這些警衛員眼裏,他們更看重的卻是譚果和關煦橈,所以才會在後面保護他們,憑什麼?柯三少攥緊了拳頭,從他懂事以來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是柯家的人,身上流着柯家的血。
可是在帝京,除了田舫這些不成器的紈絝和自己結交之外,其他的世家子弟,根本不屑和自己交往,那種倨傲的眼神,清高的姿態,好似自己是他們眼底下一條卑賤的野狗!
這麼多年的不甘、嫉妒和*野心扭曲在了一起,柯三少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他要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世家子弟親眼看看,他柯三少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輕視的,他要成為那些世家子弟仰望的神祇!
既然秦豫和譚果那麼不識抬舉,還有這個處處壓了自己一頭的關煦橈,柯三少猙獰的表情緩和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戴虎行動了。
戴虎看了看不遠處關煦橈的背包,雖然背包並不在他的身邊,但是四個警衛員在那裏,戴虎知道自己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小藥丸放到關煦橈的礦泉水瓶太困難,除非將人都引出去。
「你起來,陪我出去方便一下。」戴虎趾高氣昂的對着一旁的休息的保安開口,自己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媽的,你不能快點嗎?磨蹭個屁!」
因為是鳳凰食品公司的保安,對於戴虎這個老闆的親侄子,保安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拿着手電筒和雨衣陪戴虎到山洞外面去上廁所。
大約五六分鐘之後,戴虎一臉匆忙和惶恐的跑進了山洞,一邊跑一邊喊了起來,「不好了,老徐從山坡上滾下去了。」
山洞裏的眾人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只見戴虎像是從泥坑裏爬出來的一樣,臉上身上都是泥巴,手電筒也沒了,右腳還有些的跛。
戴虎一抹臉上的泥水,喘着粗氣,「剛剛我們去方便……誰知道老徐腳底下一滑滾了下去,我連忙下去找人,可是手電筒掉了,我自己也摔了,右腳扭了,沒辦法下去找老徐。」
「我們出去找,你留在山洞裏。」關煦橈起身對着譚果開口,戴虎的人品,這樣惡劣的雨夜裏,他絕對不可能自己去找人,更何況要方便,戴虎最多走到山洞口,外面還在下小雨,完全沒有必要跑出去。
但是不管戴虎想要幹什麼,保安老徐只怕是真的危險了,關煦橈不可能放任不管,看似平淡的目光掃過眼神閃爍的戴虎,關煦橈更加肯定了心裏頭的推斷。
「要不我和譚小姐留下來。」一個警衛員開口,算要找人,出去五六個人行了,戴虎是什麼人,警衛員很清楚,把譚果單獨留下來,警衛員有些不放心,這可是葉老親自交代要保護好的人。
「不用我一個人留下來行了。」譚果點了點頭,看向穿上雨衣的關煦橈,「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自己也小心一點。」譚果的身手關煦橈清楚,別看譚果懶,可是真正搏命的話,關煦橈絕對不是譚果的對手,譚果在懶散背後隱匿着一股子常人沒有的瘋狂和狠戾。
四個警衛員不需要譚果叮囑什麼,對着她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會保護好關煦橈,不會讓戴虎趁機做什麼危害關煦橈的事。
這邊大家穿好了雨衣,帶上了手電筒和繩子,剛打算出去,一旁戴虎突然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抱着右腳痛的直哆嗦,「我腳太痛了,你們出去往右邊走,大概十米左右有一棵歪脖子樹,老徐是從哪裏滾下去的,我這腳實在沒辦法出去了。」
看着演技低劣的戴虎,譚果對着山洞門口的關煦橈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一個戴虎不足為懼。
眼瞅着關煦橈他們都離開了,戴虎坐在地上痛的直哼哼,為了取信眾人,戴虎也發了狠,將保安老徐推下山坡之後,他拿起地上一根木頭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腳踝上,直到腳踝都腫起來了,戴虎這才回到了山洞。
「譚小姐,我的水已經喝光了,我拿別人的喝兩口。」戴虎乾乾的開口,見譚果還坐在火堆邊根本沒有理睬自己,拖着腫痛的右腳向着關煦橈放在地上的背包走了過去,拿起一瓶水喝了起來。
瞄了一眼譚果,戴虎快速的將手心裏的五顆藥丸放到了礦泉水瓶里,輕微的搖了搖,見藥丸無色的融化在水裏之後,戴虎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狠戾,然後將礦泉水瓶不動聲色的塞到了關煦橈的背包里。
雨勢小了一點,坐在火堆邊的譚果快速的站起身來,將背包背在後背之後,拿起雨衣穿了起來。
「你要去哪裏?」戴虎錯愕的看着明顯打算出去的譚果,他已經將藥丸放到關煦橈的水裏了,而且為了藥性夠,他足足放了五顆藥,平常三顆藥丸的劑量已經超過了,放了五顆,戴虎是要關煦橈獸性大發,結果譚果現在走了,之前自己的一切不是白忙活了。
將雨衣拉鏈拉了起來,譚果冷眼看着戴虎,「怎麼?你一個人害怕,放心吧,人昏過去之後不知道害怕了!」
戴虎還沒有反應過來譚果說的是什麼意思,感覺後脖子一痛,眼前一黑的昏倒在了地上,譚果將關煦橈背包里的水拿了出來,一手抓住戴虎的下巴,咕嚕咕嚕的將半瓶水都灌進戴虎的嘴巴里。
「好自為之!」譚果冷冷的看了一眼人事不知的戴虎,隨後打開手電筒快速的向着山洞外走了去,她絕對不可能讓關煦橈冒着生命危險去找金萍,可或許是譚家人的天性作怪,譚果卻無法做到任由金萍陷入危險里。
雨勢雖然減弱了一些,但是依舊阻礙着人的視線,黑暗一片裏,譚果的腳步聲被雨聲完全掩蓋了,越接近泥石流爆發的地段,那種悶沉的如同打雷般的聲音愈加明顯。
黑暗裏,譚果腳下一滑,身體向右一個踉蹌,快速的扶住了右邊的樹杆,手電筒也掉在了地上,譚果順着手電筒滾落的方向看了過去,五米遠的地方,一道黑影如同岩石一般蹲在荊棘叢中。
剛剛的感覺果真沒有錯,竟然有人埋伏在這裏,是衝着自己來的還是衝着煦橈來的?譚果站起身來的同時,右手赫然是握着的手槍,一步一步向着掉在不遠處的手電筒走了過去。
在一瞬間,譚果突然將地上的手電筒向着荊棘叢踢了過去,突兀的光亮下,隱匿的敵人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消音槍的子彈聲破空而出,劃破了雨幕。
眉心被一槍爆開,黑色勁裝的敵人身體失控的向後跌了過去,譚果回頭看向黑暗一片的山林,暗中還有兩個人,可是因為手電筒已經滾到山道下了,敵人看不到譚果,譚果同樣看不到敵人。
雨聲淅淅瀝瀝的響着,這個時候比的是耐性,誰先動誰先暴露了自己,雨水順着雨衣的帽檐滾落下來,黑暗裏,兩個潛伏的敵人突然同時動了起來。
譚果圓乎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似又回到了那種舔血嗜殺的生涯,十七八歲的年紀,最為衝動和瘋狂,那個時候和沐沐還有均澈弄了個組織,花錢買命、銀貨兩訖!這感覺真有些懷念。
兩個同時行動的敵人根本沒有想到譚果竟然左右手同時開槍,子彈飛射而出,右邊的敵人速度更快,警覺到危險的同時,身體地一滾躲到了灌木叢里,避開了射過來的子彈,同時向着譚果開槍射殺。
黑暗的雨幕,視覺和聽覺同時受阻,譚果忽然閉上了眼睛,清瘦的身體同時快速的一個閃避,腳步迅速的向前邁進,左右手同時再次扣動扳機。
左邊的敵人驚恐的瞪大了眼,根本不敢相信這麼近的距離之下,譚果竟然能精準的避開左右兩個方向交叉射過來的子彈,漆黑的夜空,一道閃電划過天幕,一瞬間的光亮之下,敵人看到譚果嘴角那抹嗜血的陰冷笑容。
子彈爆開了敵人的顱骨,腦漿和血水噴濺而出,譚果毫不客氣的一腳將屍體踹到了不遠處的泥石流里,是衝着自己來的,煦橈那邊還有葉老派過來的四個警衛員,應該沒事。
譚果咧嘴一笑,舔了舔嘴角的血水,看來果真懶太久了,身體都有些生鏽了,否則剛剛那一槍不會從臉頰上擦過,再次閉上眼,譚果仔細的聆聽着,暗夜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風聲伴隨着雨聲,還有一旁轟隆隆的泥石流流淌的悶沉聲。
再次躲藏的敵人壓抑着呼吸,原本這一次的任務只是盯梢,可是看到發現譚果的體力比一般人強太多,他們三人才打算找機會試探一下,誰曾想還沒有定下計劃,譚果竟然一個人從山洞裏出來了,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時機了,一個落單的女人,如果身上真的藏有什麼秘密,那麼此刻如同落入狼群的小羊羔。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譚果根本不是小綿羊,這是一頭披着羊皮的凶獸,那精準的槍法,嗜血的殺機,讓男人此刻後悔為什麼要違背上面派下來的任務,原本他們只需要遠遠的盯梢可以了,可是此刻兩個同伴已經喪命,都是被一槍爆頭。
死亡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男人握着手槍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不遠處的雷聲伴着雨聲不斷的傳來,偶爾有閃電劃破夜空,天際那一瞬間的光亮,讓男人愈加的不安,而在此時,男人的預測成真了。
一道閃電在男人身後的夜空亮起,男人猛地從躲藏的灌木叢里竄了出來,瘋狂的向着譚果的方向開槍射擊着,他知道自己今晚會命喪於此。
槍聲停歇,血腥味蔓延開來,鮮血混雜在雨水裏,譚果轉身將滾落到山道下的手電筒撿了起來,再次回到原地時,地上已經是一大灘的血水,男人的屍體倒在血水之中,眼睛瞪的很大,帶着死不瞑目的不甘。
將死屍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譚果拿出手機對着男人的臉快速的拍了幾張照片,原本打算發給譚亦的,想起自家二哥那性子,譚果轉而將照片發給了史前,隨後再次將地上的屍體踹到了不遠處的泥石流里。
雨勢越來越小了,譚果一個人速度快了許多,半個多小時之後,當看到不遠處亮着燈的木屋,譚果鬆了一口氣,金萍和雷大海應該在這裏。
加快了速度,又爬了十多分鐘,當譚果一腳踹開木屋的門時,裏面傳來一聲驚恐的喊叫聲,譚果定睛一看,金萍衣裳不整的縮在床上,手裏握着一根木棍,眼睛無聲的瞪着,不停的發出驚恐的喊叫聲。
雷大海不在這裏?譚果看了一眼十多個平米的木屋,反手將木門給關上了,「金老師別怕,吳卉和丁綺夢拜託我來找你的。」
縮在床上哆嗦的金萍終於停止了喊叫聲,呆愣愣的看着譚果,或許同樣是女人,或許是熟悉的名字,金萍手裏握着的木棍砰地一聲掉在地上,驚恐了一晚上的金萍終於壓抑不住的一把抱住了譚果大哭起來。
「沒事了,雷大海呢?」譚果有些不習慣的推開抱住自己的金萍,或許是遺傳到了秦總裁的潔癖,譚果真不習慣讓陌生人抱着,即使是個女人。
聽到雷大海的名字,金萍哽咽着,淚水撲朔的流淌下來,聲音哆嗦的開口:「他為了救我,被泥石流給沖走了。」
原來金萍打算回梧桐村的希望小學,畢竟她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都和村里人一樣敵視她的存在,若不是因為吳卉和丁綺夢都回村了,金萍是不打算回來的,三個好姐妹見面聊了幾個小時之後,金萍打算回去了。
誰知道剛到村口的時候碰到冒着雨回來的雷大海,金萍原本打算裝作沒有看見這個人,直接騎着電動車走的,誰知道雷大海突然發瘋一般,一把將金萍從電動車上拽了下來,隨後一腳將她的電動車踹到了溝里。
「他說如果我不跟着他上山,他把我爸媽和爺爺奶奶都殺了。」金萍抹着臉上的淚水,對雷大海她是愧疚的是自責的,但是這種感情永遠無法轉變成情。
被要挾的金萍只好跟着雷大海向着山上走了去,可是隨着雨越來越大,山上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金萍終於害怕了,顧不得雷大海的威脅,金萍掙脫的想要下山,卻被雷大海用蠻力一直拖着向着山上爬了去。
雷大海自小在村里長大,一直到坐牢之前,他經常到貓兒山上來,熟悉地勢地形,所以才能摸黑帶着金萍往山上走,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原本的山泉會在暴雨之下變成了泥石流。
「他把我推開之後,被泥石流給吞沒了。」金萍說完自己的遭遇之後,整個人都有些的呆愣,她驚恐了一晚上,害怕了一晚上,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到雷大海為了救自己而丟命,各種情緒複雜的湧上心頭,金萍呆愣愣的如同木頭娃娃一般,連哭泣都忘記了。
「沒事的,或許雷大海命大,山上石頭樹枝很多,也許他會被絆住活下來的。」譚果安慰的拍了拍金萍的肩膀,最開始的泥石流威勢並不大,雷大海雖然被吞沒了,但是如果他走運的話,說不定也能逃過一劫。
——
關煦橈根本沒有想到譚果會獨自離開去找金萍,此刻和幾個警衛員滑下山坡之後,經過十多分鐘的搜索,終於找到了已經昏迷的保安老徐,估計是頭部磕到了石頭上,老徐已經昏迷了,好在還有呼吸。
「我將人背上去。」關煦橈在檢查了老徐的傷口之後,讓一旁警衛員幫忙將人背在了背上,餘下兩個警衛員一左一右的護在關煦橈的身後,另一個在前面開路。
至於另一個保安和柯三少留在上面並沒有下來,畢竟他們都是普通人,下來之後說不定還是個累贅。
「小心!」一個警衛員腳下一滑,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右手順着地上一抓,原本想抓住什麼樹根、岩石穩住下滑的動作,誰知道一把抓住了一根一尺長的白骨,饒是警衛員膽子大,此刻也嚇的一愣,條件反射的將白骨扔了出去。
關煦橈背着昏迷的保安老徐,只感覺一道白色的物體從側面砸了過來,着手電筒的光一看,關煦橈眼神一沉,這是人的小腿骨。
「這邊還有骨頭!」警衛員喊了一嗓子,手電筒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小斜坡,雨水沖刷之下,山體有了輕微的滑坡,所以深埋的骨頭露了出來。
「先將老徐送上去,我過去看看。」關煦橈快速的將背上的老徐放了下來,一個警衛員將人背在了背上,和另一個外警衛員往上坡上爬了去,關煦橈則和發現白骨的警衛員向着斜坡走了過去。
泥濘的地里是一塊塊的白骨,關煦橈拿着手電筒仔細的看了看骨頭,眼神沉了沉,「死者很有可能是被人殺害的,骨頭切口處是不規則鋸齒狀。」
還有一種可能是死者自然死亡後,被人偷盜了屍體進行分屍的,關煦橈抓過幾個戀屍癖的人,但是因為華國早實行火葬了,所以想要偷屍還真不容易,罪犯基本是將人綁架殺害後,然後再進行分屍。
「關副市長,你看這邊,有個青石板的墓碑。」警衛員用雙手快速的將石板上的泥土抹開,看起來是墓碑,可是奇怪的是墓碑上並沒有寫死者的名字,只留下了一句話:真相是最好的照片,最好的宣傳。
關煦橈將幾根白骨擺放在了一旁,走過來看着石碑上的字跡,也有些的莫名其妙,「先將所有的骨頭挖出來再說。」
沒有棺材,骨頭是被布料包裹着埋在土裏,被大雨一衝刷,挖起來倒也容易,借着手電筒的光,關煦橈仔細的看了看每一塊被挖出來的骨頭,死者是被暴力分屍的,大腿骨、小腿骨、肩胛骨的切面都是相同的鋸齒狀。
「關副市長,這麼多了,有些小的骨頭估計是被雨水沖走了。」警衛員看着墓碑上一根根的骨頭,莫名的有點毛骨悚然,看着神情專注的關煦橈,不由多了幾分敬佩和詫異,試探的開口問道:「關副市長,這真的是被分屍的?」
「嗯。」關煦橈點了點頭,確定沒有遺留下的骨頭之後,將身上的雨衣脫了下來,把骨頭都放到雨衣里包裹起來,「從骨頭上的切口看來,兇手將屍體分成了三部分,脖子連着頭顱是一部分,從肩胛骨這邊砍掉了雙臂,從大腿這裏砍掉了雙腿,這是第二部分,餘下的軀幹是第三部分。」
「因為切口很粗糙,有些地方甚至有重複的刀口,這說明兇手不是因為戀屍而分屍的,兇手是為了方便處理屍體,所以才會將屍體分割成了三部分,這樣轉移起來也容易一點。」關煦橈將雨衣打了個結,確定骨頭不會掉下來,這才和警衛員一起向着山坡爬了上去。
「從骨頭的尺寸初步判斷死者是女性,兇手是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一般女性殺手很少這樣粗暴分屍的,看切口的粗糙情況,兇手也有可能是第一次殺人。」關煦橈回頭看了一眼掩映在泥濘里的墓碑,「兇手可能認識死者,所以在處理完了屍體之後,又因為愧疚心理,將屍體進行了掩埋,甚至立了墓碑。」
警衛員敬佩的看着抱着骨頭的關煦橈,關副市長轉干之前在部隊裏地位絕對非同一般,否則一般人看到骨頭絕對瘮得慌,可是看關副市長的身體沒有任何毛病,他怎麼軍裝幹了呢?
一直在部隊裏待下去,日後的成絕對不小,不過一想到關煦橈現在年紀輕輕已經任職副市長了,警衛員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自己是完全看不懂關副市長了。
另外兩個警衛員已經背着昏迷的老徐先回山洞了,柯三少和另一個保安一直在上面等着,當看到關煦橈回來了,立刻迎了過去,「怎麼這麼遲?」
問完之後,柯三少好奇的看了看關煦橈手裏頭的雨衣,明顯是在底下發現了什麼東西,所以關煦橈才遲了二十多分鐘,這雨衣里包的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雨小了,我們先回山洞,一會去找金萍。」關煦橈並沒有正面回答,和警衛員快步向着山洞方向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到門口看到先一步回去的警衛員跑了過來。
「關副市長,譚小姐不再山洞裏,她留了一張字條說是去找金萍了。」警衛員快速的開口,「戴虎被人打昏了倒在山洞裏。」
「先回去再說。」關煦橈眉頭一皺,腳下步伐又快了幾分,難怪之前譚果要留在山洞裏,這丫頭也太胡鬧了!
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關煦橈手裏頭又沒有地圖,唯一知道地形的保安,估計也沒膽子在泥石流的危害下去找金萍。
山洞裏,保安老徐躺在火堆邊,身上的濕衣服已經被脫下來了,裹着毯子,警衛員從應急背包里拿出藥給老徐餵了兩顆,看他的臉色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等天亮送下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關煦橈將被雨衣包裹的骨頭放到了一旁,拿過譚果留下的紙條看了一眼,的確是譚果那丑到一定境界的字跡,套用譚果自己的話,一般聰明的人字寫的都丑,因為腦子轉動的太快,手上的動作跟不上思維。
柳葉胡同,譚家大宅,寫着一手漂亮好字的譚家人目光齊刷刷的看着滿嘴歪理的譚果,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蠢的,所以才能將字寫的那麼漂亮。
也知道犯了眾怒,譚果嘿嘿一笑,連忙補救,「其實字丑也有丑的好處,一般人想要模仿冒充我的字跡絕對不容易。」
「我去找譚果,你們留在這裏,天亮之後將老徐送下山。」關煦橈將背包收拾了一下,雖然知道譚果的能力,但是怎麼也放心不下。
「關副市長,我們陪着你一起過去,留下一個人行了。」警衛員快速的開口,雨雖然快停下來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山裏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即使泥石流變小了,但是隨時都可能發生滑坡和塌方。
關煦橈剛打算拒絕幾個警衛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正是譚果的電話。
「煦橈,我找到金萍了,雷大海之前被泥石流充公走了,煦橈你不用過來了,我們在小木屋休息一下,天一亮下山。」譚果站在窗口,身後的床上金萍因為情緒波動太大,這會已經昏睡過去了,「煦橈,下山的時候你注意一下,我之前感覺山上還有其他人在,對了,讓幾個警衛員也注意一點。」
「嗯,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帶人過去接你。」聽到譚果安全的消息,關煦橈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譚果這冒失的行為,關煦橈山洞口壓低聲音道,「我會告訴二哥的,你又亂來。」
「小煦橈,你膽子肥了啊,我告訴你,你敢告訴二哥,我明天把你身份公佈出來,哼,到時候你等着被s省那些千金小姐煩死吧!」譚果惡狠狠的威脅着。
比起大哥譚宸直來直去的懲罰,譚果更害怕笑眯眯的二哥譚亦,或許這是一物降一物,別看平日裏譚亦臉上都帶着笑,他真的要動手,那絕對是衝着譚果的軟肋去的。
關煦橈頓時無語了,譚果絕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揉了揉眉心,關煦橈只能求饒,「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而且絕對沒有下一次。」
「嗯,我知道了,那這樣吧。」譚果笑眯眯的掛斷了電話,低頭看着身上潮濕的衣服,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再坐幾個小時天亮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睡一覺,然後讓秦豫做許多好菜來補一補。
山洞裏,關煦橈回到火堆邊,看了一眼不遠處還昏着的戴虎,詢問的看向一旁的警衛員,「他是被打暈了?」
譚果即使要走,戴虎也不可能攔着,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將戴虎打暈,再看着昏迷的老徐,關煦橈皺了皺眉,戴虎到底幹了什麼事?
柯三少知道戴虎肯定失敗了,但是此刻柯三少的注意力一直在角落裏關煦橈的雨衣上,越不知道柯三少越是好奇,心裏頭跟貓抓了一般。
一片安靜里,只有火堆燃燒的聲音,突然,昏睡的戴虎呼吸急促起來,面色也越來越紅,不時發出一聲聲的粗喘聲。
山洞裏都是男人,眾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向地上還沒有甦醒的戴虎,表情都詭異的糾結起來,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戴虎此刻的狀態是因為什麼,可是戴虎怎麼會?
「啊!」一聲悶哼聲響起,戴虎猛地睜開眼,氣喘吁吁的,整個人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只感覺一把火在心裏頭燒着,戴虎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如同發了情的野獸一般,不停的喘着粗氣。
而此刻戴虎腿間已經有了變化,關煦橈眉頭一皺,和幾個面色難看的警衛員一樣,第一反應是戴虎只怕想要對譚果下黑手,所以才被譚果打暈了過去,想到此,看着快要發狂的戴虎,幾個警衛員半點同情心都沒有了。
「關副市長,我將戴虎打暈過去吧。」一個警衛員冷聲開口,若戴虎只是意外狀況,還能放任他自己解決了。
但是一想到戴虎將這噁心的心思用在譚果身上,在得到關煦橈的肯定後,警衛員直接上前將剛甦醒的戴虎又打暈了過去,至於他要怎麼解除藥性,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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