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綺夢剛冒着大雨衝到住宿區的大堂時,裏面的兩個警衛員立刻戒備的攔了過來,右手習慣的放到了腰側,葉老和韓老他們雖然說是出來旅遊的,但是安全依舊擺在了第一位,平日裏這些警衛員都遠遠的跟在後面,既能應對突發狀況,又不會打擾到葉老他們遊玩的性質。
今晚上住宿的是鳳凰村裏的度假山莊,山莊提前兩天清場了,警衛員也過來確認了安全之後才讓葉老他們放心的入住,這大晚上的,突然有人冒雨衝過來,也難怪警衛員會戒備。
「我是關副市長的秘書丁綺夢。」畢竟是在體制內工作,丁綺夢快速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氣喘吁吁的表明身份,「我想找一下關副市長。」
「時間已經很晚了,關副市長他們都休息了。」警衛員神色冷漠的拒絕了丁綺夢的請求,葉老他們入住之後,住宿區這邊等於是戒嚴了,雖然他們也認識丁綺夢,但是這個時候貿然將人放進來,卻是一個安全隱患。
「你可以打關副市長的手機。」另一個警衛員提醒的說了一句,他們不能放丁秘書進去,但是關副市長完全可以出來。
「關市長的手機關機了。」丁綺夢表情灰敗的開口,雨水順着她額頭的劉海滑落在姣好的臉頰上,雨衣下的黑色女式西裝也完全被雨水打濕了,站着說了這麼一會兒,她的腳下已經形成了一灘水漬,「還請兩位通融一下,我不進去,在這裏等,麻煩你們通知一下關市長。」
兩個警衛員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看向丁綺夢問道:「你有什麼事?」
如果是緊要的事情,他們通融一下也可以,但是如果丁秘書並沒有什麼緊急情況,他們自然不願意打擾已經關了手機休息的關煦橈。
其實這些警衛員要保護的只是葉老和韓老他們的安全,但是之前葉老親自交代下來了,在南川的這段時間,從警衛隊這邊分出兩個人,一個保護關煦橈,一個保護譚果。
雖然不明里,但是既然葉老開口了,警衛員肯定會服從命令,更何況從蔬菜基地的事情,他們也看出來了,譚果和關煦橈只怕身份不簡單,否則廖老不會吃了個癟,到今天還悶悶的躺在醫院裏,完全是下不了台。
所以丁綺夢這大晚上的,一身濕透的來找關煦橈,說是有事,但是警衛員也防止她別有目的,若真是想要找機會爬床也罷了,若是有什麼潛在危險,那是他們警衛員失責了。
「我……」丁綺夢剛要開口,一道清越的聲音從幾人後傳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譚果快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神色焦急又慌亂的丁綺夢,「丁秘書,有什麼事?」
「譚小姐。」見到有主事的人,兩個警衛員行了禮之後退到了一旁。
丁綺夢一看到譚果眼睛頓時一亮,她雖然是關煦橈的秘書,但是因為自家是鳳凰村的,所以丁綺夢晚上是回家住的,這會連忙開口:「譚小姐,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坐在大堂的休息區,譚果聽完丁綺夢的話,不由一愣,「你是說金萍失蹤了?」而丁綺夢過來則是想要關煦橈幫忙發動村里人去找一下。
「晚上下雨的時候,金萍說不放心住在學校里的孩子,想要連夜趕回去,我和吳卉勸不住,只能叮囑她騎電動車的時候注意安全,回到學校給我們打個電話。」丁綺夢繼續解釋着,「雖然下雨,但是從村里到希望小學也半個小時的路程,到了約定時間沒有接到金萍的電話,我和吳卉打了她手機,誰知道手機先是沒有人接聽,過了幾分鐘再打過去關機了。」
「學校那邊問過了嗎?」譚果眉頭皺了皺,隱隱的有種不祥的感覺。
「已經打過去了,金萍根本沒有回到學校,這都快兩個小時了,我和吳卉順着路找了過去,在村口看到了金萍的電動車被人推到了溝里,可是怎麼都找不到金萍。」饒是性子一貫嚴肅又清冷的丁綺夢此時也有些六神無主了,「吳卉還在外面找,但是這麼大的雨,什麼腳印線索都沒有,我擔心金萍會出事。」
譚果明白的點了點頭,轉身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警衛員,「麻煩替我叫一下關副市長。」
「好的。」警衛員立刻向着樓上走了過去。
譚果再次看向滿臉感激的丁綺夢,「你們村的人是不是很仇視金萍?否則她算失蹤了,你和吳助理也不會這麼不安。」
丁綺夢一愣,有些震驚的看向譚果,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問,但是此刻也容不得丁綺夢隱瞞了,她點了點頭,「說起來也是是,以前鳳凰村和梧桐村在祖輩的時候關係極好,兩個村跟同一個村一樣,好像是五十多年前,那個時候大旱,鬧饑荒,梧桐村在河道上游,我們村在下游,因為太缺水了,梧桐村的人將河道上的水庫給堵上了……」
關係再好也是自家村里人的性命重要,鬧乾旱鬧饑荒,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水是命,保住了水保住了命,梧桐村的作法不能說錯了,只能說太自私了,為了自家村里人的性命罔顧了下游鳳凰村的死活。
然後為了搶水,兩個村幾百號的老老小小扛着鋤頭鐵鍬發生了血戰,而戰鬥最後以梧桐村的勝利而告終,鳳凰村沒有搶到水不說,還死了十多條鮮活的生命。
一個村兩百多戶,十多條人命,論起來幾乎和全村的人都是親戚,從那一場血斗之後,梧桐村和鳳凰村成了生死仇敵,老死不相往來,世世代代不准通婚。
「梧桐村一直壓着鳳凰村一頭,尤其是後來蔬菜基地建立在梧桐村,鳳凰村更是被壓的沒有出頭之日,兩個村子之間的仇恨越來越深。」丁綺夢說到這裏也很是無奈,祖輩的仇怨這麼一直傳了下來。
「直到後來戴總成立了鳳凰食品公司,我們村的人這才揚眉吐氣,而這些年蔬菜基地經營不好,鳳凰村也終於鹹魚翻身一吐怨氣了,誰知道金萍卻去了梧桐村的希望小學教書。」
對於鳳凰村的村民來說金萍的作法那是*裸的背叛!鳳凰村當年死了十多條人命,然後被梧桐村壓了幾十年,好不容易在戴志誠的帶領下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金萍卻要去梧桐村教書。
他們鳳凰村出來的金鳳凰不留在自家村子裏,去仇敵的村子裏教導他們的孩子,全村老老小小的根本不能接受金萍的背叛。
「村里誰最仇視金萍?」被警衛員叫過來的關煦橈直接開口問道,他雖然在南川市委工作沒多久,之前因為廖家的打壓,在市委更是被其他人孤立了。
但有的時候是這樣,關煦橈越是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動搖,雖然被大部分排擠了,也有一小部分正直的人私下裏交好關煦橈,再加上之後老鐵頭他們的身份曝光,廖根本扛不住整個軍方的施壓,只好退讓,葉老和韓老對關煦橈的賞識,讓關煦橈的處境瞬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次葉老點名讓關煦橈陪同參觀旅遊,豐滸縣的趙書記還有市委其他和關煦橈交好的人都告訴了他梧桐村和鳳凰村這根深蒂固,花解不開的矛盾,此時得知金萍失蹤了,一貫從事刑警工作的關煦橈第一時間警覺到了不對勁。
「關市長。」丁綺夢快速的站起身來,也不敢有任何的隱瞞,「金萍以前和雷大海訂過婚,後來金萍去了梧桐村的希望小學教書,村長不願意讓雷大海娶金萍,可是雷大海卻不願意,最後是金萍毀了婚,雷大海借酒消愁,在回村的路上因為酒駕出了車禍,將一個人給撞的重傷,自己也坐牢了,去年才刑滿出獄。」
鳳凰村的其他人敵視金萍只是源於祖輩的仇恨,可是真說仇人的話,那只有村長雷家了,去年刑滿釋放的雷大海更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丁秘書,你讓吳卉聯繫戴總,從食品公司調些保安出來,分四個方向繼續找,我去雷村長家一趟。」關煦橈斬釘截鐵的開口,幹了刑警那麼多年,因生恨的事情關煦橈見過太多,尤其是雷大海這種才從監獄裏出來的。
倒不是關煦橈對雷大海有偏見,而是坐牢之後,人的思想會發生很大的轉變,變好變壞的都有,但是基本上變壞的可能性更大,求而不得,雷大海對金萍的感情可能變得極為偏激,再結合摔在溝里的電動車,關煦橈有些擔心金萍的安全了。
「關市長,葉老讓我和小田他們三個跟着你們一起出去。」一個警衛員快速的走上前來,出了事,於情於理都必須稟告葉老,雖然金萍的失蹤不算大事,但是葉老既然知道了,也不能不管不問,所以才會派出四個警衛員協助關煦橈找人。
外面大雨傾盆,風聲雨聲夾雜在一起,譚果和關煦橈直奔雷村長而去,四個警衛員被關煦橈派出去帶隊找人了,比起食品公司的保安,這些訓練有素的警衛員更有經驗,找到金萍的可能性也更大。
「來了,來了,這麼晚誰啊?」在鄉下都睡的早,更何況之前為了接待上面的老乾團,鳳凰村着實忙碌了好幾天。
雷村長年紀大了,今天的接待工作也是順順利利的,所以精神一鬆懈,晚上八點半不到睡着了,這會聽到院子裏的狗叫聲,這才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院子裏的燈亮了,雷村長披着衣服走了出來,雨太大根本看不清楚院子門口的人,只能喝停了亂叫的狗之後,這才大聲喊道:「是誰?如果沒什麼事,明天再說。」
「雷村長,是我關煦橈。」關煦橈也大聲的喊了起來。
睡的迷糊的雷村長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關煦橈這個名字太陌生,不是村裏的人名,可是忽然想起是誰之後,雷村長的睡意刷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也顧不得大雨了,直接頂着衣服往院子門口跑了過來,「關市長,這麼晚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快進來,快進來,這雨也太大了。」
雷村長隔壁是他弟弟家,剛剛狗叫將人都吵醒了,側耳朵一聽,知道是來村里視察的市長,雷村長的弟弟雷福保也不敢睡了,和自家媳婦連忙穿了衣服也趕了過來。
「雷村長,不要客氣,是有點事想要問你一下。」進了屋子後,風雨聲小了很多,關煦橈連忙阻止了要倒茶拿煙的雷村長,「剛剛丁秘書告訴我說金萍老師晚上出村的時候失蹤了,電動車被發現在村子口的溝里,晚上雨太大,我擔心金萍老師會出意外,所以想讓村長你召集一下村民,大家辛苦一下,冒雨出去找找。」
雷村長表情變了變,一旁雷大海母親的臉色更是難看起來,而進門的雷福保一聽關煦橈這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找什麼找?那個女人死了也是活該!」跟在雷福保身邊的正是他媳婦,譚果白天在村里看到的雷嬸子,此刻雷嬸子氣呼呼的開口:「吃我們村的米長大的,小時候上學沒有錢,也是村委會幫助的,結果還不如養一條狗,至少養條狗還知道感恩,她倒好大學畢業後直接跑去梧桐村當老師了,呸,良心都讓狗給吃了。」
「好了,你少說兩句!」雷村長和雷福保異口同聲的開口,兩人雖然都不待見金萍,畢竟不是她,雷大海不會喝酒,也不會因為酒駕撞了人坐牢,一輩子算是毀了,可是當着關煦橈這個副市長的面,兩人算心裏頭再仇視金萍,也不能當面說出來。
「雷村長。」譚果看着面色難看的幾人,打着圓場開口:「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條人命,鳳凰村是全國十強村,要是鬧出了命案不好了,而且戴總的公司一直都被評為優秀企業,這事如果被戴總的敵人拿出來炒作,日後影響的還是村里大家的經濟來源。」
雷村長畢竟是個男人,眼光格局比起自家媳婦和弟媳婦要強多了,也知道這事一旦被曝光,肯定會鬧的很嚴重,因為金萍身上還背着全國優秀鄉村女教師的稱號,這人在鳳凰村失蹤了,村里人找都不去找一下,這往嚴重的說是草菅人命,到時候鳳凰村什麼榮譽都沒有了,而且絕對會影響到戴志誠食品公司的聲譽。
「好,我這去打電話,不過關市長你也知道,金萍和村里人關係不好,我估計有些人是不願意出來找的。」雷村長先將難話說在了前面,要不是為了村裏的名譽和戴志誠的食品公司考慮,雷村長根本不會去管金萍的死活。
雷大嬸和村長媳婦臉色再次難看起來,可是自家男人都發話了,兩個女人也不敢開口說什麼,只是陰着表情站在一旁不說話。
「不是說雷大海去年才從監獄裏出來,關副市長,要不問問村長雷大海在哪裏?」跟着關煦橈和譚果過來的還有柯三少,此刻他這話一說,不但村長媳婦和雷大嬸兩個人氣的要炸起來,雷村長和弟弟雷福保臉也黑的跟鍋底一樣。
「關副市長,金萍失蹤了,我們也不願意,可是這事和大海沒關係!」雷村長聲音硬蹦蹦的開口,即使敬畏關煦橈的身份,此刻雷村長的態度也冷了下來,眼睛裏帶着排斥和憤怒。
村長媳婦更是控制不住情緒的嚷了起來,「姓金的那個女人死了最好,死了不會禍害我兒子!我們家大海被她害的還不夠嗎?」
「好了,少說幾句!」雷村長一聲暴怒,說是斥責亂說話的媳婦,其實也是在發泄心裏頭的怒火,他雷大海這麼一個兒子,有了戴志誠的鳳凰食品公司之後,村里人都跟着富裕起來,家家戶戶蓋起了新房子,小汽車也都是每家一輛的買起來。
論起來村里真正窮的也只有那麼幾戶人家,一個大型的食品公司帶動的是整個村子的經濟,年紀輕的可以直接去食品廠上班,年紀大的老一輩都可以去打零工,去果園幫忙摘果子挑果子,有遊客來旅遊,賣點農場品,有些心思活絡的還弄起了民宿,幾畝菜地,一個池塘,去爬爬山,錢賺的是刷刷的。
金萍家條件差是因為金萍父親動過大手術,切除了一個壞死的腎臟,從此之後不能幹重活不說,每年也是大病小病不斷,而且金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還健在,四個老人家也是個重負擔。
早些年金萍母親摔了一跤,從此之後腿腳不便,所以金萍家條件才會這麼苦,不過金萍從小性子善良溫柔,關鍵是長的漂亮,套用老輩的話那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瓜子臉、大眼睛、柳葉眉,皮膚也白,而且從小是個美人胚子的金萍成績是三隻鳳凰里最好的一個。
到了高中的時候,金萍家實在沒有錢供金萍去縣高中讀書了,最後還是雷村長給金萍解決的學費問題,雷大海比金萍大三歲,沒考上大學,但是有一把力氣,雷大海對金萍說,不要擔心學費,他會給他掙。
農村雖然結婚早,但是也不會這麼早,雷大海喜歡金萍的事,村里人基本都知道,金萍父母也算是默認了,畢竟雷大海家條件的確好,而且都是一個村的人,知根知底也放心。
金萍考上大學之後,金萍父母主動說了給兩個孩子訂婚,不能讓雷大海吃了虧,雷村長想了想也同意了,畢竟金萍上大學了,見到的人多了,說不定心思變了,雷大海這幾年心思都撲在金萍身上。
再說金萍去上大學了,這學費也是個大問題,雷村長家總不能不明不白的一直這麼支持金萍,說到訂婚,金萍其實是不願意的,她對雷大海有感激有家人般的親情,卻獨獨沒有情。
上高中的時候她接受了雷大海的幫助,那個時候金萍也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對上學太過於渴望,對未來也有太多的期待,她也想着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家裏的貧困,所以金萍默許了雷大海的接近。
但是高中畢業後,已經十九歲的金萍思想成熟了許多,第一次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愧疚,可是她還是勇敢的和父母說了出來,可是等待金萍的是父親憤怒的一巴掌,還有爺爺奶奶的怒罵聲。
最後的最後,以爺爺奶奶要喝農藥結束了金萍唯一一次的抗議,她和雷大海訂婚了,然後離開了鳳凰村去求學,再後來金萍大學畢業,她把所有精力都投身到貧困兒童上學的慈善事業上,她不想其他孩子因為貧困而無法上學,不想其他孩子和她一樣只能靠出賣自己的婚姻來換取上學的機會。
金萍真正決定離開鳳凰村去希望小學教書,是因為雷大海一次醉酒後的輕薄,那一次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是金萍還是嚇壞了,她也終於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接受沒有情的婚姻,沒有辦法接受和不的男人有親密關係。
金萍毅然的離開如同牢籠一般給了她沉重壓力的鳳凰村,她去了梧桐村的希望小學,她拒絕和雷大海履行婚約,然後雷大海酒駕、撞人、坐牢,金萍徹底成了鳳凰村的罪人,成了父母爺爺奶奶眼中的罪人,她只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教學上,放在需要救助的貧困兒童身上。
「柯三少,如果你不幫忙,不要開口。」關煦橈冷聲開口,柯三少這話分明是故意惹起雷村長的怒火,不過事已至此,關煦橈也直截了當的開口,「雷村長,雷大海在家嗎?不在家,他會去哪裏?」
「大海今天沒有回來。」雷村長冷冷的開口,看起來根本不願意繼續交談下去。
柯三少依舊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真的出了人命,還是全國優秀女教師,這事如果炒作起來,對關煦橈而言也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雷村長這裏的確問不出什麼來,雷大海因為金萍的事很少回村里,尤其是在坐牢的時候因為和其他囚犯衝突,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再加上渾身的陰氣和煞氣,村里人看向雷大海的眼神也都是怪怪的。
所以雷大海更多時候是住在豐滸縣,早幾年雷村長花了五十多萬給雷大海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都裝修出來了,是為了給雷大海結婚用的。
關煦橈打了雷大海的手機也是關機,沒辦法之下,只好出去繼續找人,而如同雷村長說的一樣,村里沒有一個人願意出去找金萍,最後雷村長和食品公司的保安一起去找的。
大雨里,譚果向着走在前面的關煦橈開口,「剛剛史前發來了消息,金萍手機和雷大海的手機的定位地圖,兩個手機在同一個地方。」
「這是貓兒山?」關煦橈看到地圖後眉頭不由的一皺,貓兒山在鳳凰村的西邊,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尋常村里人最多是貓兒山的前面找點木材或者挖點竹筍什麼的,再往裏面那是深山了,一般村民都不敢進去。
「要不是雷大海將手機丟在了貓兒山,要不是他們人在那裏。」譚果抹去臉上的雨水,雨勢太大,能見度太低,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如果天氣不這麼惡劣,雷大海具有反偵察手段的話,他或許會將手機故意丟到貓兒山,迷惑大家的視線,但是這樣的大雨傾盆里,為了安全,雷大海可能挾持了金萍躲到了山上。
「關副市長。」戴志誠的喊聲傳了過來,伴隨着手電筒的搖晃,一行人小跑着過來了,一抹臉上的雨水,戴志誠有些氣喘吁吁的開口:「村子四面都派人去找了,雨太大,什麼都找不到。」
比起村子裏人對金萍的敵視,戴志誠的閱歷畢竟深,所以倒能理解金萍當初的悔婚,再者算是看在關煦橈的面子上,戴志誠也會讓公司的保安配合關煦橈的行動去找金萍。
「戴總,我們要去貓兒山找,你年紀大了,要不留在村子裏等消息,如果在其他地方找到了金萍,你打電話通知我。」關煦橈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勢,這樣的天氣下連夜入山太危險,戴志誠年紀大了,這要是摔一跤麻煩了。
「那行,我讓戴虎和幾個保安陪你一起上去,人多也安全一點。」戴志誠也沒有推辭,他的體力擺在了這裏,真跟着上山到時候不是去幫忙而是當拖累了。
戴虎原本是不樂意大晚上的出來找人,還下着這麼大的雨,尤其是他當時正找了村里一個相好的小少婦,褲子都要脫了,助興用的藥丸也拿在了手心裏,誰知道被戴志誠一個電話給叫走了。
若是平常,即使是戴志誠這個大伯的電話,這關鍵時刻戴虎也不會走的,但是想到戴志誠要將鳳凰食品公司這龐大的產業交給關煦橈這個未來的女婿,戴虎立刻穿上褲子跑出來了。
現在不刷刷大伯的好感,以後要繼承公司更難了,幸好三月的天氣回暖了,否則這大晚上的還不凍死人。
「媽的,十有*是雷大海將人給擄走了。」戴虎走到柯三少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想到金萍的長相,戴虎眼神不由猥瑣**邪了幾分,「柯三少,你估計是沒有見過金萍,那女人真的漂亮,清純的跟小白花一樣,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柯三少不屑的看着陷入yy的戴虎,只要是個女人,戴虎能提起性趣,柯三少在帝京多少美女沒有見過,一個鄉村女教師,在柯三少看來再漂亮也那樣,「行了,今晚上有的累了。」
「要不是為了討好我大伯,我才不出來遭這個罪,你看,這可是市面上才出來的助興小丸子,聽說吞下一顆,一晚上能金槍不倒,要是吞下三顆,保管你烈女變蕩婦。」戴虎嘿嘿一笑,將上衣口袋的小藥丸掏了出來。
他花了兩萬塊從一個兄弟手底下買了這一小瓶,也十五顆,前天戴虎吃了一顆,嘖嘖,那感覺不要太好,瞬間有種回到十七八歲熱血沸騰的年紀,今晚上戴虎還想着盡興一把,誰知道出來找罪受了。
說到這裏,戴虎小心翼翼的將藥丸收了起來,詫異的看着穿着雨衣,一身狼狽的柯三少,「柯三少,我出來是沒辦法,你怎麼也出來了,這大晚上的,雨太大,我剛出門摔了一跤。」
「走吧,關煦橈他們往山上走了。」一看關煦橈接過保安手裏頭的背包,柯三少拍了拍戴虎的肩膀也跟了過去,拿過一個背包背在了背上。
鳳凰村也算是南川遠近聞名的景區,有山有水的,平日裏不少人過來踏青旅遊,因為村子四周都是山,也有一些驢友過來玩,有時候人在山裏迷路了,戴志誠的公司多了一項任務,組織保安配合警察去山裏找人。
後來戴志誠還找了教練專門訓練了一下公司的保安,每個人也都配備了入山的基本裝備,這不今晚上一聽說出來找人,保安立刻背着應急背包出來了,剛好關煦橈他們要進山,這應急背包派上用場了。
貓兒山很大,山脈連綿起伏,山倒不算太高,關鍵是一個山頭連着一個山頭,這要是沒有史前發過來的手機定為地圖,這還真沒辦法找人。
關煦橈這邊一共十個人,四個警衛員都趕過來了,然後還有兩個熟悉地勢地形的保安,戴虎是被逼的,柯三少則是為了刷葉老韓老這些老前輩的好感,否則關煦橈譚果都出來找人了,他留在度假山莊睡覺像什麼樣。
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關煦橈等人倒不是感覺累,只是雨太大,山路一片泥濘,一腳踩下去,吧唧一下能給你滑出去半米遠,戴虎別看年紀最小,可是縱慾太多,身體早虛了,從上山開始不斷摔跤,最後是被兩個保安一前一後連拖帶推的往前走。
柯三少在帝京這麼多年,還真沒有這麼狼狽過,他比戴虎體力好一點,可是也摔了幾次,滿身都是泥巴,臉也被地上的荊棘給割破了幾道血口子,雖然穿着雨衣,可是也從里濕到了外面,手電筒都摔出去丟了,最後被一個警衛員攙扶着繼續前進。
「快了,估計還有一個小時能到。」譚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再次邁開了步子。
一旁開路的警衛員敬佩的看了看譚果,之前要上山的時候,警衛員還擔心譚果會是個累贅,誰知道戴虎和柯三少都趴下來了,譚果卻是一點事都沒有,步子穩、體力好,即使是手電筒照亮的黑暗環境裏,依舊能精準的避開山里橫生的樹枝荊棘。
這讓警衛員知道譚果夜視能力極強,這絕對是接受過轉業訓練的,想到葉老叮囑他們注意保護譚果和關煦橈的安全,幾個警衛員此時都想明白原因了。
「這手機關機了還能定位?」戴虎喘着粗氣,不明白的說了一句。
柯三少也累的很,關鍵是摔的太狼狽,此刻也懶得回答戴虎,見識少是見識少,秦豫那樣的保全公司,肯定有先進的定位設備,當初那個明星霍天恆死亡的時候,沿途的交通監控探頭不都是被秦豫手底下的黑客給入侵了,要定為關機的手機對秦豫而言太簡單了。
走着走着,雨聲越來越大,伴隨雨聲的還有山泉從山頂流淌下來的悶沉聲,譚果眉頭一皺的停下了腳步,拿着手電筒向着不遠處的山泉照了過去。
「這是山裏的泉水,從山頂流下來的,每一次大雨都這樣,現在雨水渾濁,等雨勢小了,水清澈了,這水喝起來甘甜的很,不少遊客還會裝一些帶回去。」看到譚果停了下來,保安也靠在一旁的樹上休息着,順便給譚果解釋着,只當譚果是城市的姑娘,沒見過這種山泉水。
「要不我們休息一下……這都爬了一個多小時了,雷大海真要強暴金萍,估計也早得手了!」戴虎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喘着粗氣,尼瑪,要不是現在是半道上,一個人下去太不安全,戴虎都想撂擔子下山了,這真是活受罪。
兩個保安無語的看着沒腦子的戴虎,他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但是想到戴虎的身份,兩個保安也不好說什麼。
柯三少是懶得開口,他還得保存體力,這還有一個多小時,雨勢這麼大,算找到人了,還要三個小時才能走下山,柯三少抹去臉上的雨水,碰到了被荊棘割出來的傷口,痛的嘶了一聲。
譚果皺着眉頭看着渾濁一片的山泉水,閉着眼仔細聆聽着,雨聲被隔絕之後,一股悶沉沉的聲音從山上傳來,譚果陡然睜開眼,臉色倏地一變,回頭看向一旁的保安,「估計有泥石流,哪裏有地勢高的山頭,我們立刻過去。」
「什麼?泥石流?」保安愣住了。
一旁的戴虎和柯三少同時抬頭看向站在山泉旁的譚果,這女人腦洞是不是開的太大了?戴虎在鳳凰村待了這麼久,這貓兒山一次山洪泥石流都沒有發生過。
四個警衛員和關煦橈一聽譚果這話,立刻準備加快速度去更高的山頭,兩個保安也回過神來,「往這條小路上去,這邊有個大平頂。」
一看到譚果幾人直接拐上了右側的小山道,柯三少也不敢質疑什麼了,連忙跟了過去,唯獨戴虎還不想動,被兩個保安拖着一起繼續快速往山上爬。
爬了二十來分鐘,那種悶沉的聲音如同打雷一般從山林里傳來,聲勢越來越強,這一下連戴虎也卯足了勁使勁的王往山上爬了,這聲音明顯不對勁。
「我已經通知上下的戴總了。」此刻,山洞裏,關煦橈從背包里拿出毯子披在了譚果的肩膀上,「還好泥石流不是太嚴重,而且方向不向着村裏的,沒有造成什麼危害。」
但是幸好譚果警覺的及時,否則他們繼續順着山道往山上爬,絕對會被突然爆發的泥石流給波及到。
「也只能這樣了,現在山裏太危險,等天亮了再說。」譚果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衣服濕的滴水的關煦橈,「將衣服脫下來吧,別凍生病了,估計得在山洞裏窩一晚上了。」即使再懶,很多時候面對關煦橈,譚果總將自己當成了長輩。
「譚小姐,一會我在裏面也生個火堆,你在裏面烤烤火,烘一下衣服。」從山洞裏撿着廢舊樹枝和乾草的警衛員連忙開口。
這個山洞很大,足足有三十多個平方,裏面有不少畢風颳進來的枯草還有一些樹枝,因為不遠處有一個大平頂,能看到整個鳳凰村的金色,是個攝影點,所以平日裏來這邊的人也很多,也不知是誰在這裏存了一些干樹枝,還有一些木炭,估計是來這裏爬山順帶着燒烤用的。
柯三少看着燃起來的火堆,目光忽然一閃,餘光掃過戴虎丟在一旁的衣服,火光掩映下,眼神愈加的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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