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田舫昨晚上清醒了,只是雙手雙腳都打了石膏,臉色陰翳的駭人,算在監獄裏關了一年,遭了不少罪,但是田舫都沒有這麼狼狽,整個人渾身透露出駭人的戾氣,那扭曲的眼神讓陪床的田科長都感覺汗毛直豎,一股子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
「小舫,你別着急,好好養着傷,家裏頭已經讓京城骨科祝專家來南川給你醫治了。」田科長安撫的開口,看着面無表情的田舫,只能舔着臉繼續道:「你那裏也沒事,只是外傷,張主任已經說了只要養上半年一點事都沒有,以後絕對能生出幾個胖小子。」
「我知道。」田舫陰森森的接過一句話,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手腳,表情愈加的猙獰,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我要讓那兩個賤人不得好死!」
田科長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這才壓低聲音道:「小舫,你放心,這件事我們心裏頭都有數,你別管這些事,現階段你最重要的是要好好養傷,至於這個仇你放心。」
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田科長拍了拍田舫的肩膀起身打開門,當看到門口的秦天霖和秦萱時,田科長詫異了一下,不過他在南川工作了快十年了,自然也知道秦家的一些秘聞,因此也沒有太吃驚。
「原來是秦經理和秦小姐,請進。」田科長點了點頭寒暄了兩句,側過身讓秦天霖和秦萱進來,若不是因為田舫的事,田科長肯定要親熱的喊上一聲秦老弟。
畢竟以前兩人也曾經吃過幾次飯,有些交際來往,田宏看重的是秦天霖的身份,他只是田家旁系,要想在事業上更進一步,少不了南川這些豪門世家的支持,能交好秦天霖百利而無一害。
而秦天霖原本看不上田宏的身份,一個農業局工作的科長,在龐大的輝煌集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後來從老爺子那裏得知田宏是京城田家旁系的人,秦天霖的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人算是一拍即合,再見面都是稱兄道弟的。
但是田舫出了這樣的事,雖然明面上是譚果動的手,可是在背後給譚果撐腰的可是秦豫——秦家的人,所以在田家態度還沒有明確之前,田科長肯定要和秦天霖微微拉開距離。
「秦家的人?怎麼嫌我傷的還不夠,還沒有死,所以來醫院看熱鬧嗎?」田舫語調陰森到了極點,嗜血的眼神似乎要將秦天霖和秦萱給活剮了一般,怒到極點後冷笑了幾聲,表情顯得猙獰而恐怖。
「給我滾出去!你們秦家給我記着,這個仇我田舫會十倍百倍的找你們一點一點的討要回來,這麼漂亮的女人,嘖嘖,聽說國外現在流行遊輪聚會,直接將遊輪開到公海上,群歡之後,那些女人的屍體赤條條的丟到公海里去餵鯊魚,塵歸塵、土歸土,還省掉了安葬費。」
秦萱被田舫看的頭皮一麻,下意識的向着秦天霖身側靠了靠,身為豪門名媛,這些骯髒事秦萱自然也知道,不過在秦萱看來那些女人都是活該,她們如果潔身自好又怎麼會被這些紈絝子弟盯上,想要不勞而獲通過爬床來飛上枝頭,別說被賣到那些骯髒產所,算是死了也是她們咎由自取。
可是今天被盯上的人是自己,秦萱不由惱怒起來,但是她也清楚田家的強大,此刻只能低着頭,遮掩滿臉的憤怒和屈辱,他憑什麼作踐自己?如果自己日後也能嫁到比田家更強大的家族去,田舫這個二世祖、勞改犯他還敢這麼對待自己?
想到這裏,秦萱不由的又想起了自殺身亡的袁野,原本這是她最好的選擇,日後她將是京城袁家的當家主母,平日結交的都是世家貴婦名媛,可是夢太美好破碎的也太快。
如今秦萱心裏頭更生出一定要高嫁的*和野心,秦家雖然有錢,但是碰到田家依舊會選擇退讓,所以自己站的比秦家高、比田家高,比任何人都要高,再沒有人敢欺辱自己!
想到這裏,秦萱眼中划過一抹扭曲的快感,不管是秦豫也好,譚果也罷,還有躺在病床上的田舫,日後自己一定要讓他們悔不當初,痛哭涕零的跪在自己腳邊請求自己的原諒!
「田少息怒,對於秦豫的所作所為我也很無奈。」秦天霖嘆息一聲,俊逸的臉上染上無奈之色,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田舫繼續開口道:「田少你一直在京城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我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秦豫一直將我們兄妹三人視為仇敵,除之而後快。」
田科長適時的插過話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秦豫行事狠辣歹毒、六親不認,秦經理你也不必太介懷,我聽說之前慈善拍賣會上,令尊中了一槍是秦豫派人動的手。」
秦天霖一副家醜不可外揚的沉默,按理說這事算真是秦豫做的,秦家人也不會主動往外說給外面人看秦家的笑話,可是秦翰兆卻恨不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秦豫大逆不道、買兇弒父,後來秦老爺子沒辦法出面了才將流言蜚語壓制了下去,但是南川市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原來是如此。」田舫此刻倒是冷靜下來,態度也轉變過來了,「叔,你替我招呼秦經理和秦小姐。」
為了權勢地位家產,別說是同父異母的兩兄弟,算是同一個爹和媽生的兄弟兩也會明爭暗鬥、你死我活的,田家要報復要找回這個場子,勢必要和秦家槓上,如果秦家力保秦豫,田家為了出這口惡氣只怕也要花不小的代價。
可是如今秦天霖這番話一出口,田舫知道秦天霖要表達的意思了,秦豫是秦豫,秦家是秦家,田家如果報復秦豫,秦家不但不會阻礙,說不定秦天霖為了除掉秦豫這個競爭對手,還會暗中出力幫襯。
能花最小的代價報復了秦豫,田舫自然高興,而且他也看得出田科長和秦天霖關係還不錯,這麼說來田家和秦天霖有共同的敵人——秦豫。
「這是我母親特意給田少煲的人參雞湯。」秦萱此刻又恢復了一貫尊貴冷傲的大小姐姿態,將手裏頭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回頭看向床上的田舫,「田少要趁熱喝嗎?」
一時之間病房裏的氣氛和樂起來,有些事大家不需要明說都已經心知肚明了,田家暫時不能報復秦豫,但是秦天霖可以,田家只要在適當的時候給秦天霖一些幫助可以了,而輝煌集團的強大財力日後也會將田家的一個助力。
田舫昨晚才出的事,緊接着被田家將消息壓下來了,所以南川知道的人畢竟很少,秦天祺也是因為他的狐朋狗友榔頭當天也在伊麗莎白吃飯,所以才意外得知告訴了秦天祺,爾後秦天霖才知道的。
至於秦老爺子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這麼清楚,秦天霖心裏頭明白的很,老爺子手裏頭握着的勢力遠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大,只怕南川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老爺子不清楚的。
在秦天霖和田舫相談甚歡時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田科長開門一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而站在門外的青年大咧咧的無視了田科長走了進來,將手裏頭拎着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田少,你沒事吧,我還想着要請你吃飯呢,誰知道你這齣問題了,不過你放心,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兄弟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田少你的事情是兄弟我的事情。」戴虎自來熟的開口,將胸膛拍的咚咚響,根本沒發現田舫眼中的不屑和鄙視。
柯三少、田舫這些人在京城那也是橫行霸道的主,當然比起真正的一等世家子弟他們還是差了不少檔次,可是他們結交的那也都是有身份的紈絝,有什麼事一個電話過去基本都能解決。
到了南川這地方來,也秦天霖這樣的才有資格和他們同坐一桌吃飯,田舫嘲諷的看着自說自話的戴虎,這從哪裏鑽出來的暴發戶也敢和自己稱兄道弟。
戴虎說完之後這才發現站在另一邊的秦萱,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小萱,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裏,還真是緣分,不如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秦萱冷冷的收回目光,理都不理會一臉色胚的戴虎,她連田舫都看不上,更別說眼前這個戴虎了,整個一色鬼流氓,被這樣的人纏上,秦萱想想都感覺是種侮辱。
秦天霖看了一眼要開口趕人的田舫,想起之前在走廊里碰到的譚果和古青桐,秦天霖對着病床上的田舫使了個眼色,「田科長,剛剛我上樓的時候看到譚果也來醫院探病了,在田少病房的前面505房。」
「什麼?」田科長的表情刷的一下沉了下來,昨晚上在公安局的時候他選擇退讓,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大局考慮,結果譚果和古青桐這兩個罪魁禍首還敢出現在醫院裏膈應田舫,真當他們田家沒人了嗎?
田舫聽到這話更是氣的渾身直發抖,若不是手腳都斷了,他恨不能立刻出門將譚果和古青桐給砍了,那兩個賤人該哆哆嗦嗦的躲在家裏,擔心田家的報復而惶惶不可終日,竟然還敢出來!
「小舫,你冷靜一點,這事交給我來處理。」田科長一看田舫表情不對連忙的開口勸了一聲,他們暫時不能對譚果和古青桐怎麼樣,但是她們兩人既然過來探病,那505住的肯定是她們的朋友,那別怪自己不客氣了,和譚果、古青桐是朋友,被牽累也是活該,交友要謹慎!
京城骨科的祝專家沒有來之前,一院的張主任是田舫的主治醫生,田科長和他也見過幾次,因為朋友要住院的關係,田科長打過張主任幾次電話,深知他的品性。
「張主任,你也知道小舫圖清淨,隔壁住着的病人吵吵鬧鬧的,嚴重影響了小舫休息,如果一院沒有好的環境,我調直升機過來將小舫送到京城去調養治療。」病房裏一看到張主任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了,田科長劈頭蓋臉是一頓罵,擺明了用身份壓人。
「田科,田科,你別生氣,我馬上去查,保管不會打擾到田少調養的。」張主任點頭哈腰的陪着笑臉,好說歹說的總算將田科長的怒火消下去了,這才繼續道:「我現在去解決,如果真是沒素質的病人,我保證將他挪走,絕對給田少一個安靜舒適的住院環境。」
張主任說完之後出了病房,一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高級病區的病人身份都是非同一般,張主任說是解決其實是先去查一下對方的身份,如果真的不能動,他只好再回來賠笑臉裝孫子。
如果對方身份一般,張主任絕對大手一揮將人給弄到普通病房區,得罪一般人沒事,可是得罪了田少那麻煩了,尤其是張主任今年還想競爭一下副院長的職位,有了田家人的幫忙,自己競選副院長不是一句話的事。
五分鐘之後,張主任不敢相信的看着來505病房送藥的宋護士,呆愣了片刻之後,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直接怒吼起來,一手更是粗暴的推搡着宋護士的肩膀,「你是豬腦子嗎?這裏是高級病區,入住的都是身份尊貴的病人,你將一個得了癌症的死老頭安置在這裏,你要是不想干直接滾!」
被推的一個踉蹌,宋護士看着暴怒的張主任,低聲開口道:「這是詹醫生安排的,沒有多餘的病房,詹醫生將人安排過來了。」至於為什麼沒有多餘的病房,完全是張主任搗的鬼,明明只需要打點滴的病人,他偏偏安排了住院,這才將病房佔了。
「你還敢狡辯!不要以為姓詹的有院長當靠山,你們這些人跟着無法無天,我告訴你,我不能將姓詹的怎麼樣,但是我完全可以將你開除掉!」張主任凶神惡煞的開口,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宋護士,直奔505病房而去。
哼,等自己成了副院長之後,第一個將姓詹的身邊的狗腿子都趕出醫院,等自己日後成了院長,第一個將姓詹的開除!有了田家當靠山,張主任更感覺底氣十足,砰的一聲踹開了病房的門。
靠在病床上甦醒的強義民一眼認出了古青桐,正掙扎的要起身對她致謝,被譚果一把給攔住了,「強叔,你身體不好,快躺着。」
「古法醫,沒有想到還會再遇到你。」一想到慘死的強筱韻,強義民也是悲從心中來,至於他自己身上的病痛,早已經被強義民給忽略了,「古法醫,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其實我這破身體拖着也是受罪,還給村里添加負擔,我要是去了,正好和筱韻還有她媽媽團聚。」
自從查到得了癌症之後,強以民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死的,可是他沒有想到十多年前先是妻子離他而去,而拖着病重的身體,好不容易將女兒養大,最後卻白髮人送黑髮人,強義民說到悲痛處不由哽咽起來,顫巍巍的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古法醫,讓你見笑了。」
「你好好養傷,等警方找到了肇事車,也可以賠償一筆醫療費。」古青桐聲音依舊有些的清冷,目光卻帶着關切之色。
也算是半個醫生,古青桐明白強義民的確是在煎熬過日子,拖一天是一天,癌細胞早已經開始摧殘他的內臟器官,強義民的身體是千瘡百孔,隨時都可能喪命,而且失去了妻女,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突然砰的一聲,病房的門被踹開了,譚果和古青桐齊刷刷的抬頭看了過去,卻見張主任凶神惡煞的走了進來,嫌惡的看着病床上的強義民。
「這是高級病區,是你們這些窮鬼住得起的嗎?你知道這一晚上的住院費有多少?快走!快走!真是不知所謂,一點刮蹭傷你還敢住院,還住高級病區,你們這些碰瓷的人我是看多了,哼,總想着不勞而獲,車主當時該撞死你,給社會減少一個禍害!」
譏諷完之後,張主任嗤笑一聲,「難怪會得癌症,這是老天對你們這些窮鬼的懲罰!我說你們這些人該早死早超生,壞事做多了,也難怪老婆女兒都死了,這是報應!」
譚果手一揚,一杯子還有些燙的開水直接潑了張主任一臉的,「嘴巴不乾不淨的,果真該洗洗了!」
被開水燙的嗷了一嗓子,張主任一擦臉上的水漬,又氣又痛的對着譚果咆哮起來,「你給我等着,給我等着!保安呢,人都死了嗎?」
看着出去叫人的張主任,強義民連忙掀開被子要下床,「古法醫,我也沒什麼事,我們出院吧,要不你和這姑娘先走,他們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強叔,你快躺好,雖然是剮蹭傷,可是你額頭的傷口還需要消炎,腳也扭傷了,你放心住着,有什麼事我擔着。」譚果連忙將要起來的強義民再按回了床上。
一聽有人在高級病區這邊鬧事,幾個保安連忙趕了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護士站的幾個護士和過來巡房的醫生,這些年醫鬧事件頻繁發生,大家都有些的擔心。
不過一聽到是張主任的喊叫聲,再看着他被開水燙的通紅的臉,原本奔跑的護士醫生還有幾個保安腳步都下意識的放緩下來,足可以張主任在醫院的人緣有多差。
「你們是聾了嗎?讓你們快點過來不知道嗎?」臉上火辣辣的痛,張主任愈加的火大的對着幾個保安吼了一嗓子,隨後氣憤的回到病房,指着病房裏的譚果三人,「將這三個人給我趕出去,不對,這個女人給我押起來送派出所去,我的臉被燙傷了,她這是故意傷害罪!」
「張主任,這無緣無故的我們也不能將病人趕出去啊?」保安為難的開口,如果真是醫鬧,即使他們不喜歡趾高氣昂、鼻孔朝天的張主任,也要履行保安的職責,但是這明顯不是醫鬧。
宋護士也連忙開口附和,「張主任,病人是詹醫生接手的,你這樣將人趕出去不妥當吧?」
「有什麼不妥當的,我是主任!我有權將這些窮鬼趕出去!姓詹的不服氣,讓他來找我說!」張主任梗着脖子罵了一句,吃准了詹醫生這會正在手術房裏出不來,否則衝着院長的面子,張主任也不可能明着和詹醫生衝突。
「你,還有你,立刻將他趕出去。」張主任根本不理會辯解的宋護士,指着兩個保安繼續開口:「你們再不動手,我現在將你們開除掉,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兩個保安猶豫的看了看譚果三人,心裏頭不願意助紂為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兩個保安終於還是屈服的向着譚果三人走了過去。
譚果直接被氣樂了,她雖然性子宅,喜歡懶在家裏不出門,但是身為譚家人,譚果自然見過不少囂張的紈絝,可是說實話那些二世祖橫行霸道至少有囂張的資本,誰讓他們投胎投的好。
可是帝京那些紈絝也不是看個人不順眼動手的,既然動手肯定是有什麼矛盾糾紛,譚果真不知道這個姓張的怎麼敢這麼囂張,他不過是個醫院主任,敢草菅人命!這還是醫生,譚果都懷疑他的行醫資格證是怎麼拿到的。
「這是怎麼了?」負責強義民案件的兩個民警詫異的走了過來,他們剛剛去交警隊那邊了解了一下情況,已經查到了車主的身份,正打算來醫院探望一下強義民,順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看見一群保安和醫生護士都擠在病房門口。
「警察同志,你們來的正好,我也想問問這個張主任憑什麼將病人趕出醫院,這難道是第一醫院的規章制度嗎?」譚果笑着詢問着,嘲諷的看着臉如同猴子屁股一樣的張主任。
看到民警進來了,張主任卻是一點都不怕,論身份他是一院的主任,他身後現在可有田家當靠山呢,張主任氣焰囂張的哼了一聲,「既然警察來了也好,你們看看我的臉,這個女人用開水潑我,這可是醫鬧分子,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的生命安全了。」
兩個民警明顯對譚果印象很好,此時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張主任,皺着眉頭開口「為什麼要將病人趕出院?早上才送來醫院的,這會還沒有痊癒怎麼能出院呢。」
「醫院沒空餘的病房了,這裏可是高級病區,一晚上的費用兩千八,他能付得起嗎?難道要讓我們醫院倒貼錢!」張主任得意洋洋的開口,費用只是一方面,高級病房可不是有錢能入住的,也姓詹的小子仗着院長的身份胡來,什麼阿貓阿狗的窮鬼也讓住過來。
張主任陰森一笑,眼中閃過算計之色,一會他將這個問題反映給院長,他倒要看看姓詹的怎麼收場,讓高級病區這邊的尊貴病人知道他們和一個得了癌症的窮鬼住在一起,估計院長都不好交代。
「不是兩千八一晚上,強叔,你放心住着,住到身體痊癒為止。」譚果笑着開口,隨後拿出手機撥通了秦豫的電話,「秦總裁,我在第一醫院505病房,借我一百萬現金,對,現金,交住院費用呢。」
張主任愣在原地,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對着譚果喊了起來,「不要以為有錢了不起了,醫院的資源可不是給你浪費的!」
「怎麼了?在南川這地界上,一百萬也敢拿出來砸人了嗎?什麼時候南川成了窮鬼的天下了。」一道年輕而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戴虎推開擋在門口的眾人,一看到病房裏的譚果和古青桐,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呦,原來還是兩個美女,這身材真不錯。」
古青桐眯着眼看了看戴虎,清冷的聲音響起,「你開的是紅色瑪莎拉蒂的敞篷跑車,車牌是xxxx。」
「呦,原來美女早注意我了,不如一起吃個飯,我帶你去兜風。」黛虎輕佻的開口,腳步上前的想要去摟古青桐的肩膀。
「你車牌號是多少?」兩個民警連忙開口,撞到強義民的肇事司機是開紅色瑪莎拉蒂跑車的。
戴虎不滿的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兩個民警,煩躁的擺擺手,「xxxx,快滾一邊去,要開罰單儘管開,別擋住我和美女約會。」
兩個民警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快速上前一把將戴虎的胳膊反扭住了,「你今天早上在望東路撞了人,然後逃走了是不是?」
之前根據監控還有古青桐提供的肇事車輛的線索,民警在交警大隊那邊也查到了車主的信息,不過這輛跑車登記在名叫戴舒悅的女人名下,這會聽到戴虎主動承認,再加上古青桐的指認,兩個民警可以肯定肇事逃逸的是戴虎。
「不是撞了個死老頭,怎麼了?人死了?」戴虎大言不慚的喊了一嗓子,渾然沒有害怕的感覺,「死死了唄,誰讓那老頭過馬路不看紅綠燈,不是賠錢嘛,要多少一百萬,我馬上拿給你們。」
兩個民警氣的面色鐵青,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二世祖,幸好強義民沒事,否則一條人命難道是一百萬能買回來的?
張主任此刻倒是聽明白過來了,像是抓住了譚果幾人的把柄一般,幸災樂禍的叫嚷起來,「當警察了不起啊,當警察能隨便抓人了啊,強義民分明是個碰瓷的,人好好的在這裏,一點皮外傷,還要訛詐一百萬,我呸,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你說什麼?是這老頭?」戴虎猛地一個用力,趁着警察不注意掙脫開了他的禁錮,打量着病床上的強義民,這才想起自己來病房的目的。
戴虎立刻對着兩個警察囂張的放話,「你們敢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這老頭故意碰瓷訛詐,你們警察竟然還幫着這些騙子,我是一毛錢都不會賠償的,別想賴在醫院裏不走,保安,快把這個老騙子趕出醫院去。」
「對,你們幾個還傻愣着幹什麼?不想在醫院幹了,還不快將這些人趕出去!」章主任也囂張的附和着,命令幾個保安將譚果他們趕走。
秦天霖、田科長和秦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聽着裏面的動靜,不管是秦天霖還是田科長暫時都不方便對譚果動手,秦天霖是顧忌着袁家,田科長則擔心牽扯出田舫一年前坐牢的事,這不剛好有戴虎這個二愣子送上門來了,由他去刁難譚果正合適。
因為有兩個民警在場,醫院保安都消極怠工的不聽張主任的命令,這將急着討好田家的張主任氣的發抖,憤怒的指着幾個保安,「好啊,我看你們一個一個都是不相干了。」
戴虎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聽田科長說害了田舫的兇手在505病房,所以他一拍胸脯的保證給田舫出氣,這會戴虎挑着眉頭冷哼一聲,「好啊,兩個小民警敢和我橫了,行,你們等着,看我能不能收拾了你們!」
放出狠話之後,戴虎立刻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喂,劉所,是我呢,你的手下是怎麼回事?在醫院裏幫着騙子碰瓷訛詐我一百萬呢,你儘快過來處理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電話那一頭的人回答,戴虎咔嚓一聲掛斷電話,得意洋洋的看着兩個民警,「等着吧孫子,等着劉所來收拾你們,媽的,敢不聽我的話,老子讓你脫掉這身衣服!」
劉所這邊離第一醫院挺近,所以十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劉所趕了過來,來之前他也打聽了一下,知道505病房的人得罪的是田家,劉所心裏頭已經有了決策。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怎麼在醫院裏吵吵鬧鬧的,既然涉嫌到了碰瓷,先將人帶回派出所再說,不要打擾了其他病人的休息,你們這樣執法,讓醫院怎么正常治病救人!」劉所來了之後對着兩個民警是一頓嚴厲的訓斥,這話說的很有意思,聽起來誰都不幫,但是明顯是針對譚果和古青桐。
強義民需要住院治療,偏偏劉所讓民警將他們都帶回派出所詢問錄口供,這等於是變相的將人趕出醫院了,而且錄個口供誰知道要錄多少時間。
「是,都帶回所里,劉所,我還要報案,他們分明是個碰瓷團伙,想要訛詐我一百萬。」戴虎囂張一笑,等人被抓起來了,到時候這兩個美女想要出來,還不得向自己求饒,那個時候自己不是想怎麼玩怎麼玩,伺候不好老子甭想出來。
「對,我也要報案,這個女人用開水潑我,這是惡意傷害罪,劉所,對於這種醫鬧分子,一定要嚴厲處罰!」張主任也連忙開口,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譚果,心裏頭暗喜着,姓詹的要救治的病人被自己弄到了派出所,看看以後醫院裏這些人誰敢幫着姓詹的和自己作對。
「行,情況我都了解了,具體處理等審問清楚了再定奪,兩位放心,法律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罪分子!」劉所義正言辭的開口,冷眼看着傻站在一旁的兩個民警,「還傻站着幹什麼?將人帶回去問清楚。」
秦天霖、田科長相視一笑,他們都知道戴虎的尿性,有他當出頭鳥再好不過了,自己只需要在一旁看熱鬧行了,戴虎這個二世祖真的火起來,估計都能叫上一批小混混去砍人。
「這是怎麼回事?」估計是事情鬧大了,院長帶着院領導親自過來了,皺着眉頭看着亂糟糟的病房,「有什麼事都出來說,不要打擾了病人休息。」
「你又是誰?老子憑什麼出來說?」戴虎脖子一梗,不高興的看了一眼頭髮花白的院長,直接開口趕人,「這裏沒你什麼事,這個死老頭還有那兩個女人都是碰瓷團伙的,警察正要將他們帶回去調查。」
「病人目前還處於觀察期,如果警方需要錄口供可以在醫院進行,病人暫時不能出院。」院長無視了叫囂的戴虎,轉而對着一旁的劉所開口:「劉所,還請通融一下,病人需要休息。」
「這不行,這個老騙子還有兩個女騙子跑了怎麼辦?」戴虎渾然沒有注意到張主任已經躲避到了一旁,依舊囂張至極的對着院長放話,「我不管你們醫院有什麼規定,這三個人訛詐我,今天我一定要將他們帶走!我大伯可是戴志誠!」
實在不行,戴虎都打算將戴家的保鏢叫過來,這會已經不僅僅是為了田少出氣了,也是為了自己出一口氣,說着說着戴虎色眯眯的目光看了一眼譚果和古青桐,病床上的死老頭到時候讓人打一頓丟大街上,這兩個美女自己要親自照顧了。
「戴志誠是什麼人?」在這時,跟在院長後面的年輕男人溫聲開口,看着站在病床前的譚果無奈的搖搖頭,怎麼什麼地方出了事,什麼地方都能碰到譚果。
「從哪裏來的土包子,連我大伯都不知道?」像是聽到了多大的笑話,戴虎不敢相信的看着關煦橈,將胸脯拍的咚咚響的炫耀,「在南川這地方,我大伯那是一言九鼎,你們敢訛詐我做好坐牢的準備吧。」
秦萱看着如同跳樑小丑一般的戴虎,在關煦橈面前的戴虎足足矮了一個頭,身材更是沒法比,關煦橈穿着休閒裝,但是明顯看得出他身材很高,絕對可以登上t台走秀,戴虎卻是挺着個啤酒肚。
再對比戴虎那囂張跋扈的蠢樣,關煦橈俊朗的臉龐上表情沉靜,眼神依舊溫和,這種儒雅書生的氣息讓秦萱感覺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撥了一下,騷動的厲害。
「不管你大伯是誰,在醫院一切以病人的身體健康為重。」關煦橈淡淡的開口,轉而向院長道:「先讓病人休息吧,醫療費這一塊暫且特事特辦。」
「你他媽的是誰啊?這裏輪到你來發話嗎?」被無視的戴虎惱火的罵了起來,掄起拳頭想要打人。
院長嚇了一跳,隨即怒斥起來,「你幹什麼?這是關副市長。」
一聽到院長的話,發飆的戴虎嚇了一跳,不敢相信的將拳頭收了回來,「老頭子,你別嚇唬我,這麼年輕能當市長?」
人群里的秦萱也是一怔,這麼年輕的市長,而且看起來溫和優雅,和那些紈絝子弟完全不同,關煦橈身上有種讓女人安心的沉穩和擔當。
田科長錯愕一愣,他之前也從田家那邊收到了消息,知道有個軍轉乾的年輕人要調到南川來任職,只是因為是軍轉干,所以消息不好打聽。
田科長還估計會調到公安系統,接替蔣局長的位置,畢竟今年蔣局年紀到了要退休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人直接進了市委,未免也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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