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小道士 第五回 再次前往東北

    夜涼如水，月光光照得人心慌慌。

    我靜悄悄地翻過了公園的圍牆，在翻的時候我被圍牆上防盜的尖刺嚇得不輕，只覺得襠下涼颼颼的。

    接着，我靜悄悄地走過了三條走廊，兩道小橋，一個涼亭，幸好一路上只見到鬼沒看到人，不然得嚇死我。

    然後，我快速地跑過小草坪，來到了假山之中。

    「有了！」我看到了最大的那座假山，有兩層小樓高。它的旁邊還有一塊大石頭，想必這就是他說的小假山了，上面有一個老頭樣貌的孤魂野鬼正在乘涼。

    我點了根煙插在土地上，說：「老伯，抽根煙可好？」

    他說：「好久沒人看得見我了。嗯，中華，好煙。小伙子這麼晚了來這裏幹嘛？」

    我說：「老伯勞煩您讓一讓，我辦點事。」

    他說：「噢你是偷沙井蓋的，如今這年頭偷沙井蓋這麼賺錢？都抽得起中華了。」

    我說：「不是，您誤會了。我來這兒談事呢。」

    他說：「噢那好，您請。」

    接着他便飄到了另一座假山上面。

    我連忙挪開那塊小假山，果真看到下面有一個沙井蓋。我掏出工具，把那個沙井蓋撬開，接着打開了手電向裏面照去。

    只見一條爬梯，連接着地面和下水道。我順着爬梯爬了下去，到了底下，我聞到了一股臭味和啤酒味。

    「這兒呢。」一把聲音在我的右邊響起，這把聲音的主人化了灰我都認得。

    我用手電照過去，燈光照到了一張臉，一張令我想起就恨得牙癢的臉。果然是他！

    但我在恨的同時也不免大吃一驚，因為灰太狼已經沒有了初見時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和風流倜儻的氣質，卻而代之的是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遍體鱗傷的慘狀。他的身邊還躺着一地的啤酒罐子。

    我幸災樂禍地道：「灰笑狼，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被我打得還沒有好？這次我送你歸西吧。」

    他苦笑道：「我為了保你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保我？這兩個字把我嚇了一大跳。你會保一個你一直都想他死的人嗎？

    我說：「你開玩笑吧？」

    他說：「因為，這個黑暗組織真正的上層，要你死！」

    「要我死？」我驚嘆道，「為什麼要我死？」

    他說：「因為你惹惱了組織里的老大。一個你認為是螻蟻般的存在讓你顏面無存，你會不會想弄死他？為了保住你，我拿自己的妖丹和他們換了你的命。」

    我說：「為什麼要抱住我？」

    他說：「為了曉昭。拿去。」

    他拋出了一個藍色的精緻的錦盒給我，我一手接住，想必灰笑狼的話，這個錦盒暫時不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說：「你沒了妖丹，是不是很快就會死了？」

    他說：「是的，我堅持到現在，就是為了等你來，現在要說的我都說了，我也無憾了。」

    我忽然眼睛有點酸，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沒有表情地說：「裏面裝的是一份地圖和一些你需要的東西。我當年在大興安嶺還未成妖的時候，多虧有一個道長收留了我。他可真正是道家大能，與趙歸真，也就是當年的你不相上下，而且他最擅長的是煉丹。在他的墓穴里，有一顆他花了畢生心血煉製的地靈丹，那顆丹有逆天的力量。找到它，給曉昭吃了，她的封印就能被破除了。」

    我撫摸着錦盒，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任何好聽的話都不足以安慰現在的灰笑狼。

    他沒有看我，自顧自地說：「你知道我和曉昭是怎麼樣認識的嗎？」

    我覺得嘴角有點苦澀。

    我說：「不知道。」

    他說：「當年她和我都是在大興安嶺山那裏相遇的，那時我已經生出了一絲絲靈智，見到這隻潔白無瑕的小狐狸我竟然有了一絲甜蜜的感覺。我是一隻狼，我的內心本該硬如磐石，冷若冰霜，但見到她的那一刻，什麼都化了。後來她吃下了一根成了人形的人參，也生出了靈智。我們經常在一起嬉戲，但可悲的是，她只把我當成了哥哥，而我，卻..後來我在一次捕獵中被一隻有百年修為的熊妖擊傷，而那個路過的道長救了我，收留了我。我為了報恩，便時常給他采些天材地寶來煉丹，久而久之，他也開始教我一點法術。我開始認識了字，便教曉昭也學字。有一天我們見到了一個就快要餓死的窮書生，好像叫杜什麼果脯來着。我們見他可憐，便給他叼來一些糧食。讀書人的腦袋也真是的，他說什麼無以為報，便把一本詩集送給我們。不過也是天意，誰知道我們兩個會看文字呢？曉昭從詩裏面看到了她的美麗的江南好風光，她很想去看一看。終於有一天，她練出了妖丹，然後下山了，去往那多情的江南。直到幾百年後，她在江南，遇到了趙歸真。」

    我道：「後來你執迷不悟，發現曉昭愛上了趙歸真之後仍然對她死纏爛打，直到她討厭你為止對嗎？」

    他說：「是的，趙歸真死後的幾百年我一直在找她，可是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不語，抬頭看向井蓋，坐井觀天，看到的月亮特別圓特別大。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他說：「行了，我說太多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完成吧。還有，一定要小心這個組織，他們是逆天的存在，總有一天，人間會被他們鬧得天翻地覆.。咳.咳.我快支持不住了，你走，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死的模樣。」

    我說：「就此別過，再見，再也不見。」

    我轉身向爬梯爬去，正如我從黑暗中來一樣，我也將從黑暗中離去。

    但有的人從黑暗中來，卻永遠留在了黑暗中。

    那個鬼魂老頭還坐在假山上面，身為孤魂野鬼居然也不四處去飄，見我出來，道：「事兒辦完了？」

    我說：「辦完了。」

    接着點了根煙放在地上，道：「再來一根？」

    他說：「謝謝，好久沒人給我敬過煙了。」

    我說：「那是因為您老做鬼做得久了。不說了，先回去了，有機會再見。」

    他說：「行，您走着。」

    我再次心驚膽戰地翻過了圍牆。

    回到家裏，我打開了那個錦盒，裏面有一張羊皮做的地圖，一個青花瓷瓶子，還有一張小紙條。我打開了紙條，上面說到這個小瓶子裏裝的丹藥能瞬間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功力，是灰笑狼的畢生珍藏，要省着點吃，而且會有副作用。

    我打開了瓶子聞了聞，一股子清香，提神醒腦得很。接着我打開了那張羊皮紙，面積足足有半張床那麼大，上面有一副大圖和一副小圖。

    我要去的地方是一段山脈，小圖畫的是那段山脈，在大興安嶺中的位置。

    大圖是詳細地圖，我要去的地方，已經被他用個小紅點標記出來了，是一座死火山的火山口，那裏已經形成了一個池。

    地圖上還有很多打了交叉，打了三角形的地方，打交叉的地方就是有怪出沒的地方，三角形的地方就是有大怪出現的地方。

    我揉了揉生疼的腦袋，感覺這次真的是頭大了。突然間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鑽進了我懷裏，我用臉去蹭它，心裏道：「曉昭，無論多困難，我都會讓你回來的。」

    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去準備這次的行動，而出發的前一天，梁倍倍突然給我來了電話：「有空嗎？」

    我說：「怎麼了？」

    她說：「我想買車。你肯定有熟悉的車行的。」

    我說：「買什麼，把我那輛二手的拿去就好。」

    她說：「你那輛那麼破車，轉給我就變三手了。」

    我說：「你想買多少錢的？」

    她說：「我現在存了500萬，你覺得我應該買多少錢好？」

    我說：「你怎麼存的這麼多？」

    她說：「我師父給了我499萬。」

    我說：「買輛幾十萬的就行了，我去過的車行就只有奔馳，現在去嗎？」

    她說：「明天去吧，我現在在做美容呢。」

    我說：「明天我有事，要去一趟東北，估計好多天都回不來了喲。」

    她說：「什麼事啊？」

    我說：「去一趟東北，有活干。」

    她說：「你騙我，你肯定不是去幹活。」

    我說：「你傻啊，我騙你幹嘛？」

    她說：「像你這麼好吃懶做的怎麼會去那麼遠談生意。」

    我說：「我很勤奮的好不？不然我的車子和房子是怎麼來的？」

    她說：「幹活也行，你帶上我，我還能幫你忙呢。」

    我說：「這次說什麼都不行。」

    她說：「好哥哥，求求你了。」

    我說：「你好像還比我大點呢。別說了，這次絕對不行。」

    她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你女朋友你去外面找別的女人。」

    於是，在我的堅決反對之下，第二天我們兩人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大興安嶺的旅途。

    為了不讓雨盈擔心，我編了個謊言，告訴她我要去找一件師承的寶貝，要去大興安嶺一個星期，讓她幫我照看小狐狸。

    「就不能不去嗎？要是遇上危險怎麼辦？」她說。

    我說：「事關傳承，不能不去。」

    雖然我連那個道人是誰都不知道，也不關傳承個屁事。不過嘛，從整個道家的觀點出發，這一點也是沒錯的。

    而她也因為要忙家族的生意而無暇騷擾我，但她家的傭人是很有空幫我照顧小狐狸的。

    一個好的開始，就等於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