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懵圈地看着她,瞧她那樣子不像是在演戲,心裏在想:妹紙,為了一晚上一百多元的房錢,你不至於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吧?
方雅丹吃了幾口燒烤,又對我:「哎,國棟,在我的行李箱裏,替我把餐巾紙拿出來。」
看來她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我躬身打開她的行李箱,裏面錢包、文胸、短褲、大姨媽巾等許多私隱物品都在,看來她也沒把我當外人。
我從裏面拿出餐巾紙遞給她,疑惑不解地問的道:「我怎麼總想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裏,又是怎麼想到事先把物品寄存在服務台的?」
她一邊抹着嘴,一邊道:「你猜!」
要是猜得出來的話,我又怎麼會去問她?
看到我站在床邊傻傻地看着她,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才把事情的經過跟我了一遍。
原來中午考完試出來,她母親已經買好了返回江南的車票,趕到學校門口就是把房卡給她,然後坐着公交車朝火車站趕去。
方雅丹正準備坐公交回賓館的時候,偉剛剛跟我交流完,立即追了出去,他開着自己那輛十來萬的轎車,在送方雅丹的時候,把我對他的話全告訴了方雅丹。
方雅丹聽就火了,路上就嚷着要下車,不過偉沒有停,直接把她送到了賓館。
方雅丹回到賓館的房間,通常情況下是吃份快餐之後就午休,但聽了偉的話之後,別午休了,連午餐都吃不下去。
她母親離開的時候交代過,除非方雅丹給她打電話,正常情況下她就不過來了。
正巧隔壁一個女同學的母親也回去了,而且她們開始都好,一旦雙方的母親都回家,一是為了節省費用,二是為了表示親切,她們就合住在一個房裏。
方雅丹先到服務台退房之後,忽然想到我恐怕是一個人來的,因為在江南除了陸雨馨以外我並沒有家長,而陸雨馨躺在床上的情況她是知道的。
想到偉的那些話,她越想越氣,本來是準備搬到那個女同學房間的,一氣之下,她決定直接搬來跟我住。於是回到房間整理好東西裝進行李箱,坐着公交車就趕了過來。
方雅丹是準備給我打電話的,可走到考場學校門口,看到我和瘌痢頭、富豪他們四、五個人在一起,而且考試的鈴聲又響,所以她就把兩個行李箱,放在學校門口的保安亭里,然後急匆匆的去考試。
平時考完試,她都會等偉一塊的,畢竟偉的水平比她要高,每次考完試後她都要向偉討教。
但今天不一樣了,因為我的緣故,考完之後她就匆匆離開,剛在學校門口保安亭里拿過行李箱,就看到我從學校門口出來,直接從賓館走來。
她立即悄悄跟在後面,看到我在服務台拿了房卡之後,她立即到服務台寄存了行李箱和結他,因為她報出了我的名字,跟我一塊的。我剛離開她就來了,服務員沒有更多的懷疑。
而她在寄存包裹的過程中,一直盯着電梯的樓層顯示板,看到乘坐的電梯,在這一層停留了,於是就趕着坐另一台電梯上來,巧的是我進門後並沒關門,所以她跟了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房間。
下午離開我房間時,她給我留下至尊寶對紫霞仙子的那段話,並沒有打算離開,而是準備到樓下去取行李上來,再給我一個回馬槍。
可當她走到大廳的時候,卻接到了偉打來的電話,她只好把偉約到公交站台見一面,今天要陪母親在學校周圍逛街,讓偉自己離開。
偉訕訕離開之後,她還擔心偉盯梢,所以先在路邊的店裏逛了逛,確認偉真的離開之後,她才朝賓館走來,而這時我已從賓館出來,正朝蘭州拉麵館走去,她立即跟了過去,等我在旁邊商店裏買了盒煙回來,正好看到從天而降的她。
最後她還顯得不屑一顧地看着我道:「本來人家都好了要跟同學睡一塊的,既然你這麼急着把我踹了,我偏偏就睡你這,看你怎麼辦?」
聽她完我也是沒誰了,看來有錢的任性,沒錢的也可以任性,青春就是最大資本的任性。
「不是,雅丹,我下午的那些話你都沒聽進去嗎?」
方雅丹白了我一眼,反問了一句:「至尊寶跟紫霞仙子的話,你沒聽進去嗎?」
完,她又掏出餐巾紙擦了擦嘴和手,連同串着燒烤的竹籤一塊遞給我,我接過來扔進垃圾桶里之後,她拍着被子對我道:「來,先上來畫好地盤。」
因為這個房間是一張大床,只有一床被子,兩個人非要睡在一張床上的話,就必須睡在一床被子裏,她要在中間畫條線那不扯淡嗎?別是一條虛擬的線,就算中間放一隻老虎,在被子裏聞到她沐浴後的體香味,我能不順着味就爬過去嗎?」
「雅丹,你能不能聽我?」
「你先上床,別想着要佔我便宜,等畫好地盤之後你再。」
「不是,我……」
我還沒完,她雙手捂着耳朵拼命搖頭:「我不聽,我不聽!」
沒辦法,我只能把外褲脫下,然後坐到床上,和她一樣靠在床頭邊。
張雅丹見狀,立即在我跟她之間的被子上,用手壓出了一條線,然後一本正經的跟我道:「這就是三八線,誰要是越過線,誰就是挑起戰爭的罪人,是要接受歷史的審判的。」
我有點哭笑不得地道:「雅丹,你……」
「等會,」方雅丹眼珠一轉,接着眨巴着眼睛道:「這樣吧,我再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再把你想對我的話出來,好嗎?」
我估計不好都不行,只得點了點頭:「行,你吧!」
接着她跟我講了一個非常令我感動的故事——
一個叫明的男孩子,一直暗戀着一個叫紅的女孩子,甚至考大學的時候,明填志願時放棄了更好的學校,選擇跟紅上同一所大學。
開學後,紅當了班委,參加了學生會,還在學校食堂的一個吃窗口勤工儉學,大學生活過得有滋有味,而明只是默默地注視着紅,關注着她的一切。
紅在的那個窗口賣的是包子,餛飩,肉夾饃等早餐或者宵夜的食品,漸漸地明養成了習慣,每次晚上上完自習之後,都要去那吃宵夜,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敢抬起頭看着紅的雙眼。
有一天明下了自習,照例去吃宵夜,可是在食堂的那個窗口,卻沒看到往日熟悉的身影,明有些奇怪,但轉念一想,可能紅有事剛好沒來吧?於是吃完就回宿舍了,但總感覺有點什麼不對勁。
晚上熟睡後,明做了一個有關紅的夢,雖然以前也夢到過,但這次夢到的卻一樣,以前都是夢到他們在一起快樂地遊戲,這次明卻夢到自己在食堂吃宵夜,而紅走過來坐在對面看着他吃,臉上帶着一種不出的無奈。
明剛想話,紅卻不見了。
明猛地驚醒後,自嘲自己想多了,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紅,並苦笑自己這麼長時間的暗戀。
又是一天的忙碌,到了晚上,明照例去那個窗口吃宵夜,可是紅依舊不在,而且還是老闆本人在忙碌,明很奇怪:紅到底怎麼了。
吃完夜宵回來,晚上明又做了個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的夢,這就有點詭異了,一個人怎麼可能連續兩天做同一個夢呢?
明決定第二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紅。
第二天,明在紅宿舍的樓下,等了快一天了,都不見她人。剛好這個時候,紅的一個舍友下樓,明立即上前詢問,舍友紅已經兩天沒回宿舍了,她們宿舍的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打手機也關機,可能是去哪玩了,手機又剛好沒電了吧。
沒辦法,明只好離開。
晚上明又到了食堂,買完吃的以後,他試探性的問了一下老闆:「老闆,以前那個賣東西的女學生呢?怎麼這幾天沒見她人,換老闆你親自上陣了呀?」
老闆:「我也不知道,那個學生都三天沒來上班了。」
聽到這,明的心裏有了隱隱的一絲不安。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禮拜,紅依舊沒有出現,而明依舊每天去吃宵夜,每天為紅擔心,每天晚上又都做着關於紅的那個奇怪的夢。
一天,明看到那個宵夜窗口貼了個招聘廣告,估計是因為人手不夠,老闆忙不過來了吧。不知道怎麼回事,明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念頭,於是就去跟老闆了。老闆見明也是老顧客了,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晚上明又夢到了紅,可是紅不再是像以前一樣了,而是不停的對明:「不要去,不要去,危險。」
聽到這裏我算是蒙了,問道:「雅丹,你要給我講的究竟是愛情故事,還是鬼故事呀?」
方雅丹皺着眉頭推了我一把:「別吵,聽我講完!」
我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聽着她接着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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