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抱着腦袋偷偷觀察自己的人,嚴峰沒有任何興趣,隨意擺了擺手,這些人如蒙大赦的弓着身子依次從門前躥出,在密集的窩棚中拐了幾個彎徹底的不見了蹤影。
樓前這一片空地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說話。
「好了,以後就住這裏了,大家收拾收拾吧,章華榮,把屍體抬去埋了。」
愣在那裏的章華榮聽到嚴峰喊自己名字,打了一個激靈,嗯了一聲就進屋準備處理屍體,夏鑫也悶聲跟進屋裏準備清理屍體。
他們在從泉城出來的那個清晨,清理過無數零碎的屍體,只是被槍斃的完整屍體,兩人都不會覺得不適。
嚴峰看到他們進屋要抬屍體了,也跟了進去,從兜里掏出兩張安保團的卡牌遞給兩人,又將那本自己已經看過的安保條例遞給離自己較近的夏鑫。
拿着安保團卡牌,章華榮來回翻看了幾下。
「這是什麼?我們不是有身份牌了嗎?」
安保團的事情他們一無所知,這個跟身份牌有些相似的東西因為背後沒有說明,他們不知道是個啥東西。
「護身符,讓你不會像這兩個人一樣被隨意殺掉的護身符,花了不少錢買來的,記賬上吧,以後你們倆就算安保團的人了,這條例好好看看。」
章華榮聽到嚴峰這麼說,趕緊穿上了被弄的不成樣子的t恤,把安保牌鄭重的別在身份牌的上面。
看到兩人都將安保牌佩戴好,嚴峰點了點頭,走向其他幾間屋子觀察下這棟小樓。
小樓三上三下的格局,非常普通,就像過去三上三下的瓦房一樣,不過多了個通向樓上的樓梯而已。
屋子有些髒亂,之前這裏住了太多的人,那些人匆忙收拾的時候丟棄一些生活垃圾和不值錢也用不到的東西。
二樓屋角還有一個豎梯通往樓頂,豎梯出來是一個不足6個平方的雜物間,打開門就是樓頂,樓頂很空曠,只有倒伏在地上的兩根鋼管,鋼管的一頭焊了兩根三角鐵做支撐,另一頭是一根鐵絲連接着兩根鋼管,應該是用做晾衣杆的。
樓頂有一圈剛齊腰的圍牆,樓雖不高,但在周圍絕大多數都是窩棚,視野倒還開闊。
走到樓邊,嚴峰就看到各拖着一具屍體雙腿的章華榮和夏鑫正在路邊四下張望,這兒周圍都是窩棚,他們一時不知道該把屍體埋哪裏好。
站在樓頂的嚴峰可以看到不遠處就是一個不小的魚塘,周圍有很大一片空地並沒有住人。
嚴峰便衝着兩人喊着指了一個方向,看到兩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周圍入眼處也大多都是雜亂的窩棚,沒有什麼好看的,嚴峰便下了樓。
屋外,克隆兵和大學生們已經站在空地上,一群學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兩個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眼前,讓大多數人都感到恐懼。
嚴峰沒有做他們輔導員耐心安撫他們的想法,也捨不得把這些人都無情驅逐了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些人好歹都是都是一起逃出來的大學生,嚴峰倒是希望經過末世是摔打歷練能再出幾個可用之人,填充一下自己的安保團。
走到這群人面前,看到所有人都注視着自己,嚴峰有些不太習慣這麼多人看自己,轉頭看了一下小樓,指了指。
「你們把屋子都打掃一下吧,以後可以住這裏。」
「那他們呢?這房子是給我們女生做宿舍的嗎?還是男生女生住一塊?」
面對突然跳出來一個女生努着嘴巴指向克隆兵還一連串的質問,嚴峰有些頭疼。這是代溝還是腦袋不靈光?
「不想住可以滾蛋!」
這會兒嚴峰心情糟糕透頂,還冒出來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嚴峰一股無名火直往心頭冒。
雖然很想將這個滿臉傲嬌,拿着鼻孔看自己的女人狠揍一頓扔出去,但是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不想被人看低了的嚴峰怒氣沖沖的甩下一句話就走向那輛沒了擋風玻璃的吉普車。
車子雖說沒了玻璃,但卻更彰顯狂野,嚴峰靠坐在副駕駛位上,兩隻腳直接搭到了引擎蓋上。
捏了捏口袋裏,只有那一摞安保牌,從不抽煙的嚴峰壓下這股想要吸一根的衝動,將靠背放低,躺在車座上就這麼看着滿天的藍天白雲發呆。
蟲族的降臨,半個月沒了工業污染與汽車尾氣的北平竟然沒有了霧霾,看着這朵朵白雲,嚴峰覺得這一切是這麼的不真實。
這天空,不是北平的天空,緩緩變幻的白雲看的讓人發暈,絢麗的蔚藍天空看的眼皮沉重。
使勁揉揉眼睛,嚴峰甩了甩頭驅走這突如其來的困意,嚴峰拿起放在檔位旁盒子裏的手機,再次撥打父母、三姨夫的號碼,這一路來嚴峰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都是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今天卻直接三個電話都沒有撥出去,嚴峰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重啟一下還是沒有信號。
嚴峰踢開副駕駛前的蓋子,拿出車子前任主人的手機,看了一眼也是沒有信號。
不知道這偌大的的北平城搞什麼鬼,自己在野外都有信號,到了城裏竟然一格信號都沒有了。
不知道這北平城玩的是什麼套數,原本也沒有報多大希望的嚴峰重重躺在了椅背上,將手枕在腦後,看着這似乎雲更多了一些的天空,再也擋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屋內周燕撅着嘴把屋內這些瓶瓶罐罐的垃圾用力踢向門外,弄的門外一片狼藉。
「他憑什麼那麼拽!誰稀罕住這破屋子,我們睡車上不也是一路過來了!」
拿着一片木板當掃帚聚攏着垃圾的班長李雲姍看着自己這個室友不由皺眉,之前周燕就差點跟那個青年發生衝突,還好自己趕緊制止了就要還嘴的周燕。
兩人同住一個寢室兩年了,這個女生任性的大小姐脾氣自己領教過無數次了,但自己作為班幹部,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隔離她,只是現在都這個世道了,她還是本性難改。
「好了,周燕,別發脾氣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今天是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好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李雲姍也被下午的事情嚇壞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警察對着嚴峰和氣的樣子讓李雲姍不敢得罪嚴峰絲毫,她害怕周燕把嚴峰得罪了,害怕嚴峰遷罪於全班同學。
如果真的被嚴峰趕走的話,怎樣在這窩棚遍佈的北平城生存下去,她不敢想像,或許根本就活不到第二天,或許比活着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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