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神聖
木道人的心在武當,燕南天的心在劍,江楓的心在花月奴,我的心在哪裏呢?
楚風已經離開了武當山,他要去移花宮。
移花宮的規矩,第一日登門,第二日到訪。至於第二天是不是可以進入移花宮,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切只有一個人可以決定:邀月。
移花宮已經有許久沒有來客人了,而邀月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移花宮那塊殺機四溢的石碑前了。
是邀月,並不是憐星。
邀月和憐星不同,倘若說憐星是天上的月亮,邀月就如同白日的星辰。倘若憐星是夜間的星星,那邀月就是夜間天空永恆的明月,這一點似乎自邀月誕生以後就已經決定了。
世上倘若有一個人可以永恆而唯一,這個女人似乎就是邀月,只要邀月出現的地方,任何人都沒有法子壓倒邀月的光芒,也壓制不住邀月的光芒。
如今邀月出現了。
一襲白衣,立在眾多移花宮弟子中。
他的衣服和其他人衣服沒有任何兩樣,不過任何人掃過她們,那一眼就可以看出邀月。
那種顛倒眾生的美麗,那種冷艷世人的氣質,那種無可挑剔的神情,世上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模仿得出,即便是一向善於模仿,聰明絕頂的憐星也模仿不了。
時隔數年,楚風又一次見到了邀月,見到了數年前第一次見面都非常心動的女人。
路上,他已經想好了萬千言語,但此時此刻卻都化作一句話:「我們已經有快三年沒見了吧。」
邀月瞥了一眼,她的眼神依舊那麼淡漠無情,冷酷的令人心碎,他的聲音也如天上的寒月,令人心碎。
不過確實天籟一般的聲音。
「走吧。」
兩個字一句話,邀月已經轉身了,楚風苦笑望着一如既往少言寡語但還是驚艷絕世的女人,無奈搖了搖頭。
他並不想聽這個高貴女人的言語,可如今的他和三年前的他一樣,似乎根本沒有半點選擇的餘地。
三年前,他的身邊還有原隨雲這個朋友,都沒有任何選擇餘地。如今他似乎更沒有一丁點反駁的餘地了,因此他只能跟在邀月的身後,走進了這個玉郎江楓、燕南天都想闖入,但沒有任何人可以闖入的移花宮。
木道人已經離開涼亭,涼亭中只有江楓、燕南天兩人。
江楓坐在涼亭,燕南天望着江楓。
這一次他會和江楓同時,希望助江楓一臂之力,上移花宮提親。不過移花宮的勢力移花宮兩位宮主的厲害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他相信即便他全力出手,也未必勝得過那位驚才絕艷的二宮主憐星,更沒有把握擊敗邀月。
他明白想要用武力逼迫這種方式,幾乎不可能辦到。不過他並沒有放棄江楓就此離去的打算,只要江楓一日還在武當山,他並不介意呆在武當山。
不過如今見到楚風以後,這一切發生了變化。
義弟江楓竟想讓他離開,獨自一人呆在武當山。
他有些欣慰,但更多遲疑,沉默不語。
江楓面上帶着笑意,他望着這位多日不辭辛苦相助的義兄,語氣平靜,但也非常肯定說道:「小弟相信楚先生的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憐星、邀月兩位宮主雖然看上去冷漠無情,不通常理,但並非是蠻橫無理之輩,他們若知曉我對花月奴的深情,自然願意讓花月奴和我在一起。」
燕南天皺了皺眉,他並不話語楚風的話,但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萬一,他道:「萬一不能呢?」
江楓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但更多確實自信,他道:「萬一不能,也只能證明我和花月奴有緣無分,不過我相信終究還是有法子的。」
燕南天望着江楓,他還想開口,可望着江楓那堅定的眼神,所有的話語只能放在嘴巴里。
他是了解自己這位義弟的,雖然任何事情都非常好說話,不過一點下定了決心,那便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現在他只能聽江楓這個建議,不過他並不放心就這樣離開,因此他準備上武當山一趟。
倘若江楓有木道人等人的照顧,那他才能放心離去。
燕南天離開,不過江楓卻一點也沒有看見,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有花月奴以及楚風那句話:不管花月奴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你絕對不能得罪移花宮,無論任何人得罪了移花宮,我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這句話燕南天、木道人沒有聽見,唯一聽見的人只有江楓,這本就是楚風和江楓的私下說出的話。
江楓好奇望着楚風問道:「她們是你的朋友?」她們自然是憐星、邀月。
楚風淡淡一笑,他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在她們眼中我算不算她們的朋友,不過在我的眼中他們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朋友。」他望着江楓,說話說得很直接,也很客氣,他道:「或許我和她們的關係沒有你和花月奴之間的關係親密,不過也絕對差不了多少。」
江楓沉默,他不太明白。
楚風也笑了笑,他明白江楓不太明白,因此沉吟了一下,又道:「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夢,而他們就是我心中的夢。」
江楓還是不太明白,但總算知道移花宮的邀月憐星在楚風心中的重要程度了。
夢雖然看上去並不太重要,但如果有人要對付你的夢,你怎麼可能就安安靜靜看着別人去對付呢?
沒有言語,一句話也沒有。
楚風和邀月已經走進移花宮將近兩刻鐘,楚風一句話也沒有開口,邀月也沒有一句話開口。
楚風望着邀月那冷漠高貴的身影,心中苦笑。
他並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可每次遇上這個女人,心中的一切話語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
無論什麼言語都道不出口。
不過楚風總算是楚風,而且他畢竟還是見過邀月的,雖然短暫時間難以擺脫邀月那女神般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恐怖氣場,不過他總算還是開口了。
「我這一次來移花宮是有一件事求你,不過現在我不用求你了。」楚風聲音慵懶開口笑着道。
邀月原本在走,可此刻也只能停下,他轉過身,望着這片花園中,除開她以外,餘下的那個人。
也便是楚風。
她的眼神乾淨而淡漠,如冰如水,望着楚風道:「你不準備找我鑄劍?」
楚風搖頭:「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找你鑄劍的,這個目的自然不會變,不過昨天我看見了憐星。」
邀月眼中掠過一抹異色,並沒有說什麼,他等楚風繼續開口。
楚風道:「我看見憐星的手腳已經復原了,顯而易見這是你通過明玉功法的功勞,當然這中間自然也有我的功勞。」他很直接,和當年見到憐星時候就說出他或許有法子治療憐星時候,那樣直接。
直接得簡直沒有留下任何一丁點餘地。
邀月望着楚風,她原本還並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和眼前這個男人相處交流。
這些年來,她極少離開移花宮,但也已經知道楚風在江湖上的名氣已經今非昔比。
昔日的楚風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江湖俠客。
如今的楚風,江湖上下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她並不太清楚一個人身份上的變化,這個人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但她畢竟還是聰明人,知道這其中一定會有一些變化,否則人也根本不叫人。
因此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楚風。
不過當楚風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雖然楚風如今算得上江湖上最有名的人之一,不過楚風依舊是過去的楚風,至少在他的面前依舊是過去的楚風。
她原本不知道如何對楚風開口,現在根本已經不用想如何開口,她就已經開口了。
「因此你認為我欠你一個人情?」她沒有任何遲疑,但說出的話非常自然平常。
楚風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燦爛很真實,在邀月面前,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這一點也只有在邀月憐星面前,也只有在移花宮,他才能真正做得到。
因此移花宮是他的夢,邀月憐星也是他的夢。
江楓並不太明白移花宮、邀月、憐星對於陳風夢的意義,但陳風自己知道,倘若他這個夢有任何損害,那他並不介意將整個江湖都鬧得血雨腥風,血流成河。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最美好的地方,最美好的記憶,這片地方,這處記憶,絕對不任何任何人觸碰,任何人觸犯。
這便是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殺。
楚風望着邀月,望着面前這位仿佛鐘天地之靈慧而成生的女人,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有了這麼重要的地位,而且這種地位已經到了牢不可破,任何人都沒有法子替代的地步。
他得很燦爛,甚至如孩子一般,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根本不用隱藏什麼。
他的人已經在一株花枝下坐了下來。
陽光射在楚風的臉上,楚風的臉上帶着愉快的笑容,望着邀月,道:「難道不是嗎?」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邀月沉默了,他望着陳風那張熟悉的臉,耳畔迴響着那句簡單的話,一瞬間,她失神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4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