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回到寢帳,眾妾滿心歡喜地把程越侍候得無比舒服,很晚才罷休。
早上起來,眾妾都有事做,程越卻把胡秀秀留了下來,拿出了幾種紙和一些圖紙。
胡秀秀一看就入了迷。程越拿出來的是一小卷手紙和他寫字用的記事本中的紙,圖紙是鵝毛筆和鋼筆尖的製作方法還有鋼筆水的大概配方。
程越道:「這種書寫用紙和這兩種筆如果製作出來,寫字就又快又方便了,至於鋼筆水嘛,這配方我只知道個大概,你要不斷地試,看看哪一種更好,沉澱更少,書寫更流暢。最近我都是用市面上類似的筆書寫,不甚理想。這幾件事做完,你會青史留名,被讀書人視為偶像的。」
胡秀秀被說得臉有些發紅道:「這些還不都是公子的發明,與我有什麼相干?那這種軟軟的紙是做什麼的?現在的宣紙也沒這麼好。」
程越促狹地笑了笑道:「不能亂說,這叫做衛生紙,專門用來擦拭的,比如水啊,灰塵啊,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上廁所用的。還有,你們女人一個月總有一次麻煩事兒,用多層這種紙裝到一起,豈不是很有用?」
胡秀秀嬌呼一聲,道:「公子一定是開玩笑,這麼好的紙怎麼居然用在那種地方?」
程越很嚴肅地道:「你這就不懂了。這種紙是用來接觸人的身體的,一定要好,否則就會讓人生病,先不說痔瘡,就算因為紙太硬刮出血了也對身體不好啊。」宋代的草紙質量並不好,非常粗劣,裏面還明顯地有許多草梗,程越才下決心生產好的手紙。
胡秀秀似懂非懂,但她有一個計較,那就是程越說的一定沒有錯,這幾件事,她一定要做好。
胡秀秀點點頭,道:「我去找張貴,請他幫我找人試製。」
正說到這裏,就聽到張貴的聲音從帳外傳來:「不勞夫人來找,屬下到了。」
張貴推門進來,先是看了看胡秀秀手中的各種物品,然後就吩咐手下的親兵去找人。胡秀秀知他必有事情要與程越談,馬上就走了。
張貴對程越道:「公子,您猜誰來了?」
程越道:「蒙古人的特使還要一兩天,是不是臨安來人了?」
張貴笑道:「不光是來人了,而且還來了不少。公子榮升大都督,許多朝中的大臣都派人送來了拜貼和禮單,只等公子到了臨安的賜宅,禮物馬上就送上。公子想不想知道都有誰?」
程越擺了擺手道:「你別告訴我,我也記不住,你整理一下,把名字和禮物都列個表給我,但我現在不要,進臨安的時候再給我。」
張貴道:「都收下嗎?」
程越道:「都收下,不要讓人起疑。」
張貴道:「送禮的回貼我是寫不好,不如交給楊霆吧。」
程越點頭道:「可以。」
張貴又道:「有一個人,公子不妨見一見。」
程越道:「誰派來的?」
張貴道:「檢校少保張世傑,劉師勇曾是他的手下,孫虎臣現在也投入他帳下,此次他派來的正是孫虎臣。」
張世傑本是張柔也就是張弘范的父親的手下,後來投順南宋。元兵南下,太皇太后號召各路大軍勤王,只有張世傑與文天祥響應。張世傑還因為他之前是張柔的手下被陳宜中猜忌,手下明明都是水軍,卻被派去守城和陸戰,劉師勇就是這麼失敗的。
程越皺了皺眉,道:「那個臨陣拉着小妾一起逃走的傢伙?」其實孫虎臣也沒那麼不堪,逃跑歸逃跑,後來跟隨張世傑也打過幾場大戰,南宋滅亡後自殺而死。但程越對他不戰而致十三萬大軍敗亡不甚體諒。
張貴嘆了口氣道:「此人倒也有些領兵的才能,但臨陣脫逃一事確讓人無法原諒。不過這次他代表張世傑而來,又是大將,公子還是勉強見上一面吧。」
程越點頭道:「你去叫他吧,我就在這裏見他。」
張貴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帶進來一個人。
此人倒也高大威猛,一臉的鬍鬚,顧盼間頗為剽悍,看起來確是個大將的樣子。
孫虎臣見程越沒有起身迎接,略有不安。他雖是大將,卻也不敢得罪程越這個手握重兵,炙手可熱的大都督。連忙上前見禮道:「末將孫虎臣,拜見大都督。此次末將奉張大人之命前來拜見,得睹虎威,榮幸之至。」
程越略微與他寒暄了幾句,才道:「張大人肯派孫將軍前來,定是有所指教。我這個人一向坦率,又對張大人神交已久,孫將軍有事情不妨直說。張貴是我的心腹,我沒打算瞞着他。」
孫虎臣聞言,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程越道:「大都督容稟,張大人交待,此事只可對大都督一人陳述,萬萬不可有別人在場。」
程越道:「此事你可以得知,張貴也可以。你放心,我與張貴,如同一人,事無不可與之言。」
孫虎臣下了決心道:「既然大都督如此說,末將自然遵命。」
張貴見他如臨大敵,也豎耳傾聽起來。
孫虎臣道:「大都督想必知道張大人之前的出身。」
程越點點頭,他不僅知道,楊霆還給了他一份詳細的資料,讓他更加了解。
孫虎臣道:「張大人興兵勤王,卻被陳宜中無端猜忌,張大人帶的本是步兵,卻被派去打水戰。現在已經在大都督帳下的劉師勇帶的本是水軍,卻被派去步戰。可憐張大人手下精兵,幾乎損失殆盡。張大人每每思之,心中難過。」
程越打斷了他道:「如果這樣說,你不戰而逃,置七萬大軍於不顧,導致十三萬大軍慘敗身死,張大人不是早就該將你斬殺了?」
孫虎臣悚然一驚,抬頭看到程越的雙眼射出鋒銳般的殺氣,正緊緊盯着他。嚇得他魂飛魄散,「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孫虎臣幾乎是膝行了幾步,湊近了一點,帶着哭腔道:「大都督且聽末將解釋。當年末將與賈似道在丁家洲迎戰元軍。賈似道不通軍機,臨戰之時,尚在想方設法與元軍謀和,造成全軍上下兵無戰意,將無頭緒。夏貴曾從袖中拿出編書有云:宋歷三百二十年,賈似道深以為然,無心戀戰。初戰,我軍稍敗,末將回報,賈似道便大叫着末將已敗逃了。末將領兵再戰,麾下皆聞賈似道已逃,無心戀戰,竟無一人願賣命。末將不得已,去找賈似道和夏貴商量,結果都是無能為力,只能敗逃。末將回來之後,深知罪孽深重,跟着張大人與元軍血戰數場,雖不敢言勇,但末將決不是棄戰而逃的人啊。大都督請明查,若末將有一絲虛言,情願全家被大都督斬殺而謝天下。」說完叩首於地,不敢抬頭。
程越冷冷地看着他,那種眼光張貴都不寒而慄,不敢再看。
過了一會兒,程越走了下來,到孫虎臣面前停住,道:「抬起頭來!」
孫虎臣不敢抗命,他知道,雖然朝廷不殺他,但程越卻可以隨時殺了他,他根本不在乎朝廷。這次他做張世傑的代表前來送禮,程越都根本不在意。
孫虎臣一抬頭,就看到程越的拳頭動了一下,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臉上,他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打得飛起來,滾到一邊去,嚇得剛要再跪下,程越已沖了上來,孫虎臣的右邊臉又挨了一記。
兩下重拳打下去,孫虎臣倒安心了。知道程越不會殺他,否則怎麼肯揍他?雖然已經被打得鮮血直流,頭暈眼花,也不敢失禮,趕緊勉強又跪到地上,五體投地,不敢動彈。
張貴第一次看到程越動手打人,當真是殺氣騰騰,下手狠絕,連他自己都有些心驚肉跳。但又看到程越其實未盡全力,沒有要殺孫虎臣的意思。
程越揍了孫虎臣兩拳,又冷冷地道:「抬頭!」
孫虎臣聞言,毫不遲疑,馬上就把頭又抬起來了。
程越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道:「我揍你,你可服氣?」
孫虎臣立即答道:「多謝大都督恩典。末將罪有應得,不敢有絲毫怨言!」
程越見他鼻血流了一地,也不敢擦拭一下,臉也腫了起來,人都要走形了。這才走回座位上坐下,扔下一張手紙道:「擦一下吧。這件事我就信了你,也給張大人一個面子,從此揭過不提。我可有言在先,你如果再有這種事情,你逃到哪裏我都能殺了你全家!你聽明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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