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話可是正正經經的道理,可別自己個想不開捂在心裏頭不舒坦,反而在外頭傳是我娘家兄弟欺負人了。」薛李氏見旁邊有側着耳朵瞧熱鬧的人,故意將聲音拔高了來說,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儘快摘清了自己的干係,免得再叫這臭丫頭鑽了空子抹黑了自己。
她見身邊果然有人將她這話聽了進去,臉上又故意露出同情可憐的神情來,「從來都是趕早不趕晚的理,可別說是小嬸嬸沒提醒你,這既然是做生意,可不能犯懶的。人家過了年早就幹活了,偏你這磨磨蹭蹭的犯懶,哪裏還有好攤位能專程留下來把你的?」
薛李氏的聲音說得極其響亮,旁邊路過的人免不了要指指點點。薛寶珠卻只是笑了笑,只是微眯着的眼中透着銳利的光芒,「今日你的說的話倒也是正理,往後且叫你家娘家那兩個兄弟好生做自己生意,別為了眼熱旁人再折騰出旁的事端來。」
「喲喲喲——」薛李氏滿臉的不屑,嗤笑着道:「就你那做的是人吃的東西,旁人做的都是入不得嘴的了?我那兩個哥哥也是做了打小就出攤的手藝人,你這丫頭好大的口氣!」
薛李氏是想透了,這丫頭嘴皮子太厲害,自己占不着半點便宜。可想到今日自己兩個兄弟到底是給她出了氣,心中倒也平了下來,臉色一轉半點怒容都瞧不出來了,嘖嘖了數聲道:「那走着瞧吧!」撂下這話,薛李氏就扭了身子往自己家去了,腳步也飄飄然的。
「姐!你瞧她那樣,真叫人討厭!」薛寶霖皺着眉頭板着小臉兒,一副生氣的模樣。寶琴也在那奶聲奶氣的叨叨:「壞人!壞人!」
薛寶珠釋然一笑,「既然知道她不是好的,咱們也沒必要念着她鬧心惹自己不痛快。走,家去,姐姐給你們做螃蟹吃。」
裘和看着薛寶珠一手牽着一個往家裏頭去,還不忘回頭笑着招呼自己跟上,也立即彎身推着車攤子追了上去。
薛寶珠等侍弄過午飯,自己忙將今日的收成都取出去了內室請點,早上浪費了些時辰不加,可後來零零總總賣出去的收人總有往日一倍有餘。想了想,到底還是今日的新地方人多,照此下去,只會一日比一日好才是,也算是新年開了個好頭。
攏了攏床上的銀錢,算上今兒個的,估摸有三十兩,可比她打聽來鎮上鋪子價兒還差去一半多reads;。她今天把寶霖寶琴都帶了身邊,可春寒料峭看着娃兒跟她挨凍也是捨不得,寶琴倆臉蛋都被吹得起紅絲兒,抹面膏也沒用,來來回回帶着也不是個事。總歸有個地方歸置的好,日後寶霖去老師那也方便些。
薛寶珠動着盤鋪子的念頭由來已久,又尋思起早上那人說的,來回不知搗了幾遍,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放棄碼頭那塊地兒。她的攤兒保守估計一天淨賺一二百文,不吃不喝得攢個半年才夠,若是搭上碼頭那地兒,午食不同朝飯,百多號人有一半光顧那也是一筆可觀的。
只是攤子擱在那地方,碼頭那難免顧及不到,薛寶珠腦中靈光一閃,當即想到一個主意,忙叫了裘和進來商量。
「拿擔子挑了進去賣?」裘和規規矩矩地走在那,聽見薛寶珠的話又跟着念了一遍。他素來沉默寡語,每回薛寶珠跟他說的話多了他就似乎要遲鈍片刻才能回應。薛寶珠將這一切都歸咎在了受傷後遺症的緣故上,雖然人木訥了一般,好歹沒到傻的地步,已經是萬幸了。
薛寶珠一臉激動的點着頭,看着裘和的目光也是充滿了鼓勵和攛掇的意味。「你想想,碼頭那的館子有勢力,也不是咱們能去輕易惹的。你挑擔子進去賣卻很靈便,來去都是自由的,到時候旁人也不好說什麼。我的攤子還是在外頭設着,這樣外面那片地兒的生意也不落下。這麼算起來,咱們可算是賺了兩份錢呢。」
「表哥,你說呢?」這要緊時候,薛寶珠才喚這一聲來,大而有神的杏仁眼眨巴眨巴盯着。
裘和輕輕抿着唇,不吭聲,瞧着少女為此眸中閃爍的狡黠靈動,以及不自覺帶出的一點撒嬌意味,莫名受用。
薛寶珠以為他是不樂意,急忙道:「你放心好了,我都打算好了,每一份菜和飯都是歸置好的,統共就分兩種價錢的,到時候你賣得便宜,收錢也容易,不費事情。」
」不……」裘和搖了搖頭,瞧着面前之人慾言又止。
「那是咋滴?」薛寶珠問。
裘和支支吾吾半晌,終於道出了原委:「我出去了,你一個人……還有寶霖寶琴忙不過來。」
薛寶珠倏然笑了起來,「放心!寶霖,從明天起你能幫姐姐照看好妹妹嗎?」後頭半句話卻是她朝着外頭的薛寶霖說的。
薛寶霖不明事情的前因後果,只知道他姐叫自己照看好的妹妹,照看寶琴她有什麼不會哩。「姐,我會看好寶琴的!」
這下可算是徹底堵住了裘和的嘴,薛寶珠眼看事情就要成功,眼睛中都冒着亮閃閃的光亮:「你看怎麼樣?左不過是這一陣的事情,等咱們熬過了這些日子,攢了些積蓄就去盤間店面下來,如何?」
裘和悶聲悶氣在那半晌,終於應了下來。
薛寶珠立即就開始去準備起東西來,想到都是賣勞力的搬運工,還是得以實惠和量大為主。當初要去鎮上賣吃食打的兩個大木桶派上了用場,一隻用來盛飯,一隻裏頭是有分格的,能裝三四種不同菜,不混一起。
橡子面和煎包的生意不能落下,薛寶珠早早就起來忙活,早上要拿去鎮上賣的則夜裏就忙活完了,這麼弄的都是為了回頭來能趕上午食,等拾掇完了就帶上寶霖一塊去鎮上,留裘和在家帶寶琴,要是可以,她也想把寶霖留下,奈何小傢伙上了心非要幫忙她,只得捎上。
擺攤的還是老巷子口那,薛寶珠老遠就看到有人張望,影綽綽地站了幾個大漢,大冷天的穿得不怎麼厚實,胳膊處繃得緊緊的,蓄着勁兒。
「阿南叔……」薛寶珠看見打頭那個就張口喊了聲,也沒想到他真帶人來光顧自個生意。一壁謝過幫忙送了碗和桌凳過來的四兒哥,就是食肆那夥計,薛寶珠隔三差五有在打點,這點小忙自然也樂意幫。
鄭阿南正跟人說話,回頭就瞧見揚着大大笑臉的薛寶珠,小姑娘生得乾淨,兩頰受了風粉撲撲的,這麼脆生生一喊,心兒都不自主軟了,「來了來了,嘿,甭說我蒙,等吃過你們就知道了reads;。」
「丫頭,叔幾個要趕工,你先來幾碗蔥油拌麵,面多幾兩。」鄭阿南這頭看薛寶霖搬來凳子,伸手搭了把,他可指望這頓吃飽點,碼頭午時放工,就讓休息一個時辰,吃了飯就沒了休息功夫,總是難兩全。
「好咧。」薛寶珠一壁應下,手上利落動作,把幾個跟着來的漢子原本輕看的心給震着了一下,黃毛丫頭手上功夫還挺似模似樣的。
幾碗面端上去,那些人徹底沒了話,跟鄭阿南一樣都埋頭顧吃了,又聞見薛寶珠拿湯勺攪的豆漿湧出的香氣忍不住要了喝。豆漿是兩文錢滿滿一碗,棗子芝麻都是細細碎碎的,不佔主場,卻又讓入口變得有層次。
薛寶珠看着幾個漢子吃完了揉肚皮,一壁笑眯眯地揉着手裏的麵團,分成數個小劑子,一個小劑子揉搓成一頭尖一頭圓的形狀,然後將尖的那頭向上彎曲並按扁,再用剪刀將其從中剪開,整理成兔子的兩隻耳朵,再用兩個手指輕輕在兔子耳朵下面捏一下形成兔子的臉部,最後在左右兩側各粘上一顆黑芝麻作為兔子的眼睛,做好了兔子饅頭的生抷,再餳一會後放入刷有少許油的蒸屜中,大火隔水蒸就成。
得虧家裏備下的橡子面多,這一籠塞了芝麻餡兒,白胖圓乎的專門討小孩歡喜,就拿她家倆個來說早上也捧着捨不得下嘴。
「丫頭,多少錢?」鄭阿南咽下最後一口,回着味兒起身問。
「一共五碗面,四碗豆漿,二十三文錢,算二十文哩。」薛寶珠瞟了桌上的回道,其實他們就四個人,其中一個多要了碗面,還頗是意猶未盡的模樣。
鄭阿南摸了口袋把錢,旁邊幾個都要搶着付自個的,畢竟一頓朝飯要四五文錢算不得便宜了,可吃着的又都莫名覺得很划算。
「好了,說好了我請你們,還跟我客氣啥。」鄭阿南也是個直脾氣,況且他是工頭,另外多把點錢,這幾個跟他的有不少年頭,平日裏都感念好的才這麼使,當然也得趁着婆娘不在,要不然也得叨叨。
跟他同村的趙阿良曉得他情況,忍不住擠眉弄眼地打趣,「哥,是嫂子還沒回來吶?」
「邊兒去,吃還堵不上你嘴!」鄭阿南收回三個銅板,把來撞他肩膀的趙阿良給推開了。
「不過是真好吃,尤其是那小碟子醬,哎呦,太有味兒了!」趙阿良砸吧砸吧了嘴,餘光里瞥見薛寶珠給人搛兔兒饅頭,擱白碟子裏煞是圓溜可愛,「嘿,小姑娘手巧咧,你這攤兒擺到什麼時候,回頭我給我兒子捎上兩個。」一文錢一個,比尋常包子小了點,但也不貴。
「賣完了就歇攤哩。」薛寶珠一壁讓寶霖給小孩兒端過去,一壁回道,目光卻是留在鄭阿南身上,記着家裏的茬兒,「阿南叔,您要是覺着我做的好吃,中午我讓我哥挑着來碼頭賣,您別趕鎮上跑了。」
鄭阿南聞言一怔,隨即湧上喜來,「那敢情好啊,可省了我功夫了,我可等着了啊。」一壁笑眯眯地看薛寶珠,丫頭片兒小小年紀,腦子活的咧,可一點不簡單!
依舊是巳時不到的點兒收攤家去,薛寶珠趕午食點兒,攤車又擺回了衙門雜物房那,往後裘和要是都往碼頭挑擔子了她這邊就沒苦力來回推着不方便了。擺完之後她又使了銀錢給幫忙的衙役,都是跟着虎子叔的熟面孔,虎子叔不肯收,她總得打點到,使得喝酒錢。
等回到家裏,薛寶珠生火淘米做飯,忙也忙到近了飯點,讓裘和挑去鎮上碼頭。因着是頭一回,薛寶珠也沒敢裝多,幾個菜都是新炒出來的,裝進去的時候熱騰騰冒着熱氣。至於米飯也剛起鍋的,桶里舖了白紗布,上頭蓋蓋兒省得冷掉reads;。
碼頭那處都是男人,薛寶珠一年輕小姑娘不好去,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裘和臨出門的時候,薛寶珠忍不住多叮嚀了幾句,「裏頭人多,也雜得很。你頭一回進去小心些,咱們這些都是不值錢的東西,賣不出去也不要緊。要是有些喜歡的,你也多加上幾勺菜也不妨事。一切你都自己拿捏着主意……」
裘和看着薛寶珠喋喋不休的模樣,忍不住嘴角起了些許笑意。原本呆呆愣愣的少年因着這幾許笑意變得生動起來,仿佛眉眼都□□風吹出了暖意。
薛寶珠不由耳畔一紅,故意佯裝發怒的瞪着他:「你笑什麼!」
裘和似乎受了驚嚇,那一點點不同當即收斂了回去,再看薛寶珠的時候神情中帶着小心翼翼的驚慌:「沒、沒笑什麼……」
「快去吧。」薛寶珠瞧着他這樣的戰戰兢兢的模樣,心中委實有些後悔不該嚇唬他的,不覺語氣放軟了許多,「自己小心些。」待到目送了人離去,她才收回目光。
薛寶霖拉着寶琴仍朝着裘和離開的方向發呆,過了半晌才愣愣的說道:「姐,他剛才肯定在笑你囉嗦呢。」
「臭小子!」薛寶珠哭笑不得笑啐。
……
再說裘和挑着扁擔來了碼頭便稍稍停住了腳步,只見他面前不遠處是一座高大的樓牌,上頭寫了順昌碼頭四個打字。還未到吃飯的時辰,碼頭裏正是一派忙碌。雖然才開春,可那些卸貨的工人早就赤膊了。裘和挑着擔子往裏頭走,也沒人理會他的,都緊着從貨船上多搬幾趟貨。直等到一排屋舍前敲響了銅鈴,這些人才鬆散了下來,有的是撿了地方就地坐下來歇息,有的則是匆匆忙的往屋舍的方向去了。
裘和朝着那地方看去,鼻端不期然的聞見菜香,要是沒猜錯,那邊就應當是壟斷了碼頭的飯館了。他也不耽擱時間,旁道邊上略站就將自己的扁擔擱了下來,又把前面那隻裝了菜的桶掀開了蓋子,露出一條縫隙來。
「小伙子!你這桶裏頭裝的什麼?聞着咋像是菜哩?」有坐在裘和不遠處的休息中年男子一邊用汗巾擦着汗一邊扭頭打量着木桶問。
裘和點頭,「自家做的飯菜,想着來這邊試試運氣能不能賣出去。」
「咋賣的?幾個錢啊?」那中年男子着實意外,他在這邊幹活可好些年,可從來還沒見有人敢這挑着吃食來這邊賣的。誰不知道碼頭這帶早被縣太爺暗中劃給了那臭婆娘,除了她的館子誰能來這邊立住腳。可偏偏那菜燒得……真特麼不是人吃的!
中年男子聞着香氣有些心動,起身往裘和那走了兩步,探身問:「口味咋樣啊?」
「哎呀!叫我兜了個大圈子人在這呢!」這時忽然插入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帶了點喘,大抵是跑過來的。
裘和正要揭蓋兒給人瞧一瞧裏頭菜色,忽然看到一張熟面孔,正是昨兒在寶珠那吃了面的鄭阿南,見狀掀開一下掀開裝了菜的那蓋兒,白菜肉絲糊辣里撒了粒粒蔥花兒,和紅辣椒相呼應,光是顏色就勾人口水,旁邊一格是香煎小魚乾,把家裏餘下的都騰了,約莫二三十條,炸得金黃酥脆,還有道豆腐雜蔬湯,切丁的豆腐和菌菇片兒焯水去除腥苦味,等鍋子燒開後放進去,最後才放豆腐,還有小青菜,加少許鹽煮開,撇去浮沫勾薄芡,滴一點香油滋味更妙。
等蓋兒一掀開,一股飯菜熱乎香味飄了老遠,使得不少人捧着手裏的飯盒都有些不知味兒,沒吃的更是往裘和跟前湊了。
「小兄弟,這咋賣的,還有這紅赤呼啦的是啥啊?」有人指着另外單獨一格的東西問,聞着怪香哩!
「是肉末醬,拌飯吃的。」裘和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人頭,不覺壓力,動作麻利地先給鄭阿南打出一份,三兩飯,一兩肉絲糊辣,邊緣一勺肉末醬,另一邊壓上一條小魚乾,外加一碗的雜蔬湯,攏共收了六文錢reads;。
鄭阿南接過也不走開,就站着少年旁邊吃,一壁看着前頭拱着想嘗味道的人,笑罵道,「嘗個屁,勞資給你們保證,好吃得很,那丫頭做面也賊好吃……」說着說着就不出聲了,實在是因為那肉醬拌了飯裏面好吃得緊,沒工夫張口,肉絲糊辣里切細條的肉絲兒也是嫩極,一咬就斷,滑溜過嘴,三五下就把飯給扒光了,還是不過癮。
「米飯還能再添麼?」鄭阿南說話的當兒,前頭已經有不少人張口要照他的份兒來。
少年沒叫洶湧來的人潮擠昏,詢價打飯之間忙得沒點含糊。不過他就只帶了十來個碗,薛寶珠沒給備多,沒成想後面不夠用,還是要吃飯的管自己帶了飯菜的人借碗洗洗用,把這難題解決了,估摸明個要吃的也會自己帶碗來。裘和一勺舀飯,一勺舀菜,外加收錢竟沒看他慌忙出錯,愣是從中抓住了少付了兩文錢人的手示意,想貪便宜的那個只好紅着臉又給了個銅板。
鄭阿南舉着個碗瞧得驚奇,等碗被人接過聽到少年沉冷着聲說要多一文錢,連忙把出了錢在木瓢里,不一會兒木瓢就裝滿了底。
這邊動靜熱鬧起來,將沒急着去吃飯的人目光都引了過來,空氣中菜香撓得人食慾大振,看價格也是合適,哪有不動心的。到後來,裘和帶來的那些完全都不夠哄搶的,而他打的時候也掂量着份兒,盛到七八分滿就收手,也沒撐多久。
有些沒吃上實在眼熱,見這少年人要回去巴巴的叮囑道:「明日多備些來……!」
「要不然,我先付了明日的錢給我留一份?」
「也給我留一份!」
聶木槐跟人吃了飯出來,朝着遠處人群圍在一處,皺着眉頭問身邊人:「咋回事,你瞧瞧去。」他身邊的那個跑了一溜回來,勻着氣道:「登說是來了個賣吃食的,又好吃又便宜……」
聶木槐眼皮忽然一跳,死死的盯着從人群中出來的一人,「就是那小子?」
他身邊的同伴也被他陡然表露出的凶氣嚇了一跳,趕忙轉了頭去看,等辨認清楚猛點着頭:「可不就是他,怎麼?聶哥你認得他?」
聶木槐雙眼幽幽盯着,一個村兒的照面打了幾次,每次都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跟着那惡毒丫頭壞到一塊去。要不是薛寶珠,他妹妹也不至於慌里慌忙就嫁,還讓他娘給貼面子,最後妹子倒貼孫長明那事還是傳了賈老爺那,連過年都沒見着面,他倒是有去一趟,都瘦脫形了,拽着他只念一句薛寶珠想害死她,賈老爺能知道也是薛寶珠使得壞心眼,這可不讓護妹如命可又弄不過賈老爺的聶木槐一直憋了惡氣,緊盯着裘和,眸子裏閃着陰毒精光。
那邊收拾東西的裘和突地一凜,站直了身子警惕瞧去,同樣看見了聶木槐,二人之間隔着不短的距離,目光交接,猶如兩頭凶獸一樣迸出森然惡意。
「冤家路窄!」他餘光一掃,朝那說話的努了努下巴,陰森一笑,「你去裏頭找老闆娘,就說……有人來壞規矩了!」
「噯!聶哥,我知道了!」你小個子的年輕人又調頭鑽進了飯館中,等出來的時候面色卻有些不好,畏畏縮縮的回道:「老闆娘早就知道了,說這人沒進到碼頭裏面來,她也沒法子好管……」
「……」聶木槐原本想着借着這邊老闆娘的關係給那小子點顏色看看,卻沒想到這打算是落空了,當即臉色難看了起來。心中暗道這小子也真是賊精得很,看來是和那薛寶珠早就商量好了。
哼,這碼頭倒是是他聶木槐的地盤,想要在他的地方上真掙錢?休想!聶木槐惡狠狠的咬着牙,同旁邊的那個同夥道:「你去找兩個弟兄跟我去!」
小個子青年一愣,隨即應聲去辦了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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