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並沒有注意到樓梯口貝瑜欣變幻莫測的眼神,只顧抱怨,「這離婚是小事嗎?當初是她執意要嫁給那個國帥哥,現在卻要離婚,難道她不知道離婚是很丟人的事情嗎?」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她和傑西卡只差了兩歲,但不知道為什麼,傑西卡從小對她這個異父卻是同母所生的姐姐充滿敵意。
後來才明白,是因為傑西卡長得沒有她漂亮,以至於傑西卡交往了幾個男友都在見過貝瑜欣之後轉而追求貝瑜欣,這讓傑西卡異常惱火,總認為是她的姐姐在搶她的男友。
jason是傑西卡還沒有結婚生下的孩子,到現在傑西卡還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但不影響傑西卡嫁給一個東土豪,所以她更是瞧不起嫁去國的貝瑜欣,總以為貝瑜欣嫁了個假大款,這些年沒聽過她有什麼進展,哪像自己各種生意做到手軟。
離婚?
用腳趾頭想也是因為在國過得不好所以想回來,後悔了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還在喋喋不休,貝瑜欣聽得兩眼冒火。
她有今天還不是拜這個親妹妹所賜!
她竭力壓抑住內心的火氣,冷聲道,「jason偷聽了我的電話卻要對子云危言聳聽,你當母親的為什麼不去阻止卻在背後非議別人?」
貝冷月看到女兒下樓了,趕緊給傑西卡遞了個眼色,示意你少愛說話,隨後招呼,「瑜欣,下來吃點水果。」
這樣的神情,讓貝瑜欣的心裏莫名一刺。
是她的母親,似乎也把她當成了客人。
傑西卡嘆口氣,從沙發起來,蹬拖鞋,「爸爸,媽媽,我想我得補覺了,晚安。」
看着傑西卡施施然離去,母親貝冷月無奈地看了眼貝瑜欣,「別和她一般見識,她是這個性格——子云呢?睡覺了嗎?」
貝瑜欣微微點點頭,淡淡道,「媽媽,我是來告別的。」
貝冷月還未開口,身側正在看報紙的繼父這才像注意到她的出現般抬起頭,摘下老花鏡,「為什麼不多留幾天?」
貝瑜欣心底冷笑,這個繼父,看去溫爾雅,可渾身的每個細胞都透着華爾街銀行家的精明和算計。
貝瑜欣從小在這個家庭里長大,她太了解這個繼父的言外之意,連表面的挽留都如此刻意。
因着她放棄了一個神秘家族繼承人的求婚,卻要嫁給一個來自東方的年輕男人,做出了在繼父看來「不恰當」的選擇,繼父對她自然是「另眼看待」。
見貝瑜欣沒有言語,他聳聳肩,「ok,隨你......」
貝瑜欣懶得聊下去,她轉身走。
貝冷月跟着女兒來到她的房間。
知道女兒心裏不痛快,貝冷月無奈道,「瑜欣,你這幾天情緒不好,大家都看出來了......」
「媽媽,這是在自己的家裏,難道我還需要遮着掩着嗎?我太累了......」
貝冷月看着她,眸色有些複雜。
貝瑜欣忽然間醒悟過來,她環顧左右,忽然間一笑,「呵呵,我明白了。雖然這個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年,可是,這已經不是我的家......或許,二十年前我不該來這裏......」
貝冷月搖搖頭,「瑜欣,你好像變了......」
她前扶住貝瑜欣的肩膀,讓她坐下,這才輕聲道,「剛才你的丈夫打來電話,說你的電話不通,他明天會到,要過來見你......」
貝瑜欣心底一窒。
他到底是來了。
見女兒神色變幻,貝冷月嘆口氣,「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想離婚......」
貝瑜欣垂眸,沒有作聲。
「我早說過,你和他不合適......」
貝冷月搖頭嘆息,「雖然現在說這些沒有什麼用,但你當初執意嫁給他,該想到今天——倉促之下的決定總是有後遺症,....」
一句話讓貝瑜欣心底掀起滔天波瀾,一股憤懣、委屈還有說不清的感覺在四肢蔓延,她只覺得手在抖,美眸里漸漸蓄滿淚水,不可思議道,「媽媽,為什麼連你也在怪我當初的固執,而不去追究導致我當初固執的罪魁禍首?若不是傑西卡,我能被——」
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貝瑜欣簡直是要抓狂,「媽媽,你知道嗎?那是個噩夢,一直到現在我都經常從夢裏驚醒——可是,你們從來不去問問傑西卡到底發生了什麼!是的,她不會承認!所以最後錯的是我——」
貝冷月沉默了。
傑西卡的性情她知道,她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傑西卡也做過錯事,但是事實,她現在過得這個大女兒好了不止一萬倍。
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裏說說,這個女兒是不會同意這個說法的。
她用憐憫的眼光看着這個固執的女兒,她自以為做了當初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又如何呢?
「沒錯!我喜歡萬奕,是真心的喜歡!因為我不想把自己當籌碼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可是,我有那個資格嗎?是他不計較這些接納了我!為什麼你們看不到我的幸福,聽到我要離婚卻認為理所當然呢?」
貝瑜欣趴在床泣不成聲道。
貝冷月嘆口氣。
天下最難之事莫過於為人父母,明明看着自己的女兒在泥潭裏卻無力把她拽出來,因為她根本不想把手給你讓你拉她一把。
這個女兒意識不到,她和那個東方男人的婚姻是不牢靠的,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覺而已。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沉默的東方男子為什麼會選擇貝瑜欣,而且算這幾年過得風平浪靜,似乎一切都是貝瑜欣追求的「幸福」的模樣,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目光深沉的東方男子對自己的女兒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愛,那是一種說不清的眼神。
只可惜,這個女兒只知道自己偏向傑西卡,卻不想聽自己的實話。但是現在,她必須得讓她清醒一些。
貝冷月沉吟了一會,愛憐地撫摸着貝瑜欣的長髮,按住她哭得聳動的肩膀,「瑜欣,我建議你和你的丈夫好好談談,最起碼你得知道他愛不愛你——」
貝瑜欣頓時如同被點穴般停止了抽泣。
「還有,孩子,我問你,你們結婚這些年為什麼再沒要個孩子?」
貝瑜欣愣了愣,扭頭,淚眼婆娑里,是母親擔憂的眼神。
「他知道子云——」
「啊——不——」
貝瑜欣突然捂住耳朵,「別再說了!」
......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進室內。
貝瑜欣躺在床,看着身側熟睡的子云,目光複雜。
剛才哭了半天,眼睛紅腫澀痛,她揉揉額角,合眼睛。
......
春光燦爛,如同黃色海洋的油菜花地里。
一家三口正往前走着,忽然一陣虛無縹緲的煙霧過來,萬奕不見了。
「爸爸,你在哪兒?」
子云揮舞着小手,只見煙霧裏,若隱若現地閃現着萬奕的臉,不再是剛才的溫和,而是從未有過的陌生,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子云,隨後轉身走。
這樣的萬奕嚇得子云頓時哇哇大哭,「爸爸,你不要我了嗎?爸爸,你等等我——」
......
「啊——」
貝瑜欣驚叫着睜開眼。
直到看到周圍滿地的月光,這才知道剛才不過是南柯一夢。
夢境依然那麼清晰,她大口地喘着氣,心跳如擂鼓,一摸額頭,汗津津的。
借着窗外的月光,子云在一旁睡得正熟。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想着夢萬奕那冰冷的眼神,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
她絕對不要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
儘管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是當萬奕看到那份鑑定的時候,眼前還是有片刻的凝滯。
面分明寫着,joe和他有99.9緣關係。
那一刻,說不清是怎樣的一種複雜心情。
該死的梁天!
他首先開始詛咒的是梁天這個沒用的東西!
但是現在有什麼用?
木已成舟,事實擺在眼前。
腦海里飄過joe那虎頭虎腦的模樣,萬奕那一刻都覺得自己顫抖地有點拿不住鑑定報告。
還有該死的葉雪喬,你既然當初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明明知道自己撫養不了joe,卻為什麼卻又生下joe?
其實,最怪的還是自己!
如果他不是那刻鬼迷心竅,抑或那個早早點醒來——
唉,萬奕懊惱地想着,還是自己大意了!
——
辦公室里,正在看報告的葉雪喬忽覺鼻尖痒痒,一個噴嚏出來,她揉揉鼻尖,是誰在詛咒我?
這個公司萬向的一個關聯公司,業務以開發銷售工藝美術品為主。
當然了,誰都知道之前這個大名鼎鼎的總裁辦助理葉雪喬,業務能力不俗,又因為好人好事被公開表揚過,屬於少有的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人,那風頭據說都要蓋過總裁辦的林總助。
只是這樣一個冉冉的新星怎麼會突然到這裏來?
轉念一想,聽說萬向集團裏面也是內鬥不斷,外聯部的那個薛思榮對這個助理是嚴重不滿。
雖然有令哥的交待,說葉雪喬過來是為了鍛煉一下,這樣的潛台詞誰不知道?
眼前的情形看起來該是這個女孩子被鬥敗了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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