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轟!
河神被斬殺,象徵着河神權柄,好似九曲流水的符籙陡然化作飛灰。
一絲絲黑色,好似細絲的物質詭異的從河神那巨大的屍身上浮起,最後匯聚在一起,形成一片黑色的潮汐。
他們所過之地,河水頓時變得冰寒刺骨,不論是水中的游魚,還是植物,瞬間被榨乾,變成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而且本來已經有些平靜的河流,在這些黑色絲線的催動下,頓時變得跌宕起伏,一波波混濁的浪花好似排頭兵一般異常整齊向河岸涌去。
看起來異常的壯觀,好似萬馬齊喑一般。
看的岸邊眾人無不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河床上好似出現了數個巨大的陷坑,無數的河水被無情吞噬,因為吞噬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形成一個個肉眼可見足以吞噬過往船隻體型巨大的漩渦。
轟!
轟!
轟!
巨大的漩渦在快速的旋轉,不論是漂浮在河流上的枯木,還是生活在河水裏的魚蝦,都被吸了進去。
一隻魚鷹從空中掠過,突然,他好似看到了什麼,那渾圓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驚喜,好似流矢一般射下。
等他再度飛起的時候,爪子下方多了一條渾身漆黑,頭顱扁平,正在拼命扭動的鯽魚。
但是,他並沒有高興多久。
因為他發現,不論他怎麼用力的拍打翅膀,都沒有飛離水面,反而在一種莫名吸力的作用下,和水面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等魚鷹那個微小的腦子想出答案,就被漩渦撕扯下來並且吞噬。
「這。。。」
「這是怎麼了?」
樊狗兒等人看着好似脫韁野馬一般失去控制的河流,以及腳底傳來的輕微顫動,眼睛中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河流怎麼會這樣激盪?」
「不好!」
「河流要改道了。。。」
「大家快後退!」
生活在河邊的人,經驗都異常的豐富,看着河水肆虐的模樣,急忙大聲呼喊。
司徒刑等人聽到呼喊聲,都下意識的跟着後退。
也就在眾人的腳步離開河堤瞬間,那一段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河堤竟然出現一個個好似蜂窩的空洞,混黃的河水從孔洞中溢出,將泥土變得鬆軟。
「快撤!」
「河堤要崩塌了!」
感受着地面傳來的震顫,不論是司徒刑,還是樊狗兒等人的臉色都是大變,腳上更好似裝了彈簧一般,每一腳落下,身形都是高高的彈起,飛速的後撤。
轟!
轟!
轟!
一塊塊泥沙在河水的浸泡中變得鬆軟,在水壓的作用下,孔洞中射出的水流越來越有力量,一大片一大片的沙石,被他們直接沖刷下來。
堤壩被流水無情的沖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單薄,到最後更變得無比的脆弱,只需要在增加一點力量,就會好似被推倒的多米樂骨牌一樣,瞬間變成廢墟。
「保住大堤!」
看着越來越單薄的堤壩,想到河流改道,千里汪洋的景象,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起來。
「三軍出動!」
「一定要保住堤壩!」
「諾!」
「諾!」
「諾!」
看着搖搖欲墜的堤壩,樊狗兒,薛禮,李陵等人的面色不由的也是大變,聽到司徒刑命令後,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點頭,率領兵卒在附近尋來巨大的石塊,已經折斷的樹木等,他們站成長長的一列,好似齒輪,又好似工蟻一般互相配合。
山凹處的巨石,落木,被他們快速的傳送到堤壩之上,然後重重的拋入洶湧的河流。
但是,這一切,在洶湧肆虐的河流面前,顯得是那麼的杯水車薪。
堤壩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也許用不了一個時辰,整個堤壩就會被徹底的沖毀。
「大人!」
「水流實在是太湍急了!」
「我們的人手不夠!」
樊狗兒看着肆虐的河水,以及不停縮減的堤壩,眼睛中不由的浮現出焦急之色,看着站在高處的司徒刑大聲的吼道。
「親衛營也全部都上堤!」
「一定要保住堤壩。。。。」
司徒刑看着肆虐的河水,以及越來越單薄的堤壩,眼睛中不由的也流露出焦急之色,重重的揮手,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大人!」
「我們親衛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大人的安全。」
「如果因為一時疏忽,導致大人受傷,我等百死也難辭其罪。」
親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岌岌可危的堤壩,又看了看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猶豫之色。
「本官就在這裏站着,能有什麼危險?」
「去!」
「你們也都上堤壩!」
「這是命令!」
司徒刑感受到親衛眼睛中的猶豫,心中不由的憤怒,大聲的吼道。
「一定要保住堤壩!」
「否則下游村莊都會變成沼澤之國!」
岸邊的百姓也意識到了河流改道可能帶來的災難,顧不得擔憂自身安危,在村老的帶領下,攜帶着鐵鍬等物齊齊的涌到堤壩之上,不停的將石塊,沙土,木材等拋入河中。
在士卒和百姓的共同努力之下,洪峰雖然還在肆虐,但卻看起來好似減弱了不少。但是,眾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放鬆之色。
因為,堤壩還是在減少,他們的努力只是,將這個速度變慢了而已。
可以預見,這樣下去,幾個時辰之後,整個堤壩還是難免被無情的吞噬。
「大人!」
「頂不住了,讓下游的人快跑吧!」
因為長年在田間勞作膚色黝黑,臉上佈滿溝渠的村正看着洶湧的潮水,以及不斷減少的堤壩,眼睛不由升起一絲無奈。
「是啊!」
「大人,也不知這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十分的難纏,末將想盡辦法,也沒有一絲效果!」
樊狗兒看着漂浮在水面之上,好似黑色原油一般的物質,有些絕望的說道。
「不將這些物質除去,河水絕對不會平靜!」
「那麼我們現在所作所為,不過是冷水止沸!」
身穿銀甲的薛禮,因為「三箭定天山」的關係,面色還是有些蒼白,拄着方天畫戟站立,一臉無奈的說道。
「這些黑色的絲線是怨念。。。」
「河神這些年作威作福,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
「河神沒有隕落的時候,因為有朝廷敕封,河神符籙共同鎮壓,這才相安無事。」
「現在河神隕落,沒有了鎮壓,怨念陡然爆發,這才形成黑色的浪潮。。。」
「因為這些是怨念無形無質,所以,一般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們清除。」
司徒刑看着水中黑色,好似原油地毯一般的存在,眼神幽幽,聲音沉重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只能看着洪水肆虐,吞噬一切不成?」
身穿銀甲的薛禮,看着洶湧肆虐的洪水,以及在慢慢後退的兵卒,眼睛中不由的升起擔憂之色。
「祭祀!」
「除了祭祀沒有別的辦法!」
「本官曾經在一本雜書中,看到這樣的記載,河水鼓盪嗚咽,當以人頭祭之!」
司徒刑停頓了一會,在眾人以為他也沒有辦法之時,這才幽幽的說道。
「什麼!」
「以人頭祭祀!」
「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血祭麼?」
「只有淫祀才會如此啊!」
「這怎麼可能?」
聽到司徒刑的答案,不論是薛禮,樊狗兒,李陵,還是其他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心直口快的樊狗兒更是脫口而出。
「這不是草菅人命麼?」
「如果我們這麼做,和那王八蛋又有什麼區別?」
臉色黝黑的村正臉上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眼睛不停的閃爍,有些恐懼哀求的看着四周,仿佛生恐司徒刑將他和村民當做祭品拋入河中。
「大人。。。。」
「放心!」
「本官不是那種冷血之人。」
「是不會以人頭祭祀的!」
「更不會屠戮百姓進行血祭!」
司徒刑看着村正哀求的眼神,頓時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輕的搖頭,笑着說道。
「呼!」
聽着司徒刑的保證,滿臉溝壑的村正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本來緊繃的表情明顯變得鬆弛了不少。
「大人的意思是?」
薛禮有些好奇的看着司徒刑,不知他打算如何應對。
「不用擔心!」
「本官自有打算!」
司徒刑環顧四周,將眾人好奇的目光盡收眼底,這才輕輕的點頭,眉宇含笑說道。
「村正!」
「小老兒在!」
滿臉溝渠的村正,聽司徒刑喊他的名諱,急忙上前,行禮之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知大人有什麼吩咐?」
「村中現在可有麵粉?」
司徒刑眼神幽幽,好似隨意的問道。
「有的!」
村正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怔,他沒有想到司徒刑竟然會詢問麵粉的事情,但還是重重的點頭,認真的說道:
「今年大旱,又逢濟水河內澇,糧食減產的厲害。但是,湊一湊,還能找出幾袋子麵粉!」
「幾袋子麵粉!」
「足夠了!」
司徒刑眼睛亮起,重重的點頭說道。
「大人要麵粉做什麼?」
薛禮等人一臉好奇的看着司徒刑,小聲的問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1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