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又疼了嗎?」我問道。
她搖搖頭表示沒事,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苦澀的笑了笑:「我想問的太多了。」
「回屋吧!」
她又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屋。
「水族因陰鋪而起,又因陰鋪而滅!」
進屋之後,她開腔的第一句話便把我吸引住了。
水族是一個半陰半陽的詭異種族,人口不多,巔峰的時候也不過三萬人,而現在,可能三千人都不到。
他們自生下來開始便能夠溝通陰陽,他們的文字叫做殄文,也叫陰文,據這是他們為了溝通鬼神創造出來的。
「陰鋪自古便有,可根本不成規模,最開始只是某些不入流的冥店為了撈偏門,和鬼做起了買賣,可也只是賣一些香燭紙錢,時間長了,連續幾代都做這一門生意,漸漸就變了味!」
王道士陷入了回憶中,好似是複述另外一個人的話。
「陰鋪漸漸多了起來,可也沒引起人的注意,中國太大,撈偏門賺死人錢的人太多,哪怕就是十間百間陰鋪又能怎麼樣?」
「可水族的加入改變了一切!」
到這,她勝出兩根手指比了比,「不過二十年的時間,陰鋪幾乎壟斷了與死人相關的一切生意!」
水族天生便能和鬼神溝通,他們加入陰鋪,可以是如虎添翼,一間間陰鋪聯合在一起,先後組成了八大總鋪。
最輝煌的時候,水族的族長更是號稱要開三千家陰鋪,讓每一個城鎮都有一間陰鋪。
最作死的是,陰鋪將手伸向了現實,得罪了當時的當權者。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結果可想而知,各大勢力聯合起來,對陰鋪完成了絞殺,曾經輝煌一時的陰鋪就這樣被滅了滿門。
「這就是真相嗎?」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是我知道的真相!」王道士輕聲道。
她知道的一切,都是她的父親告訴她的,也就是曾經的下茅宗大弟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問道,徐青陽雖然走了,但明顯不會善罷甘休。
「不能待了,我們要趕緊走!」
她皺了皺眉,徐青陽是心比天高,才比紙薄,還刻薄寡恩,這樣的性格,一定會報復我們。
「你的傷?」
我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可她的傷怎麼辦?
「我沒事!」
她一邊,一邊撩起衣衫,讓我看了一眼那如同蜈蚣般的血痂,上面有些血痂剛剛破了,可這麼一會的功夫,又重新凝結起來,看起來沒什麼事。
「走吧!」
既然她沒事,我當然是越快越好。
對於這個,我是一留戀都沒有,其實我還有一疑惑,鄭姐她把自己的親娘給吃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道士明顯不想,她不,我也沒法問。
簡單收拾了一下,飛鼠探路,確定外面完全沒有埋伏後,我們倆迅速的出屋離村。
走出村子的那一刻,我鬆了一口氣,問道:「我們下一步去哪?」
她想了想:「去客棧!」
最近的一家客棧距離我們大約四十里,路她熟,又有飛鼠帶路,凌晨三,我們來到了一家客棧。
「一間上房!」
換上了面具,王道士的聲音又變的陰陽怪氣。
「給!」
前台的又是一個胖子,他打着哈欠扔出一個號牌後,便又趴了下來。
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客棧好像盛產胖子掌柜,先後碰到的幾個客棧掌柜,基本上都是胖子。
拿號牌上樓,走入房間的那一刻,我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安全了。
「你睡吧!」
王道士扔下一句話,便走到窗前,凝視着外面。
「你在看什麼?」
我雖然累,可也沒累到馬上要睡覺的程度,也跟着來到窗邊,向外望去。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客棧門口燈籠散發出的暗紅色光芒,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們來了!」
王道士這時突然開口,伸手指了指東北方。
我睜大了眼睛,過了半響,才發現一抹暗綠色的光自林中出現,迅速的向着客棧移動着。
「沒事,客棧是王家的地盤,他們不敢亂來!」王道士冷冷的道。
「他怎麼敢追來?」
我最奇怪的是這,徐青陽是水族的,他想要重開陰鋪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沒有人會放過他,這麼大張旗鼓的來追捕我們倆,這件事根本瞞不住!
王道士想了半響,道:「也許他是一個傀儡!」
我頭,覺得她的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他為什麼敢這樣追來!
十分鐘後,徐青陽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他停在客棧的大門口,冷冷的看了一眼客棧後,邁步走了進來。
在他的身後,一個個僵硬的人影緩緩退了出去,隱匿在林中,消失不見。
「別看了,好好睡一覺,在客棧內,他不敢動手!」
王道士關好窗,轉身走向木床。
我也跟了過去,她和白老闆不同,對於她我是一念想也沒有,她也不會對我有念想,安心躺着睡覺就行。
一夜無話。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我第一反應便是側頭看,王道士不見了。
「吱吱!」
飛鼠湊過來,遞給我一張紙。
王道士走了,她已經留下了足夠的房費,讓我安心在客棧待着,至於徐青陽,她會解決。
而且她和白老闆約好的地方便是客棧,讓我放心,白老闆過幾天便會找來。
「她身上有傷,她走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我彈了一下飛鼠的腦袋,飛鼠瞪着黑漆漆的眼睛,不服氣的揮了揮爪子,又吱吱叫了兩聲,好似再它根本攔不了。
「就知道犟嘴!」
我又彈了飛鼠一下,道:「走,下樓看看去!」
「吱吱!」
飛鼠捂着腦門叫了兩聲,跳到我的肩膀上,東張西望着。
這家客棧和其他的基本相同,全木製結構,每走一步,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下來了!」
看到我,前台的胖子堆着笑臉和我打招呼。
「你認識我?」
我皺了皺眉,客棧的前台就是掌柜的,他們是什麼德行我很清楚,根本不會對一個客人這麼客氣,除非我對他們有用。
「您是白老闆的家屬嗎?」
胖子一呲牙,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他把我當成吃軟飯的白臉了!
我沒生氣,這樣也不錯,借着白老闆的勢,我倒是可以狐假虎威。
「來一份厭食!」
我也沒客氣,揮手便了起來,同時靠過去,問道:「昨天和我一起的那個道士什麼時候走的?」
「卯時整!」
胖子回答的很痛快,卯時是五,可我怎麼一都沒感覺到,她應該是對我做了什麼手腳,不想讓我知道她離開。
「徐青陽什麼時候」
我又問道,可了一半,我便反應過來,這個胖子應該不知道徐青陽。
「你的是水族少族長吧?」
我沒想到的是,胖子不但知道,還一口叫出了徐青陽的身份。
「那就是個傻逼,他跟道士一起走的,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道士想,玩死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胖子一臉你放心的表情,看他的樣子,明顯知道一些內情,而且他既然這麼大方的出來,那便明,他的身份早就已經大白於天下了。
「你們王家不擔心他重開陰鋪嗎?」我好奇的問道。
「世道變了,誰還在乎他開不開陰鋪?」胖子撇撇嘴,一臉不屑的道。
我一愣,下一刻馬上反應過來,胖子的沒錯,世道變了,現在不是民國初年那個亂世,而是一個盛世,根本不可能以鬼神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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