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岩聽棲玄說要收回神識, 不由也朝兩人看去。
雙手接觸剎那,一陣冰涼觸感瞬間從皮膚滲入骨髓, 樓驍的指尖下意識顫了一下。
棲玄見狀笑道:「你可以閉上雙眼, 放鬆心神。」
說完,棲玄自己先閉上了眼。樓驍也緊隨其後, 按他所說,緩緩放鬆心神。
一道柔和之力很快沿手腕進入體內, 還未至丹田時,神識便似有感應,主動離開丹田,與柔和之力相觸後, 迅速離開。
收回神識後,棲玄微微皺了皺眉, 依舊沒放開手。
樓驍手腕被握的冰涼, 悄悄睜開眼後,見棲玄雙目仍是緊閉, 乾脆自己抽了一下,然而卻沒抽出。
一直注意着他們的阮岩不由輕咳一聲,見樓驍看過來,忙示意他閉眼。
棲玄此刻正皺着眉, 不知在做什麼。空間內十分靜謐,連呼吸聲都十分輕微。
再度閉上眼後,樓驍雖有心放鬆神情,但手腕處冰涼入骨的觸感卻怎麼也無法忽視, 心中不由奇怪起來。
棲玄沒有身體,但應已修煉出了靈體,為什麼會這麼冷呢?是功體原因還是……
就在他忽然亂想之際,棲玄忽然開口:「凝神。」
樓驍心神一凜,還沒做出什麼反應,一道寒流便沿手腕進入了丹田之中。樓驍被冷得一陣微顫,等適應後才察覺,這道寒流竟是神識。
睜開眼時,棲玄剛好收回手,樓驍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神識之前不是一股暖意嗎?怎麼……」
「可能是剛才受我影響了。」棲玄不甚在意的說。
「那……看完記憶後,你有什麼發現?」樓驍又問。
棲玄聞言笑了笑,說:「上萬年的記憶,沒這麼快看完。」
「那你剛才在做什麼,怎麼又把它送回來了?」樓驍有些訝異的問。
「只是先將記憶復刻一份而已,待無事時再慢慢觀視。」棲玄解釋道。
樓驍聽完後,有些無語的說:「你是電腦嗎?還能複製。」
棲玄沒聽懂電腦是什麼意思,但也不甚在意,繼續道:「不過,大概掃視一下後,也能解決你們的問題了。」
「我們?」樓驍看了眼自己,又看了阮岩,表情有些疑惑。
棲玄「嗯」了一聲,然後緩緩答道:「神識離開古戒後,大荒不僅遭遇隕石、天火之災,還發生了劇烈的地裂、遷移,地貌發生很大變化。神識無法再尋到古戒,只能四處遊蕩。」
「數萬年後,大荒再次出現人類活動的蹤跡。一位叫洛河的年輕人撿到一枚殘缺玉簡,機緣巧合之下踏入修途。神識恰在瀕臨消散之際遇見他,見他所修功法殘缺,便向他傳授了仙門道法,洛河則為神識暫時維持形態,並幫忙尋找古戒。後來洛河渡劫失敗,交代隱流之人繼續尋找古戒,就閉關尋求其他機緣了,大概過程就是這樣。」
「那神識有說把古戒傳給隱流?」
「地貌既變,那靈脈遺址恐怕也……」
兩人同時開口,阮岩說到一半,見樓驍也在說,不由皺眉停下。
「我正要說這個呢,你們急什麼?」棲玄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然後才繼續道:「因為出土的玉簡大多殘缺,功法不全,大荒修脈幾乎斷絕。洛河創立隱流後,神識曾告訴他,尋回古戒可重振修脈。」
「此外,當時大荒靈脈盡毀,靈氣近乎為無,神識曾與洛河一起探尋靈脈遺址,打算重塑八條靈脈。不過他們能力有限,最終只使其中四處靈氣再生,卻沒能成功重塑。」
阮岩聞言目光微亮,不由接道:「也就是說,八條靈脈的遺址都知道了?」
說完後想到什麼,又有些遲疑的問:「其中四條靈氣已經再生,莫非是……」
「嗯,就是三隱宗門與首封山。」棲玄肯定的點了點頭,「洛河後來將隱流分成三派,也是為了鎮守三條靈脈,首封山則由他親自鎮守。」
「原來三隱是洛河分開的。」阮岩聽完若有所思道,隨後又意味深長的看向樓驍道:「所以神識出來後居然做了這麼事。」
「……你看我幹什麼?」樓驍默默轉開頭,順便問棲玄一句:「所以修脈傳承到底是什麼?」
「應該是指藏雲閣。」棲玄想了想道:「藏雲閣收藏了大荒近八成的修煉功法,以及各式武器、法寶、火種等等,比當初帶到重明界的還齊全。說它是大荒修脈傳承,並不為過。」
「原來就是那兒。」樓驍不由感概,難怪裏面東西多得跟藏寶庫似的。
阮岩想了想也補充道:「因為前輩之前曾說過重建上古仙門,所以三隱前來索要修脈傳承時,我們便拒絕了。」
樓驍一聽,立刻詫異的看向他:「重建上古仙門,是指雲隱仙宮?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還商量過這事?」
阮岩與棲玄默默對視一眼,然後一致忽略了他的問題,棲玄直接道:「嗯,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們暫不必理會,待修復靈脈的時候,我會一併處理。」
說完他略想了一會兒,又道:「你們可以先出去找份地圖,我再詳細看下神識的記憶,或許還有其他有用的內容。」
「那就……有勞前輩了。」阮岩點頭應了一聲。
兩人離開莘林之境時,樓驍忍不住感慨道:「棲玄……今天還真是好說話。」
阮岩暼他一眼,問:「前輩哪日不敢說話了。」
樓驍嘴抽了抽,十分想說:第一次見面,你剛離開後,他就變得很不好說話。
不過,阮岩現在顯然是越來越信任棲玄,這種招嫌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想到這,樓驍無奈的轉移話題,隨口道:「說起來,莘林之境又不像藏雲閣,外面也沒有五行劍陣,為什麼不能直接進出古戒?」
阮岩正要念口訣離開,聽了這話不由停了下來,想了想道:「也許是有……只是我們沒察覺罷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便直接離開了。
然而這個時候,正是凌晨兩三點。兩人出了古戒,不好去打擾沈家人,但受魔絮影響,帝都的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別說買地圖了。
樓驍坐在阮岩房間的床上,垂頭沉思片刻,說:「要不,把平板電腦拿進去試試?」
阮岩正靠在桌邊,單手抵着下巴,聞言點點頭道:「嗯,有道理,先試試。」
然而把平板帶到古戒中後,立刻就沒了信號。
兩人盯着瞬間灰掉的小圖案,互相看了眼,然後齊齊嘆息。
阮岩神情最為可惜,忍不住道:「本來還想把平板送給前輩的,畢竟他一個人在莘林之境,應該會比較無聊吧?沒想到……居然沒信號。」
樓驍聽完有些黑線,無語道:「你想得倒挺多,不過……他應該不認識現在的字吧。」
「也對。」阮岩神色更加遺憾,最終搖了搖頭道:「算了,先出去吧,地圖等明天再說。反正……就算知道是哪幾個地方,大半夜的,我們也不可能現在就過去。」
「也是。」樓驍同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他們剛走出老宅,正遇見一夜未歸的沈睿。
沈睿此時戴着一面十分誇張的口罩,幾乎只露出前額和一雙眼。看見他們後,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將兩人都拽回了老宅,然後才摘下口罩,神色疲憊的問:「你們這是要去哪?」
「去……買張地圖。」阮岩很快回道,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這個口罩……有用嗎?」
沈睿下意識的將口罩提起來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說:「夾層中有三隱修士繪的符紙,應該有用吧。。」
阮岩神色瞭然道:「原來如此。」
說完見他眼中都是血絲,不由又問:「你沒事吧。」
沈睿搖了搖頭,蹙眉問:「你們要買什麼地圖?現在外面這麼危險,哪還有營業的店?」
「c國地圖吧。」阮岩想了想,遲疑的回道。
樓驍聽完立刻糾正:「是世界地圖吧。」
沈睿聞言皺了皺,道:「行了,先跟我回去,等會兒找兩張給你們。」
兩人同時「哦」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的跟着沈睿回去。
中途,阮岩忍不住又問:「對了,現在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沈睿眉頭微擰,聞言嘆了口氣,邊走邊回道:「洛城及周邊幾個城市現在魔絮多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凌晨又有好幾個城市出現妖魔,現在一片混亂,打的、搶的、逃的、自殺的……什麼情況都有。軍隊昨晚就進去了,但受魔氣影響,大家情緒都比較……負面。」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較委婉的詞,然後繼續道:「軍隊也很受影響,所以……不是很有效。」
阮岩神色有些凝重,又問:「帝都呢?」
「暫時還算穩定吧……」沈睿直接回道,然後又說:「不過,商業活動都停止了,沒人敢出門,所以你們就別想買什麼地圖了。」
說着他回頭暼了樓驍一眼,遲疑的勸道:「你那公司……暫時也別顧着了,等一切穩定下來再說吧。」
樓驍聞言一愣。
公司?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簡直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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