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盧本驚訝地看着她,「因為你屬於我。」他笑着指了指她手上的杯子,「你還記得這花樣嗎?」
伊爾卡觀察着那個杯子。「這和……那時家裏用的很像。」她說。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她憤怒地放下杯子。
「一切都和從前一樣,」盧本說,「一切。我保證,你又可以快樂地生活了。」
伊爾卡站起身來,慢慢向後退去,終於跌坐在chuang邊,她多麼想念陽光啊。「但我已經很快樂了。」她輕聲說。
「所以你要去做心理治療嗎?」他的聲音聽來異常銳利,似乎是在告訴她,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你想把我囚禁多久?」她問,雖然心中某處早已知道了答案。她冰冷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着,她將它們藏到膝下,她不會讓盧本看到她的軟弱。
「我並沒有要囚禁你,」他溫柔地說,「我希望你能自願留下來。」
「多久?」
「這是多麼奇怪的問題啊,」他又一次驚訝地看着她,「永遠,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
手上的顫抖傳遍了全身,她所有的肌肉都僵硬了,她得克制住顫抖的衝動。過去幾個月里那模糊的恐懼又回來了,難道她真的忘了,盧本是絕不會讓她安生的嗎?
盧本拿起餐盤,將它放到過道的五斗櫥上。「只要你答應我不干蠢事,」他說,「我就帶你去看看你的小王國。」
你的小王國。他瘋了。
伊爾卡點頭,關鍵是,在這個小房間裏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盧本走在前面,她震驚地跟着他看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廚房,起居室,還有她已經去過了的盥洗室。所有房間都佈置得極富現代品味,一個完美的小居室,唯一缺少的,卻是生命的痕跡。每一個房間都完全沒有生活過的跡象:家具像是從圖冊上剪下的,沒有劃痕,沒有污點,沒有人打開過櫃門,也沒有人choudong過抽屜;沒有人使用過淋浴噴頭或者浴缸;沙發上的靠枕放上去後就再沒被動過。
「告訴我你要什麼,」盧本說,「我會給你去辦。」
伊爾卡的目光滑過浴^室里的各種洗漱用品:洗髮水、香皂,梳子、牙刷,面霜、香水和乳液,他甚至還想到了唇膏和睫毛膏。
窗台上放着盆栽。
「那是真的?」伊爾卡問。
盧本笑了:「你覺得我會用人造的東西來討好你嗎?」
「那它們就需要陽光。」
「是的。」盧本走到過道上,隨着輕微的一陣蜂鳴,百葉窗向上卷了起來。
因為失望,伊爾卡的眼中蓄滿了淚水:雖然房間裏灑進了日光,但窗戶上還裝着菱格狀的乳白色玻璃,光線因此而暗沉了許多。
「安全玻璃,」盧本近乎驕傲地說,並沒有看她,「每個房間的窗戶都是這種,你打不破它們的,是目前能買到的最堅固的了。」
鐵柵欄,安全玻璃。伊爾卡用手背抹去溢出的淚水,她還從未如此無助過,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翻倒的甲蟲,再也無法站起身來。但她不會無望地掙扎,她不會讓盧本享受勝利的喜悅。
「那麼,我就是你的囚犯了。」她說。
「別這麼說!」他靠在浴^室的門框上,輕鬆而愜意,好像這兒發生的一切只是兩個正常人之間正常的對話而已。
「那就讓我走。」
他那慵懶的姿態突然不見了,他生氣了。
「盧本,求求你!讓我走吧!」
「你一定想洗個澡,然後換身衣服了,」他離開門框,打開了一個狹長的白色柜子,「這兒有毛巾和浴巾。」
它們整齊地疊放在一起,還按顏色分了類。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一個玩偶之家。
盧本又將她帶回臥室。「這個柜子裏是衣服,」他微眯起眼觀察着伊爾卡,「三十八碼,對嗎?」
他想到了一切,所有的細節他都早已計劃好了。他這樣冰冷地做得近乎完美,她害怕了,這裏就是專門為她設計的,而他自己似乎並不打算住在這裏,她找不到絲毫能說明這點的跡象。
伊爾卡驚恐地跑了出去,衝出房門,穿過走廊,直到唯一一扇盧本沒有打開的門前,出去的門。
鎖住了。
伊爾卡瘋狂地搖着把手,她拼命捶着大門,聲嘶力竭地喊着。
「我要出去!出去!出去!!」
盧本沒有阻止她,他只是安靜地跟在她身後,雙手架在xiong前,默默地注視着她。
伊爾卡的喊聲漸漸弱了下去,她再也沒有力氣了,也無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淚水。她靠到門上,絕望地哭了起來。
「這扇門是鋼製的,」盧本在她身邊冷漠地說,「你住的地方是隔音的,在一座別墅里,而且周圍沒有鄰居。你可以叫得更大聲點,沒有人會聽見的。」
伊爾卡的淚水匯集到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毛衣上,甚至淌過脖子打shi了她的t恤。她並不抹去它們,也沒有去動盧本遞給她的手帕。
「隨便你吧,」盧本將手帕放回袋中,「你可以在這裏自由地活動,如果需要什麼東西,可以用這個叫我。」他指了指門邊的按鈕,聲音冷漠而克制。
伊爾卡沒有理他,她走回房中,甩上門後將自己扔到了chuang上。她必須好好想想,想想她該做些什麼。但她只是傷心地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終於筋疲力盡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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