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慕可正忙着寫稿,她幾乎無法相信那是真的。她呆呆地望着話筒,潔蒂的聲音還迴響在耳邊,充滿了孩稚的親近。她真想馬上跑到她身邊去,但她忍住了。
「讓她走吧,」帝羅說,「否則你會失去她的。」
他是對的。但為什麼聽從理智的感覺會是這麼艱難?
「伊爾卡失蹤了。」只這一句就勾起了她所有的擔心,噩夢再次重演了,而她的女兒,又一次被卷了進去。
當然,這並不一定意味着什麼。年輕女孩總是會做些瘋狂的事:也許伊爾卡跑去巴黎或者阿姆斯特丹了呢,也許她買到了去巴塞羅那的便宜機票,或者她只是背起背包上路了,只是想看看她的雙腳能走多遠。年輕女孩總是會忘記給家裏打個電話,她們根本不曾想到家人會為她們擔心。這並不少見,每天都會發生這樣的事。
伊慕可撥通了母親的號碼,她習慣遇到事情先和母親商量。和潔蒂不同,她自己反倒似乎從未真正長大過。
「親愛的孩子,」母親說,「那些女孩怎樣了?」
「她們在希望和害怕之間搖擺不定。」
「那你呢?」
「我更多的是害怕。」
「我該怎麼幫你呢,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母親最後一次這樣叫她是什麼時候呢?
「你想順便過來一趟嗎?」
「我很想去,但我還得上繪畫課,真抱歉。」
伊慕可差點忘了母親的日程總是排得很滿,她似乎有着永遠都用不完的精力。她正在學俄羅斯語(從她的幫傭那裏,一個年輕的俄羅斯女孩),幾年前開始上國標舞班,七十歲的時候開始學瑜伽,在發現自己對繪畫的熱情時,她已經七十五歲了,後來竟然真的在藝術學校的展覽上賣出了兩幅畫。
「已經沒事了,媽媽,沒關係的。」
走吧,伊慕可想,不僅是她的女兒,還有她的母親。她又坐回電腦前,只有工作才是最好的良藥,它可以幫她擺脫愛情的煩惱,擺脫悲傷,擺脫恐懼。
她又專心地讀了一遍和潔蒂打電話前寫的那一頁故事,然後猶豫着打出了下一句。不到十分鐘,她就已經沉浸到自己的小說中去了,十指重新在鍵盤上飛舞。這一刻,她忘記了周圍的環境,忘記了她的擔憂;這一刻,只有屏幕上顯示的那一行行字母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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