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文武百官分列兩旁,文官最前方站得是屈浩然,武將為首的仍是項威,但與往日不同的是,在屈浩然和項威之前,還多了一個翼王紀元。複製本地址瀏覽736875686168612e636f6d
翼王紀元站在那裏,卓爾不群,還帶着那麼幾分孤芳自賞的清高之意。
自從他走入金鑾殿開始,便再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更沒有肩遺晃,雖然被玉帶勒得盈盈一握的小水蛇腰,卻是始終不動不搖,威儀之重,竟然讓滿朝文武沒有敢竊竊私語者。
項威和屈浩然不禁對視一眼,翼王還真是不容小覷,若是從前的昏君,必然是會在翼王這裏吃癟,只不過現在的皇上嘛……
往常的時候,大殿裏難免有些竊竊私語的聲音,畢竟文武百官這麼多人呢,一人說一句都會顯得有些紛亂。
作為百官之首,項威和屈浩然向來這個時候會保持肅靜,以維護皇家威儀。
但現在大家都不說話了,兩人反倒受不了這氣氛了。奶奶的,翼王再了不得也不過是個親王之一,你們用得着被他嚇成這樣嗎?
其實文武百官們倒不是被翼王給嚇得,而是人人都猜測認為今天會出現火星撞地球的大事,翼王和皇上的鬥法,或許便會影響今後大楚的國運,所以人人都是各懷心思滿腹忐忑,所以如此安靜。
項威冷笑一聲,率先打破了寧靜,對屈浩然道:「這兩日沒見國師的影子,呵呵,老夫倒是想念的緊啊。」
「國師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誰知道呢?呵……」屈浩然也擼着鬍子笑道,心裏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說今天紀元來了,左鴻明得跳出來蹦達啊,怎麼還是沒來呢,難道說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兒?
不過沒來也好,不然左鴻明肯定是要跟翼王站一隊去了,又得節外生枝。
有他倆帶頭,伍子權、李堅還有新任兵部尚書狄青、新任禮部尚書包不惑也都跟着小聲議論起來。
包不惑以前是禮部侍郎,乃是吏部尚書伍子權的同門師弟,自然也算是伍子權一系人馬。兵部尚書給了項威的嫡系狄青,這次空出的禮部尚書之位自然得協調起來,保持平衡。
有一就有二,很快大家又如同往常一樣議論起來,朝堂之上又變成了小型菜市場。
翼王紀元皺了皺眉頭,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他的背影無形之中仿佛也沒有給人那麼強烈的威壓之感了。
這時,陳瑾從萬里河山一片紅八扇大橫圍青玉屏風後邊先繞了出來,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們立刻默契的同時躬身,包括屈浩然和項威在內,除了翼王紀元。
陳瑾不禁皺起了眉頭,不管他和紀元有沒有舊情,但現如今紀墨是皇上,他陳瑾是紀墨最貼心的人,就見不得紀元有此不敬之舉動。
但此時說紀元逾距還有些為時過早,陳瑾便隱忍了下來。而紀墨此時也已經緩步走了出來。
紀總很不爽,還在屏風之後的時候他就很不爽。因為他聽到大殿裏鴉雀無聲,連個竊竊私語的都沒有。
他這個皇上還沒到,是誰這麼大的氣勢能壓迫得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對於正確答案紀總不願知道,好在有屈浩然和項威來破局,很快朝堂之上又如同往常一樣變成了小菜市場,以往的時候紀墨是對此不太高興的,但現在卻覺得悅耳極了。
就是嘛!憑什麼你翼王能有此威信?雖然朕站出來也會有這樣的效果,但是你翼王跟朕的威信平起平坐那就是大逆不道啊!
終於爽了的紀總出來便看到紀元一人在那裏挺着腰板,頓時又不爽了。面無表情的紀總走到龍椅前,撩起皇袍坐下來,陳瑾一雙昏花的老眼有意無意的落在紀元身上,尖聲道:「跪!」
「呼啦啦……」
除了項威和屈浩然是顧命大臣只躬身行禮以外,文武百官都整齊劃一的跪倒下來,異口同聲的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往常在紀墨眼裏這一幕可和諧了,但今日這和諧卻被紀元一個人給破壞了。
這廝不但沒跪下,甚至連躬身都沒有,只是象徵性的抱拳向紀墨的方向拱了拱手僅此而已!
紀墨瞬間一股怒火衝到天靈蓋,他腦海中有一片記憶碎片同時炸裂開來那是當初才六歲的惺帝登基之時,滿朝文武跪拜,同樣也是這前來道賀的紀元挺身直立。
六歲的惺帝,哪裏敢跟親叔叔炸刺?當時幸伙在這種大場面上都嚇呆了,坐在龍椅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而慈恩太后雖然憤怒,但終究只是婦道人家,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又顧忌着能否將登基大典順利的進行下去,所以沒敢當眾斥責這翼王。
屈浩然當時便指責翼王過錯,項威本也要聲援屈浩然,但是慈恩太后把事情給壓了下來。慈恩太后想的沒錯,如果當眾跟翼王翻臉,難免節外生枝,若是搞得登基大典繼續不下去,楚國皇室就更為丟臉……
慈恩太后的忍耐,被翼王看作了軟弱。
那一次翼王,便是如此囂張。但是這一次,紀墨豈能容他?
紀墨用神表一掃那翼王,不禁撇了撇嘴,區區通靈境初期修士而已,也不怎麼地嘛。他目光一轉,給陳瑾使了個眼色。
陳瑾此時正冷冷盯着紀元呢,他本來還希望能夠維護下紀元,讓紀墨和紀元這叔侄之間和睦相處。但是看紀元如此囂張,他也是忍無可忍。
得了紀墨的眼色,陳瑾立刻把傳奇境大修士的威壓毫無保留的向紀元壓迫了過去還得感謝紀元獨自站在最前邊兒,要不然難免會殃及池魚,但是現在嘛,所有壓力都是紀元一個人扛了。
紀元本來還在得意,忽然感覺無窮的壓力當頭壓了下來!
那並不是如泰山壓頂般的強烈,卻如同海浪一般連綿不息,似乎陰柔卻有着不可違逆的壓力。
紀元頓時白皙的額頭上冒起了青筋,原本波濤不驚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絕大多數人都是跪着的,即便距離近也看不到紀元的變化。唯有項威和屈浩然跟紀元最近,又是站着的,所以第一個就感應到了紀元此時承受的壓力。
項威和屈浩然先是一怔,旋即意識到是皇上在給紀元下馬威了,不禁暗暗生出欽佩之心。果然不愧是皇上,絲毫沒有手軟,完全的雷霆手段,就是強勢壓倒你,你不服?
紀元是不服,可惜他的身體背叛了他的意志。
「咯咯」
紀元的脊梁骨甚至都在發出一連串呻吟,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不行了,再挺下去就要斷了……
若是紀墨,這個時候就算是折斷了脊樑也會挺下去。但紀元陰柔的性格讓他終於服了軟,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
「噗通」
其實紀元跪地的聲音並沒有多響,但是此時此刻鴉雀無聲,就他一個人跪倒,是以聲音還是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
文武百官都是情不自禁的偷偷拿眼角瞥一眼,看清了是紀元跪下來之後,眾臣有的失望有的喜悅有的如釋重負有的咬牙切齒,但無一不認為翼王在皇上面前敗下了陣來。
紀元雙膝一着地,心裏也跟着一沉:媽的!他怎麼敢用這種手段對付孤?
他一口銀牙咬得「嘎吱嘎吱」響,卻是無可奈何。
他能怎麼說?他能說自己是被人強迫壓跪下的嗎?
說了還更丟人,還不如就當是自己自願的呢。
反正他本來就是該跪皇上的不是嗎?
真要理論起來,反而他之前沒有跪拜皇上是譖越了的。
只是……這一口惡氣,他如何忍得下去啊!
低垂着頭,紀元心中暗自揣測,這肯定是昏君授意的是沒錯了。但昏君這麼做,究竟是一時意氣用事,還是別有用心?
紀元不知道,但他願意相信是前者。
本質上,紀元是不肯承認昏君已經坐穩了龍椅,不肯承認昏君比他更適合成為九五之尊的。
紀墨沒表示,陳瑾也就沒收回威壓。
誠心的,紀墨在心裏默默背誦了一遍小九九乘法口訣之後才咳嗽一聲:「平身。」
隨着紀墨聲音落下,跪着的文武百官齊聲高呼:「謝皇上!」然後這才默契的站起身來,也是這個時候,陳瑾才收回了威壓,翼王紀元陰沉着臉站起身來,之前的囂張氣焰受到了極大的挫折。
給了翼王個下馬威之後,紀總一下子就神清氣爽了。笑眯眯的掃了一眼文武百官,仿佛剛剛看到紀元的存在似的,紀墨驚道:「咦,皇叔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紀元小白臉發黑:「孤……臣一直都在這裏。」
他本來還想在紀墨面前稱「孤」來着,結果話剛出口剛才那股無形壓力又來了,嚇得他趕緊改了口。
「呵呵,皇叔您可真是太客氣了,怎麼也和大臣們一起跪拜了呢?讓朕一下子都沒認出來呢,不過也好,畢竟君臣有別,該跪還是得跪。要說這天下若是人人都如皇叔這般通情達理知道進退,朕也就寬心了你說是不是笆叔?」紀墨笑吟吟的道。
「……皇上說的是。」紀元嘴角在隱蔽的抽搐,明明這昏君說話給人一種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的感覺,偏偏還讓人無可辯駁,真是邪了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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