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 149|1225城

    內室之中,茗賞戰戰兢兢的彎腰將那被馬焱踢倒的繡墩從地上扶起置於原位,幼白端着手中的雪蓋藍茶盞,小心翼翼的掀開厚氈踏進了屋子。

    「表少爺,新沏的上好毛尖,您嘗嘗可還合口味。」將手中端着的雪蓋藍放在張茂面前的繡桌上,幼白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蘇梅,雙眸微轉道:「四姐兒,老太太那處您可還未去請安呢。」

    「啊,對呀,我都給忘了……」聽到幼白的話,蘇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趕緊從繡墩之上起身與張茂道:「茂表哥,你與我一道去給老太太請安可好?」

    「這,我,我已給老太太請過安。」聽到蘇梅的話,那張茂慌裏慌張的放下手中茶盞置於繡桌之上,然後抬手與蘇梅作揖道:「姑母身子不適,我還要去侍奉左右,恐怕不能與梅表妹同行了。」

    「這樣啊……那好吧,不過茂表哥你可要記得來尋我,我那處的孤本你還未與我一道看呢。」低垂着腦袋一副失落小模樣的蘇梅絞着寬袖,一雙濕漉水眸輕眨,聲音細細糯糯的仿若甜齁蜜糖,直浸的張茂連骨子都酥了。

    「那是自然的,晚些時候,我,我一定會來尋梅表妹的。」說罷話,那張茂在幼白的引路下,終於是戀戀不捨的一轉三回頭的步出了正屋。

    靠在門氈處看着那張茂徹底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蘇梅終於是垮下了一張嬌媚小臉,伸腿用力的踢了踢面前的門氈,那雙瀲灩水眸之中的嫌惡之情顯露無疑。

    茗賞站在幼白身後,看到蘇梅那副氣急敗壞的嫌棄模樣,伸手扯了扯幼白的寬袖道:「幼白姐姐,四姐兒這是在做什麼呢?」

    「我也是不知。」幼白輕搖了搖頭,正欲上前與蘇梅說話時,卻是突然看到撩開門氈重新步入屋內的馬焱,便趕緊拉着茗賞一道退了出去。

    蘇梅鼓着一張白嫩臉頰看向面前神色暗沉的馬焱,雙眸一瞪道:「怎樣?你還要我打我嗎?」

    聽到蘇梅的話,馬焱沒有做聲,只是慢條斯理的攏着自己的寬袖繞過蘇梅坐到了屋內的繡墩之上,然後起手自己倒了一碗熱茶道:「我這勞心勞力的陪着娥娥妹妹演了一場戲,娥娥妹妹怎的連個謝字也無?」

    「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我這耳朵上掛着的,還不是你……」話說到一半,蘇梅卻是突然頓住了話,她怔怔的看着馬焱那掛在右耳之上的蛇形玉珥,小嘴張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娥娥妹妹怎的不說話了?」端着手中的熱茶輕抿,馬焱眉眼微挑,那蛇形玉珥也隨着他的動作而微微一動,嵌在暗墨色玉質上的暗紅蛇眸一閃而逝,仿若真物一般看着便讓人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沒有注意到馬焱眼中的那片暗沉神色,蘇梅踩着腳下軟綿綿的地毯,一步一挪的走到馬焱身側,伸出白細小手輕輕的動了動他掛在右耳之上的蛇形玉珥,憋了半天之後才道:「我耳朵上頭的……不會和你是一樣的吧?」

    「娥娥妹妹覺得呢?」放下手中茶盞,馬焱神色未變,只是聲音愈發低啞了幾分。

    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蘇梅趕緊提着裙裾跑到內室裏頭的洗漱架前,然後膽戰心驚的衝着銅盆裏頭望了一眼。

    裝着半盆清水的銅盆之中,淺淺的印出蘇梅那清晰的嬌媚面容,她圓睜着雙眸,果然見自己的左耳垂處掛着一隻與馬焱耳上一模一樣的蛇形玉珥。

    暗墨色的玉質玉珥上那條雕刻細蛇栩栩如生,特別是那雙眼,用朱色碎石點綴,只看一眼,便讓人感覺心生駭意。

    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蘇梅不敢再看下去,她趕緊又撩開珠簾跑回了馬焱身旁,然後用力的將自己的腦袋拱在在他的肩膀處道:「快,快給我摘下來。」

    慢吞吞的飲着手中茶盞,馬焱連個斜眼都未給蘇梅,只垂眸細細的吹拂着茶麵之上的茶沫子,看上去沉靜非常。

    「哎呀。」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馬焱身側,蘇梅用力的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道:「我不要這個玉珥,我們換一個好不好?」

    「娥娥妹妹當心,它若是聽到你的話,會不高興的。」放下手中茶盞,馬焱輕勾唇角道。

    「誰?」顫顫的睜着一雙圓眸,蘇梅那纖細的身子下意識的直接便靠在了馬焱身上,用力的哆嗦了一下。

    「娥娥妹妹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誰。」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過蘇梅那隻掛着蛇形玉珥的左耳,馬焱聲音沉啞道:「幸好現今是冬日,它還在睡着,不然若是聽到了娥娥妹妹的話,怕真是要不開心的。」

    看着馬焱那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蘇梅僵着一張白嫩小臉一副欲哭無淚的害怕模樣道:「你別又嚇唬我了,你知道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娥娥妹妹怎麼會以為我會捨得嚇唬你呢?」伸手擦去蘇梅眼角處沁出的淚漬,馬焱唇角笑意更深道:「我說的話,自然都是真話。」

    「啊!」一把捂住馬焱的嘴,蘇梅用力的晃着小腦袋道:「不換便不換嘛,你做甚要說這些勞什子東西!」

    「呵……」單手摟住蘇梅的腰肢將人抱到自己身上,馬焱伸手握住蘇梅那隻捂在自己唇瓣上的白細小手,雙眸幽暗道:「娥娥妹妹這隻手,長的真是萬分好看。」

    修長白皙的手掌緊緊握着那隻軟若無骨的小手,馬焱將其舉起,眸色晦暗道:「前日裏我正巧從一孤本之上看了一則古事,那古事言說,一男子喜其妻子之手尤甚,日日歡喜把玩,誰知有一日卻是看到他那妻子以手觸人,男子甚怒,舉一利斧,將妻子之手連腕斬下置於床榻,夜夜相擁而眠,只因喜之過甚,不舍這手觸外之人。」

    說到這處,馬焱那捏着蘇梅小手的指尖微微一動,緊緊的按在她那纖細皓腕之上,眸色愈發深邃暗戾了幾分道:「依我看,娥娥妹妹這手,與那孤本之中的手真是相似非常啊……」

    膽戰心驚的聽完馬焱的話,蘇梅那端坐在馬焱大腿之上的身子更是僵硬了幾分,她垂眸顫顫的看着自己那被馬焱握在掌中的手,小嘴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道:「不,不好看的,我的手不好看的……」

    說罷話,蘇梅用力的抽着那被馬焱按在掌中的手,但努力掙扎了一陣之後,她卻是發現不管自己如何使力,馬焱那廝依舊一本正經的握着她的手細細觀摩着,似乎是在看哪處好下斧。

    「四,四哥哥……」軟糯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傳入馬焱耳中,馬焱斜挑起雙眸,面容淡漠朝着蘇梅的方向看去,配上他那掛在右耳之上的蛇形玉珥,卻更是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邪肆狠戾之意。

    哆哆嗦嗦的對上馬焱那雙眼,蘇梅神情緊張道:「我,我……」

    「對了,娥娥妹妹這腳踝也是好看的緊,凝脂滑玉一般的,襯在這朱色襖裙裏頭,更是添了許多分風采呢。」那隻搭在蘇梅細腰之中的手突然下滑,一把按住了蘇梅那隻掩在羅裾之下的纖細雙/腿使勁往上一抬,然後一點一點的□□着蘇梅那因為羅裾上扯而露出的一截白細腳踝。

    靠在馬焱懷中,蘇梅眼睜睜的看着那隻覆在自己纖細腳踝之上的修長手指緩緩屈起,露出節節分明指骨,緩慢的將她的腳踝層疊包攏。

    冷硬的感覺觸在自己的腳踝上,蘇梅有些不適的用力抽了抽自己的腳踝,整個人卻是突然被馬焱一個側身壓在了繡桌之上,然後那隻穿着繡花鞋的腳便被迫搭在了馬焱的肩膀上。


    「啊……」還沒回神的蘇梅只感覺自己腳踝處一痛,抬眸往前看去時,只見馬焱那廝正側頭輕啃着她的腳踝,那凝脂白玉一般的膚色印在馬焱那細薄唇瓣之上,顯出一股奇異的和諧之感。

    「你,你做什麼啊……」用力的抽着自己那被馬焱緊緊箍在掌中的腳,蘇梅瞪着一雙驚惶水眸,嚇得整個人都癱在了那繡桌之上。

    「呀,好痛,你在做什麼啊……」不同於平日裏被啃咬的細麻之癢,蘇梅那被馬焱啃噬着的腳踝處好像是被針扎似得讓人鈍痛難忍。

    「呀!」蘇梅使勁一抽,終於是將那被馬焱握在掌中的腳踝給抽了出來。

    哆哆嗦嗦的坐在繡桌之上,蘇梅垂首往下看去,只見她那纖細腳踝處的細嫩雪膚之上,清晰而淺淡的印着一個小巧印記,浸着一點血色珠子,乍看之下仿若一個簡單的烈火圖案。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說話時,蘇梅的聲音裏頭帶着哭腔,細細糯糯的十分可憐。

    伸手拿出自己銜在口中的銀針,馬焱從寬袖之中抽出巾帕,一點一點的抹乾自己唇上的血跡道:「便是娥娥妹妹看到的東西。」

    說罷話,馬焱攏着寬袖從繡墩之上起身,將手中巾帕細細綁於蘇梅的腳踝之上,然後又攬着蘇梅的腰肢將她從繡桌之上抱下道:「娥娥妹妹想從那張茂之處勾話,我自是沒什麼要說的,只是人心難測,娥娥妹妹還是當心一點的好。」

    「我看那最是人心難測的人,應當是你才對。」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馬焱,蘇梅動了動自己那依舊麻痛的腳踝,白細小臉之上顯出一抹委屈神色。

    看到這副委屈模樣的蘇梅,馬焱正欲說話之時,外頭突然傳來妙凝的驚呼聲。

    「四姐兒,四姐兒你快些出來看!」厚實的門氈被掀起,妙凝興沖沖的抱着兩個碩大的白蛋跑進來,一仰頭卻是突然看到那與蘇梅站在一處的馬焱,當下便斂了面上欣喜神色,顫顫的站在房門口處再不敢上前一步。

    「怎麼了?」一撅一拐的走到妙凝身邊,蘇梅聲音細啞道。

    「四姐兒你看,這是從青梅與蜜餞的窩裏頭拿出來的蛋。」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那兩個白蛋遞到蘇梅手裏,妙凝面上的興奮神色怎麼壓都壓不住。

    「這是……它們下的蛋?」伸手撫了撫那似乎還帶着幾絲暗色血絲的橢圓形光滑細蛋,蘇梅那雙眸中亮色微閃道:「我聽說冰糖燉鵝蛋好似挺好吃的……」

    「四姐兒,您說什麼呢!」聽到蘇梅的話,妙凝趕緊一把將那兩個鵝蛋抱進了懷裏,神色緊張道:「這是青梅與蜜餞的孩子,它們是要長大的。」

    說罷話,妙凝趕緊用裙裾包着手裏的鵝蛋又出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回到了青梅與蜜餞的軟窩之中。

    看着那兩個細白光亮的大鵝蛋,蘇梅靠在門氈處頓了頓神,正欲走出去時,卻是猛然對上青梅與蜜餞那從窩中冒出來的兩對黑綠豆眼。

    「咳……」輕咳一聲,蘇梅尷尬的放下自己那掀着厚氈的手,高揚起細長脖頸道:「誰稀罕你們的鵝蛋啊。」

    聽到蘇梅的話,青梅與蜜餞依舊死死的盯着她,直盯到蘇梅蔫蔫的回了屋內,這才攏在一處將脖子縮回了窩裏頭。

    屋內,蘇梅氣憤的跺了跺腳,卻是牽扯到腳踝處的傷口,直痛的她齜牙咧嘴的一陣輕呼。

    哼,連只鵝現下都敢欺負她了!

    「娥娥妹妹這是在想些什麼?」馬焱攏着寬袖緩步走到蘇梅身側,聲音低啞道:「莫不是還在想着那兩個鵝蛋?」

    「噓……會被聽到的。」着急的上手一把捂住馬焱的嘴,蘇梅瞪着那雙水眸道:「到時候等青梅與蜜餞出來啄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呵。」低笑一聲,馬焱伸手握住蘇梅那捂在自己唇瓣上的手,一點一點的將其上頭從鵝蛋處沾着的黏膩污漬細細擦去道:「娥娥妹妹若是想食,這晚間等青梅與蜜餞睡着了,自個兒摸進去不行了嘛。」

    說罷話,馬焱放開那握着蘇梅的手,俯身在其蛇形玉珥之上輕吻了一口道:「軍營處還有事,我晚間再回來,娥娥妹妹可別念我。」

    呸,念你騎馬摔死嗎?

    雖然這般想着,但蘇梅面上卻不顯,只用那雙好似浸着瀲灩流光的水眸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馬焱,裏頭催促之意明顯。

    好笑的伸手撫了撫蘇梅那雙圓睜水眸,馬焱低笑一聲之後終於轉身離去。

    看着那廝的頎長身影消失在房廊處,蘇梅靠在門氈之上,用力的喘下一口氣。

    細細的撫平自己的心緒之後,蘇梅趕緊又一瘸一拐的進到了內室之中,然後一屁股坐在軟榻之上,將雙腿置於其上,撩開了自己那掩在腳踝上的層疊羅裾。

    剛才匆忙,蘇梅只略略看了一眼那被馬焱用細針戳出來的傷口,這會子屋子裏頭沒了人,她這才解下那綁在自己腳踝處的巾帕,開始細細查看起來。

    只見那傷口上頭的血跡已經凝結,蘇梅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觸了觸,卻發現不知為何,那艷色血跡好似顏料一般,細細的鐫刻在傷口之上,勾勒出一圈火色痕跡,真的仿若一團焰火在蘇梅的腳踝處燃燒一樣。

    捏着手中巾帕,蘇梅拿過軟榻一旁的茶盞細細沾了一點茶漬,然後輕手輕腳的去擦那印在傷口之中的血跡。

    傷口還未完全凝結,蘇梅擦拭的時候雖然十分小心,但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細緩痛楚。

    小心翼翼的皺着細眉擦了一陣,蘇梅將那巾帕拿開的時候,只見那巾帕之上一點血跡也無,而反觀那傷口處,不知是沾了茶漬的緣故還是其他,更是顯得艷麗了幾分。

    「咦?」突然,蘇梅歪斜着小腦袋將自己的腳踝搭在了大腿上,然後側着身子往那傷口之上看去,只見那傷口上凝結的血跡點點鈎鈎的搭在一處,隱綽的顯出一個「焱」字。

    「焱?馬焱?」半張着小嘴,蘇梅囁嚅出聲,片刻之後卻是猛然睜大了那雙水眸,然後用力的甩下手中巾帕,白細小手緊握成拳,恨恨的敲擊着身下軟榻。

    「啊!」伴隨着「砰砰砰」的軟榻敲擊聲,蘇梅聲音細啞的嘶吼着,白細小臉之上一派的憤恨神色。

    屋外,青梅與蜜餞窩在一處,在聽到屋子裏頭傳出的那嘶啞叫喊聲時,趕緊扇着大翅膀將一側的兩個鵝蛋一屁股坐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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