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少女般鮮煥飽滿的身材, 而且膚色白得耀眼。
本應是美景,左時卻下意識地制住她的手腕:「長安,你在幹什麼?」
她看着他, 眼睛裏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 又透着某種堅定, 儘管害羞,儘管還是有猶豫和恐懼, 卻還是傾身過來,一邊學着他的樣子笨拙地吻他, 一邊說:「我想……想讓你高興。」
讓他高興……他明白過來, 她是在用這種方式討好他?
有的事不是誰教的, 而是在經年累月的生活中養成的習慣和摸索出的規律,就像條件反射, 即使心智不全如長安,也懂得用什麼方法討好特定的人,那個人高興了她才有相應的「快樂」。
男女之事, 她本來是一張白紙, 而且能讓她這樣心甘情願的人又會有誰?不用猜也知道。
她還在他唇上啄吻, 見他不動,又去吻他的下巴、喉結……左時覺得嘴角有漾開的苦澀, 兩手摁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
&安,你先停下, 聽我說。」
她的大眼睛裏有迷醉的神色,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 還是僅僅因為情醉。
他心疼他的傻姑娘,手捧上她的臉,堅定地說:「我不管你以前經歷過什麼,將來……跟我在一起,你永遠用不着用這種方式來讓我高興,知道嗎?」
&不喜歡嗎?」
&喜歡。」他是男人,喜歡女人的身體天經地義,何況這個女人本身也是他最喜歡的人。但就是因為喜歡,水乳交融才是真正的快樂,那是他們感情的一部分,不應該被拿出來作為要挾或者討好的手段。
&為什麼……」她有點疑惑。
左時看到自己的手穿過她的黑髮,搭在她的肩頸處,手背的黝黑跟她白皙耀眼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他摩挲着她圓滑小巧的肩頭,順着她的手臂輕輕滑下來,握住她的指尖,把她的手指捉到唇邊輕吻,說:「這種事,讓男人主動就好。你只要告訴我你的感覺,然後……讓我來討好你。」
他吻着她的手指,眼睛卻還看着她的眼睛,長安被他的溫柔窺破內心最深的羞澀和恐懼,低下頭說:「我害怕。」
意料之中,他卻還是問:「怕什麼?」
「……疼,我怕疼。」她以前幾乎沒有過這方面快樂的記憶,總是在忍耐,並不覺得這是一件美好的事。
左時沒說話,起身脫掉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曲起一條腿上床來,身影幾乎完完全全籠罩住她:「我保證這次不會疼。」
他的吻壓下來,綿綿密密像一張網,長安再也無處可退了,身體陷入身下那張大床,一顆心也跟着沉落。
她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也不會騙她。
他們繼續剛才的親吻,卻又跟以往的任何親吻都不太相同。他用手指和嘴唇誘哄她慢慢打開身體,在她耳邊叫她的名字,又輕輕抿她的耳垂,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她眼睛仍然似一汪湖,倒映着他的狂熱。她的身體也是水一樣的柔美,他感覺到她準備好了,拉高她的手臂道:「長安,叫我的名字。」
&大哥……」
&字。」
&時。」
&囡囡。」他吻着她頸上汗濕的皮膚,用盡所有熱情和耐心,破開她身上所有不幸的咒語,包括她對男女情愛的恐懼。
他尊重她,想給她最好的。之前壓抑着,是怕她之前受過的情傷還沒好,怕她的抗拒會讓兩個人都失望,怕她明天酒醒之後會後悔……然而直到真正結合時他才意識到他就是她的解藥,而這也幾乎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刻。
&囡,囡囡……」他一直叫她的名字,問她的感覺,讓她有不舒服就告訴他。
長安一直細細喘息着,咬着唇也止不住發出細碎好聽的聲音。其實並沒有什麼不舒服,或者說她不知道原來這件事可以這麼舒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可以柔韌到這個地步,仿佛可以承受他的吻、他的觸碰、他的進擊、他的更多更多……他的全部。
她懷疑過的,不確定應不應該跟左時做這樣親密的事,畢竟他還不是她的丈夫,他們沒有結婚。而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從小都是告訴她只有成為她丈夫的人才能觸碰她的身體。但當左時親吻她,真正跟她合二為一的時候,她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就是這樣的,不會錯。
也許有一天,她也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溫柔地纏緊他,像他們在亞馬遜河見過的那些在水底飄飄蕩蕩的柔軟水草,而他是溺水的人,甘願就此跟她糾纏一生。
&時,我喜歡你……我不想跟你分開了。」
他撫着她的頭髮:「我也是,長安……我也是。」
只要他活着,這一生,伴她左右,護她安穩,再也不讓她孤獨和卑微,低到塵埃里,受任何委屈。
激情之後,長安窩在他懷裏,說:「左大哥,再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左時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手指繞着她的髮絲:「你想聽什麼?」
&娃娃布里奇達,她後來怎麼樣了,有回到小女孩的身邊嗎?小女孩知道那些信是卡夫卡寫的嗎?」原諒她錯過了這故事的結局。
左時沒回答,反問她:「你覺得呢?」
她想了想:「我不知道布里奇達有沒有被找回來,但小女孩應該會相信那些信都是她親自寫的吧!」
左時笑笑:>
他忽然明白長安她媽媽說的,最大的信賴不是你不會對我撒謊,而是知道你對我撒謊也沒有關係。
小女孩艾希得到一個新的洋娃娃,同時也並沒有感覺失去布里奇達——她不再寫信來,只是因為她在旅行中遇到了愛人,她結婚了,開始了新的生活。
&好……」長安在他懷裏蹭了蹭,心滿意足地感慨。
左時看着懷裏的人,也自有一種心滿意足在。他坐起身,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戴在長安的頸上,說:「我想不到送什麼禮物給你,只有這個,你先拿着,以後有了更好的禮物再送你別的。」
&是什麼?」長安低頭撫娑着,黑色的線繩上綴着一顆彈殼,磨得錚亮,帶着他的體溫。
以前好像也見他戴過——他好像很喜歡子彈做的裝飾品,像在他公寓裏看到過的彈殼做成的鎮紙擺件。
&到法國加入僱傭軍時,第一次開槍從靶場撿回來的彈殼,我把它當作護身符。」
&身符?」
&人有時候需要一點好運,我把我的這一點給你。」他不敢對她說,他們這樣的工作,多少有一點危險性,護身符在心理上能給他一些支持。
但現在他不需要了,他有她。
長安把玩着那個小小的彈殼,感動地握在手心裏:「這很珍貴吧?我……我都沒有準備禮物送給你。」
&瓜。」他把她重新攬進懷裏,「我什麼都不要,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他失去妹妹,失去家人,甚至放棄了家園,但上天把她送到他面前,補足了所有遺憾。
這樣也好,她父親虧欠的,就讓她用一生的陪伴來償還。
…
長安跟左時兩人十指緊扣地出現,她踮起腳尖在他耳畔呢喃低語時,閔婕跟齊妍就知道「壞事」是真的做成了。
閔婕吹口哨歡呼:「功德一件!」
齊妍仍然保持冷靜:「希望他是真的對長安好的。」
&心吧,左時我也認識他很多年了,他是那種一旦上心就一定負責到底的人,而且絕不欺負女人。」
&但願如此。」
江涵博嘆口氣:「看來接下來要辛苦嚴冬了。」
某些人要忙着戀愛,說不定很快就要忙結婚,然後是生娃,奶娃,一條龍服務到位……他的南美業務開拓計劃和培訓新人安全官的任務都要交給其他人了。
不過作為朋友,還是真心替左時高興。有了愛情,今後就不再是孤身一人,會有家有牽掛了,那才是完整的人生。
長安問左時:「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可能在商量我們下面的行程。」
&們要去哪裏?」
他握緊她的手:「咖啡種植園。」
他們甜甜蜜蜜,出雙入對,其他人就不願做電燈泡了,旅程就此要分別做安排,咖啡種植園看來只有他跟她兩個人去了。
長安雖然捨不得閔婕和齊妍,但左時說她們總還會再聚的,他跟她獨處的旅行卻還是第一次。
她糾正他:「不是第一次,之前在巴黎那次也算的。」
他陪她走過一段路,被命運牽引着開始的那段旅程,恰恰是最刻骨銘心的一次。
左時笑笑:「那我一定還要再帶你去一趟巴黎。」
&我們兩個人?」
&就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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