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婦之玉面玲瓏 第二百六十八章逐出

    這化妝一事可是林氏姐妹的拿手好戲,林瓏笑道:「這個容易,你且給我等着,待會兒包你滿意。」

    說完,她就開始調製手中的瓶瓶罐罐,力圖配出最自然的顏色來。

    隨後不過是巧手一揮,權英姿的好氣色瞬間變成了一張蠟黃沒有生氣且是大病一場的臉,再配上她現在因為勞作身體結實看似瘦了不少的身板,怎麼看都像是一副受盡屈辱與虐待的樣子。

    「怎麼樣?」林瓏盯着鏡中的權英姿道。

    「還不錯。」權英姿伸手摸了摸,東照照西照照,還是頗為滿意的。

    她就是要坐實這個流言,讓鍾玉衍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英姿表姐,你看,這是我給你挑的衣裳。」林琦拿着衣服出來邀功。

    權英姿起身把那身衣裳仔細打量了一遍,遂後一臉滿意地朝林琦豎了個在拇指。

    林琦笑了笑,「有了好面容,自然少不了一件好戰衣,來,表姐,我給你穿上,到時候必定能讓鍾玉衍眼前一『亮』。」

    權英姿一聽,興致當場就來了,立即把這衣物穿上。

    林瓏看得一邊搖頭一邊笑,這會兒她倒是覺得鍾玉衍惹上權英姿必會讓他後悔一輩子,有時候女人狠毒起來是男人拍馬也及不上的,要不然何來最毒婦人心的話?鍾玉衍這是自挖墳墓啊,但願他最後能挺住,別讓她小瞧了。

    她上前給權英姿整了整衣領,然後再給她臉上補了一下妝,最後方才滿意,「甚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出發吧。」權英姿拋了個媚眼給林氏姐妹。

    只是她現在的衣着與妝容實在不配這個媚眼,實在只覺得滑稽不已,引得林氏姐妹二人笑彎了腰。

    莊子外馬車已經備妥,林瓏一早把行李也整頓好,讓身邊的大丫鬟把自己與妹妹的行李都搬上了後面幾輛馬車,準備運回襄陽侯府去。

    三人坐着同一輛馬車,在車裏自然少不了歡聲笑語,不過在駛進城裏的時候,林瓏自然就攜着妹妹先行下了馬車。

    權英姿輕掀車簾一角,「表妹,我先行到鍾家去,我爹娘估計也在那兒等我,你回府後請你婆母一塊兒來,當初這媒是她做的,解鈴還須繫鈴人。」

    林瓏點頭,「我曉得的,英姿表姐,你可要小心些。」

    權英姿笑着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妝容,「這個放心,我可不會輕易輸給那對狗男女的。」

    鍾玉衍與如娘二人在她眼裏就是一對狗男女,她連他們的姓名也不屑於提及。

    表姐妹說了一會子話方才分手,林瓏轉身由侍女扶着上了襄陽侯府的馬車,連帶着把林琦也給拎走了。

    「姐,我也想去鍾家看熱鬧。」林琦向自己的親姐表達着意願。

    「不行。」林瓏一口就給回絕了,「你還是姑娘家家,不適宜到這場面去,待會兒乖乖地回家去,這熱鬧可不是能隨便湊的。」

    林琦把嘴巴噘得老高,「我也是英姿表姐的表妹,為什麼就要把我排除在外面啊?你這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完,還把身子背到一邊去。

    林瓏再寵她也不會由得她胡鬧,遂也不去勸她,「我是你姐還能害你不成?琦兒,聽話,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你,二娘怕是都要望穿秋水了。」

    「你以為二娘是你啊,」林琦牙尖嘴利地回應,「天天睡覺不是喚姐夫就是喚倆大侄子的名兒,我看那望穿秋水的人是你才對。」

    林瓏一聽,俏臉頓時一紅,瞪了妹妹一眼,「我想你姐夫想你倆大侄子,天經地義。」

    「得了,我說不過你。」林琦不高興地靠坐着,心裏生着悶氣,她可是也忙活了這麼久,就想看看那鍾玉衍狼狽的樣子,哪裏知道姐姐會這麼迂腐。

    姐妹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只有外面馬蹄聲傳進耳里,一旁的倆侍女如眉和喜雨都大氣不敢喘,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半晌,林瓏還是先軟下來,她一向還是頗寵這個妹妹的,朝倆侍女揮了揮手,「你們且出去。」

    如眉和喜雨忙應聲,立即就退到馬車外頭並排坐着。

    喜雨有幾分羨慕如眉,這襄陽侯府的侍女就是比自己來得有氣度,不過這羨慕不來,好在她攤上的主子還不錯。

    不過她仍舊話與如眉套近乎。

    如眉倒是有幾分敷衍,畢竟林府的侍女還是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但礙於這是林二姑娘的貼身侍女,所以還是耐着性子回應她的話,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若不是出發時如雁生了紅疹,她也不能隨大奶奶到莊子去,畢竟在哪兒都有排資論輩之事。

    馬車裏一時間只有姐妹二人,林琦生着悶氣看着窗外的街景,愣是一句話也不說。

    林瓏伸手拉她面向自己,「真生姐的氣了?」

    「豈敢。」林琦拉長臉回應了倆字。

    林瓏豈會看不出小妮子正在鬧彆扭?她握着她的手,「琦兒,姐不能說所做的事情就一定全對,不過這事情你真的不適宜到場。」將妹妹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溫聲細語道:「你還記得那對偷情的男女嗎?」

    本來還覺得姐姐管她太緊的林琦一聽到這話,當即抬頭看着林瓏,「姐,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這事親姐一直沒有與她說過,她也漸漸地將之拋到腦後,不過現在聽到親姐主動提及,她自然是不放過知道真相的機會。

    林瓏點點頭,自家夫婿在查知真相的時候,就遣匪鑒到莊子裏給她送信,所以她知道也有有段時間了,不過看到妹妹沒心沒肺開心的樣子,她又不捨得她擔憂,遂隻字不提。

    此刻她湊到妹妹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林琦低聲驚呼,「居然是端王爺和清王爺的女兒……」

    林瓏一把捂住她的嘴,警告地看着她,示意她不要說漏嘴。

    林琦乖巧地點點頭,只是她的心裏翻起了千層浪,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林瓏的面色也是沉着嚴肅的,這對在她兒子周歲宴上幽會的男女俱都是皇族,難怪會如此囂張,還把葉蔓籽的侍女給解決掉了,這手段太過狠辣,誰知道還會再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端王爺是當今天子的堂弟,很小就繼承了王位,一直是京中有名的霸王,仗着皇族的身份行事多有令人指摘之處,不過還沒有過份到讓天子介入給其治罪的程度。

    至於那位清王爺的女兒,卻是那位跛了腳的慧明郡主的嫡出親姐,這位郡主早已是人妻,卻背着丈夫與疏堂兄弟偷情,難怪也容不得偷窺之人存在。

    一旦這姦情為人所知,這兩人必會名譽掃地,畢竟二人可是同堂兄妹,血緣再稀薄,也還是同一個祖宗的後代子孫,這可是明晃晃的**行為,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林瓏當時知道時也是跟林琦一樣咋舌的,這幽會的女方她雖沒有深厚交情,但還算是點頭之交,平日裏看來就是個清高端麗之人,再加上清王妃給她的印象不錯,哪裏知道背後是這麼個樣子?

    當然這不到她評判對錯,但是一想到他們在自己倆兒子周歲宴上的作為,頓時就又覺得噁心不已。

    「這事你知道即可,別瞎嚷嚷,省得他們掉轉槍頭來對付你。」她低聲吩咐妹妹,「你姐夫跟我說,他試探過這端王爺,很明顯他沒有懷疑到你頭上,以為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正高枕無憂,你可不能自個兒跳出來引人注目。」

    林琦不是無知少女,忙鄭重點頭,「姐,我知道了,這事我絕口不提,只是我的乖乖啊,他們可是堂兄妹……」

    「這樣的事情在上流社會那兒並不鮮見,反正只要沒捅出來,再骯髒到了人前還不是道貌岸然?」林瓏頗有感觸地道,這些個見不得光的醜事,在上流社會行走都知道一些,但都沒有人嘴大地到處亂說一通。

    這次若不是丈夫有意去查,只怕還沒有發現這珠絲馬跡。

    林琦想想姐姐說得有道理,「姐,我知道了,這事我會爛在肚子裏面隻字不提,不過他把侯府的侍女都弄死了,姐夫不追究嗎?」

    「沒有真憑實據,如何追究?」林瓏反問,「再說你這目擊證人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這事只能不了了之。」

    她並不想將妹妹捲入這漩渦之中,不然准沒好事,就算說她自私她也認了,她又不是聖人,哪能沒半點私心。

    不過她卻是不知道丈夫暗地裏還是動了手腳,還有霍源也在背地裏使計,所以現在這樁私情因為有鍾玉衍的醜聞而沒有廣為流傳,但靜王府和這醜事女主角的夫家俱都知道了,那位郡主與端王爺現在的日子可想而知,必是不會一帆風順。

    靜王府的郡主被丈夫休棄一事,也因靜王府的強勢干預而變成了和離,靜王爺始終咽不下這口氣,除了將女兒打個半死之外,還在絞盡腦汁想要整死端王爺,這小子膽大包天動他的女兒。

    慧明郡主自是幸災樂禍,每天必定準時到這個嫡姐的院子說些風涼話,反正她因為跛腳,這輩子能不能許到良人還未知呢,所以她行事現在也有幾分偏激,自己不得好也見不得人好。

    當然這些個事情現在也就上流社會那一撮人在流傳而已,只要林瓏到上流社會的圈子兜一轉,必定能收穫到不少這樣的茶餘飯後的隱秘私事。

    此時林琦聽到姐姐這麼說,倒也認同地點點頭,那可是皇族,正面交鋒必定討不得好,哪怕她的親姐還是皇后的義女,但終歸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義親,比不得真正的皇族子嗣。

    姐妹二人說着這樁**,很快就到了襄陽侯府。

    林琦不打算進侯府,於是朝長姐道:「姐,我直接回家吧,行李回頭你讓人送回來便是,我也記掛二娘和棟弟了。」

    林瓏不疑有他,欣然同意之餘,還是叮囑她一切要小心,隨後才放了妹妹回去。

    自己匆忙進府,先去向葉鍾氏請安,然後把權英姿的請求說出來。

    葉鍾氏聽後同意道:「能儘快解決也好,那些個混賬流言我也聽不進去了,真不知道怎麼會傳成這樣?」

    林瓏忙做出大吃一驚的樣子,然後追問葉鍾氏都有什麼流言?

    葉鍾氏沒有懷疑,大致說了一些。

    林瓏沉吟一會兒,「有些不可信,有些倒是真有其事,譬如說這鐘家表弟到莊子去打妻子一事,就千真萬確,當時我就在場來着……」

    遂將鍾玉衍的惡行與惡言放到最大。

    葉鍾氏只聽了一半,就氣怒地道:「果然是只畜生,得了,待會兒回到鍾家,我必據理而言,無論如何也不能毀了你表姐的名聲,將來再蘸時也能再挑個靠譜的。」

    這個朝代對於棄婦或者寡婦再蘸一事並不太苛刻,只要閨譽仍在,就還能再許到好人家。

    林瓏道:「兒媳也是這個意思,英姿表姐和離時一定要保住名聲,要不然之前表姐也不會這般低調處理,就是想讓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些。」

    葉鍾氏為權英姿嘆息一聲,隨後催促林瓏先回南園與葉旭堯說一聲,再行去鍾家方妥當一些。

    就算再急林瓏也想要先見一見一對寶貝兒子,這半個月以來,她可是想念得緊,沒在婆母這和見着,必是與丈夫一道在南園。

    今兒個是休沐日,葉旭堯把倆兒子都從母親這兒接回去,他對人興許不熱情,但這倆親生骨肉,卻是疼到骨子裏去。

    所以林瓏一回去進到內室時,正好看到父子三人要床上睡着的樣子。

    葉旭堯仰躺在床上,他的胸膛上趴着睡得冒泡兒的葉耀輝,兩隻小腳蹬在老爹的胸膛上,兩手卻是不雅地大張着,反正睡得正熟。

    至於葉耀庭倒是規矩一些,縮着小身子在父親的臂彎裏面,看起來就是乖巧的樣子。

    倆雙胞胎越大就越不像,葉耀庭猶如小版的葉旭堯,至於葉耀輝卻像足了林瓏,若不是年齡擺在那兒,幾乎都沒有人相信他倆是雙生子,這與四房的那對雙生姐妹的情況調了個個。

    這一幕相當溫馨,林瓏站在那兒看得幾乎轉不開眼睛來,以往也有看過他們父子親近,但不若此時這般打動她的心靈。

    仿佛感覺到有熾熱的目光,葉旭堯從睡夢中醒來,一向有起床氣的他睜開眼睛,本來還皺緊眉頭,結果卻看到妻子站在面前,眨了一會兒眼才確信妻子是真回來了。

    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小兒子,小心地把他抱下來與哥哥一塊兒睡,他靠坐起來,「怎麼回來也不遣人回來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林瓏笑着上前,幫他把倆兒子挪開,然後拉過小被子給兩人蓋上,朝丈夫解釋道:「這歸期本不定,剛好權家舅母去信要英姿表姐回城和離,所以我們起程時也很匆忙,再者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她笑着抱住丈夫的手臂,「卻不曾想你倒是給了我個驚喜,我不在,你卻把他們倆帶得那麼好。」


    葉旭堯把手邊的書甩到一邊架子上,然後含笑的眸子上下仔細打量了妻子一番,這氣色真好,看來是半點也不想念他,頓時這心裏就頗不是滋味兒。

    他卻是剛剛相反,雖然不若平凡人家那般妻子回娘家就會家裏一團糟,但他畢竟還是感到不大適應,這偌大的院子少了一個人,顯得就空蕩起來,他相當不喜。

    素日裏還好說,反正就是睡覺的地方,這一休沐就相當不得趣,婉拒了別人的邀請,他從母親那兒抱回倆兒子,還是多陪陪兒子們吧,等再大點,他必不能再輕易表現出父愛來,畢竟嚴父慈母的教育還是必須的。

    「若不是這樣,我看你是樂不思蜀,看來你是半點也不想念我們父子仨了。」

    林瓏聽聞這樣的話,頓時嘴大張地合不攏,這話怎麼聽來頗有幾分怨婦的味道,這會是葉旭堯說出來的話嗎?

    「吃驚了?」葉旭堯輕捏她的俏鼻樑,「我還想着再過幾天,你還沒有想着歸家,我就去親自捉你回來。」

    林瓏這心猶如吃了蜜糖一般甜,拉開他的手環抱住自己,然後窩在他的懷裏「我怎麼會不想你們父子仨,只是想着再這些日子也是要回來的。」

    她本來只想着住個幾日的,但後來遇上了鍾玉衍前來打了權英姿一耳光的事情,就又忙着幫權英姿往鍾玉衍身上潑髒水,哪裏又能抽得開身?好在她婆母開明,並沒有因為她在外一住就是半個月而動怒找她的碴。

    葉旭堯在妻子的頭頂落下一吻,這才伸手環緊她的肩膀,另一手輕抬起她的下巴,先是狠狠吻上她的紅唇一解相思之情,等到她的唇變得嫣紅不已時方才鬆開,這樣一來,她就徹底染上他的氣息。

    大拇指輕輕地磨挲她的紅唇,他輕聲道:「鍾玉衍那些流言,是不是你們表姐妹的傑作?」

    林瓏不意外丈夫一猜就中,貝齒一張,輕咬上他的手指用舌頭挑逗地吻了吻,看到他的眸子一黯,她這才惡作劇一般地鬆開他的手指,笑得挺開懷地道:「都是英姿表姐的意思,這鐘玉衍把她給惹毛了。」

    葉旭堯搖頭笑了笑,「這會兒還想着挑逗我?只怕現在鍾家正熱鬧着呢,你是想要過去還是與我在床上廝磨,當然我更歡迎後者。」

    他都有半個月沒有做過那檔子事,身體現在正緊繃着,要不是顧慮到倆兒子正睡得香,還有鍾權兩家那一攤子爛事,必定把她壓在床上狠狠需索一番才過癮。

    林瓏聞言,忙推開他坐直身子,攏了攏秀髮,「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葉旭堯看她這樣子,不禁有幾分哭笑不得。

    林瓏沒理他,而是傾身親了親倆熟睡的兒子,這倆孩子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葉旭堯徑自下床去換外出的衣裳,知道妻子現在眼裏只有那倆小子,哪裏還看得見他?

    如葉旭堯所說那樣,鍾家確實正熱鬧着,正確來說是鍾家大門口。

    權英姿回城的事情早就着人散佈給鍾玉衍和如娘知道,在這次和離的事件上,這兩人都是屈居下風的,如今提前得了這消息,哪肯輕易放過扭轉人們感官的機會。

    至少在如娘眼裏,這機會是來了。

    她現在被京城婦女還有說書的罵成了狐狸精,非但如此,她的底細更是被人拿出來說事,畫像還被人拿來傳閱,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做的好事,那些個畫全都是她以前陪客時的畫面,不堪入目得很。

    鍾玉衍拿着這些淫畫前來質問她,她當時一看,氣得渾身都打顫,當即就把畫都撕碎了。

    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炸毛的鐘玉衍糊弄過去,然後暗地裏讓人去把那些畫都收購回來,從中花費了不少金錢和人力。其實她心底暗暗知道,這必是以前的老鴇和所謂的姐妹們在落井下石,要不然怎麼會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這也讓她打算擬個身份進入鍾家的計劃全都泡湯了,畢竟她的樣子人盡皆知,以後無論在鍾府還是外面,她都不能夠再被人接受。

    她進不得鍾府,這之前花費的功夫就全是打了水漂,她不甘心啊,所以只要有一線機會能翻盤她都不會放過。

    刻意把自己弄得淒涼無比,她算準時間出現在鍾府大門,然後看到鍾家的馬車駛過來,遂上前跪在地上,「奶奶,您就原諒婢妾吧,這一切都是婢妾的錯,不關爺的事情,您就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幫幫爺吧,婢妾可以一死以明志……」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要一頭去撞鐘府大門口的石獅子,當然她是算好力道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就此香銷玉殞。

    馬車裏的權呂氏當即沉下臉,到了這步田地,這妓子還要做出這樣可憐的姿態來給誰看?

    如果真讓她撞死在這鐘府大門口前,光天化日之下多少雙眼睛在看,這豈不是坐實了她女兒逼死鍾玉衍妾侍的傳聞,這樣一來,之前的輿論又會一面倒,全倒向那對下賤的狗男女身上,她的女兒名聲毀了如何還能再嫁?

    這不想猶可,一想就氣得渾身發抖。

    坐在她身邊一副面黃肌瘦的權英姿卻是輕掀馬車一角,朝自己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對方也立即點頭回應。

    所以如娘撞石獅子時,卻很快被人擋住,沒能當場血濺給人看。

    只不過漸漸圍觀的人群里卻有了同情她的聲音,畢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聽流言時會同情權英姿,是因為權英姿是弱者,可現在當場觀看,就又覺得這如娘着實可憐,尤其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很是讓人憐惜。

    這大門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有下人通報裏面的主子。

    鍾玉衍一聽到如娘要在自家門口撞石獅子,當即就不管父母的怒喝,匆忙跑出府來,果然見到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正哭得傷心,所以忙過去扶她起來,「如娘,你這是何苦呢?」

    如娘卻是怎麼也不肯起身,透過一雙帶淚的眼睛看向鍾玉衍,「爺,都是婢妾不好累您和奶奶和離,婢妾這就走,您與奶奶破鏡重圓,婢妾也就能如願了……」

    馬車裏的權英姿聽得欲要做嘔,之前還一口一個夫君,一口一個我,現在倒好,居然換成一口一個爺,一口一個婢妾,這妓子果然是下三濫的人。

    權呂氏恨恨地怒道:「真是一對寡廉鮮恥的狗男女。」

    權英姿握住親娘的手,「娘,別為這等人置氣,不值。」

    權呂氏看到女兒那憔悴的臉色,頓時又是一陣心疼,哪裏知道這才半個月沒見,女兒就變成這副模樣,心裏是把鍾家真正恨上了。

    甭說馬車裏的權呂氏,光是權延肅父子俱都是皺緊眉頭一臉的不屑,沒見過這樣是非不分的男人,那叫如娘的妓子如果真心要尋死,哪裏會只是風聲大雨點小?只要是正常腦袋的人都看得真切。

    權英姿透過車窗一角,看到鍾家的老祖宗鍾尤氏已經由人扶着出來了,這才嘴角微微一掀,把車窗簾子放下,暗地裏醞釀一下情緒,然後在鍾玉衍站起來掉轉槍頭對付她時,她一副弱柳扶風般由侍女扶着掀起車帘子,顫微微地下了馬車。

    眾人對於這次事件的受害者其實挺好奇的,尤其看到權英姿着了一身淡灰色的衣裳,更襯得那張蠟黃的臉色難看至極,這顯然是一個被丈夫所作所為傷害的女子。

    一下子,人們的天秤又倒向了權英姿這一方。

    權英姿的出現,讓鍾玉衍勉強壓下怒火,只見他朝妻子道:「你還想要折磨我們到何時?如娘都這個樣子來求你了,你還不知足?她剛小產還沒出月子呢,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權英姿對於鍾玉衍顛倒是非黑白的話早就充耳不聞,只見她身子虛弱地站在那兒,似乎風都能把她吹走,「你說我折磨你們,夫君,我沒想到事到如今,你還能這般顛倒是非黑白,在莊子時你就為了她打了我……」

    「你害得如娘小產,難道打你還有錯?」鍾玉衍一想起這事,頓時怒火上升。

    「我為正妻,她連妾都不是,你與她弄出私生子來,難道也是我的錯?夫君,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我並沒有讓她小產……」

    權英姿的話還沒有說完,鍾玉衍又一次被怒火遮住雙眼,只見他上前一步抓住權英姿的衣領,「你再說一句狡辯之詞來聽聽……」

    這當着娘家人的面動粗,已經讓權家眾人都氣怒不已,權世豪立即上前去把妹妹救下護在身後,怒聲道:「姓鐘的,這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要再對我妹妹動粗?」

    「我……」鍾玉衍這才意識到場合不對,不過他仍舊惡狠狠地瞪視着權英姿,「我與她不可能再做夫妻,走,我們趕緊把和離一事辦完,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這當場就給正妻難堪,在場的眾人都紛紛議論起來,對鍾玉衍與如娘更加鄙視。

    如娘不由得心急,她是知道鍾玉衍的性子,這人其實挺單純的,又很好騙,原本她是心喜不已,自己居然找得到這麼理想的良人,可現在,她才知道這樣的性子也是個短板,這眾目睽睽之下不給正妻顏面,豈不是坐實流言?

    所以她拉着鍾玉衍的衣袖,「爺,婢妾不想累得您與奶奶和離……」

    權英姿的眼裏精光一閃,以袖掩面,在外人看來是她眩顏欲泣不欲讓人看到,其實是她怕自己看到他們會忍不住做嘔,「夫君,你為了她要與我和離,我沒二話可說,必會成全了你們的痴戀,只是,你為了娶個妓子進門,連鍾家也不要嗎?你這豈不是給老祖宗心上插一刀……」

    「我的事不用你管。」鍾玉衍一聽到權英姿的聲音就會炸毛,「我與如娘是真愛,祖母和爹娘總會明白我們的……」

    「那你真要為了她拋棄自己的家族……」權英姿似驚訝地道,其實是她刻意一步一步地引鍾玉衍上溝。

    鍾玉衍溫柔地看着如娘,這女子在他眼裏是越看越讓人傾心,「為了如娘,我可以捨棄一切。」

    這就是他無怨無悔的愛情,天地可鑑。

    如娘聽聞也是一呆,只不過她心底並無半分感動,她不要他捨棄一切啊,她還想靠他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權英姿得了這話,袖下的笑容更大了些,目光移向鍾尤氏和神武侯夫妻那一邊,果然,這三個鍾家大家長全都黑了臉。

    就連一直罵着狗男女的權呂氏也不由得同情地看着鍾家三個長輩,養出這樣的兒子來,確實是家門不幸,這會兒她萬分支持女兒和離,這樣的人不堪托負終身,她的女兒值得更好的。

    鍾尤氏卻是冷笑出聲,真真沒想到,有人會痴情到這份上,只可惜她並不感動,她用手杖指着鍾玉衍,朝養子神武侯道:「這樣的兒子你還要?他都能為了一個妓子捨棄家門了,簡直丟盡了我們鍾家的顏面,我鍾尤氏可沒有這麼一個孫子,這根本就是在玷污他祖父的名聲……」

    鍾郭氏一聽這話,立即知道兒子惹了大禍,忙補救道:「他不過是說的孩子話,當不得真的,老祖宗,莫要與他一個小孩子家家計較……」

    「小孩子?」鍾尤氏冷哼重複,「他今年都過了二十,已是及冠之年,不是小孩子了,真是慈母多敗兒。」

    神武侯一把拉住還要爭辯的妻子,對這小兒子,他是真的異常失望,鬧出這麼大件事,前程算是完了,可他這小兒子還猶不自知,做出的蠢事一樁連一樁。

    「你鬆開我,我要為衍哥兒說話才行……」

    「你閉嘴。」

    鍾郭氏被丈夫一呵斥,立即一臉的憤慨。

    鍾尤氏卻是着侍女扶她上前,她沉着臉站在鍾玉衍的面前,用手杖指着那妓子,「你是選擇她還是選擇鍾家?別怪我這當老祖宗的不給你選擇的機會,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如娘蒼白着臉依在鍾玉衍的身邊,她這會兒驚慌得六神無主,聽到這高高在上的老祖宗說的話,而鍾玉衍仍在發呆,她急忙回道,「老祖宗,爺他哪會為了婢妾捨棄老祖宗……」

    「你給我閉嘴,我不是在問你。」鍾尤氏怒喝。

    如娘嚇得不敢再說一個字。

    本來鍾玉衍的心裏有掙扎的,只是這沒有血緣關係的祖母當着眾人的面怒斥他的愛人,他就不能忍受,遂挺身站在如娘的面前,正色看向鍾尤氏,「老祖宗,您這不是在逼孫兒嗎?這手心是肉是背也是肉……」

    「我在問你,選好還是選鍾家?」鍾尤氏提高嗓門道。

    鍾玉衍緩緩伸手,把如娘抱在臂彎里,這個動作明眼人都不會會錯意。

    「好,很好。」半晌,鍾尤氏怒極反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能有情飲水飽?小子,別讓日後老祖宗我看笑話。」

    鍾玉衍的性子不能激,一激就會進入偏執的狀態,這也是怪鍾郭氏把他寵壞了。

    「老祖宗放心,這一輩子你都不會看得到。」

    鍾尤氏冷笑數聲,這樣所謂的深情無悔最敵不過現實的殘酷,她可是深有體會,也好,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朝兒子神武侯道:「去,把族老都請來,我要把鍾玉衍從鍾家族譜上划去。」

    「婆母,這使不得啊……」鍾郭氏忙大喊,一把拽住兒子的衣袖,「快,給你老祖宗磕頭認錯,說你不會再與這妓子在一塊兒……」

    偏鍾玉衍卻是如頭犟牛般,死活不肯低頭,急得她如熱鍋上的螞蟻。

    神武侯也是神情嚴肅,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兒子,為了一個妓子被逐出家族,他怎麼就不知道錯?

    無奈鍾玉衍自幼求仁得仁,所以全然不把父母的焦急看在眼裏,逐出就逐出,他怕誰?只要與如娘在一塊兒,粗茶淡飯他甘之如飴。

    如娘一口都是苦澀,這局面真不是她要的。

    權英姿卻是心底樂開了花,沒了家族沒了權勢沒了金錢,她倒要看看鐘玉衍會落魄到何等境地?如果鍾尤氏是親祖母必不會想得逐孫子出族,可惜鍾尤氏不是,自然也就不會心疼,反正還有三個孝順的孫子,也不在乎少了鍾玉衍這麼一個。

    ------題外話------

    抱歉,遲了啊,被老媽捉去打掃衛生了,過個年真心不容易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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