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東西的力氣太大,而且.....」海東青走路的姿勢有點不正常,搖搖頭說道:「身子骨堪比鐵石,我一腳踹上去,差點沒把自己骨頭給踹折了。」
「叫你逞能。」我嘿嘿笑着,伸出手把他往後拉了拉,示意讓他退後,別妨礙我發揮。
白甲屍首的反應力不錯,在被海東青踹飛的同時,它第一時間就張開了雙臂,用手指頭緊緊的扣住了兩側的石壁,以此來穩住身形。
在落地後,它跟我們的距離並不是很遠,頂多兩米出頭的樣兒。
說真的,如果它的動作變得跟當初被黃皮子沖身的張慶海一般,估計我想鎮住它還真夠嗆。
「祖師爺保佑。」我低聲念叨着,用手裏的蚨匕穿過了符紙,再微微彎下腰以保持平衡,毫無預兆的就對着白甲屍首急沖了過去。
海東青想攔住我,但被胖叔叫住了。
「包(不要)攔他!」
我與白甲屍首的距離不遠,而且我急沖的速度也不慢,不過眨個眼的功夫我就跑到了白甲屍首的身前,狠下心猛的一咬舌尖,一口帶血的唾沫頓時就被我噗的一聲吐了出去,正中屍首的臉部。
(注釋:舌尖血又名陽尖,是人體內陽氣最重的血液。)
「嘶!!!」
邪齜聲接連不斷的在梯道中迴響着,聲音大得極其刺耳。
這屍首與那些普通冤孽所發出的邪齜聲完全是兩個概念。
普通冤孽的邪齜聲大多不會連續炸響,頂破天就是在剛出現的時候與陽氣產生了「化學反應」而引起邪齜,或者是要動手害人的時候,陰氣大盛而引發邪齜。
跟白甲屍首一比,那些邪齜聲簡直弱爆了。
這屍首的邪齜聲不光是大,還能跟單曲循環似的接連不斷的響,動手了要響,被我們弄了也響,由此可見這孫子的陰氣是得多盛。
在白甲屍首被舌尖血噴中的時候,它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伴隨着一陣滋滋聲,屍首的臉部開始漸漸的冒起了白煙,還冒出了一種有點類似於烤肉的味道。
沒等白甲屍首從我的襲擊中反應過來,我直截了當的就將手中穿着符紙的蚨匕捅了過去,猶如插豆腐一般的插進了屍首的腹部,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如果我手裏的是普通刀刃,那麼肯定插不進去,畢竟這屍首的皮膚猶如鐵石,用普通的刀刃硬捅絕對是折了沒商量,而陽煞之物可就不一樣了。
陽煞是對付邪靈煞鬼最有殺傷力的武器,用陽煞之物捅屍首,其實就跟拿燒紅的刀子插黃油奶酪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毫無壓力。
白甲屍首在被我拿刀子捅的時候,霎時就張嘴嘶吼了起來,伸出手似乎是想反擊,但手掌卻停在了半空,劇烈的顫抖個不停。
我暗暗鬆了口氣,見白甲屍首的反應如書里所記載一般,我的心跳速度也稍微放緩了些許,輕顫的雙手也恢復了正常。
「叫你個孫子囂張。」我狠笑着,雙手緊握住蚨匕的刀把,向右狠狠一扭,沉聲念起了咒詞。
「天行罡斗,北耀七星,神光百丈,冤孽莫行。」
念完,我猛的將蚨匕從屍首腹部抽出,見蚨匕上沾染了一些散發着惡臭的黑色液體,我不由得乾嘔了幾下。
沒敢繼續耽誤,我迅速蹲在了地上,雙手緊握刀把,抬起手就用蚨匕向地面石磚插去,同時嘴裏大喝道:「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開!!!」
「咻!!!」
在平常,我聽見喜哨聲還不以為然,可在危險萬分的時候,喜哨聲只要一響,我頓時就會覺得自己聽到了來自於祖師爺唱響的天籟之音。
「搞.....搞定了.....」我說話有點結巴,自言自語似的念叨着:「這屍首不動了.....應該是搞定了吧......」
見屍首停下了動作,胖叔跟海東青也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靜止不動的屍首,眼裏有很多不確定的意思。
「搞定咧?」胖叔問我。
我點點頭,剛想把手鬆開說句搞定了,可就在這時候,我萬萬沒想到又出現了異狀。
蚨匕不受控制的左右搖擺了起來,插入地面的部分也莫名其妙的往外「鑽着」,要是按照這情況發展下去,不過一會蚨匕就得從石磚里自己鑽出來。
「我草。」我臉色發白的握緊了蚨匕,不停的往下方使着勁兒,只感覺石磚里似是有股莫名的力道在往上頂匕首,如果我不及時按住,恐怕這蚨匕已經被頂出來了。
看來這被八罡鎮封住的屍首好像要開始反抗了......
「啊......」一種不似人聲的低吼,緩緩從屍首的口中發出,其中蘊含的陰冷感,連我都覺得一陣心驚。
不得不說,我們在這時候運氣還是不錯的,幸虧這玩意兒只是在低吼而沒有別的動作,要不然我們的樂子就大發了。
在胖叔手電的照射下,我總算是看清了這屍首的真面目。
與常人無二,這屍首除了臉色發白之外,還真沒一點死人該有的樣子,完完全全的就是個四十多歲中年大叔的樣兒。
面容方正,濃眉鷹目,雖然這人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臉上的威嚴依舊存在,還是沒有一點的消褪。
如果不是他眼神呆然雙目無神,恐怕我都得認為這孫子活過來了。
「這是什麼......」我疑惑的喃喃道。
在屍首的眼角處有兩條極其顯眼的青筋,約莫小指粗細,從眼角延伸而開,直至耳後。
當時我也是滿腦子的霧水。
不管是活人死人還是冤孽,我還真沒看見過眼角有青筋的,更何況是這麼顯眼突兀的青筋。
「餓滴親娘咧.....」胖叔的身子輕顫個不停,額頭前汗如雨下,說話都哆嗦了起來:「這他嗎四(是)圭孽.....」
(注釋:圭,gui,第一聲,圭是一種古代玉器,似長方形玉牌,上圓下方,或者是上劍頭下方,大多在祭祀跟喪葬中作為禮器使用,多見於春秋戰國時期,起源於新石器時代。)
圭孽是一種人為制出的特殊冤孽,屬屍首一類,棘手程度在屍首之中名列前茅,在胖叔所學的門道里,這種冤孽的傳說比金胄裹屍更多,也更加詳細。
當然,這可不是說它比金胄裹屍厲害,畢竟金胄裹屍幾近是沒有弱點的,而圭孽有。
「書咒之圭,何用耶?」
「使屍吞圭,待圭入腹,青栗以覆目,百日成圭。」
這兩句話是不久後胖叔給我們說的,對話的兩個人則是唐朝時期的兩個道士,道號與真名皆不可考究。
其中並沒有說出圭孽的厲害之處,只是說了這種冤孽是怎麼製造出來的。
第一句話翻譯過來應該是:「寫了符咒的玉圭,怎麼用?」
第二句話就複雜多了,第一段的最後一個圭,跟最後一段的最後一個圭,意思完全不同,第一個圭是玉圭的圭,最後的一個圭則是圭孽的圭。
「讓詐屍的屍首吞下玉圭,等玉圭被它吞入腹內之後,再用青栗的粉末覆蓋屍首的雙眼,過了百日,屍首就會變成圭孽。」
(青栗,一種特殊的石頭,常見於沿海地界,通體呈青色,猶如表面覆蓋了層青苔一般。)
胖叔此時並沒給我們解釋太多,只是簡略的說了一下圭孽的本事。
「不懼刀槍水火,道家術法對它作用不大,而且道術也不能完全解決它,想要收拾它,那就必須得把它體內的玉圭打碎。」胖叔一臉凝重的盯着屍首,用着標準普通話說道:「圭孽體若鐵石,想要弄碎玉圭很麻煩。」
「圭孽不是傻子,它不可能傻愣愣的讓你弄碎玉圭。」胖叔倒抽了一口冷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臉色就苦了起來,連連拍着手掌罵街:「我草他媽媽的。」
「怎麼了?」海東青問道。
「現在是弄碎玉圭的好機會,細伢子已經把屍首定住了,但是.....」胖叔咬着牙指着圭孽罵着,口音又變了回去:「想破開屍首滴身子,就必須用陽煞之物,普通的刀刃根本割不開圭孽的身子!但餓們就只有一把蚨匕,要四(是)拿蚨匕解剖屍首,鎮法就失效咧,圭孽就定不住咧!」
我沒說話,死死的握着蚨匕,默默思索着。
「胖叔,你來定住八罡鎮。」我對胖叔喊了一聲,沒等他發問,我笑着接過了話茬:「我有辦法弄它,趕緊的過來接班。」
胖叔點點頭,沒多想就走了過來,蹲在我身邊,接過了穩住蚨匕的工作。
我借着衣服擦了擦手,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轉頭對海東青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帶匕首了?」
「嗯。」海東青回答得很簡潔。
「拿來。」我對他伸出了手。
海東青皺了皺眉頭,沒把匕首遞給我:「子彈都打不進這屍首的身子,這刀能用?」
「你廢話咋這麼多呢?!」我沒好氣的罵道,催促了一句:「趕緊的。」
聞言,海東青也沒再繼續發問,面無表情的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遞給了我。
接過匕首,我抽了口煙,咧了咧嘴笑着:「如果這刀能插進屍首的身子,找玉圭的任務就給你了,我心理素質差,怕吐出來。」
「什麼意思?」海東青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笑着沒說話。
胖叔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張嘴就要喊住我,但還是晚了點。
「嗎的。」我咬着牙用匕首劃破了左手的脈門,割得不深,但血流不止。
在此時,胖叔的怒吼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你他嗎借陽?!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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