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一邊說:「只不過我多嘴一句,你和你們股東那些家族裏人多是紈絝子弟,而且之間防範心甚重。看陽平,股東的酒囊飯袋兒子也很多,但總有幾個出色的,而且大家都放心蘇大掌柜。周掌柜如果沒這份魄力,恐怕也沒資格談別的。做商人的,有錢就是娘。誰能幫你賺錢,誰就你嫡親兒子。不能幫你賺錢,還讓你賠錢的就是孫子。你這點一點都沒學到陽平錢莊。」
「唉……」周安苦笑:「大人未成家不知道其中複雜。當說周某夫人和兩位左右夫人,就有子六人。這一人去分店當掌柜,另外兩位夫人就不滿意。有道是加和萬事興,想要一碗水端平,難啊」
歐陽想想道:「我看這麼着,這年節後開春三月左右陽平大學就要成立,現在正在招生。其中經貿課程是陽平錢莊抽調的幾位大掌柜授課。有東京錢莊的、有應天府的,都是一等一的業績最好,聲譽最好的幹將。學業為期半年,結業成績優秀的你就自己斟酌着辦。周掌柜,俗話說一顆老鼠屎可是能壞一鍋湯。」
周安喜道:「有這樣課程那太好了,在下也可以明正言順讓一些人離開」
「不過……要交學費的,每人一百貫」歐陽笑道:「這不是義務教育,不好意思,總不能本縣再貼腰包吧。」
「好說好說」一百貫對能做這樣生意人來說,小錢。
「對了,太上皇在杭州怎樣?」
周掌柜笑道:「不瞞大人說,這失勢就失勢,日子可過得不太好。杭州知州和在下說,朝廷每月讓杭州調撥一筆費用給行宮。可是這太上皇生活頗為奢靡,單說從東京拉下來的妃子就有二十多人。杭州可是受不了。每月按例供給,除了皇上特意交代的王皇后給予大內特別體恤外,其他人日子還是過得頗為清苦。即使這樣,太上皇每寫字要最好的文房四寶,青樓一樣逛,經常還請一些當地的知名文人進宮喝酒作詩。可憐那皇后屢屢找娘家要錢貼補行宮費用。最糟糕是……」周安小聲道:「太上皇因為荼毒東南,百姓們對他很不待見,行宮街上買的東西都比別人貴幾分,太上皇有感於此,做了不少詩詞。幸虧當今皇上氣度,也不計較,只讓杭州管理好行宮的出入官員。大人你是……」
歐陽知道他是懷疑趙玉派自己去下黑手,當下解釋道:「這陽平大學什麼都不缺,就缺一鎮校之人。看我那群教師,雖然個個有能,但個比個的沒名氣。先前我和皇上聊了,皇上也頭疼太上皇的胡言亂語,這聘他個差事倒也是好事。她就怕太上皇抹不開面子,她也不好逼人家,就讓我自己看着辦。」
周安一笑道:「其實這事也簡單。歐大人幫在下這個忙,這點小事包在周某身上,周某其他不成,但在揚蘇兩地還能辦些事,保證讓太上皇如坐針氈。不知大人何時去杭州?」
「下個月,十一月中旬吧。」
「那好,在下會事先安排。」
……
鎮校之人必須是要有的,一個大學有名氣與否在於有沒名氣的文人。從古到今,從外到內都不能免俗。比如在近代黃埔軍校的聲音有資格最大聲,周恩來是我們政治部主任,蔣介石是我們校長。本校出多少多少將領,出多少民族英雄……換一個地方,我們是xx師範的,xx是我們的畢業生。誰服氣你啊(特指,非指師範畢業生)
李清照拒聘在情理之中,再說她的名聲歐陽還不太滿意,鎮不住場。可惜蘇東坡,歐陽修都沒了。左看右看楞沒看到什麼人才。這才想起了打宋徽宗主意。要說這傢伙在圈子內是公認的大家。一手的瘦金體,到了現代還無人敢叫板。那一手畫也是叫絕。其設立的翰林書畫院裏門生多多,此人拉來占山頭,份量十足。
這想法早就有了,就是想這傢伙不會那麼落面子,跑來給自己親點的狀元打工。但沒想周安是拍胸脯一口答應下來,這讓歐陽大喜。要麼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宋徽宗這條老龍,小蛇就可以收拾他。
宋徽宗本和朝里一些官員還有來往,但是東南百姓對宋徽棕態度很惡劣,這些官員也不大敢來往。這叫民憤,這不能怪老百姓,就因為這傢伙,百姓的女兒還在當ji女,害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沒事又跑到東南這花石綱流毒最重地方來頤養天年,不仇視才有鬼了。
歐陽覺着自己這知縣當得越來越不象話,沒事就到處跑,和那些勤政的官員比起來,實在是貪污有愧。但是在縣裏左右又沒事,再說州里派人下來,或者是知州等下來,已經習慣了歐陽的不在。反正到時候有人接待的好好的。這方面自然是歐平的功勞,這州里武文主要官員和將領生辰時經常都會收到一些禮物,價錢也不高,但是也低不了。所以歐陽愛跑隨便跑,歐平留下就好,沒人在乎歐陽不在家。
……
十一月的杭州,卻發生了不大不小的事。百多百姓齊齊朝官府上告宋徽宗,說由於其的奢靡無度,導致他們家破人亡,要求州里給他們做主。宋律法內規定,民告官不得越級,但宋徽宗是官嗎?答案是否定的。而百姓那邊卻是據據有實,連哪道綱都說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州府是不會接這樣的狀紙,但是也不好驅逐百姓。於是百多人全部跑到郊區行宮門口圍上了,州里忙派兵丁保護。這些人自然是周安指使的,不過周安沒想到,自願加入圍堵行宮百姓在幾天內超過了四千人。後來想想也對,現在農閒……
歐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帶了四名衙役到的杭州衙役名曰張三李四王五趙六,都是第一第二批的老人。帶他們一來外面瑣事有人處理,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考慮。手弩在身,刀法又得展銘指點,但凡小伙的賊人基本可以無視。
宋徽宗在行宮內唉聲嘆氣,怨天尤人。失勢的皇帝,比脫毛雞還不如。兒子生了一大堆,但他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別指望了。剛開始還有一些官員不怕趙玉來看望自己,後來跑來了皇家報杭州專版,大肆渲染,結果造成了第一次百姓圍行宮事件。官員們一看,這和皇帝作對是叫有骨氣有氣節,惹眾怒惹皇帝怒那就是奸臣,於是都不再理會宋徽宗。而正因為皇家報,封死了宋徽宗東山再起的可能,來往也只是一些舞文弄墨的人罷了。
「這個歐陽,還是朕親自點的狀元。」宋徽宗忿忿,就是這該死的皇家報。每次在提高趙玉境界的同時,還要拿自己做比較。比如趙玉對東南安養生息,連續不間斷派出路巡使監視官吏,和自己那會死活不管盤剝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人氣都被其拉足了。
王皇后在一邊道:「太上皇,您只能稱呼自己為孤。」
「走開」宋徽宗煩道。
一名負責保衛安全和監視的內衛:「報太上皇,陽平知縣歐陽求見。」
「他來幹什麼?不見」
王皇后道:「還是見見吧。」
「不見」宋徽宗甩袖子站起來,準備到內宮。
「微臣見過太上皇。」沒想歐陽直接闖進來,拱手彎腰行禮。
這次連王皇后也生氣了:「好你個歐陽,真視哀家無物……」
「哦我是有太上皇特別恩賜的龍牌。」歐陽拿出龍牌,這東西是關撲贏的,趙玉一直想弄回去,但又不敢歐陽去對賭,只能放在歐陽那。歐陽道:「太上皇,微臣是路過此地,見有刁民鬧事,特意來看看太上皇。」
宋徽宗冷哼一聲問:「趙玉派你這鷹犬來幹什麼?」
倒是王皇后客氣道:「來人,看茶。」
「……」
王皇后左右一看,連個應聲的人都沒有。不禁嘆口氣,這使喚人本來也有十幾個,只不過後宮有二十多位妃子,什麼鄭氏、王氏、劉氏、還有李師師。這些都是宋徽宗所寵愛的女子。
「來人」歐陽吩咐一聲。
「在」兩名衙役上前,在桌子上放下兩個盒子。
歐陽走過去,把蓋子掀開,頓時滿物金光閃閃。歐陽拱手道:「黃金百兩,在下私人一點意思,請太上皇和王皇后不要嫌棄。」
黃金百兩,相當一千四五百貫。是杭州府提供給行宮的兩月花消。宋徽宗臉色馬上好了三成。輕點頭道:「看不出來,反倒是你還記掛着朕。」這些年頭多餘的開銷都是妃子們湊的。
「太上皇哪裏話,如果不是太上皇親點和提攜,微臣怎麼做得陽平知縣。」歐陽客氣道:「不過微臣看這杭州刁民確實是太不象話,還有這杭州府也是,任憑刁民做怪卻不驅散。」
宋徽宗也是後悔連連,原本有其他行宮可以選擇,就想着杭州文人墨客多,氣候好,於是自己卻選了杭州。但沒考慮到這裏是花石綱重災區,也是擁護趙玉最熱烈的城市。官府那邊也是陰奉陽違,委屈自己上書和趙玉說自己想搬行宮。但趙玉卻道,國庫空虛,一動就要多少多少錢,請太上皇暫且忍耐為推脫。
王皇后道:「歐大人,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和皇上說說,即使搬到我娘家德州去也好些。」她父親是德州刺史,官名頗好,趙玉對其也是讚賞有加,之所以對王皇后另外拿大內體恤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歐陽道:「回皇后的話,即使去了德州恐怕……皇后的父親清明如水,再加德州地貧人少,想也不比此地好上多少。」
王皇后道:「要不大名府……」
歐陽歉意道:「這個,皇后知道的,皇駕不可輕動。這一動必然要從東京調派大批人手過來。而今皇上對東南免減稅賦,這恐怕有點難。」
「唉……哀家也知道。只不過這杭州地面實在是難呆。」王皇后好容易見到正式官員來訪,又那麼客氣,對朝廷又有一定影響力,又是趙玉的親信,已經帶了幾分哀求的口氣。
歐陽想想後道:「微臣陽平那正想辦家大學,這校長之職一直空缺。如果太上皇願意就任的話……」
宋徽宗和皇后都明白,這是趙玉覺着宋徽宗話太多的緣故,準備給其找點事做。宋徽宗剛搖頭,王皇后先問:「什麼是大學?」
「就是大宋人才基地。預備先開設工商管理,金融貿易,市場策劃,宋律,還有文課和畫課。這其他都找到合適的人。就是這文課和畫課一直沒有合適的教授。主要就是吟詩作對,詞牌書畫這方面的。」
「也就是先生?」王皇后搖頭:「歐大人美意哀家心領。」
「微臣斗膽,這太上皇的書畫詞牌乃是大宋一絕,無人能出其左右。太上皇亦是常以詩字會友,即使在杭州亦是。而多有才俊有所忌諱,再加杭州路遠,無法在側。陽平就在東京左近,民風淳樸,又無花石綱之累。太上皇可以蕩舟清河,和文人墨客飲酒對詩。閒來又可以微服民間。」
宋徽宗搖頭道:「陽平的銅鏽味太重。」他內心已經有些嚮往,但也考慮到當地的風情。
「就因為銅鏽味重,急需要一大家改善。只不過,微臣也只是個知縣,所以太上皇要帶個三妻還可,但是妃子們要全帶去,陽平那可沒有那麼多的地方。還有太上皇到任,按照規矩,每月是一百五十貫的薪水,每年逐加一成,年底享受雙薪。微臣知道這說錢太委屈了太上皇,但泱泱學子,無人教導,乃使大宋全是談錢之人,急需太上皇親臨。百五貫在陽平也是足夠日日買醉,文房四寶也可以每月一換,生活方面絕對不會有問題。再者太上皇也可以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這個嘛……」宋徽宗看皇后,最後一句那是打動了宋徽宗的心。再也不求着趙玉給口飯吃,自己能掙了。但是這百五貫並不算很多,陽平物價比杭州可高得多,這妃子確實是不能帶太多。難道要打發她們走?
歐陽道:「太上皇可以先行過去,等慢慢有基業,再將各位娘娘接過去。娘娘們還可暫住此地,我想杭州也不敢輕慢了。」
王皇后想了好一會道:「此事還要斟酌,不如請歐大人先回,容我們考慮幾日。」
「是」歐陽轉身道:「張三,李四,你們這幾天白天先在行宮裏幫忙干點雜活。太上皇、皇后,這兩人都是能幹之人,好歹也能幫點忙,儘管吩咐。」
「難得歐大人一片心意。」王皇后道:「那就有勞了。」
「客氣,客氣,微臣告退。」
出了行宮,王五道:「大人,這開百五貫是不是虧了點?」
「虧嗎?一個學生我收兩百貫。」歐陽呵呵一笑:「這太上皇的名頭在那,有錢人家誰不願意讓自己子弟多陶冶下情操。雖然是筆小錢,但絕對不至於虧本。再說這帳還報到大內去,皇上不意思下好意思嗎?再者有他坐鎮,保證陽平大學生員滾滾來。」
趙六點頭:「難怪大人將大學設到了郊區,那邊寬敞。」
「唉……陽平縣城現在寸土寸金,這不是被逼的嗎?」城牆已經開始修了,新城修的可謂是不倫不類。而老縣城現在這地價不是一般的高。如宋徽宗一個月的工資就夠買四五平方地的。而就因為人太多,靠近縣城的西門郊區已經興起了建小別墅,形成了一小片住宅區。歐陽也抽人派出治安人員。只不過如此發展下去,歐陽也沒把握能不能把捏的住。現在甘信正在慫恿歐陽申請陽平吞併上谷改州制。歐陽則是否決,昇州後多了通判,多了很多官吏節制,還有管理必須數量的軍隊,他沒那麼閒。
陽平無北門,東郊朝清河延伸成為新城。西郊則是小別墅住宅區外加一所大學。只可惜南郊路小山多,無利用的價值,只是拿來安置來陽平淘金的難民所用。上月統計,陽平縣有戶三萬,人口十二萬。農村也從原來20萬人增加到了30萬。而經濟的發展,對奢侈品和精神享受的需求也高了起來。但陽平的縣城土地價格太貴,已經沒有什麼發展娛樂的前景。而今之計,就是到南郊清河對面那塊荒地,那邊還有幾千畝的土地,但是要架橋,要建輪渡,要平整那邊土地等等,哪一件都是燒錢耗心的事。這事已經提到了議程上。只要歐陽拍板,立刻會有陽平當地『房地產商』進駐。好幾家有實力的商人都在盯着這塊肥肉。那塊地可以開ji院、開戲場、什麼三拿也可以搞。有人還打算搞家百貨場。還可以蓋民居、酒樓。沿河可以開畫舫……
要說這些地產商也是歐陽慫恿產生,早先是炒賣東京土地,而後炒田產,他們對房地產事業有着深刻的了解。歐陽則是感覺越來越把握不住這些有錢人。要麼有人說過,十利而瘋,百利而狂,有千倍的利益不惜發動戰爭……說的是自己。由於歐陽每月的多元素授課,讓商人們看見了市場的廣闊,商機無處不在。歐陽只能是勉強控制陽平商業協會,利用陽平商業協會來制約商人。這短時間人家還會給面子,過個八年十年就很難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4s 3.9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