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宗主想讓藍辰和我們一同閉關修煉?這怎麼行呢?」
一大清早,魂宗大殿之內便傳出一陣陣嘈雜的吵鬧聲,尤其是殷喜和劉猛這兩個大嗓門,更是吵得恨不能方圓好幾里地都能聽到動靜。し柳三刀斜靠在椅子上面帶戲謔之意地打量着殿中眾人的爭吵,而紀原和謝雲二人則是面色古怪地遲遲沒有張口,殿中吵得最厲害的就是殷喜、劉猛、楚鼎、武妹這些魂宗護法。殿中的態勢基本上分成兩派,其中以殷喜、劉猛為首的反對派堅持認為幫助藍辰修煉絕對是養虎為患。而對藍辰不甚了解的楚鼎、武妹等人則認為既然藍辰與陸一凡自幼相識,況且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則幫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雙方各執一詞誰也不肯退讓,殷喜更是直接跑到一臉微笑的玉樓面前,刨根問底地想要問個究竟:「玉樓公子,這到底怎麼回事?藍辰他算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和我們一起閉關修煉?」
「這些話你不應該來問玉樓,應該去問你們宗主!」坐在玉樓身旁的沐丹不禁掩面笑道,「你們宗主等會兒就來了,你有什麼話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我……」一提到陸一凡,殷喜剛剛還極其囂張的氣焰頓時便萎靡了不少,低着頭滿臉不服地低聲嘟囔道,「問就問,你們以為我不敢問宗主啊……」
「有什麼事要問我啊?」
就在殿中眾人吵吵鬧鬧的時候,伴隨着一陣爽朗的笑聲,只見陸一凡帶着韓靈兒、藍辰一起走入殿中,而陸一凡一看到站在那裏支支吾吾的殷喜,便不禁笑問道「殷喜,你想問我什麼?」
「宗主,我想問……」殷喜一站到陸一凡面前嘴裏就不住地打結巴,畢竟讓藍辰一起修煉的人是陸一凡,如今他極力反對此事就等同於在反對陸一凡的決定,膽敢在宗門內駁斥宗主的命令,這種事可不是鬧着玩的,「想問問怎麼你們三個會在一塊?」情急之下殷喜急中生智,趕忙伸手指了指藍辰,故作疑惑地朗聲問道。而殷喜話一出口,殿中皆是一片唏噓的鬨笑聲。
「我們三個自幼便相識,一起敘敘舊罷了!」陸一凡隨口解釋道,說罷他還輕輕拍了拍殷喜那厚實的肩頭,繼而便徑直走上大殿正前方的正位上坐下。<>而見到陸一凡落座,原本站在殿中爭執的眾人也紛紛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一會兒殿中便只剩下藍辰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間,任由四面八方不斷地投來審視的目光,藍辰卻置若罔聞一般始終靜靜地站在那裏,眉宇之間還帶着一絲不屑一顧的冷淡,整個人表現的不卑不亢。
「各位!」陸一凡緩緩地掃視了殿中的眾人一圈之後,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從今日起,藍辰就是我魂宗之人了!」
「嘶!」陸一凡此話一出,殿中頓時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是一副詫異之色,不過他們誰也沒有答腔。
「昨夜我與藍辰、靈兒三人徹夜長談,將兒時的趣事挨個回憶了一遍,發現其實我與藍辰之間並無什麼深仇大恨,一直以來我們不過是互相不服氣的對頭而已,金陵權貴子弟甚多,難免有相互爭鬥的冤家,如今想想倒也是頗有童趣!而且當年在北疆之時,若無藍辰放我一馬,只怕我和今日在座的許多人早就已經死於非命了,細算下來藍辰對我也算是有恩的!」陸一凡慢條斯理地解釋道,一邊說着還一邊細細觀察着眾人的反應,「藍辰落難,我不能見死不救,他性情雖然孤傲但本心不壞,更何況如今他也是孑然一人無依無靠,難得有意加入魂宗,我這個做宗主的自然要卻之不恭!」
「宗主,可是……」
「可是藍辰說他加入魂宗也有自己的條件!」不等劉猛張口,陸一凡卻是直截了當地擺手說道,「他進入魂宗並非想做宗內弟子,而是想代替陸俊的空缺成為新晉的魂宗長老!」
「什麼?」陸一凡此話一出,全場皆是一片譁然,就連一直對此事了無興趣的柳三刀也不禁眉頭一挑,頗為詫異地看了一眼藍辰。
「藍辰,你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別忘了你爹可是叛賊藍世勛,你之前可是出身於玄宗……」
「殷喜!」面對殷喜喋喋不休的質問,陸一凡的聲音不禁變的低沉了幾分,「過往種種,今日不必再提,今日我們只說現在!」
「宗主言之有理!」謝雲淡淡地開口道,繼而他將清冷的目光直接投在了藍辰身上,不喜不怒地問道,「那我們就說現在,藍辰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做魂宗長老?」
謝雲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藍辰的身上。<>
「就憑我的本事比你們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強!」藍辰的回答同樣簡潔明了,說着他還用冷傲的目光環顧了一圈殿中的眾人,繼而嘴角微微揚起一絲挑釁的微笑。
「放肆!」
聞聽此言性情火爆的殷喜第一個便是忍不了,只見他直接將腰間的無極刀隨手扔到一旁,而後擼胳膊挽袖子朝着藍辰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面色猙獰地冷喝道:「既然宗主有意收你,那今天我也不和你動兵刃,就讓我看看你的拳頭有沒有你的嘴那麼硬!喝!」說罷,殷喜已是衝到了藍辰身前,抬腳一個縱身便沖天而起,接着凌厲剛猛的拳頭便是自上而下,狠狠地砸向藍辰的頭頂。
「呼!」
拳風所過之處不禁響起一陣刺耳破風之音,足見這一拳殷喜半點情面也沒留,若是被這樣一記鐵拳砸中,只怕就算是個石頭也會被崩成粉碎。殷喜親身經歷過北疆之事,更清楚當初藍世勛為了對付陸一凡沒少費心思,甚至於屢次三番還險些喪命,這些仇恨如今都已經化作憤怒灌輸在拳頭之中。
而反觀藍辰,在面對殷喜的重拳之時非但沒有半點慌張,反而還從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屑之意,就在殷喜的拳頭幾乎已經擦到他的頭髮時,藍辰的腦袋便是猛地朝着右側一歪,緊接着藍辰只感到一陣疾風瞬間便掠過自己的耳畔,剛猛的勁氣甚至將自己的耳朵震得生疼。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藍辰的右手卻是如閃電般猛然探出,直直地抓向了殷喜的手腕,而與此同時左手成拳,直直地朝着殷喜的胳肢窩轟去。<>
「啪!」
「嘭!」
由於殷喜為了聚集更大的力道因而選擇了高屋建瓴之勢的攻勢,卻怎麼也沒想到藍辰的反應竟會如此迅捷,而且手上的力道也絲毫不比自己小,以至於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避不及的殷喜一下子就被藍辰攥住了手腕,而與此同時殷喜也感到自己的胳肢窩猛地一陣吃痛,接着他的整條胳膊便瞬間陷入到一陣麻木灼痛之中,而最遺憾的是此刻殷喜的拳頭距離藍辰的肩胛骨已經不足一寸之遙,若是他的速度再快半分,或者藍辰的速度慢一點,那結局就不是殷喜自己吃虧,而是兩敗俱傷。只不過,藍辰把一切都拿捏的極為精準,以至於殷喜一上來便暗吃了一虧。
藍辰一擊得手之後並沒選擇追擊,而是雙臂猛地一震,硬是將身材彪悍的殷喜給硬生生地震出了好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你……」
「你還不夠格!」不等暴怒的殷喜再度衝上來,藍辰卻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如換個有意思的人出來過幾招?」
「你太狂妄了!玄武三風爪!」
伴隨着一聲輕喝,只見黎暮三步並兩步便是閃掠到藍辰的身前,接着五指展開成爪,雙手如螳螂般上下閃動着朝着藍辰抓去,一爪上下,二爪左右,三爪前後,故曰『三風』,三風爪循環往復徹底封死對手的防禦路線。而與此同時他步伐穩健,雙腳一步步地朝着藍辰的下路逼近,最後趁着藍辰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雙爪之時,右腿卻是猛然抬起,緊接着一記快若閃電的鞭腿便是狠狠地抽向了藍辰的側肋,而與此同時一道青色的匹練也在半空之中一閃而過,顯然這是黎暮控制不當而不小心逸散而出的魂力。
「嘭!」
本以為猝不及防的藍辰卻是突然提起自己的左膝,趕在黎暮的右腳踢中自己的側肋之前便已是狠狠地頂在了他的小腿上,一下子便將黎暮的右腿給彈了回去。而與此同時步步後退的藍辰突然左腳一蹬地面將自己的身體硬生生地止在原地,緊接着藍辰的右拳便是猛地探出,一道清晰高昂的虎嘯龍吟之聲瞬間在殿中響徹開來,只聽到藍辰的口中陡然暴喝一聲:「奔雷拳!」霎時間一抹藍白交錯猶如閃電般的裂痕便是充斥在他的拳風之上,繼而這記奔雷拳竟是直接用蠻力撞破了黎暮的三風爪,繼而快若游龍,勢如閃電的拳頭竟是長驅直入,狠狠地朝着黎暮的腦袋轟去。攻擊被人用蠻力震破的感覺令黎暮感到自己經脈之中的魂力猛地一滯,接着胸口不由地發悶,可還不等他調息好一切,藍辰的拳頭卻是已經在他的瞳孔之中猛地放大開來。
「啊……」
「嘭!」
毫無意外的一記重拳最終狠狠地打在了黎暮的臉上,將他整個人都震得向後飛去,最終腳下不穩一個踉蹌便摔在了地上,而這一次藍辰似乎並沒有像對殷喜那般仁慈,而是直接飛身而上半空之中身體猛地一扭,緊接着藉助腰馬之力奮力出腿,一擊重腳便是朝着黎暮的胸口狠狠踹去。
「嗖!」
千鈞一髮之際,一團白影瞬間划過半空,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便直直地朝着藍辰的後腦勺砸去。偷襲來的迅猛,可藍辰的反應也半點不慢,只見他在臨危之際果斷放棄了對黎暮的攻擊,而瞬間轉身出拳將那團白影給砸了個粉碎,直到此刻黎暮才算看清了原來剛剛救他的是一個白色的茶杯。
「轟!」
一拳將茶杯打碎之後,一道剛猛之極的勁氣將藍辰的臉給刺的生痛,接着只見一道碗口大小的拳頭便是陡然從勁氣之中浮現而出,情急之下的藍辰也慌忙出拳反擊,緊接着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兩道重拳便是毫不相讓地重重撞在了一起,甚至在半空之中還盪起了一層淡淡的空氣漣漪,雙拳一觸即分,二人也各自分身而退,藍辰一連向後退了五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而對面的那人則是向後一連退六步,最後才一腳剁碎了青石地板止住退勢。
「楚鼎!」藍辰眉頭緊皺着盯着楚鼎,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怒意,「你偷襲算是什麼本事?」
面對藍辰的質問,楚鼎卻並沒有與他逞口舌之爭,而只是默默地盯着藍辰,眼中的神色一時之間更是複雜到了極點。剛剛他偷襲在先,藍辰倉促反擊在後,可即便是這樣自己還是比藍辰多退了一步,二者高下立判!
「我來試試……」
「算了!」不等江逸饒有興致地起身,秦清羽卻是陡然衝着他擺了擺手,繼而語氣凝重地說道,「不管我們承不承認,藍辰的手段的確比你我都要強一些!」
「上品功法傲虛龍訣,果然不可小覷!」謝雲淡淡地說道。
「現在,我有資格做魂宗的長老了嗎?」藍辰目光緊緊地盯着殿中的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心存敵意,甚至還有人恨不能我死,但我藍辰當日能從玄宗的手中逃出生天,那我就絕不會輕易認命!我加入魂宗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陸一凡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藍辰從不喜歡欠人恩情,所以願意屈居在他之下!其二是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少分量,想要報仇雪恨就必須依靠魂宗!但我既然選擇加入魂宗,那就絕對不會心存二心,因為我根本就不屑於那麼做!」
「藍辰,你讓我們憑什麼信你?」玉樓目光緊緊地盯着藍辰,語氣平淡地問道,「人心隔肚皮,你現在的承諾對我們而言也不過是空口白話而已!」
「你們應該相信他!」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看藍辰如何答覆的時候,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卻是陡然在殿門外響起,緊接着只見一襲白裙的紀沂兒邁步走了進來,此刻她左手拎着劍,右肩上卻是背着一個包袱,儼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架勢。
「沂兒,你這是……」紀原一見到紀沂兒便是猛地站起身來,一臉詫異地望着紀沂兒的裝扮,「你要去哪?」
「我要回玄宗!」紀沂兒淡淡地回答道.
「什麼?」紀原滿臉震驚,當即否決道,「不行,我不會讓你走的!」
聽到紀原的話,紀沂兒眼神微微一動,而後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你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
「我……」
「不論你們和玄宗有什麼血海深仇,也不管你們對東方教主有多麼恨之入骨,但我畢竟是玄宗之人,東方教主更是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所以我絕不能背叛他!」紀沂兒自顧自地解釋道,「如今魂宗與玄宗勢同水火,我已經不適合再繼續留在這裏,況且離開玄宗這麼久,我也想回去了!」說着,紀沂兒竟是將複雜的目光緩緩地投向了一臉肅穆的藍辰,開口為他辯解道,「如果不是玄宗對他有滅族之仇,我一定會將他帶回玄宗的……」
「可是沂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未來有一天魂宗與玄宗倒戈相見,而我們也與東方宿刀劍相向的時候,你又該如何?」武妹急忙站出來輕聲問道。
「若真的有那一天,那你們也不必對我留情!烏璐珠姐姐,你我各為其主,所以從此就咫尺天涯,各安天命吧!」紀沂兒說罷便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藍辰,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保重!」而後便毅然轉身揚長而去。
「沂兒……」
「不必送我,玄方已經在西皇城等我了,你們見了面難免發生爭鬥,所以還是算了吧!」不等紀原追出去,紀沂兒卻是頭也不回地朗聲說道,「還有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藍辰望着紀沂兒的背影不禁心頭一動,他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自顧自默默地點了點頭,喃喃自語了一句:「你也保重!」
望着紀沂兒的背影最終消失在視線之中,紀原這才在謝雲的安慰之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過任誰也看得出此刻紀原的心情一定低落到了極點。
「我相信他!」柳三刀見狀不禁將話鋒一轉,戲謔地說道,「雖然我對藍辰這小子一直沒什麼好感,但他說話算數的秉性我還是見識過的,當年在北疆他說賭輸了之後就撤兵,後來果然就撤兵了,就沖這一點就足以說明藍辰他還有得救!」
「恩!」陸一凡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將目光投向了紀原和謝雲,二人在稍稍思量之後也跟着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
「那大家的意思呢?」陸一凡環顧着眾人朗聲問道。
「既然宗主和柳爺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殷喜嘟嘟囔囔地說道,「不過日後這小子若是……」
「咳咳!現在開始你應該稱呼我為藍辰長老,而不是『這小子』!」藍辰一臉得意地望着殷喜,看的殷喜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哈哈……」見狀,陸一凡緩緩站起身來,而隨着他的動作殿中的眾人也趕忙起身,「既然如此,那這幾個月魂宗就交給玉樓和柳兄他們照看了!至於其他人,現在就隨我一同去山中閉關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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