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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惑感覺自己剛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一筆閣 www.yibige.com
本來機艙外的雪原就是白茫茫一片,一望無際如同一塊完整的布匹,強烈的雪面反光讓他沒有第一時間估算清楚雪原和自己的距離,再加上幽蘭黛爾那毫無負擔的一跳和駕駛員所說的「準備着陸」,讓他本能地以為這個高度不過是跳一下就落地的高度。
但是在他跳下去了之後,才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要是飛機準備着陸就說飛機準備着陸啊!你說個準備着陸誰分得清啊!」鏗惑的口中發出一連串的慘叫,卻被風瞬間撕碎,隱沒在了在他(身shēn)邊劇烈震動的空氣中。
但反正跳都跳下來了,與其後悔和甩鍋,不如趕緊彌補一下自己犯下的錯。
鏗惑立刻冷靜了下來,他來不及估算自己的高度,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自己下墜的速度減緩一些,否則即使是鶴形拳中可以應對這種(情qing)況的拳法都會因為下落速度太快而施展不開。
鏗惑用極快的速度拉開了穿在最外面的衝鋒衣的拉鏈,雙手各執一衣角,用力撐開。這(套tào)衝鋒衣是軍用品,質量上佳,防風能力極強,此刻如同滑翔裝般撐開,風頓時將他的衣服充滿,鼓脹如帳篷,他的落勢也為之一緩,可依然沒有達到安全降落的標準。
鏗惑的手鬆開外(套tào)的衣擺,從襯衣口袋處一拂,一沓雪白的硬質紙卡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最上面的一張用猶如蝌蚪般歪歪扭扭的符號拼成了一個類似於蛇類的圖案,若能定睛看去,似乎能感覺到那個長條形的鮮活(欲玉)動,仿佛正在上下翻飛。
「無翼青龍,可駕雲而飛,雷雨晦冥,乃乘大勢!」
第一張卡片瞬間燃燒了起來,鏗惑的手指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溫度,仿佛那火焰只是虛影。
卡片的燃燒極其之快,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鏗惑(身shēn)邊的空氣好像就粘稠了起來,緊隨其後的便是更加強烈的風壓感,讓人覺得好像不是在風中,而是掉進了水中。
這是神州符籙,上面用複數個上古符文繪製成的圖案其實是崩壞能流動的電路板,一旦激活,就會像機械裝置一樣產生效果。
而這一張便是鏗惑要採取的第一個安全措施,【乘雲】。它會讓鏗惑(身shēn)邊的空氣變得粘稠,如果用物理學的術語來講,就是在以鏗惑為圓心的一段空間內,組成空氣的分子活動所需要的能量提高,使得動能之間的轉換效率變低,造成了類似於【空氣粘稠】的外在表現。
隨着第一張符籙的燒盡,鏗惑的下墜速度再次一緩。
可是這還不夠。
第二張符籙幾乎隨着鏗惑的吟唱同時開始了燃燒,上面凌亂中透露着規律感的符文如同大川般浩((盪dàng)dàng),卻又隱約中凝為獸形,似鳥,似鹿,似蛇,但由於符文猶如散文般離散,讓人分不清到底畫的是什麼。
此之謂神州風神之象,司中,司命,風師,雨師。
「月離於箕,風揚沙,故知風師其也。其象在天,能興風!其名……」
「【飛廉】!」
這張符籙燃盡的剎那,一陣狂風捲起,扶搖直上,配合着【乘雲】塑造的粘稠空氣,鏗惑仿佛真的是落入了水中一樣,墜落的速度大降。
鏗惑手上的一沓符文尚未用完,第三張符籙顯現,上面的字符數量較之上一張明顯更多,也更加複雜。那些符號如同怒生的植被,向兩側僨張,視覺衝擊力極強,仿佛真的能感受到那種向兩側用力振開的動態。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翼若垂天之雲,扶風運海,振北圖南!」
鏗惑(身shēn)邊的氣流猛然暴躁了起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巨翅在攪動,被猛地向着兩側擠壓而去。
而借着這空想之翼的一揮,鏗惑的墜勢徹底止住。
但是還不夠,鏗惑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無法判斷距離。他凝神以望,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那雙時靈時不靈的眼睛,希望它們能讓自己看清楚些,畢竟雪底的反光太強,而他又戴着深色的擋風鏡,根本分辨不出來他現在的高度。
鏗惑的眼睛微微眯起,這雙眼睛這一次依舊沒讓他失望,當然這也要歸功於他在(日ri)復一(日ri)的練習中慢慢掌握了使用這雙眼睛的訣竅。
「距離……可以。【飛廉】和【乘雲】的效果都還在,配合【涉川】與【飛鷺渡江】,應該可以安全降落……」鏗惑的目測無法得出具體數據,但是他的本能卻能給出一個是或者否的答案,「沒問題的,今非昔比,這個高度雖然確實有點高,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並非不可接受……」
……
神州方士分為兩種,金丹之上,與金丹之下。
金丹之下為凡人,**凡胎,有着作為人類的上限,有着作為生物的限制,紛爭之事只能假以(身shēn)外之利。
而金丹之上則為脫胎之境,這個境界的方士本(身shēn)**開始漸漸接納妖氣,能夠與之共存乃至共生。妖氣與靈氣雖為同源,但妖氣戾氣深重,靈氣無念無想,因此只有在達到了金丹境的方士才有能夠把妖氣淨化為靈氣的魂魄強度,方能真正地對這種超脫於世間的能量加以運用。
在這個階段,方士的(身shēn)體會逐漸發生變化。所謂變得力量更大,速度更快,不過是表象,真正的變化其實早就在它的名字上得到了體現——脫胎。
脫去作為人類的胎,脫去作為生物的胎,將這兩者施加與這個靈魂上的限制一一解除,以「**保護靈魂」升華為「以靈魂駕馭**」,兩者看起來相差不多,但實際上天差地別。
方士的靈魂會越來越接近於物質,越來越不受**的束縛,甚至自成一家。乃至後來,拋棄(肉rou)(身shēn),神遊天外也未嘗不可。
而鏗惑正在經歷的就是這個階段,此時的他,按照嚴格意義上的分類甚至已經不再屬於人類,而是人屬中的亞屬。
脊索動物門,哺(乳ru)綱,靈長目,類人猿亞目,人科,人屬——礙於神州方士現在很可能只剩鏗惑一個人,所以他最有可能被歸為【人屬】之下的【鏗惑亞屬】。
……
幽蘭黛爾本來是想速降到鏗惑(身shēn)邊幫忙,因為她不確定鏗惑會不會摔死——沒準他是腳滑掉下來的呢?
可是她在靠近鏗惑的途中見到了鏗惑(身shēn)邊發生的那一系列反物理學的現象,動作又為之一緩,不知道自己的「幫助」會不會礙到鏗惑。
畢竟這可是數千米的高空之上,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摔成(肉rou)泥可能都是好結果了。
就在她猶豫了這麼一小會的功夫,鏗惑下降的速度卻又變快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由他控制的【變快】。
……
此時的鏗惑雙臂向前虛抱,如同俯衝猛禽的雙翼,整個人像趴在衝浪板上的衝浪者一樣,在(身shēn)下狂風的運載下以一條斜線向下急速落去。
鏗惑此舉並不是找死,而是在給自己重新創造一個初速度,一個可以【滑翔】的初速度。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不依靠【速度】飛起來的(反重力引擎同學請你坐下),且不論常規的飛機,哪怕是直升機也需要高速旋轉的槳頁才能起飛。如果你想說滑翔傘或者懸掛式滑翔翼並不用初速度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它的初速度來自於風。
對於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能夠飛行的生物來說,風才是飛翔的根本。如果沒有風,那麼你自己的速度夠快也一樣,就像飛機通過在跑道上加速,藉助風的流動起飛。
而鏗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速度達到一個閾值,然後藉助這個速度與風開始自己的滑翔。
他所擅長的形意拳共有三,雖然不是來自於他自己的體悟,但那些難以用人類的語言形容的感覺卻深深地鐫刻在他的骨子裏,本能里。
其中,鶴形拳與神州人學習的鶴形拳又有所不同,因為他們再怎麼學習也是在地面上戰鬥,而鏗惑所掌握的鶴形拳則完全不同。
這是一(套tào)屬於天空的拳法,其中三個(身shēn)法最為重要:加速降落的【涉川】,短距離空中變向的【登林】,以及長距離滑行的【飛鷺渡江】——不然你覺得有些不擅長(射shè)箭的神州方士是怎麼解決突進型崩壞獸的?
現在,正是將這些技藝揉合,用以解決眼前麻煩的時候了。
……
【涉川】將鏗惑的下墜軌跡拉斜,並將墜落速度控制在可控範圍內;隨後,以【飛鷺渡江】將(身shēn)體與滑翔軌跡儘可能地拉平,讓他的(身shēn)體像一枚樹葉一樣被風吹動着慢慢飄到地上,而非砸到地上。
鏗惑的(身shēn)體已經保持好了完美的傾斜角度,在這個角度他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降落速度。他的(身shēn)體擺出了一個有些奇葩的姿勢,在空中不停地擺動着四肢,旋轉着(身shēn)體,似飛禽,卻又因為人體結構的不同而有些不倫不類,但氣流卻在他的(身shēn)體穿過時託了他一把,好像真的誤以為他是一隻鳥了。
但是人畢竟不是鳥,雖然他手段盡出,能做到的也只不過是降低自己的下落速度而已,距離起飛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況且他也並不算得上是手段盡出——他還有半沓符籙沒用呢。
【輕(身shēn)】,【堅壁】,【出淵】,前兩者分別會讓鏗惑的(身shēn)體更加輕盈和讓他(身shēn)體的承受能力大大增加,而【出淵】則會讓他不容易受到環境的束縛,就如同從寒淵出水登天的龍一樣。
其實說白了就是鏗惑做了兩手準備,一手準備是雪地下面是冰塊他一頭砸進冰窟窿里,另一手準備就是雪很厚他要依靠【出淵】從雪地里爬出來——反正他是不覺得自己能安全降落。
鏗惑無視了自己獵獵作響險些從(身shēn)上飛出去的外(套tào),專心地盯着地面,因為他知道,在接觸地面的那一剎那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鏗惑的(身shēn)體突然變勢,上(胸xiong)(挺挺)起,雙臂張開,猶如鶴翼般輕柔而又不失力度地扇動。
隨着他的動作,他的(身shēn)體猶如轉圈的過山車一樣在空中劃出一個近似於o的軌跡,就在他快要轉到頂點的時候,(身shēn)體卻如同一張紙片一樣輕飄飄地隨着風改變了自(身shēn)的軌跡,頭上腳下,如魚如龍,在空氣中起伏搖擺,仿佛真的是在水中游泳一樣,讓人想起奧運會的游泳運動員。
然後直(挺挺)(挺挺)地掉進了厚不見底的雪層里。
……
鏗惑的(身shēn)體在沒入雪中的剎那就蜷縮了起來,卻沒有完全抱作一團,而是保持着一個近似於彈簧的形態,全(身shēn)上下每一個承重關節都沒有直立,所有的關節在此刻都化作避震裝置,將鏗惑(身shēn)體所承受的衝擊力一一化解。
但是鏗惑還是低估了雪層之下的兇險地貌,他的腳底碰到了一個極為礙事的小凸起,在超高速的下墜中,就好像開車沒看見減速帶一樣,整個人被一顛,打着滾滾了下去。
不過好在鏗惑很快就滾到了底,而他頭上的雪層也紛紛垮下,將他滾出的地洞埋了個嚴實。
……
「他沒事吧?」幽蘭黛爾在空中遠遠的就看見了鏗惑的空中花式降落表演,雖然她不明白那些看起來就很反物理學的姿態是怎麼發生的,但鏗惑最後掉進雪堆里時的速度她卻看在了眼裏。
雖然還是不慢,但對於從五千米高空跳下來的鏗惑來說,這個速度已經慢到極致了。
雖然兩人距離有些距離,但幽蘭黛爾還是看清了鏗惑的那些動作,她皺着眉頭回憶着事(情qing)的經過,得出了一個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她卻親眼看到了的事實。
鏗惑好像會飛。
雖然是滑翔,但那確確實實是在飛。不依靠裝置的,自由地飛翔。
幽蘭黛爾啟動了高空降落緩衝輔助裝置,這是搭載在她女武神裝甲上的插件,也是她敢這麼跳的理由。
雖然她現在的高度已經不高了,但這段距離卻占高空速降一半以上的時間,因為她需要分多段分不同反衝速率進行減速,與此同時還要小心翼翼地調整自(身shēn)平衡,以免降落輔助裝置失衡把自己橫着拋出去。
等幽蘭黛爾終於落到地面上的時候,鏗惑卻還沒有從洞裏出來,幽蘭黛爾不(禁激n)有些擔心。
鏗惑是考生,在考生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考官自然也要承擔起保護考生安全的責任。
她湊在鏗惑砸出來的那個圓形的洞邊上,打開手電筒,對着洞裏照了照,發現這個雪洞竟然從中間被塌下去的雪塊堵住了。
就在幽蘭黛爾覺得事(情qing)好像變嚴重了的時候,鏗惑卻一邊擦着臉上的雪沫一邊從她(身shēn)前不遠的雪層里鑽了出來:「我了個去,我運氣怎麼這麼好,這片地上就這麼一個坑就讓我給踩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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