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的狀態還是不好。
今天是校慶的第三天,前四輪競技將在今天落幕。明天就會開始三十二進十六的競技,雖說以他的實力沒多大問題,但是後面還有十六進八,八進四以及最終學院 no·1 的比試。以現在的情況,多多少少不方便吧?
給一幫還在音樂六級的孩子上完課,弗雷感覺累壞了。
正當他坐在琴凳上小憩的時候,一隻爪子拍了拍他的肩:「愛卿,還是休息不好麼?要不到朕那兒去住,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全給你安眠~」
一巴掌打掉某小皇帝的爪子,弗雷說:「不是說二十一顆麼?怎麼一下子又多了三個?」果然是奸商,連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這貨的底細。
趙公明一屁股坐下,同樣是金色的眼眸映着黑白分明的琴鍵:「朕可不敢讓人知道自己的實力究竟有幾分。」
「那怎麼又說出來了?」
「朕一時口滑……」趙公明靠在弗雷身上蹭了兩下,突然感覺如果愛卿是只抱枕就好了,軟軟的溫溫的,還有一種好聞的淡香。「愛卿你身上好舒服,朕喜歡……」
弗雷忍住想把這傢伙拍飛的想法,畢竟身邊類似於大型犬科動物的白毛總是能在自己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幫忙搞定。「趙公明,為什麼有定海神珠我還是會被夢糾纏?之前的夢還很模糊,老是記不起來,可是現在它變清晰了,雖然只能記住一點,但是……感覺那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說到這裏,他忽然發現趙公明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還在奇怪的時候,趙公明便開口了:「愛卿,你是說,你夢見了未來?」
「可以這麼說吧……因為好像會看到長大之後的托爾、洛基,啊,又一次連伊邪那美都看見了的。怎麼了?」弗雷感覺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看見未來的夢……愛卿你以前做過這種夢嗎?」
「我不知道,但是在回學院之前沒有過。」
趙公明站起來,銀髮與窗欞上的新雪很是相似:「朕明白了,朕應該能找到原因。先走了。」
看着趙公明急促的離去,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麼的弗雷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叫他。
宿舍。
德庫拉看着跑進跑出的托爾,小心翼翼地湊到該隱耳邊說:「主人,他又搬回來了是也,這樣整天黏着弗雷真的好嗎?不是說要等弗雷養好了再說麼?」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他不願意和荷魯斯洛基一起住是他的事,至於弗雷,有我再這裏他想怎麼樣?」該隱依然專注地看書,眼皮都沒抬一下。
德庫拉黑線,怎麼感覺主人是在針對情敵呢……處出於不怕死的精神他說出了如下一句話:「主人您是喜歡上弗雷了是也,處處護着還不許他和其他人過多接觸,這就是戀愛的表現是也……」
該隱眯起眼,聲線冷淡:「你最近越來越喜歡找死了呢……」
看着主人唇際的微笑,德庫拉忽然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被絕對零度的領域給覆蓋了。好後悔說出來了嚶嚶嚶。
一旁吃蛋糕的托爾小朋友表示以下場面過於殘暴血腥,已自動屏蔽。
旁邊宿舍的荷魯斯正在努力完成自家哥哥佈置的任務,突然聽到隔壁的慘叫,感到很奇怪:「那個誰又怎麼了?」
洛基跑出去有一分鐘,又跑了回來:「托爾說是因為那個白痴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說什麼了?我哥居然那麼生氣。」
「額,他說你哥喜歡上我哥了……」
「……果然死不足惜。」
洛基撿起剛才扔在沙發上的書,想接着看下去,卻完全看不進去了,只好收起東西回自己房間:「荷魯斯,你功課自己做吧,我要去睡個午覺。」
「哦,你去吧。」依然奮鬥中的荷魯斯一點不對都沒感覺到。
關上房門,洛基直接砸進了床里,書也隨手扔在一邊,和乾淨整潔的臥室格格不入。今天弗雷問他功課的時候,看起來還是不太好。雖然一直笑着說沒事,可是眼尖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當他和托爾那傢伙一樣是笨蛋麼?
懊惱中的洛基很不爽,乾脆坐了起來。
空蕩蕩的房間瀰漫着說不出的詭異——是它來了。儘管看不見,但是他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不要跟個變態似的呆在我房間裏,有事就說,沒事就滾。」經過這幾天,洛基已經發現這傢伙除了蠱惑自己接受它以外,貌似沒什麼害處,而且還會在緊要關頭幫他一把。現在它又來了,說不定有什麼事。
「呵呵呵,小洛基你心情不好呢。」它說。
顧及荷魯斯還在客廳,洛基只能小聲說:「我現在煩得要死,不要吵我休息。」
它大概是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小洛基,就算我走了你也休息不好。心煩的時候有個人傾訴是很好的,不過在我面前不用傾訴,我知道還是因為弗雷擺脫不了夢境。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解決辦法好了。」
雖然很想趕它走,但是為了最後一句話,洛基還是沒有下逐客令,而是問道:「有什麼辦法?」
「這時由於鏡之泊的靈性帶來的困擾,只要把這種靈性封起來就可以了。最好的辦法是用亞爾夫海姆河河床上的晶石製成水晶球,將靈性封印起來。不過符合要求的晶石很少,所以可以用鏡之泊湖底的晶石代替。但是湖底的晶石效力不夠強,容易反噬封印,這時會使原先的宿主也就是弗雷受到很大的傷害。」它幽幽地說着,不緩不急。
「水晶球……」洛基開始頭痛,「那裏太遠了,我連出學院都很難,更別說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別着急嘛,小洛基,我說幫你解決一定不會讓你為難。聽好了,不是很討厭托爾嗎?他一直那麼自大又黏着弗雷,還不會關心弗雷的身體,就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好了。目前阿瑞斯正率火之鄉騎士團前往道道爾學院,大概能在話劇演出之前到達。而道道爾學院的敵人,黃泉之菊正在第一道結界外面,伺機進入學院。其中一個叫做天照的傢伙持有一塊亞爾夫海姆河河床晶石。你可以告訴他打開結界的口令,換取水晶。反正他們的計劃是在話劇演出時作亂,那時有阿瑞斯和火之鄉騎士團在,托爾頂多被嚇一嚇,大不了受點小傷。學院有趙公明和他的幾個妹妹,不會有事的。」
幾乎話音才一落,洛基就叫了出來:「不行!我不能出賣學院。如果黃泉之菊進來了,弗雷哥哥也會和他們交手,而且托爾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證!」
像是早就知道洛基不是好對付的小孩,它笑了兩聲:「黃泉之菊的率領者是米諾陶洛斯,一個自大狂妄的笨蛋。而且論綜合實力這一波傢伙不算強,他們只是奉命來搞搞破壞而已。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去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和天照交換。對了,天照是偷偷跟來的,身份暴露就會被趕回組織,不然可能會因實力不夠拖累同伴。放心,他只敢偷偷窩在一邊,出事的話,還有我護着你不是嗎?」
洛基眸中閃着猶疑的碎光,磨磨蹭蹭一會兒,他終於說:「你為什麼這麼熱心要幫我?除開命運什麼的?」
「真是為難人哪小洛基,不過我本來確實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因為被幫助的對象是弗雷。只不過小洛基這麼喜歡哥哥,我不幫忙小洛基也會不開心呢。」
「哼。那個叫天照的在哪裏躲着?帶我去找他。」
「先從商業街走,到了第二道結界那裏我再告訴你下一步……」
道道爾學院靠近海岸,氣候長年濕潤。可是一進入冬天,濕潤的冷風就成了傷害肌膚的利器。往往這時候是庫伯勒族的女孩紙們奔去商店購買護膚霜的季節,自然,伊邪那岐也不例外。
伊邪那岐帶着三個小「妹妹」出現在這裏很正常,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會巧遇弗雷啊啊啊啊啊!!!
碰巧和伊邪那岐拿到了同一瓶護膚霜的弗雷尷尬地縮回手:「好巧……」
「哈哈……是很巧的。弗雷你也怕被冷風傷到皮膚嗎?」同樣覺得尷尬的伊邪那岐如是說。
「那倒不是,只是我覺得小孩子們可能受不住所以過來挑給他們用。」弗雷覺得要是說出來真是他不想被寒風傷到皮膚可能會成為一大新聞的吧……
「我是因為自己的用完了,而這些孩子也恰好需要。」伊邪那岐看起來相信了他的話,「既然你在這裏,那要不這樣吧?花羽要應要求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可是他死活不肯。你幫我帶他過去,我幫你挑護膚霜,之後給你送過去。」
弗雷:「好的。」趕緊擺脫伊邪那岐才是上策。
告別繼續逛街的「女孩紙們」,弗雷帶着花羽踏上了去校長那裏的路。記得道道爾斯基怎麼批評花羽來着?好像是…衣着暴露?
走了幾步,花羽突然說:「弗雷殿下,能和你一起走真是太榮幸了!」
弗雷注意到,他眼裏滿是崇拜,不由莞爾:「為什麼?」
「因為,因為弗雷殿下好強,而且為人也那麼好,又帥又溫柔,簡直就是完美的夢中情人啊!」閃着超級無敵少女桃心眼的花羽只覺得自己快幸福死了,弗雷殿下在對他笑啊!
「大概我這樣的男生正好符合你的審美吧。每個人的觀念都不一樣,說不定有人覺得我很噁心呢。」弗雷笑着說。
花羽怎麼允許有人說弗雷的不完美?自己說的也不行!果斷修正:「哪有?弗雷殿下您是那種完美的人,沒人會討厭您的!而且殿下是金色陽光,有誰不喜歡陽光呢?」
弗雷笑笑,這丫頭(?)已經進入花痴究極體態了。
「上次在中庭,看到殿下連受兩次傷,我都心疼得不得了。伊邪那岐姐姐偷偷跟我說殿下您是那種任何人都不忍心讓您受傷的類型,我覺得他說得對。所以我不覺得殿下會被討厭。」花羽自顧自地說着,俏麗的小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怒意,「可就是伊邪那美,他不喜歡殿下也就算了,居然說什麼殿下品格有問題,表面上是在微笑,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這裏,弗雷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我說什麼來着?會有人不喜歡我的。我聽伊邪那岐說,伊邪那美貴為未來接班人之一,但是不及姐姐,所以位置很危險。他的地位很尷尬,這種陽奉陰違他見得太多了,知心朋友只有杜爾迦一個。所以我倒覺得他說我品格不好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這樣說也太過分了!」花羽說。
「沒什麼,只要我知道當自己微笑的時候,心裏所想的是什麼就好。」弗雷說,「最重要的不是別人認為你怎麼樣,而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就足夠了。倘若為了他人的言論而拼命證明自己是很愚蠢的行為。不論是誰,都只能看到他想看到的,聽到他想聽到的。有時候旁人根本無法改變,所以,還不如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不要管周圍的看法。」
花羽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之後激動地抱住了弗雷:「殿下說得太好了!」
「好了好了,這樣我沒法走,不是還要去找校長麼?我們快走吧。」
「嗯!」
「公明哥哥,這麼急着找我有事嗎?」雲霄問。
「朕記得朕有一塊鏡之泊湖底的晶石,那東西磨成水晶球可以幫助弗雷擺脫夢境的糾纏。可是朕不知道放在哪裏了。」因為一身灰塵而顯得狼狽不堪的趙公明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不把他們叫回來是因為朕想要保密,弗雷能夢見未來這件事決不能讓別的人知道!」
「我明白了,我會找出那塊水晶的。」雲霄說。
趙公明說:「朕要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不然也太難受了。」
雲霄:「……」
庫房裏原本好好擺放的東西都被甩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看上去無處下腳。他覺得趙公明居然能在裏面窩那麼久真是非常之奇葩。哦,不,他的公明哥哥本就是奇葩一朵,在各方面都是。
當洛基回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天空上又飄下了雪花。昏暗的天幕之下,紅髮的孩子抱着一塊水晶,望着天空,眸中是雪花紛揚的倒影。
它說,趙公明找到了一塊鏡之泊的水晶,最好是趁他們不注意將它換下,畢竟,亞爾夫海姆河的水晶才是完全解決這件事的利器。
「小洛基,我是你親愛的命運。如果加害於你,對我也沒有好處。去吧,你可以驅走那些煩人的夢境。」
「如果我發現你在撒謊,我絕不會放過你。就算你是我的命運,也一樣。」孩子猶如火焰燃起的紅瞳映着雪白的世界,聲音冷冽。
第十九章 未來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