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一周的女神祭很快就過去了。
有許多人為校慶上的競爭摩拳擦掌,也有許多人為自己不夠級別而懊惱同時等着看好戲。也有那麼幾個學霸級的人物因為不想陪着校長鬧騰什麼舞台劇而煩躁……是的,他們在思考如何躲過去。
校慶的第一天清晨,該隱殿下陷入了鬱悶狀態。散發出的低氣壓直接令德庫拉、荷魯斯、托爾以及洛基保持沉默,乖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敢動彈。qaq 弗雷都已經七點了你怎麼還不起床……
「嗨~」瓊霄興沖沖地沖了進來,後面跟着一隻趙公明。
該隱紅瞳眯起,強烈的威脅意味給房間再降了一次溫:「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採訪極有希望奪得神秘獎品的種子選手啊!咦?弗雷呢?」瓊霄似乎無視了該隱的威脅,自顧自地探頭探腦。
荷魯斯對看書的洛基小聲說:「這隻人妖很有眼光嘛~知道我哥一定是第一。」
「等着看吧,第一是弗雷哥哥。」洛基頭也不抬。
「喲,朕的愛卿怎麼還沒有起床呢?難道是賴床了?」趙公明笑嘻嘻地就要往弗雷的房間裏去……被該隱攔下。
該隱說:「別去煩他,一大早晨的就看見你他肯定更不想起床。我去叫他。」說完,他就直截了當地把一干人等全關在了外面。
所有人都愣了幾秒鐘,直到瓊霄的聲音刺破沉寂:「公明哥哥不得了了!你要被該隱挖牆腳了!」
眾人:「……」
該隱走到弗雷床前,正準備叫醒他,卻突然發現弗雷並不是那種安詳的神態,似乎在夢裏也有什麼不安的因素在吵鬧。而且他的臉色出奇的蒼白,好像下一個瞬間他就會化作虛影消失。
該隱心裏一沉,立刻伸出手輕輕拍弗雷的臉頰:「弗雷?弗雷?醒醒。」
「唔……」弗雷不情願地動了兩下,在該隱鍥而不捨持續了一分多鐘的努力之下,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睛。依然是清澈的金色瞳仁,但光彩根本無法與往日相較。「該隱?」
「你又夢見什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該隱問。
弗雷坐起來,身體裏的無力感和暈眩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試着回想了一下夢裏的內容,卻只想起一些模糊的灰色場景。只好搖搖頭示意自己記不起來了。「又讓你擔心了嗎?」
話一出口,弗雷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小小的火苗,要灼傷他的皮膚一樣。
看着弗雷難受的表情,該隱明白他的狀況更加不好了。但是今天弗雷必須先去一趟校慶會場,不然根本無法主動棄權。他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一下某隻白白的、圓滾滾的海豹。
「弗雷,先起床吧。去了會場我們再棄權,不然幾輪競賽下來還加上一個什麼舞台劇,你肯定得受不住。」該隱說。
「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弗雷說。
天氣冷了許多,預計很快就會迎來第一場雪。弗雷不怕冷,可是他討厭冬天裏穿得很多結果把自己束縛得跟只企鵝似的……就這麼恍惚地跟着該隱來到會場,但是他依然沒有發現自己身後一大片人那足以將這個冬天的氣溫再降上幾個層次的低氣壓。
「我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道道爾斯基不肯讓我們主動棄權……好冷。」弗雷微微打了個寒噤,「今天會決出哪一個項目的優勝者?」
「不清楚,不過據說是把實力評估放在第一位。我猜今天應該是實力淘汰賽。」該隱說。
托爾心情很不爽,他用胳膊肘撞了撞洛基。「誒,你知道怎麼把該隱那傢伙趕走麼?」
「最簡單的辦法是變得比他還厲害。如果阿瑞斯哥哥在,事情就好辦了。」洛基淡定地一擊必殺。
被戳中小心肝的托爾表示要比該隱強在短期內是不可能的……
趙公明和瓊霄走在人群的最後,瞅準時機他才低聲對瓊霄說:「愛卿現在這種狀況根本沒有勝算,想辦法告知道道爾老頭讓愛卿避過前幾輪的比賽,但是要不留痕跡。記住了就去吧!」
瓊霄機靈地點點頭,然後故意放大了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那,公明哥哥謝謝你對我的採訪這麼配合~我先去編輯室整理稿件,待會兒進了賽場我還會對你們這些最有希望的男生進行追蹤報道~拜拜~」
看着紫裙少女飛奔而去,弗雷默默地轉過頭,趙公明一定又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了(請參考趙公明在《赫菲的彈幕》一回在媒體面前的表現),他只希望出來的報道不要太奇葩……
這時,該隱看了看懷表,說:「已經快要八點了,道道爾老頭估計馬上就要出來致辭宣佈比賽規則什麼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從這場鬧劇里退出了。」
「看不到弗雷哥哥耍帥的樣子還真是可惜,其實我很期待某些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走到弗雷身邊的洛基發出了恰好能讓該隱聽得一清二楚的聲音。
該隱知道洛基是譏諷自己實力不如弗雷,大概是因為上次在中庭把弗雷給打傷了這小子想出口氣什麼的,戀兄情結不是一般的重。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不對是有道理的,因為弗雷和他自己都是戀弟情結,簡而言之就是,弟控。
「嘶——」
舞台中央白霧升騰,久久不散。道道爾斯基鮮艷的禮服格外惹眼,最先從白霧中顯現出來。也許他不知道,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腹誹這個老頭子這麼白,難怪要在舞台煙霧效果中穿上那麼鮮艷的衣服……校長知道了會傷心的你們這幫熊孩子。
「各位同學早上好,相信大家都期待這一天很久了。」道道爾斯基笑容滿面,「從今天開始,在校慶的七天時間裏,非庫伯勒族的同學將進行數輪競技,最終決出優勝者並得到由學院提供的獎品。現在老夫就強調競技的細則,大家要注意聽哦,不然可就會在競技中吃大虧的哦!」
台下心聲:你個死老頭賣什麼萌啊快點宣讀規則啦!
「本次競技與女神祭相仿,包括實力評估、綜合能力評估、外貌、性格等項目。其中無法直接評斷如外貌則在競技進行的同時由庫伯勒族同學公開投票。大家可別說外貌什麼的不算加分哦,畢竟參加女神祭的同學的外貌也經過其他同學的評價嘛~」
「另外說明,關於實力一項的競賽場地在平時上實戰類課程的場所,而且規則是前四輪一對一,敗者立刻淘汰。剩下的則是排位賽,直至確定每一位同學的排名為止。還有一點,弗雷、該隱、趙公明、德庫拉等實戰課經常名列前茅的十位同學直接跳過前四輪,進入排位賽。相信大家應該明白他們的實力的。」
「最後一條,任何人不得自主棄權!」道道爾斯基灰常霸氣地甩下這句話,就留着凌亂的學霸幾人組內傷去了,「老夫現在宣佈,實力競技第一輪,開始!」
「我想烤了這個死老頭……」該隱握拳,骨節的輕響充分說明了他的憤怒。照這樣下去,不僅弗雷的恢復會受影響,就連他也要被迫參與那個該死的舞台劇。他的一世英名就要這樣在道道爾斯基手裏毀於一旦了!
「同感。」趙公明忽然冒了出來,而且一本正經地點着頭。
該隱瞄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就帶着德庫拉和荷魯斯掉頭走人了。至於弗雷,只要受得了二貨狀態的趙公明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向賽場涌動的人流實在太過龐大,弗雷不得不接着身旁趙公明的掩護才帶着托爾洛基退到相對安全的路邊。見托爾一臉「我好想去看」,就俯下身來說:「托爾,想去看的話就去吧,觀摩實戰對你有好處。」
「弗雷哥哥不去嗎?」
「我現在很累,需要休息,不如待會兒我去賽場找你吧。」弗雷順便把洛基拉過來,「洛基,你也去。實戰經驗可不是書里能看來的。」
洛基突然覺得心情和托爾一樣的低落,只是托爾低落的是弗雷不在,而他低落的是要和托爾一起走。畢竟他一直固執地認為,和笨蛋呆在一起久了,自己的智商也會被拉低。
「他們都去看比賽了,趙公明你有話就說。」弗雷隨意揀了一個幽靜小路旁的長椅坐下了。
「咦咦咦?愛卿你怎麼知道朕有話要說?」趙公明的雙眼以超光速變換成粉紅桃心,「果然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麼?朕和愛卿果然有緣!朕會好好珍惜這個緣分,永遠也不離開愛……」
弗雷直截了當的一個直拳打在趙公明小腹,後者痛得蹲了下去。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的趙公明眼角含淚,聲音哽咽:「愛卿你居然這麼狠心……不過朕很好奇,愛卿狀況不好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弗雷很淡定:「我早知道你一定會在哪個時間抽風,所以一直積攢力氣等着用。有話快說,不說我去找托爾他們。」兩個小屁孩,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好了好了,朕說實話。」趙公明大大咧咧地坐在弗雷旁邊,剛才一言不發跟着弗雷,要是他還看不出來自己有事那就不是他的愛卿了……當然了,被呆毛控制的弗雷得除外。「你昨晚是不是又夢見了以前的事?朕覺得你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
弗雷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像不是過去。這幾天的夢境一天比一天清晰,有時候我都會搞不清現實和夢境。但是昨晚的夢境一反常態,非常模糊,而且我幾乎想不起來到底看見了什麼景象。」
「那愛卿你能記起來什麼?」趙公明循循善誘。
「灰色的景象,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總覺得很可怕。」弗雷望着灰藍色的蒼穹說,鎏金的眼眸看起來茫然而無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夜裏休息不好的話,白天是不會有精神的。何況你還在恢復期。」趙公明想了想,果斷地喚出了一顆定海神珠,把它放到弗雷的手裏。「定海神珠有很強的力量,應該可以幫到愛卿你。別忘了,先前你對戰夜月死神受傷之後,有相當一段時間的沉眠是由定海神珠引發的。有時候朕睡不着,也會這麼用它來着。」
雖然聽起來有一點感動,可是弗雷總是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用法也忒奇葩了不過這是趙公明所以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趙公明靠上椅背,一臉愜意地看着天空。「小弗雷,不要被自己的心給拖累了,要是朕一直背負那些久遠得快要朽爛的回憶,只怕這世間早沒有什麼趙公明了。」
弗雷拿着幽藍的小珠子,感受到一股柔和但卻韌性極強的能量。其實,趙公明去掉這個二貨的外殼,也和這定海神珠差不多。根本感受不到威脅,可一旦冒犯,他定然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朕還有事,愛卿你就自己去找弟弟們吧。反正放眼這學校,能放倒你的人也不多。」趙公明笑着說。
「你去吧,我再休息一會兒。」剛才那麼久真的是累到了。
「轟~~咔!」又一個倒霉蛋被轟下了場。
第一輪的比賽倒也不算激烈,一般都能在十分鐘以內結束,只是碰巧實力相當又抽籤碰到了一起的人就會纏鬥更久一點。據伊邪那岐的預測,下午四點前第一輪比賽一定會結束。女神祭已經完了,他也清閒了下來。正好四處閒逛,老實說他很希望弗雷和該隱能在後面遇上再打一場。天殺的他上次居然去逛街了沒有趕上!!!回來的時候,弗雷已經被送去醫治了……
這時,伊邪那岐眼光一動,發現了前面擠在賽場邊緣的托爾洛基。擠過去打個招呼,他就發問了,「怎麼沒看見弗雷呀?」
「弗雷哥哥累了,說過一會兒來找我們。」洛基說。
「也是,今天看他臉色差成那樣,想也知道他狀態很差。」伊邪那岐說。
見托爾看着台上的競技那麼入迷,洛基實在是不爽,又說:「真是的,弗雷哥哥狀態不好,如果剛才某個笨蛋沒有拼命煩他或許他就不會這麼累了。」
本來洛基只是說說罷了,誰料托爾竟然聽見了。托爾不甘這樣被洛基背後說教,直接吼了回來:「洛基!你小子說什麼呢?!我哪有那麼煩弗雷哥哥?!」
「我難道說錯了嗎?剛才還一臉撒嬌地黏在弗雷哥哥身上的人是誰?不是你難道是我嗎?」洛基心頭的火更大了。
「誒誒?怎麼回事?突然就吵起來了?」難道是我不該提起弗雷?某忍者默默揣測着。算了不要參與,小孩子吵兩句也不算什麼,悄悄撤吧,萬一弗雷過來發現自己是吵架的導火索就死定了。
於是托爾洛基誰也沒發現自己周圍少了個人,繼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
「笨蛋托爾,知不知道這些天我忍你很久了?和你住一個宿舍真是一種折磨!你除了添麻煩還會幹什麼?荷魯斯也什麼都不知道可他起碼還知道改正!不要以為你被確立為王儲就可以跋扈得目中無人!」洛基把自從來到道道爾學院的悶氣一口氣全發了出來,他不喜歡托爾,這從他有記憶開始就這樣了,好像他們是註定的死敵。但是,對待親人要注意分寸,這是弗雷教的。今天真是被惹怒了,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哥哥?
托爾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在口才上他絕對是下風,好久才說出來,「我就是跋扈你管我?我才是哥哥!受不了我那你就滾啊!反正我無所謂!」
「誰要和你這隻野猴子一起?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走!」洛基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這邊的托爾也煩了,乾脆往反方向走,去看別的比賽。
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一次轉身,讓以後的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去扭轉現實,只能在背道而馳的命運長線上越走越遠。連回頭看一眼當初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