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萬鈞山,所有學子的表情都瞬間扭曲起來。
因為他們都看到這樣的一幕,一隻漆黑如墨的百丈大手,緩緩地從暴風之刃中伸了出來。
那隻黑手,充盈着無與倫比的死亡力量,宛若死神之手從地獄探入了人間。
眾多學子心底生寒,那是一種無可遏制的冰寒,即便動用靈力,都揮之不去。
月白學社排名最末社員孟無痕驚恐道:「太……太恐怖了,這到底是誰的手?」
月白學社排名第六社員付成雙喃喃道:「這根本不是人的手,這是死神的手。在這隻手上,我分明感受到了濃烈的死亡力量。以我的修為,居然都產生棄戰遠避的念頭。」
寥晨星深吸口氣道:「這隻充盈死亡力量的手,只可能是燕瀾學弟祭出的極招。此訣當真恐怖,單單氣勢,就讓人心神震顫,戰意削減。若此訣臨身,絕對有越級而戰的力量。」
雲端之上,素雲流都是眉心微凝,因為她也感受到了百丈黑手恐怖的威勢。
蒼穹遠處。
羽衣老者微皺眉頭道:「莫非這就是燕瀾的底牌極招?」
紫劍老者眯眼道:「依老夫之見,此乃燕瀾極招之一。此訣死氣磅礴、邪氣兇猛,老夫平生所未見。若此訣影響燕瀾心性,老夫必當親自出手,廢去此子這道極招。」
羽衣老者微吸口氣道:「如此一來,必傷燕瀾根基。」
紫劍老者道:「折損一個天才,總好過世間多出一個恐怖滔天的魔頭。以燕瀾成長的速度,一旦他被此訣所控制,不出百年,獅國之內恐怕無人能夠壓制他。」
羽衣老者微微點頭道:「這倒也是。燕瀾二十出頭,便有如此強悍修為,若再過百年,縱然汝吾聯手,亦不敵此子一指。若此子心術端正還好,倘若伊真因修煉邪術妖道,而走上歪門邪路,只怕傾盡整個雷獅學府的力量,都壓制不住此子凶焰。」
紫劍老者哼道:「此戰之後,必當嚴加審問燕瀾。」
羽衣老者搖頭道:「審問,恐怕問不出什麼。」
紫劍老者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難道要……」
羽衣老者點頭道:「縱吾有惜才之心,但為了人族蒼生着想,必須要對燕瀾進行心魔測試。」
紫劍老者深吸口氣:「祖師學海,已有數千年沒人趟過了吧。」
羽衣老者道:「是啊。祖師學海,進入其中者,只要心念沾染邪煞魔力,存在一絲神念不受自己控制,必定會遭受祖師學海中浩然天罡力量的摧滅。自古以來,但凡進入祖師學海者,極少有人能夠活着出來。」
「但只要成功出來者,從此以後便會心無雜念,無悲無喜,無善無惡,無愛無恨。如此對待燕瀾,是不是太過殘酷了?」
紫劍老者目光一凝,道:「為了皇國太平,為了人族安寧,你我做過殘酷的事,又何止這一件?正因我等這般掌控皇國強者,這麼多年來,才沒有出現為禍世間的梟雄邪魔。數十萬年前,妖魔橫行,奸邪當道,即是沒有防患於未然之故。」
羽衣老者嘆道:「有時吾在想,只因防患那億萬分之一的幾率,而動用百分百的摧毀手段,是不是太過無情?」
紫劍老者冷冷道:「道是無情卻有情。我們摧毀的終究是少數,比起他們一旦成長為絕世魔頭,濫殺億萬蒼生,我們所殺數量足以忽略不計。」
羽衣老者凝視燕瀾道:「對於此子,吾終究有些不忍。」
紫劍老者沉聲道:「你若不忍,那便讓老夫來。」
羽衣老者道:「汝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因為吾等防患於未然的雷霆手段,確實未曾誕生什麼絕世凶魔。但是,也同樣未出現一尊耀眼大能。」
「數十萬年前,雖然凶魔橫行,但吾人族驚才絕艷的天驕同樣層出不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終究邪不勝正,再熊焰滔天的魔頭,依舊被吾人族耀眼大能鎮滅。有時,吾倒是挺嚮往那個強者輩出、光芒萬丈的時代。」
紫劍老者目光微微閃爍,沉吟不語,許久之後方才嘆道:「身為逆天涅境大能,豈會甘於平庸?正因如此,諸多逆天涅境大能才會遠離獅國,深入蠻荒,遨遊宇宙。」
「老夫同樣嚮往那梟雄橫行的時代,但即便是大能,也無法隨心所欲,因為我等身上負有使命。守護皇國與人族,栽培雷獅學府學子,是我們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畢竟當初,是皇國傾盡巨大資源,是雷獅學府眾多先師傾心傳授,才使我等有所突破,成為逆天涅境大能。」
羽衣老者呼出口氣:「如此,汝是決定對燕瀾動用祖師學海了嗎?」
紫劍老者眉頭一緊,似是很難做出決定。
羽衣老者道:「汝也心有不忍吧!」
紫劍老者突然目光一寒:「為人族大計,不忍也得忍。不過,老夫可以再給燕瀾一些時間。因為他必然還要再繼續挑戰其他學社,亦要接受其他學社的挑戰。在諸多強者高強度的連番戰鬥下,他暴露的底細會越來越多。老夫自會判斷他的心性有無被邪煞之力侵蝕。」
羽衣老者點頭道:「如此也好,對待如此天驕,慎重一點為好。」
紫劍老者微微點頭,隨後繼續觀戰。
此時,百丈黑手已經將暴風之刃撕開一個數十丈寬的缺口。
無數利刃衝撞到百丈黑手上,當即湮滅破碎。
因為,暴風之刃越來越稀薄。
瑯月白微微驚詫,喉嚨滾動,心神驚道:「這又是什麼極招?為何燕瀾動用每一道絕招,都能破開我的極招?是他實力太強,還是我的實力衰落了?」
瑯月白開始對自己的實力感到懷疑。
其實,只要瑯月白知曉了燕瀾真正的修為,便不會再懷疑自己的實力。
逆天涅境與半步大能之間,依舊存在不可逾越的差距。
即便瑯月白當場放開壓制,立即突破至逆天涅境,也無法戰勝燕瀾。
因為神合初期與神合中期,同樣存在巨大的鴻溝。
「轟……」
突然,百丈黑手猛地握拳,重重錘地,爆發出轟鳴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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