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菊是來請王鵬吃飯的,見面就調侃王鵬,是不是相思病犯了才進京的。
王鵬已經習慣了方菊老拿他和莫扶桑說事,也就順着她的話說,「可不是嘛,偏偏方姐昨晚還霸着她不放,讓我一晚都沒睡着,」
方菊先是一愣,隨即大笑,「瞧瞧這人,真是狗咬呂洞賓啊,扶桑,我看啊,你的事我還是不管了,」
莫扶桑連忙拉了她的手一陣晃悠,「菊姐,可別,這事可是指着你呢,」說着看了王鵬一眼後說,「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呢,要不讓我和他單獨聊聊。」
方菊笑着點頭說:「這下是兩個一起嫌我礙事了呢,行,我先去餐廳,你倆快點說完了一起過來。」
方菊說完就朝馮海波招招手,讓他和自己一塊兒走。
莫扶桑送到門口,關上房門回來,一下就撲到王鵬懷裏,輕聲說,「昨晚回來晚了,怕影響你休息,就沒再打電話給你,是不是怪我了。」
王鵬撫着她的頭髮說:「是擔心你。」
莫扶桑微笑着抬起頭來,拉王鵬到床邊坐下,「昨天是菊姐請石化集團的人吃飯,他們接下去要在全國增加加油站的投放量,有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放開私人經營加油站,我想……」
王鵬整個人一震,「你想做加油站。」
莫扶桑笑着推王鵬一下,「看你緊張的,我不是想自己做,我的意思是,反正私人也是做,集體也是做,不如曲柳鎮政府出面牽頭,與石化協商,在曲柳的各村都設一個加油站。」
王鵬皺皺眉道:「想法是好,不過各村的經濟實力不一致,老百姓的貧富也不均衡,每個村都設,恐怕不現實。」
「比起其他地方,曲柳的整體經濟實力現在是算高的,有毛衫城和梅灣作依託,各村的情況雖然有好有弱,但貧困村畢竟是一個沒有的。你看看,各村現在哪家沒有摩托。農村不比城市,加油站分佈均勻,他們要加個油,常常都是拿了油桶在油站提前買了備在家裏,以便隨時能加上油,很不方便。」莫扶桑一口氣說着自己的理由。
王鵬覺得她分析得有一定道理,「這事你向邱強、朝平他們匯報過嗎。」
莫扶桑搖搖頭說:「還沒呢,我就是想先跟你說說這事,這麼好的事情,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他們要是不願意做,我就乾脆辭職自己做,還不發死啊,」
聽她這樣說,王鵬有點不悅,「說什麼呢。每個人都像你說的這樣,因為一個建議領導不同意就要辭職,那不亂套了。」
莫扶桑一怔,咕噥道:「我也就說說嘛。」隨即抱着王鵬的胳膊柔聲說,「不許板着臉啊,都那麼久沒見了,也沒聽你說想我。」
王鵬暗嘆一下,「你說有哪個縣的縣長親自幫下面鄉鎮出來跑推銷的。我要不是想趁機來看看你,這不顯得有點多餘嗎。」
他頓了一陣,又說,「扶桑,油站這事啊,你還是要先向邱強他們匯報了才行,別讓他們覺得你自作主張,尤其是邱強,他到底是鎮裏的一把手,多請示一下沒錯的。」
「行了,我知道了,不說這事了。」莫扶桑站起來,拉着王鵬要他也起來,「菊姐在等我們呢,還是快點過去吧,讓他們等可不好,馮大哥他們也要過來的。」
王鵬本來還想勸勸莫扶桑,但聽說馮雄鷹也要來,便住了嘴,趕緊與莫扶桑相攜着去了餐廳。
直到人到全了,王鵬才知道方菊今天請的人不少,不但她丈夫馮雄鷹來了,夏凡、徐鐵男、潘榮芳夫婦也都被請到場,吳雙傑雖也是倆人前來,但帶的是女伴。
久未見面,雖然平時王鵬與潘榮芳等人都有電話聯絡,但見面自然話就更多一些,石滬生親自幫大家泡了功夫茶,趁上菜的工夫,一幫男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聊着時事,雖淺淡就止,但也能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女人們則坐在餐桌前說着她們感興趣的話題,說來說去也無非是老人孩子、衣服美容什麼的,但場面比起男人們可是熱烈多了。
不過,莫扶桑與方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竊竊私語,還時不時地看看王鵬,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酒菜全部上桌,方菊便招呼大家全部入座,正如她前一晚在電話里威脅王鵬的,一上來她就與王鵬連喝三杯,說是曲柳的毛衫讓她今年賺得特別好,為此一定要好好敬敬王鵬。
王鵬可不敢當她這個敬字,所以只好跟着她連喝三杯。
既然和方菊喝了三杯,王鵬少不得在主人敬完酒後,挨個兒又敬了在座所有的人,感謝大家對莫扶桑的照顧,莫扶桑也笑意盈盈地陪着他一起敬。
吃到一半的時候,吳雙傑問王鵬:「聽說你最近在你們那兒搞了兩次大動作,反響很強烈,但是省級媒體怎麼都沒報道啊。」
王鵬估計是紀芳菲告訴他的,嘴角揚了揚說,「在這麼多領導面前,我那點事哪裏談得上大動作。不值一提的。」
夏凡立刻搖搖筷子,「小王,話不是這樣說,人在仕途,做得好還得讓人知道才行,尤其是某些事褒貶不一的時候,更要有正面的輿論引導,你得確立你在老百姓心目中的正面形象啊,」
「讓老百姓知道你是個好官這是基本,重要的是,你得通過這些輿論讓同僚們更多的知道你,讓組織上注意你,就像你當初那篇內參,這些都是實實在的政績啊,你不宣傳,指不定到最後就變成別人的功勞了。」徐鐵男說得語重心長。
潘榮芳畢竟有些身份,聽徐鐵男說得如此直白,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徐鐵男嘿嘿笑了笑,臉上卻是不以為然。
徐鐵男說的這些,王鵬怎麼會不明白。只不過,這中間有許多徐鐵男等人不了解的事情,他是不便在這種場合談論的。
整頓縣辦企業,是王鵬自己沒打算大肆報道,他覺得甫一上任剛做點事就宣傳,不但會讓反對自己的人咬牙,也會讓支持者覺得自己浮誇,撿芝麻丟西瓜的事,他不做。
整治違章建築,他確實有報道的打算,結果江援朝卻搶在他前面向新聞界捅了這件事,除了市裏的幾家新聞單位都強調了王鵬在這件事上的作用,省媒最後出來的新聞與他見到的樣稿全都不一樣,他們的報道無一例外都是強調市政法委的創新執法。
所以,當徐鐵男說不報道會被人搶去功勞,王鵬卻很清楚,就算是報道,功勞也會落到別人頭上。
但他確定,江援朝自己不會這麼做,江一山會做。
話題不合適,氣氛就變得有點敏感,好在石滬生正好進來敬酒,插科打諢一番,包間裏又重新熱烈起來。
有了忌諱,話題一下就狹窄許多,好在有女人們在,自然就說到了吃喝玩樂上,方菊自然是大讚曲柳的水鄉風貌,說得在座的人心都痒痒的,恨不得也馬上去一睹為快。
潘榮芳這時想起個事來,「小王,我們處里最近正好有個培訓,要不乾脆就放在你們梧桐搞吧,」
「這個主意好,」吳雙傑立刻贊成,「培訓結束安排個一兩天的遊玩,正好可以到曲柳走走,參觀一下毛衫城,實地感受下水鄉特色,一舉兩得啊,」
吳雙傑似乎意猶未盡,「要不我們報社今年承辦的年會也放到你們那裏去算了,我們不用放在梧桐,直接放曲柳,反正我聽說雷德彪的酒店也馬上要開張了,就當捧場啦。」
王鵬連忙說,「你們都這麼支持梧桐,我當然舉雙手歡迎啊,回頭你們把具體的日程傳給我,我一定給你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說說聊聊,晚飯結束送走所有人,已經是晚上近九點。
王鵬喝了不少的酒,頭沉沉的,但想到和莫扶桑聚少離多,因而不管她怎麼勸,都不肯馬上回房間休息,非要拉着莫扶桑出去轉轉。
莫扶桑拗不過他,就向石滬生借了車子,載着王鵬進城。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啊,我都不知道,」王鵬看着嫻熟駕着車的莫扶桑說。
莫扶桑輕撅了一下嘴說:「你再那麼忙下去,我們又隔那麼遠,只怕你不知道的事越來越多呢,」
王鵬訕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頭道:「那想辦法把你調回來吧。」
「不要,」莫扶桑想也不想就拒絕。
這倒讓王鵬愣了一下,他原本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堅決的態度,不由感到好奇,「為什麼。」
莫扶桑似乎也覺察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忙說:「沒什麼,我是怕回去反倒拖累你。」
王鵬看她一眼,沒有問下去。
倆人這天玩得很晚才回去,莫扶桑在京城生活了一段時間,又有方菊從旁指點,對京城早已是瞭然於胸,帶着王鵬又是吃又是玩去了不少地方,才算是找回一點戀愛的感覺。
對於王鵬來說,能再看到莫扶桑開懷的笑容是比什麼都強的,回到寧園將她送回房間的時候,他一度非常希望她可以把自己留下來,哪怕只在邊上看着她睡也是好的,但是莫扶桑輕吻着他的面頰說,想把最美好的留在新婚的時候,他的心裏暖暖的,他喜歡她的這種堅持,儘管這讓他的生理上覺得有些難受,但他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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