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的弟子皆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無雙小爵爺,初次見面,說實話,都有一種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感覺。
他們也終於理解,為何先前靈囡兒會說小爵爺不像渡劫失敗,更像渡劫成仙。
北長青身上那種無暇無垢的道韻氣息,實在太純淨,太聖潔了。
純淨的就像被貶入凡間的謫仙,聖潔的亦如墜落凡塵的天仙一般,超凡脫俗,淡雅出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即使那些渡劫成仙的人仙,在北長青面前都顯得無比世俗,更莫說他們這些還沒有成仙的修士。
儘管靈囡兒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認,江舟、飛羽這些平日裏無比耀眼的仙苗弟子,在北長青面前顯得平平無奇,如米粒之光在大日太陽的神聖光輝下,一個個都變的暗淡無華,毫無存在感。
這讓聖地弟子很羨慕,也很嫉妒,然,更多的則是不服。
是的。
不服。
他們畢竟都是聖地的弟子,從小到大頭上都頂着仙苗天才等等光環,無論走到哪裏都備受矚目,原本屬於他們的耀眼光華如今在北長青面前被遮擋的一乾二淨。
這自然讓他們非常不服。
尤其是飛羽這等性格狂傲之人。
在他想來,這勞什子的無雙小爵爺,無非就是運氣好,福緣深厚,得天眷戀而已,如果他有這種福緣運氣,早就不知渡劫成仙了多少回,什麼被蒼天詛咒,什麼遭天嫉妒,什麼不祥的黑色天劫,這些都不過是無能的藉口罷了。
運氣好,並不代表自身的能力。
福緣好,更不代表自身的本事。
他認為所謂的無雙小爵爺,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除此之外,沒什麼了不起的,根本配不上絕世無雙四個字,更配不上他們聖地的聖女。
「早就聽聞小爵爺絕世無雙,面有無暇玉相,身具奇異之體,今日一見,果然不名不虛傳。」江舟稱讚道:「小爵爺渡劫失敗,竟然能在半月之餘恢復如初,當真叫人佩服萬分。」
「哪裏哪裏,我不過是運氣比較好,僥倖而已。」北長青微微淡笑,道:「與諸位道友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尤其是江舟道友,最近幾日,我可是沒少從囡兒口中聽到你的名字。」
這叫什麼?
這叫商業互夸。
無論是在地球,還是在這方世界,這都是人與人之間的基本操作。
倒是旁邊的靈囡兒撇撇嘴,覺得北長青這個傢伙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因為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有提到過江舟,而這個傢伙撒謊的時候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的就好像真的一樣,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沒有說過,靈囡兒都懷疑是真的。
這個傢伙簡直太可惡了。
他怎麼能這樣。
初見北長青時,靈囡兒一見傾心。
自從得知北長青就是無雙小爵爺之後,好感度直線下降,幾日之前親眼目睹北長青厚顏無恥的一幕之後,又是跌倒了冰點,現在又見北長青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讓靈囡兒覺得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對這個傢伙一見傾心。
「如此說來,小爵爺現在當真是完全恢復了?」
說這話的不是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江舟,而是氣勢凌人的飛羽。
北長青瞧了他一眼,端起一杯美酒,小飲一口,回應道:「還湊合,至少生活可以自理。」
「如此甚好!」
「哦?」北長青仰躺在老爺椅上,微微歪着腦袋,眉目含笑,瞧着飛羽,問道:「怎麼個好法?」
「小爵爺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絕代天驕,蓋世無雙,號稱當代之最,無人能及,古今罕間……」
飛羽先是一陣猛夸,盯着北長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自修行以來,我一直都想向小爵爺討教一二,只可惜一直未能如願,今日既然小爵爺已經恢復如初,不知可否賜教一二,也好讓我這個普普通通的聖地弟子長長見識,領略領略小爵爺絕世無雙的風采!」
聞言。
北長青啞然失笑。
剛才他還在納悶這飛羽為何詢問自己是否痊癒,敢情是在這裏等着我呢。
別說,這廝玩的套路還挺溜。
旁邊。
鐵山等無為派的弟子聽見飛羽要想小爵爺討教,內心都很不爽,頗有微詞。
他們早知道聖地這幫弟子沒安好心,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還好鐵山早已準備,來之時就讓麻猴兒去通知其他師兄弟,今日只要聖地弟子敢動手,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瞧着飛羽依依不饒,鐵山忍不住說道:「飛羽道友,小爵爺半月之前才剛剛渡劫失敗,雖然他現在已經恢復了一些,但還沒有痊癒,討教的事情,不如以後再說吧。」
「不見的吧?」
飛羽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說道:「縱觀天下,誰人不知小爵爺身具奇異之體,若非如此,又怎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天劫中活下來,我想這絕對不是僥倖那麼簡單,大道根基潰散,修為盡失,對於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修士來說或許很難恢復,可對於小爵爺這等絕世無雙的天驕來說,應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就算如此,飛羽道友是乃金丹修士,而小爵爺重傷未愈,又修為盡失,飛羽道友此刻出言討教,不覺得有些趁人之危嗎?」
鐵山等無為派弟子都出言怒斥飛羽。
不僅他們,就連靈囡兒也覺得飛羽有些趁人之危。
「師兄……討教的事情就算了吧,小爵爺他畢竟……畢竟才渡劫失敗……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師妹,你莫要忘記小爵爺可是絕世無雙的絕代天驕。」
靈囡兒知道飛羽的脾氣,她希望江舟能夠勸勸飛羽,不料話還沒有開口,一直沉默的江舟則微微淡笑道:「師妹,你且放心,我觀小爵爺精神飽滿,氣息渾厚,道韻流淌,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他的傷勢早已痊癒。」
頓了頓,江舟又道:「更何況,我們大家都知道小爵爺渡劫失敗修為盡失,飛羽只是想向小爵爺討教幾招武道拳腳的功夫罷了。「
「不錯!」飛羽點頭笑道:「我不僅不會動用金丹之力,也不會動用任何真元之力,至於飛劍法訣,呵呵,我飛羽從來都不屑用。」
這二人一唱一和,一個紅臉一個黑臉,倒是挺默契,顯然,今兒個是打定主意要在無為派的地盤讓小爵爺難堪。
而北長青呢,並沒有感到意外。
自打他修行以來,隔三差五總會有一些什麼仙苗天驕前來挑戰。
沒法子。
誰叫他頭上頂着一個絕世無雙的名頭。
但凡天驕,誰都想將他踩在腳下,從而名揚天下。
要點臉的都會在他渡劫之前過來挑戰。
不要臉的則會在他渡劫失敗的時候過來挑戰。
像江舟、飛羽這些聖地弟子,雖然在他渡劫失敗之後想要討教,不過,主動提出來封印自己的修為,倒也還算要點臉。
北長青並沒有拒絕,在這方世界混了二十多年,他很清楚,拒絕之後,對方只會蹬鼻子上臉。
當然。
北長青也懶得跟他們動手。
他早有準備,玩味的笑道:「看來今兒個不給你們上一課,露兩手絕活,你們還真當我這個絕世無雙的仙朝大爵爺浪得虛名啊!」
「哦?如此說來,小爵爺是答應了?」
「我不答應,你們也不罷休啊。」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飛羽剛站起身,北長青揮揮手,示意他先坐下,說道:「着什麼急嘛。」說着話,他心念一動,掌心赫然出現一塊石頭。
石頭看起來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與江河裏面那些鵝卵石沒什麼區別。
江舟、飛羽等聖地弟子都不解,也不知北長青在玩什麼把戲。
「小爵爺,這是何物?」
「不懂了吧?」北長青換了一個姿勢,前傾着身子,將手中的鵝卵石放在桌子上,很是認真的說道:「前些年我偶然間得到一塊古之磐石,這塊古之磐石,堅不可摧,自古而存,天生天養,傳說之中神魔之力都無法撼動分毫,二位不妨試試。」
飛羽有些不相信,他拿起那塊所謂的古之磐石試了試,用上全身力氣,也未能撼動磐石分毫,哪怕動用金丹真元,同樣如此。
旁邊的江舟暗暗稱奇,他也試了試,同樣未能撼動古之磐石分毫。
「怎麼樣?相信了吧?」
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只是,他們誰也無法理解,這與討教有什麼關係。
「飛羽道友,你剛才……好像說要見識見識我絕世無雙的風采,對嗎?」
飛羽道:「卻有此意。」
「那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吧,這一波絕對讓你大開眼界,長不少見識。」
北長青將古之磐石握在手心,五指彎曲,笑道:「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猛然用力,咔嚓一聲,笑道:「這就是本爵爺絕世無雙的風采!」說罷,五指張開,所謂的古之磐石竟然變成了一堆沙子。
見此一幕,一眾聖地弟子,無不瞠目結舌,江舟更是噌的一下站起身,震驚不已,旁邊的靈囡兒更是驚為天人。
「怎麼樣?還討教嗎?」
北長青將手中的塵沙揚在地上,拍了拍手。
飛羽尷尬不已,臉都綠了,哪還敢討教,甭說封印修為,就算不封印,他也不敢了。
對此。
北長青很滿意的點點頭,他給自己這一場表演打滿分,琢磨着拿一個奧斯卡魔術獎絕對錯錯有餘。
其實。
那塊所謂的古之磐石,就是一塊他隨便在老槐峰撿來的破石頭而已,只不過他在上面耍了點小手段。
為的就是應付聖地這幫弟子。
既能震懾他們,也不用出手,還能秀一波操作,何樂而不為。
站在北長青身後的鐵山,一直都在強忍着笑意,他也是場內唯一一個知道北長青把戲的人,因為那塊所謂的古之磐石就是他從地上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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