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快醒醒……」
夏初桃總覺得自己是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什麼東西都看不到,也什麼東西都感覺不到。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她一個人就像什麼着冰冷冷的石板,一直一直往前走的那般,沒有任何的目的,更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一條路的盡頭在哪裏。
但是走着走着她好像聽到了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着她,這個聲音很是熟悉,但是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你是誰?」
夏初桃下意識的抬起頭對着自己面前的虛空這麼問了一句。
「別問,一直往前走,不要回……」
但是那個聲音卻好像根本不打算回答夏初桃的問題,只是依舊這麼緩緩地說着聽起來更像是在引導着她。
夏初桃沒有想這麼多,只是順着這個聲音繼續往前走,慢慢的慢慢的,她能夠看到自己眼前有光在亮了起來。
剛開始只有小小的一束,但是到後面那一束光綻放出了十分刺眼的光芒,將整一片的黑暗驅散開來。
「啊——」
夏初桃猛吸了一口氣,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驚惶不定的看着四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額頭上都是黃豆一般大小的汗珠。
她花了好一段的時間才將自己安定下來,等到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沉蓮閣自己的房間裏面。
「怎麼回事……」
夏初桃有一些回不過神來,她明明記得自己帶着滿春逃跑,而身後則有尹侯在追殺,而到千鈞一髮的時候,方正卻剛剛好出現了。
「小娘?」
夏初桃循着聲音看去,才發現端着洗手盆的變豬正一臉驚奇的看着自己,臉上又是開心又是驚訝又是惶恐的,一臉複雜。
「碧珠……」
夏初桃實在是緩不過來,他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回到晨練格的居然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還是說她腦海里那恐怖的一切,只不過也是一場夢而已……
碧珠連忙將自己手裏面的洗手盆放在了一邊的架子上。
「小娘你可醒過來了你都已經在床上躺了七天了再醒不過來的話婢子可就要把自己的眼睛都給哭瞎了。」
「七天……」
夏初桃感覺自己這樣突然醒來就好像是對時間已經完全沒有了概念的那班他自己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而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一概不知。
「先別說這麼多了,婢子這就去告訴將軍你醒了。將軍這幾天也是一直在小娘的床邊守着,前天是把身子都給熬壞了,這才是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會兒。」
夏初桃根本回不過來,神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夠是默默地看着碧珠滿心歡喜地跑了出去。
沒有多久她就帶着傅凜進來了,夏初桃談心滿是疲憊的眼睛看着站在門口默不作聲的傅凜,而傅凜也是一眼複雜的看着夏初桃。
「你先下去吧。」
傅凜轉身對碧珠這麼吩咐了一聲,碧珠雖然對象出逃的身體狀況很是擔心可是傅凜已經是這麼說了,她也只能夠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碧珠出去了以後,房間裏面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安靜極了。
夏初桃跟傅凜對視着,兩個人都很是有默契,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先前為了通風換氣的窗子還開着,時不時有風吹進來,夏初桃甚至能夠聽到那些風在空氣中划過發出的呼嘯聲。
「這些底下做事的人時不時還是會粗心大意的,明明你的身子才剛剛好起來,就這麼把窗戶給開着,也不怕讓你受了風寒什麼的。」
最先開口說話的還是傅凜,他的聲音很是深沉,裏面聽得出來一些沉重感。
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隨後是跨步上前,將夏初桃床邊的窗戶給關了,在窗戶合起來的那一瞬間還飄進來了幾多雪花,但也只是在那一瞬間而已,那些雪花很快就在空氣中劃開了,連一點兒身影都沒有留下。
夏初桃依舊是呆滯的坐在床邊,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哪怕是傅凜就這麼站在她的對面,背着手這麼看着她。夏初桃也是目光渙散,神情呆滯,根本不知道在看着呢,好像整個人的魂都丟了的那般。
「桃兒……」
傅凜幽幽然的開了口,語氣的末尾帶着一幽嘆。
「你怎麼樣了?可有覺得自己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
夏初桃這個時候才緩緩地抬起了頭,用那一雙暗淡無光的眼睛看着傅凜。
平日裏夏初桃的眼睛裏面就像是有光的那班,但是現在看起來那些光蕩然無存,甚至像是碎了的晶石,那班就這麼躺在了夏初桃的眼裏。
夏初桃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扯着自己干嗓的喉嚨。
「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傅凜的身形一怔,看着夏初桃滿是悲戚的臉,心裏面很是無奈,但是也只能告訴出聲安慰夏初桃到。
「桃兒你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傅凜這樣子的回答幾乎是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情,但就是傅凜這神情淡然,語氣自若的說出這樣子的話,簡直是叫夏初桃難以忍受。
夏初桃沒辦法接受這樣子的事情,他在醒來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是丟失了一部分那般,整個身體都空了。
但是即使這樣,夏初桃也沒有辦法去相信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已經沒了。
「這個孩子已經在我的肚子裏面待了五個月有餘……說沒就沒了,你還能夠這麼淡定的跟我講,我們還會有孩子……」
夏初桃傷心的幾乎全身都在發抖,沒有辦法想像對於這樣子的事情傅凜反應居然只是這樣而已
「我是可以跟你有孩子,你甚至還可以跟其他人在要幾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對於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他在我的肚子裏面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說沒就沒了呀……」
「傅凜……他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風輕雲淡,好像他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那般!」
傅凜卻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目光幽幽然,好像並不為夏初桃的這一段話所動。
片刻,他聲音涼薄地開了口。
「別說是這個孩子,衛啟就算是保住你的命都已經花了不小的力氣。」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光是你還能夠站在我的面前,跟我這般說話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有些事情不能夠強求,更不能夠奢望。」
夏初桃難以置信的看看傅凜,根本不敢去想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樣子的地步,傅凜還能夠對自己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來。
夏初桃冷笑了一聲,質問傅凜道,
「所以我現在站在你的面前,能夠跟你講話,哪怕是我肚子裏面的孩子都已經沒了,我還是要謝謝你,是嗎?」
傅凜沒有說話,他淡淡地看着夏初桃,最後只是對着她說了一句。
「我覺得你的情緒太過激動了。」
「傅凜!」
夏初桃根本沒有想過傅凜有一天會這樣對自己說話,語氣冰冷生氣也淡然,更何況這件事情是設計自己的生死,還有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他居然還可以這麼淡然而處之。
如果說以往的一切都是說他的性格如此夏初桃上海可以理解,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要,他卻還可以如此淡定,夏初桃也就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性格問題了……
「這孩子可不僅僅是我的,他也是你的!作為孩子的父親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淡定地面對這個孩子的死亡?」
夏初桃覺得這是薄情,這是寡義。
但是傅凜依舊是淡定的,站在夏初桃的面前,哪怕夏初桃再怎麼情緒激動地對他說着話,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改動。
「你可以為了你的孩子沒了傷心這麼久,可我還得問其他的事情而煩憂。」
「為了救你這件事情,我沒了一個得力幹將,手底下的方正更是重傷。」
「十二將將在這一段時間以來,接連地受到重創。樂事在這些方面出了差池的話,別說是你肚子裏面的一個孩子了,就連這個國家都要遭殃。」
夏初桃聽罷一聲冷笑,她聽傅凜講到這裏也算是明白了。
「所以我肚子裏面的孩子遠遠沒有你心中所謂的家國情懷重要是嗎?」
傅凜的身形一僵,沒有說話,眯了眯眼睛看着夏初桃。
夏初桃的目光慢慢的轉移到了自己床邊柜子上擺着的一個梅花瓶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間哪裏來的勇氣操手就拿起了那個梅花瓶,直接朝着傅凜砸去。
並且在那一瞬間夏初桃幾乎是接近絕望地嘶聲裂肺的大喊了一聲。
「滾出去!」
傅凜想要躲開這一個花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花瓶插過了傅凜身體直接是砸向了地面。
瓷器摔在地上發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音,夏初桃看着四分五裂的美花瓶,覺得這個梅花瓶像極了自己的心裏的某一個部分裂開了,也可能是再也合不上了。
夏初桃一聲苦笑,覺得自己玩這個遊戲當真是玩的有些傻了。
「你出去吧,我這段時間都不想再見到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9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