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趙噙風跌跌撞撞的,步子虛浮走不穩,夏初桃在身後跟着還得時不時擔心一下趙噙風的腳下。大筆趣 www.dabiqu.com
畢竟要是趙噙風在這個時候跌倒了碰傷了,她可是難逃大罪。
「陛下……慢點。」
夏初桃原本就是對這裏不熟悉,趙噙風拉住她倒是走的輕車熟路的,這不禁是讓夏初桃覺得很是疑惑,但是她也是老實地跟在趙噙風的身後,任由他帶着自己往不知名的地方去。
但是趙噙風卻好像是沒有聽到了那般,只是一味地往前走。
趙噙風走的是夏初桃平時都沒有注意到的路,去往哪夏初桃也是心裏面沒底,直到是眼前出現了一個荒廢的亭子。
現在已經是正值夏初,晚風習習,螢火點點,那青瓦紅柱的亭子在螢火蟲的光芒下很是顯眼,更是美的如幻,夏初桃一下子是看直了眼睛。
「這……」
夏初桃也是在這裏算是住了一段時間了,但是眼前的美景還是讓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麼美?」
夏初桃覺得要是自己能夠早點知道這個地方,也不至於一點到完在清泉殿憋着了,出來走走都是好的。
「好看吧?這叫甘露亭,是個好地方。我小的時候,最喜歡來這裏抓螢火蟲了。」
趙噙風邊是這麼說着,邊是拉着夏初桃的手往着橋上的九曲連環廊走去,不僅是螢火蟲,夏初桃還看到了橋下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當真是美極了。
夏初桃這個時候才是回過神,有些無措地看着趙噙風。
「小時候?陛下小時候經常在這裏嗎?」
若是這樣的話,趙噙風對這裏這麼熟絡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面前的趙噙風的步子是慢慢地慢了下來,輕輕地嘆了一聲,雖然是輕,但是在安靜的夜裏,夏初桃還是聽得很清楚的。
「是啊……清泉殿,本是我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夏初桃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收了起來,趙噙風在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語氣好像也是不由地沉重了起來,或許這段回憶對於趙噙風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而這個時候兩個人也是來到了甘露亭里,夏初桃看到趙噙風也不管這個亭子很久沒有人來封塵已久,直接就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好在,之前再怎麼亂,這個地方都是沒有受到影響,我也好久沒有到這裏來了……以前覺得心煩的時候,免不了來這裏多走幾趟。」
時間慢慢地過去,夏初桃聽趙噙風這麼說話,也是覺得他多半是慢慢地清醒過來了。
他側着臉,外面的月光很是柔和地投在了他的臉上,將他英俊的輪廓用銀白色的光給勾勒了出來。
但是他的臉也是冷峻,好像並沒有因為眼前的美景而有所柔和。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在你的眼裏看來,我就是為了拿到這個王位的狂徒。」
趙噙風突然是轉過了頭,目光幽幽地看着夏初桃。
夏初桃被他這樣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又是清透又是冷冽,夏初桃能夠看到他眼中映出的銀白色的光,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顯得他此刻更是冷冽。
「奴婢不敢。」
夏初桃對於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活命,頂撞跟惹怒趙噙風的事情她覺得自己還是繞着來的比較好。
於是她想完便是畢恭畢敬地跪了下去,在趙噙風的面前表現的很是順從。
趙噙風見到夏初桃這般的模樣,有些煩躁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其實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覺得無奈極了,但是我也只能夠是用這樣的辦法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是你卻是與我如此地生分。」
夏初桃只是垂着腦袋,沒有說話,對於趙噙風這般的話,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說話啊,木頭了嗎?」
趙噙風的語氣不悅,聲調更是往上竄了好幾下,嚇得夏初桃抖了抖。
「回陛下的話,陛下是陛下,千金龍體,而奴婢只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尚儀,在宮內更是蚍蜉一般的存在,如何敢這般狂妄地評論陛下。」
「就是你這樣說話,讓我覺得自己跟你隔得遠遠的……桃兒,這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是很害怕啊。」
夏初桃心裏一個激靈,好像是有什麼一絲清冷的東西從她的心中滑了過去,涼颼颼的,但是卻只是一瞬間。
這不是預料中的事情麼……
夏初桃不禁是在自己的心裏面這般地想,趙噙風將她強留在宮內就應該要做好這樣的準備。
她慢慢地匍匐了下去,倒是畢恭畢敬,只是叫趙噙風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陛下,奴婢惶恐。」
「但是若是要奴婢為陛下分擔,奴婢是十分樂意的。」
「桃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
趙噙風真的是覺得自己要被夏初桃的一板一眼給整瘋了,從凳子上起身是來到了夏初桃的面前,語氣裏面有些哀求。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讓傅凜變成了那樣?」
夏初桃依舊是低着頭,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她很清楚,這樣的做法是對趙噙風最大的懲罰。
望而不得,向來都是最折磨人的,而她深知這般折磨人的辦法,她是恨趙噙風的,覺得這樣的法子也是最有效不過的。
見到夏初桃一直都是不說話,趙噙風也知道自己怕是沒有辦法撼動夏初桃內心堅硬而又高大的牆了,這一堵牆將他跟夏初桃是徹底地分了開來。
「罷了。」
趙噙風的眼中好像是有什麼光熄滅了的那般,他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背着手看着夏初桃,就好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那般。
「跟朕回去清泉殿吧,清泉殿可有空出來的房間?」
夏初桃這才是回了趙噙風一句。
「自然是不敢怠慢陛下。」
「那就好,回去吧。」
說罷趙噙風便是走在了前頭,冷靜了下來的他身上的氣息更為懾人,夏初桃總覺得他好像哪裏變了,但是卻總是說不出來。
大概喜怒無常,是每個君王都有的特性吧。
……
敏貴人還在趙噙風的寢宮等着,宮人都已經進來剪了好幾次的燈芯了,眼看着蠟燭就要燃燒殆盡,天也是逐漸明亮,敏貴人卻是遲遲地沒有等到趙噙風的出現。
她皺着眉看着自己頭頂的藻井,裏面盤踞着的金龍眼睛爍爍地往下俯視着,看得敏貴人着實是壓抑得很。
「皇上呢?」
敏貴人覺得自己的心裏面實在是憋屈,自己從天還沒黑的時候就過來了,躺在這龍塌上整整一晚上,提心弔膽了一晚上,卻連趙噙風的人都沒有見到。
她實在是沉不住氣了,也不管其他的,直接便是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守在外面的下人們便是進來了。
一個個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得敏貴人實在是來氣,不由地是再次開口問了一聲。
「問你們呢,啞巴了?皇上呢?!」
那些下人們很是為難地看了一眼敏貴人,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什麼都沒有說。
「說話!」
原本端莊賢淑的敏貴人這個時候卻是尖起嗓子說話,看起來的確是被氣的不輕。
這個時候才有個年紀比較小的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很是磕磕巴巴地對敏貴人說。
「回敏主子的話……陛下,今天沒有回寢宮。」
敏貴人的黛眉微微一皺,之前可是說今晚趙噙風一定是會回寢宮的,不然的話他翻牌子做什麼。
「沒有會寢宮是去哪裏了?陛下是因為國事太忙歇在御書房了嗎?」
那丫鬟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敏貴人,這才是接着道。
「陛下……歇在了清泉殿。」
「什麼?!」
這樣的回答對于敏貴人來說不啻於電殛,敏貴人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陛下歇在了哪裏?!」
那丫鬟也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是徹底地惹怒了眼前的敏貴人,但是都已經是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她只能夠是頂着敏貴人的怒火再次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陛下……歇在了清泉殿。」
「放肆!」
敏貴人覺得自己根本就受不了這樣的屈辱,這可是自己進宮侍寢的第一天,本來也是春風得意的,到底也是妃嬪裏面第一個蒙受神聖眷的,結果卻是得到這樣的一個消息。
「堂堂一個尚儀,居然是這般地不要臉皮!」
敏貴人原本也就覺得夏初桃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誰曾想這樣明目張胆的事情說不害臊的直接就是做了出來,這簡直就是不把她給放在眼裏。
想着,敏貴人緊緊地摳住了床榻的床沿,幾乎是要將自己水蔥似的指甲都給折了。
「貴人息怒!貴人息怒!」
誰不知道眼前的敏貴人是最金貴的,但是現在她卻是發了火,以至於全部的下人都是戰戰兢兢的,不知道眼前的情況究竟是該如何是好。
「賤人!」
敏貴人是覺得這件事情越想越氣,這才是第一天,夏初桃就直接是在她的臉上給顏色了。
「不好好收拾收拾,都是不行的。」
敏貴人氣的渾身發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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