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泥鰍的指認,江繼絲毫沒有慌張。
他輕笑一聲:「你與姜誠的關係一目了然,你說大夥會信你的話嗎?」
「這……」
小泥鰍愣了愣,正所謂關心則亂。
對於這個剛相認不久的父親,雖然剛開始有些牴觸,但隨着綰月宮主的陰謀被揭露,知道自己不是被拋棄,牴觸自然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歡喜。
「你們就算是想要誣陷人,那也得找個靠譜一點的,兒子為老子開脫,絕了!」
「就是,怎麼着也得找個不認識的來當托,讓自己兒子來指認別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接連不斷響起的嘲諷之聲,讓小泥鰍心頭拔涼拔涼的,他畢竟只是一個在星月宮長大,沒有什麼江湖經驗的小年輕。
「我之前是星月宮的人,一直跟着他,我沒有說……」
姜誠立刻拉住了小泥鰍,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星月宮的人?果然是狼子野心,怪不得能準確的知道少宮主的行蹤,想要栽贓陷害。」
「這是早有圖謀啊!」
還不等江繼開口,便有數人為其分辨。
當然,還是有些人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江繼這時開口道:「小泥鰍,月笙,你們二人背叛星月宮,今日我便清理門戶。
而你父親姜誠,行屠鎮之舉,設計陷害於我,今日也是他斃命之時。
今日便送你一家整整齊齊的上路。」
其他人議論紛紛,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星月宮與姜誠一家還有這樣的瓜葛。
眼見江繼要動手,姜誠連忙喊道:「屠鎮的事情不是我乾的,是南少林的空明和尚策反了一部分黑雲騎。
也是空明和尚設計你的,我只是聯繫了一些與星月宮有仇的人而已。」
江繼早就知道真相了,絲毫不在意,既然沒法讓小泥鰍親自下手,他現在自然要自己來。
不論屠鎮的事情是不是姜誠乾的,他都要死。
「阿彌陀佛,施主慎言,貧僧師弟雖然犯了殺戒,但那是誤會,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現在已經圓寂,施主為何還要誣衊他呢?」
空慧和尚顯然不想讓這件事落到自家頭上,讓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的聲譽土崩瓦解。
空性也連忙道:「姜施主,貧僧好意收留你,你卻如此歹毒,竟然將這等事情扣在我師弟頭上。」
「你們這些和尚收留我本來就不懷好意,不就是想萬一事情敗露拿我去頂鍋嗎?
可惜,我早就防備着你們了,這是我與空性幾次通的信件,這封信裏面就有關於屠鎮的事。
雖然上面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字裏行間透露的意思,眾位應該能夠看出來。
此事關係重大,還請無方道長上前一觀。」
姜誠從懷中拿出信件,遞給無方道長。
而空性已經是臉色大變,他之前曾囑託姜誠,每次看完信就燒毀。
卻沒想到姜誠不但沒有燒毀,還隨身帶着。
他心中十分後悔,早知道就不顧忌石正陽,直接殺了姜誠,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無方道長很快便看完了信件,他猶豫了一下,而後說道:「老道曾見過空性方丈的筆墨,確實是他的筆跡無疑,而且確實如同姜誠所說,屠鎮之事八成是他指使的。」
姜誠鬆了口氣,他與星月宮屬於不死不休的關係,他不指望江繼會因為少了屠鎮這件事就放過他。
他之所以盡力撇開這件事,是為了做給現在不知道藏身何處的石正陽看的。
若是他屠鎮的事情坐實,他那個為人正派的大哥,恐怕不會救他,那他唯一的活命希望就沒有了。
「空性,你身為方丈,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空慧和尚身軀微微顫抖,之前即使是懲處了眾多少林和尚都不曾有什麼劇烈反應,現在終於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我愧為少林方丈,也不配是佛門弟子,可屠鎮一事確實不是我安排的,空明師弟只是要那黑雲騎殺幾個人嫁禍給星月宮而已,卻不想黑雲騎如此喪心病狂。」
江繼知道空性說的是實話,但他可不能承認。
「空性和尚,你之前再三否認,現在否認不了了,又推脫給別人,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敢做不敢當,就你這種卑劣小人也能成為方丈,怪不得幾百年傳承的武林正道大派,到了你手裏變得烏煙瘴氣,蛇鼠成群。」
「少宮主說的沒錯,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還高僧呢,連一些地痞無賴都不如。」
……
空性將法定與張若水屍體擺放好,雙手合十,痛苦的閉上雙眼:「阿彌陀佛,貧僧知道諸位不信,這一切都是貧僧咎由自取。
貧僧罪孽深重,唯有一死謝罪!」
隨着一聲悶哼,空性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而後跏趺而坐,腦袋下垂,沒了生息。
「阿彌陀佛,將他們的遺體都收好,葬在後山吧。」
空慧吩咐完,他環視了一圈道:「貧僧管教不嚴,以至於出現如此多佛門敗類,自今日起,我少林寺閉山十年,反思諸多罪孽。」
說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武林中人,帶着眾多少林僧人進入寺中,將大門關閉。
江繼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放在姜誠一家身上。
「今日少林寺的事情已了,該來算算我們的帳了,你們一家是一個個上,還是一起來?」
姜誠踏前一步,儒雅的面容有些扭曲:「這十八年來我擔驚受怕,並且飽受喪子之痛,而星月宮仍然是不肯放過我。
今日當着天下群雄的面,我們就說個清楚,你們為何要如此惡毒?
就算直接殺了我們也認了,為什麼要給我們一點生的希望,還要偷走我們的孩子?」
對於姜誠博取同情的舉動,江繼洞若觀火。
「自然是給你們的懲罰,如果你們真的受不了早就自殺了,哪裏還會有機會在這裏嘰嘰歪歪。
這些年你們可是錦衣玉食,你竟然還混出一個大俠的名頭,真是可笑之極。
一個夥同他人欺師滅祖的人竟然是大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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