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聽偏信,不如讓雙方對質,施主覺得如何?真相如何,貧僧覺得各位心中自有公論。」
空慧並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但是說出的話卻還算公允。
江繼點點頭:「姚幫主,你儘管與空明分辨,不用害怕,我等都是你的堅實後盾。」
有了江繼這個少宮主的保證,姚正年心中大定:「我姚正年對天發誓,剛才說的句句屬實,我徒兒失手殺了少林俗家弟子之後,心中恐慌,將前因後果盡數說與我聽。
當時我正準備聯繫無方道長,請他從中斡旋,誰想到這空明和尚直接上門,將我那可憐的徒兒打死。
我等攝於其武力,敢怒不敢言!」
「無方道長,請問有這回事嗎?」
無方道長乃是青城派道士,在江湖上一向以公正聞名,因此頗得武林中人信賴,這也是姚正年為什麼準備找他的原因。
無方道長一甩浮塵,單掌施禮:「無量天尊,姚幫主所說句句屬實。」
江繼質問道:「空明,你有何話要說?」
空明也知道這件事躲不過去了,便硬着頭皮道:「貧僧誤聽他人讒言,甘願受罰。」
「請問空慧大師,佛門弟子犯了殺戒,該如何懲處?」
隨着江繼的話,眾人齊齊將目光集中到老和尚身上。
空慧緩緩閉上眼睛道:「阿彌陀佛,按寺規當廢其武功,杖八十,逐出少林寺!」
空智立馬喊道:「師兄,不可啊!」
不過空慧並沒有理會:「戒律堂弟子何在?執行!」
「弟子遵法旨!」
空慧回身一掌按在沒有絲毫反抗之意的空明丹田處,掌勁一吐,頓時空明一身內力皆被散去。
兩個精悍的武僧將臉色蒼白的空明拖到一邊,開始行刑。
江繼心中佩服,空慧此舉看似絕情,實則挽回了一些南少林的聲譽。
隨着一聲聲杖責之聲,沒多久,失去一身內力的空明和尚終究沒挨過去,沒了生息。
不過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叫一聲。
「阿彌陀佛!」
空慧望向眾人:「諸位還有何事,只要屬實,本寺必將給諸位一個交代。」
有了帶頭作用,諸多與南少林有隙的武林人士紛紛開口。
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有的是冤枉,有的是罪有應得。
前前後後十數位南少林弟子被處罰,包括空智與空寂兩位空字輩的高手。
等到眾人以為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時候,江繼拍拍手:「將人帶過來。」
張岩一家人被帶了過來。
江繼說道:「這張岩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在廣元城以武力壓迫眾多百姓,殺了不少人,甚至前些日子因其女與人通姦,反過來怪罪葉家,要滅葉家滿門。
在座有很多同道當時都在,可以作證。」
空慧面色平靜:「廢其武功,杖一百,從此與少林再無瓜葛。」
「等等!」
「施主還有什麼疑問嗎?」
江繼不疾不徐的說道:「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與張若水通姦之人乃是南少林之人,大師應將其揪出來,不然留着這等禍害,遺禍無窮。」
空慧雙掌合十:「阿彌陀佛,犯色戒之人自行站出來吧。」
本來有些渾渾噩噩的張若水像是突然回過神:「不要,不要,你會死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他,要殺就殺我好了。」
不過在場之人都是眼尖之輩,順着張若水的眼神看去,只見是一位三十左右,面容陽剛之輩。
正是少林法字輩首徒,法定。
卻見他也是嘆息一聲,一步步走到了張若水面前,神情愧疚:「阿彌陀佛,是我因為一時情慾害了你,對不起。」
張若水伸手撫摸他的面容,眼淚簌簌的落下:「你不用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法定坦然的笑道:雖不能同日生,但能同日死也是一種緣分。」
說完他一掌按在張若水胸口,同時震斷了自身心脈,兩人四目相對,溘然而逝。
空性上前接住自己的得意弟子,一時間面容竟然蒼老了幾十歲,仿佛行將就木。
「老衲身為南少林方丈,卻嚴重失察,當卸任方丈一職,之後方丈人選,就交由師兄決定。」
說着他攬住張若水與法定二人屍體,就要離去。
「空性方丈不必急着走,還有一樁事情需要了斷,這件事關乎一鎮百姓,上千條人命,方丈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吧?」
江繼沒有絲毫留情的打算,這南少林的高層,除了少數幾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自然是除惡務盡。
就算是空慧,他肯定對南少林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但他選擇了放任,直到現在事情控制不住了,才棄車保帥。
「那上千百姓明明是你星月宮麾下的黑雲騎殺的,干我少林何事?」
「我都沒有說黑雲騎,大師卻脫口而出,對於這件事很是了解嘛。
不知道大師有沒有看過之前官府發佈的通緝令?」
江繼早已對這些和尚的反應有了諸多設想,雖然中途跑出個空慧,讓事情發展有些偏離他的預定軌跡,但是這件事少林卻是擺脫不了。
「自然看過。」
「那姜誠是這件事的主謀難道大師不知?竟然還將他留在寺中,不知道是何居心?」
面對江繼的喝問,空性下意識的想要狡辯一番,卻又頹然的放棄了,只是道:「老衲與姜誠相交已久,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是以將其收留在寺內。」
「這件事情證據確鑿,有人證能夠證明這就是姜誠所為,還請大師將他交出來,以慰上千百姓的在天之靈。」
面對江繼的步步緊逼,空性只能道:「去將姜誠請出來吧。」
不一會兒,姜誠夫婦便出來了,同行的還有之前失蹤的小泥鰍。
江繼還是首次親眼見到他此行的目標,望着姜誠的樣子,再看看旁邊的小泥鰍。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綰月宮主要說讓小泥鰍動手殺了姜誠,這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恐怕有血緣關係。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不過小泥鰍在見到江繼之後連忙叫道:「就是他指使黑雲騎殺了那些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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