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爾掙扎的想要站起來,然後就聽到那個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可以稱呼我為奈瑟,奈瑟·里格斯。」
這才是亞當在這個世界的真名,隨着這個名字說出來,亞當的氣勢仿佛更上了一層樓,讓人本能的就覺得這個名字背後有着什麼了不得的背景。
隨着亞當的主動開口,也算是給了阿德爾一個台階,無形之中就已經緩和了氣氛,讓阿德爾步入亞當的節奏。
「阿德爾·黎恩,里格斯先生找我是有什麼吩咐麼?」阿德爾站起身,對上亞當那雙平靜的雙眼,不由自主的便佝僂起身子來,讓自己的存在變得卑微。
明明這裏是自己屋子,但是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亞當的主場一般。
「倒是有些事,只是看來黎恩先生不怎麼歡迎我。」亞當連目光都沒有放在阿德爾的身上,而是隨意的打量着這間木屋內的一些佈置。
最終亞當的目光停留在一本《神言》上面。
「里格斯先生,我那只是,只是誤以為你是……」阿德爾目光卻放在修士服上面,微微低下了頭。
「教會修士麼?我曾經倒也確實是個教會修士。」亞當笑了笑說道,手指摩挲着身上的修士服,話語之中,情感顯得十分複雜,仿佛他真的曾是一個修士一般。
這讓阿德爾的頭變得更低了,整個人彎着腰站在亞當的面前,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
幾乎所有的教會都沒有退會這一手續,一入教會,生是教會的人,死是教會的魂。
但是教會內部不可能永遠和諧,總會有人不滿教會,然後選擇退出,這種行為便是叛逃。
每一個叛逃的修士,都被認為是對神的褻瀆,連異種都有教會接納,但是瀆神的修士,沒有任何一個教會會放過。
教會會不惜一切將其斬殺,因此每一個叛逃教會並且還活着的人,幾乎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要不然也無法在教會一次次的追殺下存活。
亞當之所以穿上修士服便是為了給自己披上這樣一層背景,阿德爾出去闖蕩過,明白叛逃修士代表着什麼。
目前看來結合之前的種種攻心之舉,自己披上的身份,已經將阿德爾徹底唬住了。
亞當站起身,嚇得阿德爾腳步不由得向後一退。
「瞧你嚇得,放心吧,我既然沒有選擇殺你,就是還有事情交給你。」亞當將那本《神言》拿到手裏,準確的翻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一頁。
「麥子枯萎,果實長滿蛀蟲,牛羊成群死亡,次子見識到了苦難,便恐懼起父親的牧鞭。」
「恐慌的人藏不住罪惡,原本藏住的醜陋模樣躍了出來,再也遮掩不住。」
「次子啊,我有辦法。原本縮在黑暗中的魔靈從影子中冒出,伏在次子耳邊說道。」
「在那最繁華之處,有着一灣湖水,那蕩漾的湖水將照見你真實的模樣,醜陋便會遮掩。」——《神言·神啟時代》
阿德爾不明白亞當為什麼要將這一段念出來,亞當重新坐回椅子如同傳教一般的說道:「哪怕是反抗神的群獸,在它們死亡之後,神也為之留下了淚水。」
「那是神的憐憫,傳說之中也是群獸的救贖。」
「在無盡光輝下,將要化作灰燼的群獸,只要接住了淚水,便能獲得重生。」
亞當不知道是以諷刺還是讚賞的口吻說道:「只可惜那個時候,群獸幾乎已經死絕,少數殘存的也丟失了身軀,只能躲在黑暗的地窟中不敢見光。」
「那麼你覺得,那魔靈是什麼,而他蠱惑次子去尋找的湖水又是什麼?」
神言中的神在這個世界真實存在過,雖然不太清楚是否是真的尤其創造了世界,但是其許多事跡其實是真實的。
神言之中的事跡雖然有着藝術加工或者是因為某種顧忌,用了大量的代指,但依舊能夠從裏面看出許多東西來。
在亞當看來,次子或許指的並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一批人,那批人便是最早的異種,而牧羊的父親,則是可以稱之為牧羊人,而這一般被認知為神之化身。
甚至因此出現了一個教會,牧羊人教會,他們信仰的便是化身為牧羊人的神。
「以救贖異種為教義的神之淚教會,他們的教會徽章,其實是一片湖呢。」亞當緩緩的說出來自己遮掩異常的辦法。
這一點亞當並沒有說謊,要不然就算是半純種的身份,當修士長手搭在他頭上的時候,亞當就該暴露了。
「有人便以此製作出了神之淚儀式,雖然不如真的神之淚那般能夠給予異種救贖,但是卻能讓你展現自我『真實』的模樣。」
「施展這種儀式的遮掩力度,可比你吃魔藥要強的多。」亞當的聲音充滿了誘惑:「那時候,只要你自己不主動暴露,便不會有人發現你是異種。」
「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亞當恰到好處的停止了自己的誘惑,不能太用力,太用力反而會讓阿德爾產生疑慮。
阿德爾也不負亞當的期盼,很快就跪倒在了亞當的面前,用壓抑不住情緒的聲音說道:「里格斯先生有什麼吩咐,阿德爾願意以生命作為代價去做到。」
亞當清楚阿德爾不可能真的為自己的命令付出生命,但是有這個表態便已經足夠了。
「我的身份在這個城市做一些事情不太方便,而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還需要不少人手,所以去聯繫你認識的一切異種。」
「我需要他們知道我的存在,然後隨時接受我的僱傭邀請。」亞當眯着眼說道:「當然代價都是神之淚儀式。」
「儀式一共分為三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都能提供一層遮掩力度,三次完成後,哪怕你站在修士長面前,他都分辨不出你是異種。」
「明晚你將你能找到的異種全部聚集過來,我會視你找的異種數量,來考慮為你進行第一階段的儀式。」
「那麼加油吧,阿德爾·黎恩!」亞當說完,便緩緩離開,只留下阿德爾跪在原地恭敬的喊着明晚再見里格斯先生。
走遠的亞當快速的收拾修士服和面具,然後變身狼人快速的離開貧民窟,並再一次去往河裏清洗自己身上的氣味。
冰冷的河水浸沒亞當的身軀,皎潔的月光灑在河面上,這一切卻並沒有令亞當冷靜下來。
血脈在躁動,成功收復血奴的喜悅,期間擔心自己暴露的擔憂,各種複雜的情緒和想法充斥着亞當的腦海,讓他難以平靜。
「我的說法還是有很多的破綻,不過阿德爾已經進坑,便很難跳出去了。」
在亞當的前世,一些堪稱弱智的詐騙手段為什麼能成功,那便是因為人對某種東西的貪慾,會令人喪失掉理智。
哪怕是已經察覺到種種不對勁了,依舊會本能的選擇性忽略,然後自己說服自己,自己給自己編織謊言,最終哪怕騙局被揭破,依舊不願意相信真相,反而去相信那個渾身破綻去欺騙他的人。
阿德爾現在也是如此,只不過亞當的謊言中大部分是真實,只有少部分虛假摻和進了這真實之中。
自己神秘而又強大的印象已經在阿德爾心中種下,並且會借着他向其他異種傳播。
到時候手中掌握神之淚儀式的亞當,將會成為這些異種的王。
亞當跑回了閣樓,結束了變身,打算為今天所做的事情做一個總結,然後早點休息,卻發現自己難以做到。
在今天,體內血脈的發育,似乎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哪怕解除了變身,依舊有着躁動在心中盤桓。
過往的許多事情也開始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令他難以靜下心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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