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海底都市阿納波斯
抓着叉子的伊澤只感覺傳來一股大力傳來,身體被帶的騰空而起,伊澤知道自己已經被菲茲帶着向裂縫深處跳下。感受着耳邊「呼呼」的風聲,伊澤牢牢的抓着叉子緊閉雙眼。有水,打濕了衣服,但出奇的並沒有窒息感,也就是說裂縫下面的大海峽不是一個全身是海水的密閉空間,也有空氣的存在。
過了大約三分鐘,也許是五分鐘,緊閉着的眼的伊澤可以感覺到自己是在飛速下墜,腦子一片混沌,只知道牢牢抓住手上的叉子,直到兩隻胳膊過度用力,酸痛不已。人就是這樣,在極度恐慌或不安定下, 比如溺水,都會死死的抓住身邊可以抓住的任何東西不鬆手,而此時的伊澤,也是這樣。
「餵。」菲茲晃了晃叉子。
紋絲不動。。。
菲茲又大力的使勁往前拽了一下。
還是紋絲不動。。。
菲茲索性鬆手,看着伊澤跪在地上,頭埋在胸膛前緊緊的閉着雙眼,兩隻手死死的抓着叉子向前伸着,保持着之前被菲茲帶下海峽的動作。
「這就是'死'了嗎?」菲茲上前踹了一腳。
「啊!!」伊澤先是尖叫一聲,伊澤甩着因用力過猛疼痛不已的手臂,打量着着周圍的環境。「我還以為瞬間會被海上吞沒。」
並沒有伊澤想像中會降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洞穴。伊澤站起身,看着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個巨大的廣場,腳下沒有潮濕的泥土而是堅硬的石板,也不像是在昏暗的海底,整個廣場都被海水藍的微光照射着,而廣場上方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籠罩着,還能看到緩緩游過的巨大獨角鯨和一簇簇海藍水母。伊澤心裏漸漸有了眉目,這座海底都市,應該是生生的在斷層下面的海底山脈里鑿出來的,至於阻隔海水用的什麼方法和材料,伊澤暫時無從所知,只能暗暗佩服魚人一族的智慧。
菲茲站在一旁看着伊澤仔細的觀察着廣場上的每一個建築和角落,有點無趣的打了個哈欠,因為懷有那種無法滿足於安穩祥和的生活的探索之心,菲茲完全無法抵禦驚險刺激所帶來的誘惑,所以它對這裏是沒什麼懷念的。
伊澤一邊拿着筆記寫寫畫畫一邊向前走着,雖然這座海底城市已經空無一人,但也不能任由它這樣淹沒在未知的深海和時間的長流中。
廣場的盡頭,有兩尊巨大的雕像,一男一女,都是魚尾人身的樣子。女人魚的雕像長髮披肩,有着人類女子絞好的面容,石刻的臉上帶着一絲自然的笑容,手裏拿着豎琴,像是在彈奏。而男性人魚穿着一身鎧甲,手上拿着類似菲茲的叉子,左手擎着盾牌,石刻的面容上有着堅毅的線條。美中不足的是,兩尊雕像都閉着眼睛。
「菲茲,這兩尊雕像,存在了多長時間。」伊澤轉頭問向身後的菲茲。
菲茲拖着叉子慢悠悠的走在後面,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知道,從我出生時就在這裏,好像是很久遠的事了。」
伊澤看着兩尊雕像,這是要怎麼樣的鬼斧神工才能刻畫的這麼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閉着雙眼,沒有了神韻,伊澤絕對不會相信這只是兩尊雕像,就像世代矗立在這裏,守衛着魚人一族。伊澤對着兩尊石像緩緩鞠了一躬,繼續向前走去。
「菲茲,你的祖先們為什麼把選在這裏居住下來?」雖然知道問了等於白問,但伊澤還是忍不住看向菲茲。
「不知道。」果然。。。
伊澤沿着廣場繼續往前走着,頭頂海藍色的光越來越亮,各種不知名的海洋生物也成群成群的游過。在穿過一道拱門後,伊澤看到了一幢幢建築物,和穿插其間的小路。伊澤越來越想不明白,也越來越佩服菲茲的祖先們,在海底建起這樣一個城市要需用到多大的力量。
太陽透過深海投射下來的光照射在伊澤腳下的小路上,路邊有水藻狀的植物發出一蓬蓬柔和的微光,在這樣的一個海底都市中,也許光比空氣要來得更珍貴。
「菲茲,這就是你們居住的地方吧。」伊澤仰頭看着用石頭堆建的屋子,不給人簡陋的感覺,相反覺得相當精美,屋子還被開鑿出了窗戶,用紅色水晶鑲飾,有着一道道裝飾性的花紋。
「恩。」來到這裏,菲茲的表情明顯低落下來,「等我再回來時,族人們就全都不見了。」菲茲已經明顯的哭了出來,「伊澤,我被族人遺棄了!」人就是這樣,一件悲傷的事和一個悲傷的人想起來不會覺得怎麼樣,可真要見到,就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起和見到,那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伊澤緊緊的摟住菲茲,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它,只是默默的說着:「不會的,不會的。。。」
菲茲畢竟是孩子,等哭了一會就慢慢的平靜下來,又去追逐嬉鬧着的魚群了。伊澤笑了笑決定去看看魚人一族的生活環境,起身推開一間屋門走進去。
屋子裏就跟人類的擺設一樣簡單,桌子,椅子等平常的生活用品,並沒有什麼異樣。伊澤轉身又走到令一間屋子。
接連轉了好多間屋子,伊澤眼裏終於冒出了濃濃的憂色。在這些屋子裏,八成以上擺着餐碗盤,還沒有收走,裏面曾經的食物已經氧化成了一片碎渣。所有的生活用品完全跟像是有人在一樣,擺着應該擺在的位置上。並且道路上,伊澤觀察了很久,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只是很久沒有人走過。重要的一點,這裏的每戶屋子裏都有跟菲茲一樣的魚叉,靜靜的立在門後。伊澤來之前並不知道魚人一族是怎樣的一個族群。等到了這裏,海底都市阿納波斯,看着空曠的城市,伊澤才覺得有些恐懼,到底是因為什麼, 一個這麼大的種族消失的沒有任何異狀。伊澤已經得出結論:從沒來得及帶走任何東西,魚人一族不是自主的要遷徙離開這裏。但是也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難道魚人們會未受到任何迫害的就要離開此地?伊澤痛苦的揉着腦袋:飯後沒收拾,武器還都在屋裏。到底是什麼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魚人一族沒有絲毫反應就這麼不留痕跡的消失了?
「催眠魔法?我從未聽聞過可以這麼大範圍的催眠魔法。類似於庫奇的那種飛行器?可是要搭載數百人的飛行器,連大發明家都還在研究中。」伊澤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抬頭看了一眼菲茲,還在追逐着嬉鬧的魚群。
而就在伊澤剛踏入阿納波斯時廣場上的那兩尊雕像,緊閉的雙眼滲出一串水珠,就像在無聲的哭泣。拿着豎琴的人魚發出了一道道無聲的音符,慢慢的向伊澤這邊飄來,而手裏拿着三叉戟的男性人魚,叉子上發出一道黃橙橙的光芒,射向嬉鬧着半空中的菲茲。。。而這一切,正在皺着眉聚精會神思索的伊澤和嬉鬧的菲茲誰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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