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傳說 第26章 花蕊酒

    「是誰在外面？進來說話。」我轉過身，對着大帳的入口。

    「主人，小老兒特來向主人拜謝救命之恩！」隨着略顯沙啞滄桑的聲音，一個精瘦的老人掀開帳簾，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衣服雖然破舊，但是洗的乾淨，花白的頭髮也收拾的齊整，精神不錯。其身後一條大大的紅色尾巴，只剩下大半截的樣子，標明了身份。這是奴隸的標記。

    我愕然地看着他，一個奴隸怎麼會進入戒備森嚴的官家客帳里來的？

    商姌對我輕聲說道：「他是那天被你解救的那位狐族老者，已經在帳外等了半天了。」

    「主人，您與公羊長老說話時，小老兒就一直與其他黃狼族人站在一起。能有您這樣的主人，定是上天對小老兒為奴二十三年的憐憫。」那位狐族老人遠遠站在門口，深深地彎下腰去。

    雖是奴隸，聲音滄桑，但是說話清楚，條理分明。

    「走近了說話。」我看着他，問道，「你是怎麼成為奴隸的？」

    那位狐族老人直起身，走到我的近前，又是一個彎腰，再直起身回答道：「小老兒是在二十三年前虎族與人族的一場戰爭中，不幸中了人族的伏擊，成了俘虜，後被賣為了奴隸。這些年來，不斷被轉賣，直到昨天才被主人救了下來。」

    「哦？你曾經是一名軍人？」我注視着這個精瘦的老者。能進入虎族軍隊中服役，說明這個狐族老者曾經很不簡單。

    商清和恬姌姐妹倆也都露出震動的神態。她們也很清楚，能在虎族軍隊中供職，就算不是主戰者，也必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狐族老者挺起單薄的胸膛，用自豪的語氣說道：「我是虎族鎮嘯營的點錄官。」

    商清輕輕一嘆：「尊敬的狐族長者，我曾是虎神殿的一員，也在軍隊中呆過，現如今虎族軍隊中早已經沒有鎮嘯營的編制了。」

    狐族老者的臉上立刻露出震驚的神色，隨即像是被抽去了脊樑，挺起的胸膛又塌了下來，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這可能是支撐他二十三年來活下去的希望，幻想某一天他所在的虎族鎮嘯營能來搭救他，如今幻想徹底破滅，立刻萎頓了下來。

    「好了，以前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你如果想成為我赤氏狼族的一員，就給我挺直腰杆。否則，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我看不起頹廢的東西，狼族沒有憐憫，只有抗爭。一切失去鬥志的種族，不論體型有多大，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淪為「食物」。

    狐族老者抬起頭，看着我，眼睛裏有希望的光芒。

    「你既然曾經是『點錄官』，那告訴我，『點錄官』的職責是什麼？你是怎樣成為『點錄官』的？」這是一個很好的了解虎族軍隊的機會。一切關於軍隊的事情，我都想了解。

    狐族老者也許是為了使我相信他確實做過『點錄官』一職，因此說得非常詳細。這使我對軍隊的構成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點錄官』並不屬於戰鬥軍官，而是屬於軍隊後勤系統的輔助軍官。一支軍隊要形成強大的戰鬥力，離不開各種物資的支持。它包括武器裝備、戰鬥器械，已及吃穿住用行所需的一切。所有這些的採購、清點、分配、管理等，都是『點錄官』的職責範圍。小部隊有一兩個就可以了，大軍團一兩百個也很正常。

    因此，『點錄官』的能力非常重要。這個能力不是指戰鬥能力，而是指頭腦處理複雜事物的能力，比如採購時要精明、清點時要有條理等等。換句話說，就是這個職位對智力的要求更高。狐族被認為天生具備這個優勢。頭腦精明、善於理財，是其他種族對狐族的第一印象。由此可見，狐族是虎族的天然『點錄官』，就如同狼族的天然『點錄官』是狽族一樣。

    其實，還有一種情況被公認為更加適合擔任『點錄官』，那是在屬性自然覺醒時出現的一種特殊情況。這裏的『特殊情況』是相對於『通常情況』而言的。

    在『通常情況』下，屬性覺醒的個體會得到兩個方面的好處：一是智力的大幅提升，這是與『野獸』劃清界線的本質區別；二是體質的完全改變，而改變後的體質能與相應的屬性元素建立某種直接聯繫，說白了就是獲得了屬性力量。

    而『特殊情況』下，就是屬性覺醒的個體只開啟了智力，而沒有獲得相應的屬性力量。或者說，『獲得的屬性力量』既不屬於「戰鬥系」，也不屬於「直接輔助系」，還不屬於「間接輔助系」。這種情形，給它單獨命名了一個類別：「智力系」。屬於這種情形的個體其晉階與『通常情況』相同，也是二階後才擁有人形態。

    這種『特殊情況』原本在遠古混沌時代很少出現，但現在已今非昔比，公認的最常出現這種情況的種族是『人族』；狐族和狽族也是容易出現『特殊情況』的種族。

    那位狐族老者正是這種情況。他自然覺醒的是氣屬性，但沒有獲得任何氣屬性的能力，可是已經達到三階。但他既不能稱為「三階靈狐」，只有屬性『戰鬥系』或『直接輔助系』才這樣稱呼；也不能稱為「三階技狐」，『間接輔助系』的才這樣稱呼。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着這位氣屬性「智力系」的三階狐族老者問道。

    「我早已忘記原來的名字了。」狐族老者神情一暗，「其他奴隸和曾經的主人都叫我『半支』，或者是『老半尾』。其實無論叫什麼，我早已無所謂了。」

    「那你以後就叫『半支』吧。」我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在我的領地內，我不需要奴隸。要麼永遠消失，要麼讓我感到你是真心歸附我。」

    「主人，從您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又活過來了。」狐族老者半支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

    「從現在起，在我的領地內你已是平民的身份。」我清了清嗓子，以不容置疑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正式任命你為我的管家。以你的能力，如果還讓我感覺到不稱職，我可從不會手軟。」

    狐族老者顯出激動的神情，從奴隸，到平民，再到家臣，看來沒有幾天的時間，他是甭想睡好覺了，半夜笑醒的聲音是很嚇狼的。

    商清和小美狐她們都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看來也非常滿意我這個決定。

    我拍了拍手上的『黑月』，看着我的新任『管家』。智力系的三階狐族果然思維敏捷，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從子午護腕中把那兩壇剩餘的『酒』，『拿』了出來。

    狐管家繞着罈子轉了一圈，又靠近封口用鼻子嗅了嗅，才起身對我說道：「烏金雖然難得，但在人族卻遠談不上罕見。這種形式的武器，我在人族國家二十幾年的時間裏確實從沒見過。不過，用卮氏狼族的頂級『花蕊酒』換一件奇怪的武器，那絕對是卑鄙的人族欺負我族無人。這種頂級『花蕊酒』是用度陽大草原上四季百花的花蕊製成，不僅能短時間內激發戰士的戰鬥力，而且有提高性趣的特殊功效，在人族貴族中非常受歡迎。這種『酒』只有卮氏狼族會製造，卮氏狼族的『卮』就是由此而來。用這樣一壇『花蕊酒』，至少可以換回那位卑鄙人族帳店中一半的東西。」

    哎呀！虧大發了！「卑鄙的人族」竟敢欺我狼族！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