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傳說 第25章 黑月

    這種式樣的武器是不是真得很特別，我不知道。我的腦海里完全沒有武器的概念，至於武器通常應該是個什麼式樣，我也毫不知曉。對於我來說，現在我看到的任何式樣的武器都是很奇怪的東西。

    我伸手握住那件古店主口中「獨一無二」的武器的把手——不，手柄，專業名稱——從木箱中提了出來。

    好重的分量！這得是相同尺寸的木棍好幾十倍的重量吧？！我的第一感覺：「嗯，手感不錯。」

    這件武器拿起來才發現，手柄以外的部分是一側厚，厚有半指；一側薄，薄如草葉。整個形狀向厚的一側彎曲，弧度就像放大了的完整利爪，通體透着沉重感的黑色光澤。原來烏金是這樣的，我心中默念。

    我握緊手柄，隨手一揮，木箱一分為二，茬口齊整，隱見像被烙過的焦黑。嗯，真不錯！

    「尊貴的赤頭領，這一件武器與您真是有緣。」古店主轉到另一個大帳，回來時手裏拿着一個裝飾着黃色金屬紋飾的黑色長皮套，「這是這件武器的護鞘，有鈎索，掛在腰間正合適。」說着，就把那件護鞘鈎在了我的熊皮護腰上。

    我伸手又把它摘了下來。

    「不要摘，本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護鞘……」古店主還沒有說完，就見我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堆東西，眼看着我把那件奇怪的武器連同護鞘一起收進了護腕里。

    「這些是我收集的上好毛皮，都給你。」我踢了踢身邊的十多張大型獸類毛皮，「不夠的話，你可以去找上清原領主要。」我的護腕也裝不下這些東西了，正好減輕負擔。我一邊說，一邊將其他的東西又往護腕里裝。

    古店主有點愕然，從他神色中看，很明顯這些毛皮價值不夠。他看到我正要把三個用泥封口的罈子裝起來時，竟神色一喜，上前抱住一壇，說道：「不用去打擾領主大人了，再加上這一壇『酒』就夠了。」

    『酒』這東西比上好的毛皮還要有價值嗎？！我狐疑地看了看有點失態的古店主，「人族」還真是奇怪。我收好其餘的東西，包括另外兩壇『酒』，離開了古店主的帳店。看樣子他已經顧不上我了。

    這第一次『交易』，使我感觸頗多。

    雖然一出生我就覺醒了屬性，開啟了智力，但是從小到大一直沒有離開過禿廊荒原，在那裏所有想得到的東西都是通過武力直接去搶，哪有什麼你情我願的『等價交換』，我沒想到『外面的世界』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從成功進階擁有人形態，再到最近達至四階，雖說晉階神速，但也只是力量方面的提升，在經驗和大量的常識方面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這一點從一踏上度陽大草原進入狼族王國的核心領地後，才顯得尤為迫切和必要。儘管我已經在努力地從所接觸的事物中吸取各種知識，但還是遠遠不夠。就拿這回我的第一次『交易』來說，我就無法判斷我做的是否合適，是虧還是賺。

    越來越多的族人需要我來養活，我沒有後退的餘地，我也不會後退，因為從成為頭狼的那一天起這就是我的責任。

    該如何做？狼族古老的諺語已經給每一個他的子民指明了方向：狼神讓你擁有了智慧，就是要你去學習和思考。

    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我，目光中有希望和憧憬的光芒。美侍女堇的整個家族全部站在帳外參見他們新的狼主。

    我從古店主那裏回來的時候，這個黃狼家族就已經在帳外等候了好一陣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他們說那些感受，那些這段日子一來我的切身感受，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說這些合不合適，但是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好像效果還不錯。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體硬朗、精神矍鑠的黃狼族老者，他的眼睛裏竟有淚光在閃爍：「狼主，您已經把我們稱為您的『族人』，我作為這支黃狼家族的族長，向您表達最最衷心的感激。」老者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說道：「小堇兒能侍奉在您的身邊，不用被送到異國他鄉，是狼神對這個孩子最好的恩賜。」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美侍女堇，她正與商清她們站在一起。見我看來，小臉蛋瞬間變的與還紅腫着的眼睛一個顏色。

    那位黃狼族的族長繼續說道：「我們願意世代追隨您和您的族群，奉獻出我們整個家族全部的忠誠。」說完，帶領着其他所有的家族成員一起向我深深彎下了腰。

    等他們直起身後，我大聲說道：「我鄭重宣佈：從現在起，你們這支黃狼家族，在我的領地內，將世代享有平民的身份。」我現在還沒有爵位，只能在自己的領地內有這個權力。

    「狼——主！狼——主！」本來靜靜站着的黃狼家族成員突然沸騰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大聲地向我表達感激之情。有幾位黃狼族的老者竟已經喜極而泣，他們沒想到『脫奴入民』這個幾代人的共同目標竟然就這麼實現了。我想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握住那位黃狼族長的手，看了一眼商清。

    商清輕笑一聲，走到我身邊，說道：「這位是公羊族長。」

    「哦！公羊族長，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赤氏狼族的『長老』。」我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將來會有好多事情，要靠你去帶領大家完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兩行熱淚終於從這位黃狼族的老者眼裏流了出來，緊握我的手，嘴唇哆嗦着，不知說什麼好。「長老」一職可不是誰都能擔任，無論在哪裏那都是絕對威望的代名詞。公羊族長已經是四階技狼，應該能勝任這個職位。

    打發走了那支黃狼家族後——公羊長老帶他們回去收拾細軟，準備舉家遷徙——我與眾美女返回大帳。

    我先把在古店主那裏發生的事一說，然後從護腕中拿出那件烏金的武器給她們觀看。眾女也沒見過這種樣式的武器，都充滿了好奇。確實，金屬的器物在狼族王國中本來就稀少，何況是烏金，聽古店主介紹烏金在金屬中也很罕見，她們沒見過也很正常。

    「我給它起名『黑月』。你們說，我用一壇『酒』換『黑月』，劃不划算？」我一個個看向她們，商清，恬、姌姐妹，紫瑩，還有新加入的美侍女堇。

    「那要看是什麼『酒』。」突然從大帳的入口處傳來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