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在參觀了修道院內部之後,約瑟夫有點明白為什麼人們會將它從巴伐利亞原封不動地搬走了。讀書都 m.dushudu.com
修道院裏的裝飾非常華美,並且還有一個宏偉壯觀的洗禮池,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小鎮的修道院。
這洗禮池外形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個普通的八角形,但裏面卻是用金色的馬賽克鑲嵌的,洗禮池的周圍有真人等大的雕塑,全部都包了金,二樓還有一架管風琴,上面還有金色的天使浮雕。
這個洗禮池不僅可以給嬰兒洗澡,連成年人也可以順着台階走進去。正對着洗禮池的那面牆上有玫瑰窗,它一點都不像是個小修道院能承擔得起的,或許只有巴黎聖母院的玫瑰窗能與之媲美。
就像世俗文學中所描寫的那樣,一個貧困的地方往往有一個貪得無厭的主教,在宗教改革之前,教會的貪腐問題確實挺嚴重。
一個壞人是不可能成為好的方濟格修士的,方濟各會的僧袍是褐色的,本篤會是黑衣,甚至有人說:僧侶帶來的好處還不如屍體多,死屍至少還能讓土地變得肥沃,而僧侶只會貪婪得吃,將土地的肥力耗盡。
要修建一座這樣的修道院需要不少錢,卻不至於像科隆大教堂、聖彼得大教堂一樣精雕細琢,花幾百年時間修成。
要吸引人去,要麼就供奉聖物,要麼就把教堂修得宛如藝術品。
達芬奇在多明我派修道院食堂的時候,故意畫了鰻魚。
藝術家就是這樣,多少都有點憤世嫉俗,他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諷刺教會和王公貴族們追求奢華,卻不守教規的生活方式。
現在的遊客為了去看那幅畫,專門去教堂。
有了那個華麗的祭壇後修道院也許沒有餘力再裝飾食堂了,牆面只塗了白灰。食物倒是挺豐富,擺在約瑟夫面前的食物是修道院自製的番茄羅勒醬意大利麵,和蒜香烤麵包。
亞力克斯沒有咬到霍華德修士的頸動脈,只是咬得他的臉血肉模糊,嚇得霍華德的心臟病發作了。
不論亞力克斯是不是得了病,一個人在修道院裏死了,他的後事需要處理,並不是挖個坑,將他和棺材一起放置在裏面就完了。
在這種氣氛下沒人有吃飯的心情,修士們安靜得來,吃完了飯之後就離開了,根本沒人交談,比約瑟夫以前呆過的教會孤兒院還要沉悶。
唯一神色如常的就是那個前驅魔人。
馬丁·路德曾在他所翻譯的《新約全書》中寫道:汲取基督教知識最好的源泉是約翰福音和羅馬書,尤其是彼得前書,因為這些書沒怎麼提起奇蹟。但是這些書中非常好得提起了信仰如何救人於水火,這才是福音之所在。
康斯坦丁教他的時候引用了這句話,16世紀時「奇蹟」天天有、處處有、人盡皆知,文學作品中到處都是。
這些教會發行的宗教刊物里充斥着神奇的故事、天象奇觀、治病的奇蹟,雖然這些奇蹟有的或許真的是上帝的奇蹟,卻也充斥着很多人為的奇蹟,伊拉斯謨和馬丁路德都對這種「奇蹟」嗤之以鼻。
科學的作用就是解釋這些「奇蹟」的原理,但是不論是法蒂瑪小鎮的神秘天象,還是露德泉水的神奇治療作用,這些都是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
有些事沒人敢說,這個前驅魔人被貶到這個窮鄉僻壤的深山修道院也就可以理解了。
通過宣傳奇蹟獲得信徒的做法幾百年前教會就已經用過了,但絕大多數現代人不知道這個,他們對教會的印象還停留在異端審判所里,將無辜的女人和科學家送上火刑架迫害的愚昧的紅衣主教,以及貪婪成性,吃得腦滿腸肥的修道院院長。
如果不了解那段歷史以及教會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混淆,一旦混淆了就容易被人誤導,被人掌控了思想就會被控制住行為。
人們總是說教會宣傳神學,禁錮了人的思想,對沒有思和想的人何必禁錮呢?
不是所有和教廷作對的人統統都要送上火刑架,米開朗基羅將教士畫在西斯廷教堂的地獄裏也沒有被判死刑。
對教皇們來說,和處理伽利略相比,處理內亂以及剿滅新教徒更重要,但對於後人來說,伽利略被迫害比內亂以及宗教改革更重要。
一般人的常識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而是
經過選擇的,這種選擇是根據自己的理解。
古希臘時人們認為地球是圓的,後來的人相信地球是平的,地球是圓的,球對面的人如何站立呢?
解釋不通就沒人相信,相信地球是平的、有世界盡頭的人就越來越多,最後地球是平的成了眾人皆知的常識了。
關於小冰期,中世紀的人不理解,他們只看到天氣變得越來越糟糕,收成越來越少。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約伯,在又窮又病的時候依舊能保持信仰。
當天使降臨的時候,人能感覺到希望和勇氣,如同聽到了安魂曲。
當魔鬼出現的時候,人就會產生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400年前的巴伐利亞,有人看上了那片土地,才陰謀詭計不斷。
那個自稱參加拜魔儀式,將200多個當地貴族牽連進來的「懦夫」,他是真的懦夫,還是他是魔鬼的信使?
修道院新來的院長被教會處死了,原來的修道院長在那場詭異離奇的連續命案中死去,他們是不是和塞勒姆女巫審判一樣,所謂的「着魔」是因為吃了有麥角菌的食物?
約瑟夫攪動着叉子,看着面前紅色的意面,大衛·米爾斯遇到的那個七宗罪殺手的其中一個受害者吃的也是這個。
「不合胃口?」看到約瑟夫一直沒動叉子,修道院長肖恩不禁問道。
雖然發誓出事了肖恩自己擔責任,然而實際上護送亞力克斯去醫院的還是普通的修士。
「離修道院最近的村莊在哪兒?」約瑟夫問。
「如果趕上天氣好,驢也夠壯實,半天就能到。」肖恩說。
「驢?」
「我們這裏不通車。」
「那信徒平時怎麼來?」
「黑山主要信仰的是希臘教派,很少有人到我們修道院禮拜。」
約瑟夫的臉色都變了。
「教宗說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肖恩關切地問。
「在調查完之後。」
肖恩露出古怪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肖恩轉過頭,盯着自己盤子裏的面「吃完午餐後我帶你去你住的房間。」
約瑟夫狐疑地看了肖恩一眼,低頭又看了一眼叉子上的面,皺着眉頭將它吃了。
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錯。
修道院釀的酒之所以會那麼好喝或許就是這個原因。
除了研究怎麼把酒釀得更好喝以外修士們沒別的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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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爾斯和安東尼在打完盹後前往殯儀館,殯儀館的老闆好像和安東尼很熟,很親熱得和他握手擁抱,他們倆說的都不是英文,反倒像是俄語。
「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麼?」等殯儀館老闆走後,大衛問道。
安東尼對他神秘一笑,靜靜看着黑色的幕布後面,沒多久,老闆推着一輛車出來了。
這個車是專門用來移動屍體的,和醫院裏的病床不同,沒有柔軟的枕頭和床單,只有冷冰冰的不鏽鋼,車上蓋着白布,可以看到有隆起,看起來下面躺在一個女人。
米爾斯真怕她會忽然「哇」得一聲坐起來。
將車推到了安東尼的面前後,老闆將白布掀開了,露出一張年輕女孩的臉。
「就像你預定的。」殯儀館老闆說。
安東尼彎下腰,湊近了仔細觀察着女孩的臉,像是商人在辨別珠寶的真假。
「好吧,就是她。」安東尼滿意得說「謝謝你的幫助。」
「別客氣。」殯儀館老闆笑着說「很高興我能幫上忙。」
「到底發生了什麼?」米爾斯困惑得問
。
安東尼看了米爾斯一眼,轉頭對老闆說了一句,老闆轉身離開了。
「你說過,安吉拉的母親不願意解剖。」安東尼盯着米爾斯說「所以,我們要來個移花接木。」
「什麼?」
「這是一個成語,意思是把一種花木的枝條或嫩芽嫁接在另一種花木上,我打算用這具屍體,代替安吉拉的屍體下葬。」
「什麼!」米爾斯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
「父母只需要有一具屍體躺在墓里供他們哀悼,他們不知道安吉拉的身體具備的價值,我可不想這麼白白浪費了。」
「你從哪兒搞來的這具屍體!」米爾斯指着躺在車上的那個女孩說,她看起來確實和安吉拉的體型非常相似。
「這個城市裏每天都有人死,不是每個人都有人哀悼,政府會給殯儀館一筆錢處理這些屍體,給他們一個體面的葬禮,在你睡覺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了朋友,他這裏剛好有一具符合要求的屍體。」
「我的上帝。」米爾斯仰天大罵「你這麼做……」
「不道德?我知道,就像中世紀的醫生,如果他們不去墓地撅屍體,怎麼供學生們解剖?」安東尼打斷了米爾斯的話,振振有詞地說着「我需要證實我的推論,你幫我嗎?」
米爾斯攤開手。
「殘留在安吉拉身上的魔力會隨着時間消失,就像我們看她的眼睛時那樣,我不能等到她下葬後再挖出來,我記得她是脖子被扭斷了。」
「所以,難道你打算讓她們倆互換腦袋不成?」
面對米爾斯的質疑,安東尼沒說話。
「我的上帝,你真的這麼想的?」
「她們的體毛顏色是一樣的。」安東尼說。
「我的天,你已經瘋了!」米爾斯咒罵着。
「你可以走,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安東尼淡然地說道。
「你不怕我告訴警方?」
「你會嗎?大衛?」安東尼笑着說。
「你以為我不敢?」
「膽小鬼可不敢像你那樣開槍,我跟你說過,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我可以背着你幹這件事,但朋友就需要真誠,所以我帶着你來了。」
「朋友不需要什麼事都真誠,私隱,私隱,你懂嗎!」米爾斯抱着頭,在殯儀館裏走來走去。
「你告訴了我的私隱,我也告訴了你我的,這樣才公平。」安東尼篤定地笑着「更何況如果我只跟你說我的計劃,你會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
安東尼看着女屍。
「我只是不想被人愚弄。」許久後安東尼說「這就是我選擇成為心理醫生而不是整形醫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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