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針灸之術,他年輕時候便學的不好,人體穴位圖倒是背的十分通順,可惜總是學不到精髓。一窩蟻 www.yiwoyi.com
聞言,顧九卻是笑了:「您知道穴位就成,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自然,您但說無妨。」
得了趙岩的應諾,顧九神情里也帶出了幾分堅定:「針灸!」
……
「不成!」
她這話一出,先前那些徒弟們卻是紛紛反對。
神情激烈的那人是錢宇的大徒弟,跟着錢宇許多年,最是敬仰師父的。
眼下見顧九給他餵了藥還不肯罷手,現下又要給錢宇施針,頓時不幹了:「你是怕我師父……你就見不得他好一點?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他說不出來詛咒師父的話,然而看顧九又想折磨自己師父,第一反應便是不幹了。
大師兄都說話了,其他徒弟自然也都跟着發聲。
「是啊,我說這位夫人,知道您會醫術,可您能不能拿旁人練手?我師父都快六十了,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啊!」
這些人紛紛反對,且大有顧九敢動手,就跟她沒完的架勢。
原本在門外守着的護衛,見此情形頓時便快步走進來,沉聲道:「你們想做什麼!」
他們是帶着武器的兵,護在顧九面前凶神惡煞的,倒是讓那些人一時有些懼怕。
可這懼怕也不過一瞬,下一刻,便見那個大師兄先哼了一聲道:「怎麼,你們這是軟着不行,要硬來了?」
「你們都退下。」
顧九吩咐那結果侍衛出去,自己則是耐心解釋道:「今日老先生吐了血,卻未必是壞事兒。他體內之毒未曾出乾淨,故而會引起氣血逆行。我施針,是為了替他歸順奇經八脈,且你們放心,我不動手,讓趙先生來,這樣可以麼?」
這些是莊子期教給她的,雖說是跟無間之毒無關,可顧九覺得,這醫術一道是可以融會貫通的,眼下錢宇的症狀,這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然而那些人卻是不肯聽的。
非但不聽,還指着顧九的鼻子問道:「怎麼,你現在要將趙老大夫也給拉下水了?」
若不是顧忌顧九是官家內眷,怕是都要動手了。
然而眼下便是不動手,這些人的神態也沒好到哪兒去。
顧九嘆息一聲,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說到底,她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若是對方是純然的惡人,顧九尚且不怕。
可他們不是。
他們尋常的時候,也是行醫救人的大夫,一向都是與人為善的。如今這一場災難來的緊急,且還帶累了他們最尊敬的師父,所以這些人才會大發雷霆。
然而說到底,他們本性不壞。
所以顧九隻是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聲音道:「各位聽我說,旁的不敢說,可是今日施針,我敢以性命擔保,不會對老先生的身體造成損傷,甚至還會對他大有裨益。你們信我一回,成麼?」
她是真的想治好錢宇,哪怕只有半分希望。
且不說這藥是她開的,單說這無間之毒若是控制不得當,很可能如野火燎原一般蔓延開來。
屆時真的毒性蔓延了,對這百廢待興的鄧縣,只會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顧九才見這縣城是如何一點點好起來的,真的不願看到這樣的情形。
眼見得她神情柔軟的行禮,那些人倒是有些遲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自己人眼中看到了猶豫。
為首那個大師兄卻還是漲紅了臉問道:「你這次讓我們如何信你?」
若是脾氣火爆的,他們這麼鬧,大抵真的就這麼拂袖而去了。
可顧九卻是脾氣好,非但沒走,還反而跟他們繼續講道理。
這保和堂里尋常也有見過醫鬧的,被顧九這態度一激,倒是先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厚道了。
饒是如此,面對錢宇的安危,他們的聲音里還是帶着不滿。
不想這一次,卻不是顧九回答的。
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從床上響起:「我信她。」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有那反應快的,當下便直接衝到了床邊,神情激動道:「師父,您醒了!」
其他人也都後知後覺的跑了過去,果然見錢宇已然睜開了眸子,只是他大抵是沒精神極了,那眼睛只睜開了一條縫兒來。
可即便這樣,也讓那些徒弟們歡喜了起來:「師父,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可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卻在錢宇一個眼神中,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錢宇這才看向顧九,不想倒是見對方的神情里滿是抱歉。
「對不住,錢老先生,您現下感覺如何?」
聽得顧九這話,錢宇先是咳嗽了幾聲,繼而神情虛弱道:「秦夫人,您不是說要施針麼,來吧。」
他隻字不提自己的感受。
事實上,現下錢宇覺得自己糟糕透了。
身體既冷且熱,渾身上下像是被人一寸寸將骨頭捏斷了似的,疼的他直冒冷汗。
可在這樣的疼痛中,卻又仿佛涅槃重生似的,讓他感覺到有另外一股力量,在讓他的身體在漸漸地復原。
所以,錢宇現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是壞。
但方才顧九的話,他其實是聽到了的,且也贊同她所說的。
「師父,您糊塗了麼,怎麼能讓她施針?」
顧九還沒回復,便見那些徒兒們先不幹了。
見狀,錢宇卻是睨了他們一眼,淡淡的反問道:「怎麼,不讓他們來施針,還讓你們這些混小子來?你們誰的針法比得過趙兄啊?」
趙岩自謙,覺得他的針灸差,可在這鄧縣,乃至於這河南,他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自然,錢宇並不知道,趙岩心中是有對比的。因着那個對比,他才總覺得自己差而已。
錢宇這話一出,他那些徒弟們卻是瞬間安生了下來,且神情里都有些慚愧。
不是他們不敢比,實在是比不起。
誰敢跟趙岩比?
現下有了錢宇的發話,這些人便是再想不同意,也只能不甘不願的往後退。
那位大徒弟是個倔強的,到底又衝着顧九道:「秦夫人,拜託您了,請您上心些。」
這話說的夾槍帶棒連着刺兒,也虧得顧九脾氣好,只淡淡道:「我會的。」
她說完這話,又拿了一排針出來,連着包針的皮子一同給了趙岩,道:「老先生,有勞了。」
……
施針之後,錢宇覺得自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趙岩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現在才發現,這小姑娘犀利的很。
瞧着軟軟乎乎的一個丫頭,可是在指點穴位時,倒是乾脆利落,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丫頭的模樣像極了那位故人。
只是現下不是詢問的時候,見顧九給錢宇擦汗,他也隨手拿帕子擦了一把臉,一面道:「秦夫人,你且歇息一會兒吧,這裏交給他們做便是了。」
聞言,顧九卻是搖了搖頭,道:「老先生,您且先去休息吧,我還不累,在這裏守着便是。」
方才施針的時候,錢宇又吐出了一口黑血來,二人早有防備,故而未曾沾染上。
可趙岩到底是年紀大了,現下已經到了深夜,她不睡覺可以,對方卻不行。
趙岩心中藏着事兒,但見顧九這模樣,想了想,應聲道:「也好。」
他說完這話,走到門口,吩咐那些徒弟們幫襯着顧九,自己則是轉身去了給他安排好的房間。
可等到回房之後,趙岩卻終歸是沒了睡意,閉上眼就想到顧九的神態,那乾脆利落的動作,漸漸地與記憶中的人重合。
「小師叔,你看,這是什麼?」
年幼的男孩兒滿臉促狹,他回頭之時,眼前頓時就多了一隻毛茸茸的玩意兒。
「蟲蟲蟲蟲子……」
年輕的男子嚇得臉色發白,說話都有些結巴,偏那小孩兒笑的越發嘚瑟:「小師叔,你怎麼結巴了?跟我念,這叫毛、毛、蟲——」
奈何他話音未落,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暴喝:「莊子期,你這個混小子,又去捉弄你師叔?給我站住!」
「救命呀救命呀,外公打人啦——」
少年嚇得滿山亂竄,聲音里雖然是害怕,可那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消減半分。
甚至在被追着打的時候,還能笑嘻嘻的回頭衝着他扮鬼臉:「略略略。」
……
「趙先生,您可睡下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也打斷了趙岩的思緒。
他從記憶里抽離出來,咳嗽了一聲,應了一句不曾,便見有人推門而進。
是那小藥童。
「趙先生,您泡泡腳再睡吧。」
小藥童恭敬地行了禮,卻又疑惑道:「先生,您怎麼哭了?」
聞言,趙岩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復又搖頭笑道:「不曾,只是老了,眼睛有些乾澀罷了。」
他不願再小輩兒面前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又溫和的笑道:「多謝你了,我這裏無需人伺候,你早些睡覺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伸出手來摸了摸小藥童的頭。
十來歲的模樣,跟當年的小七也差不多的年歲。
他一時有些心神恍惚,在小藥童要出去的時候,卻又將人叫住:「等等。」
聽得他的話,小藥童回頭笑眯眯的行禮,問道:「趙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趙岩卻是遲疑了一瞬,為自己私自打聽旁人的私隱有些郝然:「唔,我想問問,這位秦夫人,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來歷麼?」
見他問這個,小藥童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聽說她是那位大理寺卿的夫人,就是那位懲治貪官污吏、闖礦場救下災民的大理寺卿。我聽那些災民們說了,他可厲害了,一人便收拾了那一大群!」
少年人總是崇拜英雄的,尤其對於武力有着天然的崇拜。
然而趙岩卻對這些沒什麼興趣,聽他說完,絲毫沒有有用的消息,因溫聲笑道:「原來如此,好了,你去吧。」
待得小藥童走了之後,趙岩卻是微微蹙眉。
莊家離上京相去甚遠,雖說小七的家是上京的,可怎麼看,那位大理寺卿秦大人,還有這位秦夫人,都不該跟他有關係。
可是她的醫術……
是真像啊。
……
顧九並不知道,此時的趙岩正在心裏天人交戰着。
她這一夜幾乎未曾合眼,都守在錢宇的身邊。
到了天色拂曉的時候,有人進來換了新的茶水,見她眼圈青黑,到底是忍不住輕聲道:「秦夫人,您去休息一會兒吧?」
縱然先前對她有諸多的不滿,可是看到顧九這樣盡心盡力的看顧錢宇,他們也有些心中佩服。
原先只當她是一個任性妄為的小姑娘,可是現下看來,單從醫者方便,她的醫德便足以叫人嘆服。
更遑論說,她還是在他們那樣鬧過之後,還這麼盡心盡力的給錢宇看診。
至少,有人敢在保和堂鬧過之後,他們是從不肯給對方再看診的。
念及此,這人越發的心虛了。
顧九回頭,見是錢宇的徒弟之一,因笑着搖了搖頭,道:「無妨。」
她一面說着,一面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繼而替錢宇診脈。
這一夜,他的脈象起起伏伏的變化不停,但卻是肉眼可見的在好轉。
至少,現下他的脈象雖然還是亂,卻並非是雜亂無章,而是漸漸地有了秩序。
像是被打亂重建一樣,雖然需要過程,可至少這過程是朝着好的結局去的。
顧九心中歡喜不已,又怕是自己診脈有誤,見這人還沒走,頓時叫住他,問道:「這位大夫,你可要給你師父診個脈?」
那人不妨她這話,先是詫異一番,繼而吶吶的點頭道:「好。」
而給錢宇診脈之後,那人頓時便瞪大了眸子,帶着喜色道:「我師父他……他的脈象平穩了不少!」
先前錢宇昏迷之後,他們是給錢宇診脈過的,當時跟現下,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念及此,這人復又朝着顧九誠摯的行禮道:「夫人,先前對您多有冒犯,真是對不住。」
看來他們都誤會顧九了,這是一個有真本事的。
聞言,顧九倒是沒放在心上,擺了擺手,道:「無妨,都是小事。」
她說到這兒,到底是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見她這模樣,那人復又勸道:「您還是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我來看着,若是有什麼事情,我便着人去叫您。」
一個小姑娘在這兒熬一夜,叫人瞧着怪不落忍的。
這麼一想,那人又覺得臉上臊得慌,他們也都是三四十的大老爺們了,怎麼先前就為了那些事兒,而跟顧九吵起來了?
即便是因為擔心錢宇,可到底對方是個小姑娘呢。
聽得這話,顧九想了想,方才道:「也好,那我先去休息一會兒,有事情隨時喊我便是。」
現下瞧着錢宇的狀態越來越好,顧九也漸漸地放下了一顆心,她現下的確是困得有些睜不開眼。
若是錢宇的症狀好轉,那就說明這藥物是有用的,明日還有得她忙呢。
的確是得趁着這時候睡一會兒。
只是顧九沒有想到,她一覺睡起來,門口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
「你們這是做什麼?」
門外站了幾個男人,個個神情不已,不過共同點便是都帶着郝然與不安。
顧九這一覺才睡了兩個多時辰,不過因着手邊放着薰香,難得睡的踏實,這會兒倒也覺得神清氣爽。
可她這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呢,一推開門看到外面這情形,頓時連哈欠都忘記打了。
見顧九出來,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大師兄先站了出來,朗聲道:「對不起,秦夫人,我給您賠罪!」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秦夫人,昨兒個是我們不對,說話不過腦子,請您原諒我們的無知與冒犯!」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這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
給顧九道歉。
顧九越發一頭霧水,無奈的失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太陽不熱麼?怎麼好端端的給我道歉?」
這會兒已經快晌午了,夏天的天,燥熱且悶,更遑論他們都是站在太陽底下,臉都紅了。
也不知這些人是受了什麼刺激了,總不能是……
她才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心頭狂跳。
顧九忍着心裏的雀躍,試探着問道:「可是錢老先生好轉了?」
能讓這些人主動過來道歉,她只能想到這個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得那大師兄當先道:「是,我師父身上的印記,開始消退了!」
他說的消退,是真的消退。
從昨日胳膊上蔓延開的梅花印記,到方才他們去看的時候,那些印記就像是被抹去一般,除卻較重的地方,其他的都幾乎不見了!
還有他的脈象,昨日還有些雜亂,可今日,已然全部歸於平和了!
這是神醫啊!
昨日裏還將顧九罵的狗血淋頭的大師兄,今日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得虧顧九沒跟自己計較,否則他就是害了師父的罪魁禍首!
然而顧九已然沒心思聽他們道歉了,在聽到他這話出口的第一瞬間,她瞬間便快步提裙跑去了錢宇的房中。
此時的錢宇,已然醒了。
見顧九進來,他當下便要起身:「秦夫人,這次多虧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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