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奇道:「咱們縣委招待所一共只有不到八十個房間。」雖然濱海撤縣改市已經成功,可許雙奇很多稱呼還是改不過來。
張揚道:「濱海還有其他賓館,易家不是不錯嗎?我回頭跟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配合一下。」
許雙奇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咱們濱海的邀請嘉賓。」
張揚道:「你徵求一下各位常委的意見,這樣吧,咱們邀請的人數限制在五十人以內。」
許雙奇點了點頭,說完這些事,他斟酌了一下方才道:「張書記,項書記找你了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至今沒接到他的電話,怎麼?他跟你怎麼說的?」
許雙奇道:「項書記很生氣,他說我們濱海方面不顧大局,自顧自身利益,給北港的發展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張揚笑道:「這話從何談起?明明是北港要把我們濱海的土地挖走一塊,老許,關於泰鴻的事情你怎麼看?」
許雙奇道:「張書記,其實我覺着沒必要跟市里鬧得這麼僵,保稅區也不一定要把藺家角划進來,濱海這麼大,也不差那十平方公里。」
張揚知道自己和許雙奇始終說不到一路,他笑了笑道:「老許,有件事你千萬別忘了,你是濱海市長,你首先代表的是濱海的利益。」
許雙奇道:「張書記,我可不是胳膊肘向外拐幫着別人說話,我也是為了濱海考慮,現在不僅僅是泰鴻的問題,在泰鴻建廠的事情上,市里是完全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我們和泰鴻過不去,就是跟市里過不去。」
張揚道:「你搞錯了吧,不是我們跟他們過不去,是他們先惹到我們的頭上。」
許雙奇道:「咱們保稅區的規劃不是還沒確定嗎?」
張揚道:「誰說沒有確定?杜瓦爾已經拿出了初步方案,藺家角是我們保稅區規劃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你或許覺得當我們的利益和北港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們應當照顧北港的利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代表的是誰的利益?我們代表的是濱海老百姓的利益,其實無論犧牲你還是犧牲我的利益都無所謂,但是我們沒權利犧牲濱海老百姓的利益。我們不是為自己爭,是為老百姓爭,老許,你認為我爭得沒有道理?」
許雙奇道:「可是我總覺着這種事情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北港畢竟是我們的上級城市。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協商來更好的處理這件事。」
張揚道:「老許啊,目前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好這次立市慶典,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請柬已經發出去了,咱們就必須要辦得風風光光的,不能讓人家笑話。」
張大官人嘴裏說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可心裏卻不這麼想,他知道就算自己願意先放一放,泰鴻方面也不會停止動作,張揚最為擔心的就是泰鴻從華光集團的手中成功拿到那五百畝的灘涂地。
當天下午,張揚專門去保稅區建設指揮部聽取了相關專家的意見,在杜瓦爾的規劃構想中,藺家角佔有相當重要的位置,如果把整個保稅區比成一隻大鳥,那麼福隆港就是鳥頭。福隆港的南北是鳥兒的兩翼,身體就是未來建設的國際物流園,再往後就是尾巴,也是濱海城區。
杜瓦爾這幾天已經返回澳洲工作制制訂具體的規劃,程潤生教授聽說泰鴻要在藺家角建設鋼廠的事情,馬上反對道:「張書記,在我們保稅區的規劃中。綠色自然生態環保是貫穿整個保稅區建設的理念,而泰鴻鋼廠和我們的理念相左,無論他們聲稱如何環保,鋼廠的出現必然會對周邊環境帶來一定的影響,包括周圍植被。空氣,地下水。張書記別說將藺家角的十公里割讓給他們,就算他們在藺家角設廠都應該反對。這段時間我對藺家角進行了深入考察,藺家角南部的生態環境可以說是整個北港最好的,本來我還建議你應該申請擴大保稅區的範圍,將整個藺家角劃入保稅區以內,沒想到泰鴻居然想在那裏建設鋼廠。」
張揚道:「我也沒想到,市里過去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突然就出了這件事,搞得我也有些無所適從。」
程潤生道:「以我個人的觀點來看,就算和保稅區的建設不衝突,藺家角也不適合建設鋼廠,距離北港市區太近,工業三廢就算經過現代化的工藝處理,還是不可能做到絕對的零污染,對當地的生態環境必然會造成影響,至於這種影響的大小我目前還不能做出評估。像鋼廠這種大型企業,選址相當的重要,選擇北港沒錯,但是一定要遠離市區,藺家角和北港城中心的距離大概二十公里,和濱海市中心也大概同樣的距離,隨着城市的擴展,未來的北港和濱海之間的界限必然模糊,也就是說泰鴻所建設的鋼鐵廠,在不遠以後的將來,很可能處於兩座城市的核心位置,大家想一想,有哪個城市將鋼鐵廠建設在市中心的?過去或許有過,可是在改革開放以後,這樣的企業基本上已經遷移出去,泰鴻之所以和南武市政府關係搞得緊張,還不是因為污染的問題,而且他們在南武的總廠位於南武市區範圍內,這次的戰略轉移和南武方面給他們的壓力也有着直接的關係。」
常海天道:「關於泰鴻集團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下,他們選擇來江北設廠,並不是南武想趕走他們,而是出於未來考慮的戰略轉移,南武方面倒是想他們繼續留下,還專門給他們規劃出了一片建廠用地。「
張揚道:「正因為如此,省里才高度重視這件事,泰鴻的年產值擺在那裏,落戶哪裏就會影響到一方經濟,現在北港的領導們全都把趙永福當成財神爺一樣供着,對他提出的要求,愣都不打。」
程潤生道:「我個人認為,在這件事上不能輕易讓步,如果藺家角讓了出去,不但會影響到保稅區的未來建設,還會對北港和濱海的城區環境造成很大的影響。」
張揚點了點頭,他低聲道:「他們想把藺家角拿下,沒那麼容易!」
程潤生對於環境的強調引起了張揚的注意,隨着時代的發展,不但是專家對環境重視,現在老百姓對自己生存的環境也變得越來越重視起來,張大官人今天得到了一個啟發,是時候該發動一下群眾的力量了,趙永福現在更多的是通過上層關係給他施壓,在目前的情況下,宋懷明不方便說話,北港市領導協同一致的對自己進行口誅筆伐,單走政治途徑好像很難解決這件事,就必須要另闢蹊徑。
張揚想到了造勢,利用輿論造勢,他想到了梁東平,這廝的筆桿子絕對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刃,當初曾經多次把張大官人搞得灰頭土臉,不過現在兩人已經冰釋前嫌,而且張揚還幫助他離開東南日報後調去了南錫體委工作。找他辦這點小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張揚讓梁東平採取循序漸進的方法進行報道,主題是現代工業與環境保護,別的不說張大官人可以通過自身的關係讓梁東平的文章登上省內各大報紙的顯要位置。
張揚同時又聯繫了武意,武意已經從東江回來了,聽說張揚要請自己吃飯,也是非常的開心,她讓張揚五點半的時候來北港電視台接她。
張揚提前就來到了北港電視台,之所以表現出這樣的誠意,是因為他有求於人。
說好了五點半,在門外等了二十分鐘武意才出來,武意見到張揚連連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錄節目呢,晚了,去東江這段時間,台里留了不少工作,我這幾天都在忙着處理,不然早就跟你聯繫了。」
張揚拉開奧迪車的車門請她進去。
武意卻沒有進去坐,繞了一圈去副駕坐下了,張揚搖了搖頭,關上門來到駕駛座坐下,啟動了汽車。
武意拿出濕巾對着化妝鏡擦去臉上的妝容。
張揚道:「擦什麼?挺好看的!」
武意道:「干我們這行的一定要注意皮膚護理,我討厭擦粉,可沒辦法,攝像化妝都說我變黑了,擔心我對不起北港觀眾,所以給我擦了厚厚一層粉!」
張揚笑道:「他們懂什麼?現在流行健康美,皮膚太白反而不好,小麥色和古銅色才是如今的流行色。」
武意看了他一眼道:「張書記,變着彎的夸自己吧?」
張揚笑了笑,他的確比過去黑多了,主要是濱海臨海,紫外線指數要遠超內地,他又是個在辦公室里坐不住的人,整天風吹日曬的到處亂跑,變黑很正常。
武意眨了眨明澈的雙眸道:「去御馬街!」
月中了,是時候吆喝幾張月票了,這個月目標前十,要求不高,望諸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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