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按照她的指引前往了御馬街,御馬街是北港的傳統飲食一條街,和海風路那邊不同,來這裏的多數都是本地人,海風路那邊以遊客和外地人為主,御馬街也沒有那麼多沿街叫賣的海鮮排擋,經營都比較正規。
張揚把車停在了外面的停車場,和武意步行進入御馬街,北港市政府剛把這裏劃成了步行街不久,武意帶張揚去的飯店叫避風港,也是以海鮮為主。
張大官人來濱海這段時間,已經對海鮮有些膩歪了,目前正是海蟹漸肥的季節,武意點了海蟹,又配上幾道家常菜。她向張揚介紹道:「這裏不但海鮮做得好,而且家常菜也很有風味。」
張揚笑道:「海鮮有什麼做頭?一鍋煮出來,原汁原味的最好吃。」
武意白了他一眼道:「沒品味。」
張揚笑道:「我農民出身,當然和你這種大戶人家的閨女不一樣了。」
武意道:「你少給我上眼藥水兒,我剛剛回來,今天應該你給我接風。」
張揚道:「廢話,本來就是我請你吃飯。」
武意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張揚,在我的印象中你主動請我吃飯好像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吧?」
張揚笑道:「誰說的?我請你多少頓了,做人不能沒良心啊!」
武毒道:「我說的是主動!」
此時服務員送海蟹過來,武意道:「給我再加一份蔥燒海參,一份魚翅撈飯。」
張大官人道:「你吃得了這麼多嗎?」
武意道:「好不容易逮着你主動請客,我現在不多吃點兒,以後可過了這村再沒這店。」
張揚道:「至於嗎?我對你什麼時候小氣過?」
武意不再說話,專心對付面前的那隻梭子蟹。
張大官人自己滿了一杯酒,又給武意倒了一小杯,端起酒杯道:「武意,別光顧着自己吃,好歹也喝一杯吧?」
武意端起酒杯將那杯酒喝了:「梭子蟹不錯,你來一隻啊,別客氣!」
張揚笑道:「麻煩!」
武意道:「心疼錢了?害怕超支?」
張揚笑道:「我說你今兒是不是有毛病,憋着勁的寒磣我?我是那種人嗎?」
武意甜甜一笑,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道:「嗯,現在肚子有點底了。張書記,說說你找我什麼事?」
張大官人很虛偽地笑道:「就是給你接風,朋友之間吃頓飯很正常啊!」
武意道:「別演戲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們這幫當官的全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你要是沒事情求我,恐怕早就把我給忘了。說!什麼事?」
張大官人道:「武意,咱做人能別那麼現實不?其實我真是想給你接風。」
武意道:「那好,今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許提了啊!」
張揚笑道:「可我順便還有那麼一點小事找你幫忙!」
武意一雙美眸圓滾滾地瞪着張揚,醞釀了一會兒方才道:「虛偽!」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這叫含蓄!」
武意道:「別往自個臉上貼金了,虛偽就是虛偽…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市委書記了,人家都說官越大人越虛偽,那就是比過去更加虛偽了,過去我還不信,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張揚道:「你爸要是聽到你背後這麼說他不得活活氣死!」
武意氣得揚起筷子就想抽他,這廝分明是占自己便宜。
張揚笑道:「別介啊,大庭廣眾之下,你不害怕影響,我還害怕呢。」
武意道:「你怕什麼?卡着個眼鏡框,冒充知識分子,誰也想不到你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是道貌岸然的濱海市委書記!」
張大官人討饒道:「我認榆,我說不過你,你們當記者的嘴皮子真是厲害,那啥咱說點正事兒。」
武意道:「說!」
張揚拿酒瓶給她滿上,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喝完酒之後,張揚方才道:「我想讓你幫我做個環境宣傳片。」
武意美眸轉了轉,輕聲道:「什麼意思?」
張大官人這才把泰鴻想要在藺家角建廠的事情跟她說了,張揚道:「我想開始的目標指向性不要那麼明確,我們先讓北港的老百姓意識到工業污染的危害…然後慢慢將泰鴻在南武的一些污染事例展現在公眾面前。」
武意明白了,張揚是想她幫忙製造典論呢,可以預見,這樣的宣傳片一旦播出,肯定會在北港市民中造成巨大的反響。武意道:「泰鴻是北港市方面引進的重點項目,我要是做這樣的專題,等於和市里對着幹,我無所謂,可這件事可能會給電視台方面帶來麻煩,我必須要先請示一下殷阿姨。」
張揚道:「也好!」武意說得不錯,電視台播出這樣的宣傳片,肯定會引起北港方面的不快,武意只是一個小記者,大不了她不在這裏幹了,而且她的背後還有父親廣電總局黨委書記武賢良撐腰,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可是顏慕雲就不同了,她身為北港電視台台長,北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必然成為上層詰難的對象。張揚和顏慕雲打過幾次交道,記得她和市委宣傳部部長黃步成之間的關係不睦。
武意道:「泰鴻決定在北港興建分廠,這件事對北港未來的發展影響很大,最近電視台都在進行正面宣傳,你讓我突然來一個轉舵,宣傳負面的一些東西,看來你是要和北港市領導對着幹了!」
張揚糾正道:「不是我和他們對着幹,是他們跟我對着幹,他們建設他們的鋼廠,我建設我的保稅區,本來並水不犯河水的事兒,可他們偏偏要把我保稅區的地劃…—走一塊,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嘛!」
武意道:「是挺欺負人的,張揚,咱可不能受欺負,這事兒我幫你!」
張大官人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絕對是一有正頭感的好姑娘。」
武意道:「我幫你可不是為了什么正義感,我從小到大都缺乏正義感,我喜歡湊熱鬧,我和那個趙永福又不熟,哪怕是你不佔理兒,可你是我朋友,我這人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
張舟道:「這次咱們絕對占理啊!」
武意道:「那就更不用說了,如果顏阿妓不答應,我直接弄一泰鴻污染的新聞片送到央視今日焦點去,你說好不好啊?」
張大官人眉開眼笑道:「影響當然是越大越好,那啥,現在就可以進行操作,需要的經費我來負責。」
武意嘆了口氣道:「張揚啊張揚,我直到今天才發現你還真是陰險啊。」
張揚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別人跟你玩陰險手段的時候,咱們要是還這麼厚道,那可就真成了**了!」
「我呸!你不說粗話能死啊?」
「胡鬧!「項誠重重拍打着桌上的那份東南日報,上面刊載的一篇文章就是論改革開放時期的工業發展和生態環境,這片文章理性分析了現代工業發展和環境保護之間的矛盾,突出了環境保護的重要,而且特別以南武泰鴻鋼鐵集團為例,指出泰鴻鋼鐵集團在南武因為污染而造成的生態損害。
現場常委都看到了這篇報道,這只是第—篇,也就意味着這是一個系列報道,撰稿人是梁東平,梁東平在平海省內也算得上名記了,畢竟當初他因為跳樓事件而被勞教,開創了新聞界的先例,不過這兩年梁東平似乎低調了許多,就在多數人都已經忘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想不到他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報章之上了。
項誠拿起那份報紙在手中揚了揚道:「這篇報道的指向性非常明確,直指泰鴻集團,故意突出泰鴻的污染情況,完全忽略了事實,扭曲了事件的真相,意在社會上對泰鴻造成不好的影響。」
市長宮還山道:「這篇文章我也看到了,從頭到尾都是在攻擊泰鴻,這個寫文章的記者究竟是什麼用心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正在損害泰鴻的聲譽,有意誇大鋼鐵廠可能帶來的污染後果。」
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道:「我剛才也看了這篇報道,公平的來說,很多地方也有一定的道理,改革開放帶來了工業的高速發展,同時我們也要看到工業發展也帶來了一些弊端,他在文章中列舉的幾次污染事件全都有據可查,並不是信口胡說。
宮還山道:「各位常委,當初決定引進泰鴻這個項目,我們也進行了一番切實的調查,隨着現代工藝的發展,工業污染已經得到了有效地控制,泰鴻作為國內鋼鐵龍頭企業,在治理污染上更是投入巨資,最近他們已經實現了排放零污染!我可以這樣說,泰鴻的排污解決方案不但在國內領先,在國際上也處於領先位置,根本不像文章中演染的這麼可怕!」
項誠道:「泰鴻集團是宋書記牽頭的重要項目,我們的領導層為了秦鴻分廠能夠落戶北港,付出了極大地心血和努力,如今泰鴻方面已經確定要在北港設立分廠,近期就會完成簽約,在這種時候,出現了這篇報道,其影響是惡劣的,其用心是不單純的,典論是一把雙刃劍,正確的導向可以對我們的事業起到巨大的幫助作用,可是如果運用不好。就會起到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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