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鎮中。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霍望和葉偉兩人,圍着那口大黑鍋站着。
先前不知去向的瘸腿大雁此時也急不可耐的飛上飛下。
這口大黑鍋沒有鍋蓋,
香味隨着蒸汽一道飄了出去。
鎮中的很多人都聞到了這陣香風。
他們不知道一貫慵懶的葉偉卻是抽了什麼風,怎的做出了如此美味的東西。
聞着香味,全都不約而同的來了飯堂。
一個二個露着腦袋,眼巴巴的看着那口大黑鍋。
他們自是不認識霍望。
但一個生人臉還是很好分辨的。
何況,霍望的穿着也與那些博古樓中的文人老爺近似,想必是個大人物。
「自己去拿筷子,等好了一起吃!」
葉偉對這門口的眾人擺了擺手說道。
話音剛落,他們便一鬨而散,睜着去前廳的筷籠里取筷子。
有些個小孩,雖然身材矮小,擠不過大人,卻剛好藉此在大人的腿間來回穿梭。
一冒頭,便已經到了桌旁,伸手就夠到了一雙筷子。
卻是比那些大人爭來搶去要快得多。
「我有好久沒吃過火鍋了。」
霍望說道。
「你現在吃的有多精細?」
葉偉問道。
想當初他們南征北戰,一日三餐全靠着一口大黑鍋製成。
無論是什麼,只要添上水一燒開,往裏面一丟再煮熟就好。
那會兒,誰還顧得上講究什麼味道?
若是泥巴湯能填飽肚子,說不定整片大地都能被吃下去一層。
有一回,葉偉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隻活雞。
為了不讓那雞叫,一路上都把雞揣在懷裏,還用手死死的捏着雞嘴。
沒想到一回了營地,雞卻是已經憋死了。
葉偉本想衝着霍望炫耀一番,這下卻是弄了個心氣兒全無。
他把雞藏好,想着晚上燉了吃,吃完正好美美的睡一覺。
結果戰況突發,他不得不披掛上陣。
等到再回來時,霍望正美滋滋的用一根極細的雞骨頭剔牙。
留給葉偉的,只有一地雞毛。
這事兒,到現在葉偉卻也沒忘。
甚至每次想起來都還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一生氣,他就要喝酒。
可是卻總是越喝越氣。
葉偉想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不知不覺間,就喝了十天酒。
他平均每個月都會把這件事想起來一次,所以他每個月都會喝十天酒就是這麼來的。
其實他哪裏是生氣?
他只是懷念那段時光。
或者說,他很想念霍望。
只是他從不承認,再想也不會說。
自己當時講了二十年那就得二十年。
若是早早跑了去,還不是讓霍望笑話?
他寧願自己不舒服也不想被霍望笑話。
如今,看到霍望,看到這一鍋內煮的東西,他又想起了那一隻雞的事。
不過此時葉偉卻一點都不想喝酒,反而有點想哭。
「你這底湯里放的辣椒也太多了,這煙氣熏得我眼睛疼!」
霍望說完,就扭頭離開了後堂。
定西王霍望會受不了辣椒熏眼睛嗎?
葉偉不相信。
但既然霍望這麼說了,他也就這麼聽着。
「我先煮雞!」
葉偉說道。
「好。」
霍望遠遠地應了一聲。
「這隻雞我都要自己吃!」
葉偉說道。
「沒問題。」
霍望說到。
「當真要這麼大方?不想讓我留個雞屁股給你嗎?」
葉偉笑着說道。
「因為我是定西王,所以我帶了兩隻雞!」
霍望回頭伸手比劃着說道。
——————————
博古樓內,劉瑞影的房中。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瞬落寞。
那是一種對現實深深的無力感。
白衣人說『如果』。
因為他真的有如果。
劉睿影說不出如果。
因為他着實沒有任何應對之策。
若是白衣人依舊是左手持單刀,劉睿影倒還是可以用剛才自己的隨機應變來抵擋一陣。
再不濟,也能堅持片刻。
要知道這裏可不是什麼荒郊野外或是無人小巷。
這裏是博古樓。
是天下文宗。
是八品金綾日狄緯泰的住地。
不說天下間,起碼也應該是博古樓內最為安全之所在。
不過燈下黑的道理,劉睿影明白的很。
白衣人也明白得很。
但最為致命的不是等下黑不黑,有多黑。
而是這盞燈放在哪裏。
燈若是放在了定西王府,那即便是站在霍望的身邊也不安全。
燈若是放在了中都查緝司,那就算是和衛啟林面對面吃飯也難免被毒死。
劉睿影猛然間想到,卻是還有一點,比燈本身更為可怕。
那就是掌燈之人。
屋內的燈架沒長腳,他不會自己亂跑。
若是無人變動,它就這麼經年累月的立在牆角,直到和這房子一併作古。
但若是有人手故意變動,甚至吹滅了燈,那情景可就大不相同。
燈下黑只黑在燈下,而滅了燈卻就是全屋黑。
白衣人在劉睿影進門之後就把門閉死,為得就是讓這屋子成為一處徹頭徹尾的,黑漆漆的所在。
沒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只能看到結果。
但是結果是無法更改的。
就好像『若』是天底下最沒有出息的字眼。
每一筆都包含着悔恨交加,抱怨頹廢。
刻骨銘心的錯過以及一廂情願的私心。
況且,死人連說『若』的機會都沒有。
這邊是劉睿影落寞的根源。
屋外的陰晴現在已與他無關。
不管是大雨瓢潑,還是艷陽高照。
都不會改變屋內的任何格局情調。
十死無生的格局,步步殺機的情調。
劉睿影沉吟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劍。
「怎麼,放棄了?」
白衣人持雙道問道。
劉睿影搖了搖頭,默默的看着手中的星劍。
「我沒有放棄,但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堅持。」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白衣人說道。
「因為我不想做一個討厭的人。」
劉睿影說道。
「人總是難免苛刻的要求別人,但對自己總是容易錯誤的估量。要麼高估,要麼低估。」
白衣人說道。
「我對自己的估計一向都很準確。」
劉睿影說道。
「所以你認定了自己打不過我。」
白衣人說道。
「你若是一把刀,我確實還有一拼之力。但現在,卻是了無勝算。」
劉如意說道。
「所以你有話想問我。」
白衣人說道。
「沒錯。」
劉睿影點了點頭。
「而且是很老套的問題。」
白衣人接着說道。
「沒錯。」
劉睿影吧劍收回了劍鞘。
「既然你已知問題老套,那也定然知道我不會回答。」
白衣人說道。
「所以我只是在腦中想了想,並沒有問出口。」
劉睿影說道。
「不過我還是要試試。」
劉睿影重新拔出了劍。
這次他拔的很慢很慢。
慢到足以讓春跳過夏,直接入了秋。
白衣人露出很是欣賞的目光。
他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看錯。
一個對朋友坦蕩忠義的人,是不會這樣自我拋棄的。
他一定會拼。
雖然這個過程難免有些糾結於墮落。
但終究還是會回到原有的軌跡上。
方才的收劍,到現在的再次拔劍正是如此。
慕然間。
劉睿影挺劍直刺。
這一劍是純粹的肉體力量的爆發。
由跟腱到腿部,再到背,聯動着右臂,一劍刺出。
劍尖直指白衣人面巾下的筆尖。
沒有任何花樣,不存在絲毫虛招。
就是這樣實打實的刺去。
白衣人蒙着面,劉睿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能感覺到,白衣人似乎正在笑。
這種笑不是嘲諷,也不是輕蔑,而是一種安慰。
不知他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劉睿影。
劉睿影的劍更近了。
距離他的鼻尖已不足三尺。
白衣人驟然翻腕。
兩把長刀在面前左右交叉,形似一把剪刀,就這麼牢牢的鉗住了劉睿影的劍身。
此時,劍尖離他的鼻尖不過盈寸之距。
卻是被牢牢的固定住,進退不得分毫。
此時,劉睿影體內的陰陽二極內湧出一股精純而又磅礴的偉力,沿着經脈傳到了他持劍的右臂。
這一股偉力遠超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經脈中的傳來的痛楚,猶如千萬把小刀才血肉中穿梭切割。
但是他的右臂卻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直到這股勁氣全部注入了星劍內,劉睿影才撤去精神,任由它炸裂爆發。
一聲轟然!
白衣人的雙刀被星劍左右劍身爆發出的勁氣所掀開。
鉗制這星劍的枷鎖被打破了。
轉瞬,劍尖便又向前推進了一寸有餘。
「叮!」
又是一聲清脆。
和先前白衣人扇自己巴掌時的音色一模一樣。
只是這一聲脆響相較於先前更為的靜謐。
若說那一聲巴掌的脆響好比朗朗讀書聲,那這一聲脆響便好似黃昏下,竹林中,戀人互相依偎之時悄悄說情話一般。
不似那樣激烈慷慨,但卻在綿柔中化鋒芒於無形。
「這是!」
劉睿影的瞳孔驟然猛縮。
白衣人的面前已無任何遮擋,可是星劍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度前進。
「天神,耀九州……」
劉睿影喃喃自語。
白衣人的武道修為,竟然是以臻至天神耀九州!
唯有抵達了此種境界者,才能隨時在體外保有一層薄薄的護體勁氣。
雖然極薄,卻又堅不可摧。
無論從是明刀明槍還是暗器飛子,卻是都無從下手,因為他的周身都已毫無破綻。
「發現了?」
白衣人問道。
「沒想到我的命竟然如此值錢。」
劉睿影苦笑。
「每個人的命都很值錢,只不過你的命的確是要比旁人重要得多。」
白衣人說道。
劉睿影心頭疑惑,但白衣人沒有任何要繼續解釋的意思。
這時,他卻突然那感到小腹中傳來一陣絞痛。
比先前右臂經脈中的痛還要劇烈百倍。
讓他整個身體都微微發抖,腰部也稍微彎了些許。
位於陰陽二極中心沉寂已久的大宗師法相在此刻竟然恢復了活力,那小人從太上台上站起身來,朝着虛空一指,便點亮了那顆頭頂黯淡的太上星。
只見那太上星隨着他的手指挪移,大宗師法相一指滑落,那太上星便在空中縱橫拖出一道長長的尾帶。
星光熠熠,凝而不散。
大宗師法相張開右手五指,太上星竟然被一股莫名的牽引之力緩緩的吸了過來。
待吸至近前,他一把將太上星抓在手上,左右手交替把玩着。
隨即又從身後一抹,那把真陽玉京劍憑空懸浮於身前。
大宗師法相吧太上星放在了真陽玉京劍的劍柄處,就好似秤砣落入泥潭一般,太上星竟是緩緩下沉,隱沒了行跡。
星光不顯,劉睿影才看到這大宗師法相卻是比先前又要凝實了幾分。
尤其是本來模糊不清的五官,這時卻能看清了鼻子與嘴巴。
只是雙眼的位置仍舊有些朦朧,似是蘊藏着一團光氣,還未完全成型。
接着,大宗師法相提着劍,從太上台上一躍而下,這一方小世界隨着他的身形下墜而如漩渦般收入了他的體內。
他站在陰陽二極處,一劍插下,陰陽二極竟出現了裂痕。
劉睿影的劇痛根源真是因此而生。
他不知道大宗師法相為何要如此行事。
陰陽二極出現了破損,他一身的勁氣驟然泄去了七八分。
餘下的,卻是只夠他勉強撐住身形。
「哇!」
劉睿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白衣人見此慌忙後退了兩丈遠。
生怕劉睿影的血弄髒他的衣服。
沒想到,這白衣人竟還有如此嚴重的潔癖。
白衣人後退之後,看着劉睿影皺起了眉頭。
他實在想不通劉睿影為何會吐血。
雖然剛才那一劍上傳來的勁氣卻是遠超一個偽地宗的常態。
但人本就是由無數個意外構成絕妙生靈。
永遠追尋着位置,時刻突破着極限,這才是人。
人們生而沒有翅膀,不能像雄鷹一般翱翔於天際。
也沒有虎狼的利爪與尖牙,能夠一擊斃命。
只有在與自然的對抗中,與天地偉力的比試里,不斷完善進化的精神。
正是有了這樣的精神,才能創造無數的意外,才有了文、武、藝這三教九流的無數主幹與分支。
何況,偽地宗本就不是一條常規的武修之路。
劉睿影既已修成偽地宗,那就代表他本就是個意外之人。
意外之人使用超然之力,自當是匹配至極!
白衣人只是被動的防禦,根本沒有出哪怕半招。
這一口血吐出,劉睿影卻是再也無法保持站立之姿。
他已星劍拄地,單膝跪了下去。
低着頭,痛苦萬分。
相較於痛苦,劉睿影的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苦修十數年才有了如今的修為,竟然就被這莫名誕生的大宗師法相一劍折損。
然而此時體內,那大宗師法相似乎並不滿意這陰陽二極僅僅之出現了裂縫。
他雙手握住真陽玉京劍的劍柄,反向轉了半圈。
這一轉,卻是讓整個陰陽二極徹底崩塌。
從內到外,大塊大塊的崩塌、掉落,隨後又消弭於無形。
「哇!」
劉睿影已是一大口鮮血吐出。
這一口已不是因為陰陽二極的崩潰所致。
而是因為他此刻已是心如死灰。
一個人若是整日的活在陰溝里,起碼還有星空可以仰望,還有幻光可以臆想,總是還有很多美好值得去努力追尋。
然而劉睿影並不是一個活在陰溝里的人。
查緝司固然陰暗,但他的地位和格局就奠定了他雄霸的本色。
生於如此,他自然積極進取。
雖然心中也有想要去追求的幻光,但是他已經擁有的,正是別人夢寐以求的星空。
現在星空破碎,那些幻光自然也不再重要。
農夫去當皇帝,雖然跨度極大,但只要給予了充足的時間,遲早能夠磨合適應,不一定就會做得不好。
畢竟,沒有誰生來就是註定要當皇帝的。
霍望也是在屍山血海中趟出一條白骨路才有了今日。
但若是讓這皇帝再掉頭去做回農夫。
怕是沒幾個能承受得住這般落差。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何況劉睿影這麼多年的努力與闖蕩又怎麼能是奢儉能夠概括的呢?
轉念間,他想到自己的身世,以及所背負的罪責。
孩子都會崇拜父母的,尤其當自己的父母還是萬千人口中的強者英雄時更是如此。
或許在成長的過程中會叛逆,會牴觸,但是他的心底深處依舊充滿了崇拜與敬仰。
叛逆和牴觸只是他自卑的保護。
當自己最為珍貴的血脈至親,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峰絕壁立於面前時。
有誰還能高傲的起來?
不過成長是需要時間的。
孤峰不是憑空升起,絕壁也不是驟然而成。
都是在不斷地競爭中脫穎而出之後又比旁人多擁有了一些氣運。
但這氣運也是相互的,為什麼就會偏偏落在那麼一兩個人頭上?
是因為他們值得。
劉睿影頂着死去的父母的光環成長,他面前的這座孤峰絕壁雖然不如別人那樣清晰,但這卻是給了他恰到好處的動力。
越是未知,越能惹人好奇。
好奇又激發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而這想法,卻是需要足夠的實力來支撐。
劉睿影從不自覺優秀,但是他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做的並不差。
雖然偷懶耍滑的時光也不少。
但又有誰不曾年少?
不在混蛋的年紀做幾件混蛋的事情,那才真的是浪費。
其實什麼時候混蛋都可以,混蛋多久也無妨。
只要最後能明白過來,自己那樣叫做混蛋就行。
看着陰陽二極全部化為虛無,大宗師法相背着手很是得意的在空蕩蕩的丹田內踱着步子,似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劉睿影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跪着總是讓人不舒服。
劉睿影已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
即使現在有人破門而出救了他,卻也是沒必要。
相反,他只想快些結束這一切。
他知道這發生的一切都很真實。
所以他直勾勾的盯着白衣人手中的雙刀。
他想給自己選擇一種最為果斷的了結。
甚至開始研究起這雙刀以何種力度角度刺入體內,能讓他不痛苦結束。
白衣人的刀,是窄刀。
雖然長度與其他無疑,但刀面只有三分之一寬。
若不是只有一面鋒刃,乍一看和劍卻是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刀,穿透性極佳,劈砍威力不足。
不過這對劉睿影而說,卻是極好的。
刺死砍傷。
這是誰都知曉的道理。
若是白衣人的刀很普通,那劉睿影甚至想過用星劍自盡。
因為那一刀刀被砍的皮開肉綻,而後因失血過多而亡着實太過痛苦。
他體內已是一團糟,實在不想讓體外也變得一團糟。
兩分死的雖然痛快。
但那樣的死狀豈不是讓收屍之人噁心?
劉睿影不願意自己死了之後卻還遭人嫌棄討厭。
所以他不願意被砍死。
但刺死也分地方。
頸部還是心口?
頸部被刺穿,勢必有鮮血噴薄而出,那樣難免會染髒白衣人的衣衫,想必他是決計不會如此的。
若是心口,但凡稍微偏了些許,卻又在一時半會兒難以死去。
不過以白衣人天神耀九州的修為境界,想必是不可能出現偏差的。
想到這裏,劉睿影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笑了。
他在嘲笑自己。
因為他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會如此盡心盡力的替敵人規劃如何徹底的殺死自己。
當初在丁州府城時。
湯中松拉着他去琉光館聽絕音書說書。
那段高旭凱練輕功的故事固然可笑,但好得太上河中的擺渡人自此獨他一份。
現如今,劉睿影卻是也當了個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為自己謀死之人。
雖然不是什麼好名頭。
不過也是應了當日他自己評價高旭凱的話「好歹也是個天下第一了。」
這會兒,他卻是不再嘲笑自己。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敬,似是像他那未曾謀面的英雄父母又靠近了一點。
「怎麼會……」
白衣人此刻也看出了劉睿影體內的端倪。
他能感覺到劉睿影的一身修為正如潮水般退去,漸漸變得和一個普通人無異。
但只有劉睿影自己知道,他現在卻是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普通人不修武,自然丹田內不生陰陽二極,也無勁氣可以調用,但若是勤勞幹活,卻也能長些肉身氣力。
而他現在,卻是連眼皮子都要抬不起來了。
生命力就如那日薄西山的陽光一樣,逐漸的消沉。
只剩下一星螢火。
白衣人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
這同樣也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就算劉睿影現在仍是全勝之時,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一刀擊殺。
何況現在劉睿影作為一個武修,已經算是死了。
白衣人當然要藉此機會,多了解一些他未曾見過的景象。
他想過劉睿影是因為那一劍過於強烈,以至於陰陽二極反噬,但無論如何也不至於這般潰頹。
劉睿影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全部沉入體內丹田處。
他已不對外界的事有任何興趣,此刻他只想弄清楚這大宗師法相究竟為何如此。
想當初,他修成之日,心中萬分激動。
因為一次頓悟讓他跳過了第一階的『剎那念舉起』和第二階的『頓見本性真』。
本以為等大宗師法相再度回歸之時,將徹底步入第三階『是為大宗師』。
沒想到一番苦等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果然,好運氣不是平白無故的。
莫名其妙的來,自然也會莫名其妙的走。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失去時也會加倍的容易。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2s 4.0394MB